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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高云开跟白秘书已经离开了。
虽然两个人都不打算去见樊心,为了孩子考量,樊雅还是拨了个电话联系了常天齐,不提常天齐仁德医院院长的身份,他的妻子她的姑姑何碧如是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唯一与樊心有血缘关系的人了,何碧如从来都认为是樊家人逼死了她的亲大哥,对樊雅樊以航都冷冷淡淡的,但对樊心十分偏爱,她不可能看着樊心自虐不管的。
放下电话,就看见容浔盯着她看,她挑眉,“怎么了?”
“你不担心你姑姑会因为樊心迁怒到你身上?”想起那个看似温柔和善实际上偏执的中年妇女,容浔皱了皱眉。
见过两三次面,但也明白何碧如对樊雅十分冷淡,当初结婚时,甚至都没有出席他们的婚礼。他虽然不在意,但何碧如毕竟是樊雅父系那边唯一的直系亲属,如果何碧如真的借题发挥,樊雅也不会好受。
樊雅一怔,眸光略略一黯,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不在乎的。”
容浔没说话,定定看着她,目光凝定而怜惜,樊雅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下意识侧头不敢直视他的眼,下一刻她已经被人牢牢拥在怀里,男人好闻的气息笼着全身,含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低低响起,“不在乎也好,不然我会吃醋。”
樊雅怔了怔,本来还有些僵硬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心脏像是泡进了酸水里,酸酸胀胀的感觉直接涌上眼,眼眶微微发热。
她微微吸了口气,防止自己真的丢脸的因为他的温暖而落泪,干脆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有些迟疑又有些笨拙的慢慢环上他的腰,闷闷低笑,“醋坛子。”
容浔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你十岁就认识我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十岁的话,我那年二十一……”声音微妙一顿。
他是知道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小,平常看着也无所谓,可是把时间一倒转,为什么突然有种大龄青年诱拐小学女生的即视感……
樊雅听着他的声音不对劲,楞了下,也反应过来,扑哧一笑,“你那时候比现在年轻多了,也帅多了。”
被鄙视了的容少脑门子上立刻滑下三道黑线。
他现在不年轻不帅了吗!
“你到底什么时候见过我?”容少绞尽脑汁的忆当年,却遗憾的发现那些年他每天忙的团团转,每天见的人多的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当年还只是只漂亮萝莉的樊雅。
樊雅神秘一笑,不肯说了,挥挥手让他自己去想,大小姐不伺候。容浔死皮赖脸的跟在她后面转了一上午,还是没从她口里撬出一星半点,最后一边悻悻表示自己一定能想出来,一边钻进厨房帮她炮制营养午餐。
樊雅倚着沙发一动不动当米虫,落地窗户隔了风,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她不知不觉的打了个盹。
朦胧中醒来,她发现自己又变小了,又冷又饿,四周依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酸臭枯败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人不由自主的作呕。
她已经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了。
外面有人在说话,似乎很多人的样子,喧闹的把昏睡中的她都吵醒了。
求生的*让她猛地站起身,昏昏胀胀跌跌爬爬的挤到门边,借着木门上一道狭缝往外看。
外面真的很多人。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背对着她站着,虽然他没有转过身,但她知道他就是那个关了她好几天的少年,少年身前也站着好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温温雅雅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十分和善的样子。
只要他们发现她,她就有救了!
她张口就要喊,喉管里只是发出嘶哑微弱的声音,她想敲门,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的拍着木门,发出些连自己都不太听得清楚的声音。
那几个人似乎也没听到,转身往外走。
她睁大了眼,惶然而绝望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一股恐慌充斥心头,嘶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喉咙里突然逸出一声细小的仿佛猫似的尖叫!
落在人群最后的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突然转身,好看俊美的脸上微带疑惑,黑亮的长眸了射出犀利的光芒,直直往她这边看过来。
然后,他慢慢往这边走过来。
已经送着那温润年轻人走到门口的少年也发现了不对劲,霍然转过脸。
明晃晃的阳光下,削瘦的少年眉眼清俊,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狠辣!
他猛地掏出一把匕首,匕首抵在了那个温润微笑的年轻人的脖子上,一点血色溢出,红的近乎刺眼!
少年胸前,一枚碧绿碧绿的玉璧在阳光下绿的耀眼。
“沈晏!”
樊雅霍然惊醒。
“怎么了?”听见声音的容浔急匆匆的从厨房冲出来,“出什么事了?做恶梦了?”
还沉浸在梦魇中的樊雅打了个寒颤,一身冷汗,下意识抓住容浔的衣袖,脸色苍白难看,一贯从容的眼里全是惊疑与震惊。
容浔担忧抚了抚樊雅苍白的脸色,明显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脸色变了变,声音却放柔了下来,“我在这里,别怕,乖。”
樊雅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恶梦。”
“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容浔眸光一闪,没有问她为什么从恶梦中惊醒会喊沈晏的名字,沈晏的失踪是樊雅心里永远的痛,她应该是又梦到了那场泥石流了……他微微舒了口气,抚了抚她额上渗出的冷汗,“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脸?正好汤好了,可以喝了。”
“我……我先去洗个澡。”樊雅抿了抿唇,下意识撇开脸,“可能被吓着了,冷汗都出来了。”
“也好。”容浔扶着她进浴室,等她脱了外套,浴缸里的水早就已经放好了,容浔站在门口看看浴缸,看看她,促狭一笑,“唔,或许我也该洗个澡。”
樊雅面无表情的拍开他那张俊脸,当着他的面砰一声直接关上门。
容浔悻悻摸摸差点被撞扁了的鼻子,笑了笑,“衣服给你放在架子上了,别泡太久,小心感冒。”
“罗嗦。”里面女人不耐烦的哼了声。
容浔又笑了笑,转过身,脸上笑容微微一敛,眼底滑过一抹锐光。
今儿得找个机会联系一下九爷,好几天了,让他帮忙打听的事情应该有下落了吧。
沈晏么……
听着门外脚步声慢慢远去,樊雅收回心神,慢慢抚上自己胸前挂着的玉璧。她是故意要躲开容浔的,她不是不相信容浔,只是她现在思绪也还有点乱,而且……
如果长相还可以用人有相似来解释,那么这一模一样的玉璧又是怎么回事?
沈晏那天说过的,这块玉璧是他妈妈留给未来的孙子的。
一个戴着玉璧又与沈晏像极了的少年……
小时候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毕竟那时候她还小,而且又在发着高烧,甚至在那一幕之后她就已经昏厥了过去,但她还是清清楚楚记得沈晏的匕首抵着容浔脖子的那一幕!
如果那个少年真的是沈晏……
沈晏绑架了她!
沈晏挟持了容浔的同伴!
沈晏……对了,那个慈祥的妇人应该就是沈晏的妈妈,她在哪里?
可是,既然昏厥的她隔着这么多年都能想起沈晏的长相,容浔看着沈晏,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大的事情,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么?
樊雅脑袋突然有点疼。
☆、第123章 要不要看
樊雅思索了很久,依旧没有理出头绪,甚至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虽然记忆已经模糊,很多事都不太记得清楚了,那个少年的暴戾凶狠还是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根本没办法……将温润儒雅的沈晏与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怎么能那么坦然的面对她?
心里倏地滑过一个念头,他那么包容体谅她,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年的事?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樊雅立刻掐灭。
她望着脖子上的碧绿的玉璧,悠悠的舒了口气。
就算沈晏对她好或许是有些过去的成分在,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沈晏,看似温润谦和,内心实际睥睨,他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被过去牵累的人。
他对她好,就是真的对她好。
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沈晏。
直觉告诉她,沈晏一定还活着。
樊雅揉了揉太阳穴,快速进浴室洗去一身冷汗,出来后才发现容浔放在架子上的居然是绒质的家居服,柔软舒适的料子穿在身上,居然十分舒服。
因为自小称得上严苛的教养,也因为家里一直住着高云开几个男人,所以她的穿着虽然宽松,也基本上都是做工考究能见人的衣服,就算质地良好精挑细选,舒适度肯定比不上容浔替她准备的这身行头。
心里突然一动,容浔把云开他们赶出去,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眸光倏地软了下来,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眼扫见镜子里,粉色的家居服的女人双腮微红,眸光柔软,唇角笑容温柔而放松,俨然一个备受*爱的小女人。
浴室门突然无声无息的被打开。
樊雅瞥一眼过去,似笑非笑,“没人告诉你进门之前要敲门?”
“当然。”容浔笑米米的拎着一双包后跟的绵质拖鞋,“可是我得给女王送鞋,不然凉了脚心,我的罪过就大了。”拎着鞋,十分有绅士风范的一弯腰,“陛下,请穿鞋。”
樊雅噗嗤一笑,伸手去拿,却被容浔牵住了手拉到外间沙发上坐下。
他抬头笑看她一眼,“来,我来服侍您穿鞋。”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下,握着她的小腿搁上了他的膝盖,脱了她的拖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双白色的羊毛袜,慢慢套上她还来不及穿袜子的脚上。
“怎么想起来买这种衣服?”樊雅扯了扯身上柔软的家居服,这种衣服她是从来没穿过的,他又不是那种专注女性服饰的人,而且显然,这种完全没办法体现身材的衣服绝对不会设计师们的首选,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问了可儿,她怀孕过,比我们有经验。”容浔笑了笑,有些笨拙的慢慢替她套着袜子,专注的仿佛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他的掌心并不十分细腻,薄茧偶尔滑过细腻的肌肤,微微一麻,竟然像是酥麻进心里。
樊雅心口突然颤了颤,怔怔看着他,一时没办法联想起他去向人讨教孕妇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比较舒服的样子,后知后觉的发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居然已经替她考虑了很多。
“容浔,如果我一直不肯接受你,你就准备这么一直耗着?”她又忍不住问。
“那又能怎么办?”容浔低低一笑,突然一低头,在她白希脚面上落下一吻,“谁让我爱上了你。”
“傻话。”
樊雅抿了抿唇,瞥开眼生怕自己会不中用的落泪,眨了眨眼,突然想起那天在柯家花房,他也是这样跪着的,仿佛臣服。然后又想起那天刺进他腰腹的钢丝,钢丝血淋淋的,不断往下滴血,创口狰狞。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容浔立刻抬头,“怎么了?冷了?”
光影正好,他正好背着光,长眉入鬓,鼻梁挺直,流利俊美的线条在光影下尤其显得立体深刻,暗海似的眸子深邃如海,亮的惊人。
她突然皱皱眉,“你是不是瘦了?”以前心里有疙瘩,甚至从来都没怎么仔细看他,现在仔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