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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然她吃够了苦头,为什么这次还设计樊雅?还跟容沣里应外合?”容浔脸色冰冷,“而且,恐怕有件事你们不清楚,当年容沣肇事的那场车祸,可也有容恬一部分功劳。”
容老爷子蓦然握紧手上拐杖,缓缓闭上眼。
容闳却愤怒站起,“你胡说什么?”
“容沣虽然阴狠,却也不会蠢到罔顾人命,那天他为什么那么冲动呢?因为他服用过致幻药剂,药剂的含量足够让他大脑失控,所以闯了红灯撞死了人。非常凑巧,那天正好是他去容氏上班的第一天。”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浔漠然扫了眼容闳苍白的脸色,冷冷一笑,“他体内的迷幻剂哪里来的呢,是坐在他身边的女伴提供的,而鼓吹她这么做的,是容恬。”
容闳身体一颤,跌坐在沙发上。
他想反驳容浔的话,但看着容浔的脸色,直觉告诉他,容浔没有说谎。
“为……为什么?”他喃喃,“小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嫉妒,也或许什么都不是,这个你们该问她。”容浔不在意的微笑,抬头看向相比较之下无比冷静的容老爷子,笑容更加讽刺。
这样的事情,他在这么多年后能够查的出来,奸诈如容老爷子,可能早就清楚了吧。
容老爷子揉了揉太阳穴,的确,这件事他是早就清楚了,但当初容沣已经被卷入官司里面,他不能再让容家仅存的孩子出事。可也就因为这个,所以他一直都坚持容家女儿不能从商,也就是怕容恬一入奸诈诡谲的商场,会毁了她自己,更毁了容氏。
“你想怎么对她?”他长长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他终究是老了。
容闳不可置信的回头,“爸!”看清容老爷子的脸色,容闳身体颤了颤,痛苦低下头。
他的一双儿女……是他没有教育好……
“我只是想让她承担起她应该付的责任,而已。”容浔微笑解释。
容老爷子抬头望着容浔,眼神闪耀着复杂的光芒,骄傲,愤怒,悲伤……容家终于还是有个孩子成器的,只可惜,这个孩子,似乎一点也不当自己是容家人……
“随便你吧。”
容老爷子深深看了眼容浔一眼,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身体微微一晃,幸亏容闳扶住才没有摔倒,他回头看了儿子一眼,“我们回去吧,这里应该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容闳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容浔,恳切低道,“容浔,他们毕竟是你弟妹……”
“容闳!你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么!”容老爷子愤怒敲着拐杖!
容闳僵了僵,颓然放弃劝说,扶着容老爷子慢慢走出门。
容浔漠然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眼底波澜不兴。
樊以航忍不住说了句,“他们毕竟是你爷爷跟爸爸,你这态度未免也太过了吧?”
“那又如何?我从来不承认他们是我家人。”容浔看看表,“再等我十五分钟。”
樊以航脸上登时滑过一抹不自在,想要起身,但一觑眼容浔憔悴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又坐回了原地。
算了,他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炮灰,他认命了。
更重要的是,八成他一出门,就会被人堵回来。
容浔很满意樊以航的合作,他现在真的是很累,没空玩躲猫猫的幼稚游戏。
他抬眼,直直看向一直楚楚可怜缩在一边的樊心,脸上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怜悯,直接淡道,“小浔,不是我的孩子吧。”
樊心脸上血色刹那褪的干净,身体微微颤抖,像是愤怒到极点,“你……你……容浔,你怎么可以连这个都不记得!小浔,小浔她明明是你的孩子!”
“不,她不是。”容浔摇头,眸光犀利而冷静,“我查过你那段时间的记录,樊心,你做过代孕手术。”
☆、第299章 与虎谋皮
哐当一声,端着水果走出厨房的卓芊手上餐盘落地,水果咕噜噜的滚了一地。
跟在卓芊后面的容隽微微皱眉,当机立断的拉着一脸懵懂茫然的小浔上楼。
樊心看看樊以航,看看卓芊,眼睛亮了亮,水眸里蔓延上血一样的红,纤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不停颤抖,凄然低道,“容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浔她……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但你怎么可以否认这个……当初,当初是你……”
卓芊心头疑惑登时散的干干净净,心疼搂住哭泣不已的樊心,愤怒瞪着容浔,“容浔!我知道你爱樊雅,但你怎么可以这么诬蔑心儿!”
樊以航也忍不住皱眉,微微不悦,“容浔,你这说的到底是什么话,当初你也是承认的。暇”
虽然他不喜欢樊心,但无论如何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女孩子的名节,哪里能够这样毁的。
容浔神色平静,伸手将一份报告甩进樊以航怀里,“这份资料是当年的存根,其余的都毁光了,这应该是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份,你可以自己看。岛”
资料?
樊心身体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怎么可能?
当年那些资料,不是早就毁掉了么,怎么还可能存在?
那份资料……不能存在!
樊以航抓着文件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身边一声尖叫,刚才还怆然哭泣的樊心竟像是抓狂的母兽一样突然扑了过来,樊以航猝不及防,竟然被她将那份报告抢走,疯狂撕碎!
黄色的文件夹与纯白的纸页纷飞,像是断翅的蝴蝶,纷纷扬扬,竟然十分美丽。
纯白纸页慢慢落在地上,一地……雪白。
樊心霍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地上明显没有任何字迹的雪白纸张,发出一声刺耳尖叫,疯狂扑到地上翻捡起地上那些纸张,没有……没有……没有……她身体陡然一软。
没有……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资料……
他骗她的!
他诈她!
樊以航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卓芊身体晃了晃,软软跌入沙发,如果说他们一开始还是相信樊心,现在,樊心的所作所为俨然已经证明了一切。
十数年前,彼时都还年少,一个帮派继承人,一个穷苦私生子,一个生活富足的小公主,却在命运的安排下有了牵扯纠葛,风醒为了救容浔而死,因为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公主喜欢的是容浔,哪怕当年她只有十一岁;樊心追逐容浔数十年却依旧被容浔当做妹妹,她遗传了属于母亲性格中的偏执,于是疯狂的动用了当年风醒纯粹玩笑留在精子库中的精子;容浔欠风醒一条命,所以他必须帮风醒照顾风醒最在意的樊心,而当知道樊心怀了风醒的孩子后,即使没有爱情,他也必须要给风醒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
一切本来已经尘埃落定,但没有人会想到,中途杀出了一个樊雅。
又是一场波折,跌宕出意料之外的风云。
“当年有关你的所有代孕资料都毁的十分彻底,就连我都没办法找到原始文件。”容浔慢慢笑了笑,态度闲适,似乎根本没看到樊心如丧考妣的模样,“但幸好,当年的人和事还在,即使没有铁证也能从蛛丝马迹里推测出一点出来,其实也是有铁证的,只要做一下亲子鉴定,就能确认小浔跟我没有血缘关系,而风醒虽然已经死了,他的父亲风御还在,即使没办法百分之百的验证,也能有七八成的准确度。但既然小浔缺少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我并不介意把她当做女儿养,但事实,是必须要解释清楚的。”
樊心抬头,死死盯着容浔,目光里有恨。
卓芊却如梦初醒,吃惊捂嘴,“风醒!怎么可能!”
她还记得那个风趣爱笑的年轻人,记得他虽然是堂堂大帮派的继承人,却难得的没有什么架子,总是喜欢缠在容浔身边说说闹闹,可惜后来死在一场帮派火并中,那场事故容浔也受了极重的伤,而且是风醒在危险时候护住了容浔,用自己的命换了容浔的命。自那之后,容浔也彻底脱离帮派,开始走上正途。
“我听风醒说过,他喜欢一个小女孩,而那个小女孩喜欢的是容浔!”她当时以为风醒是在开玩笑,根本没有当回事……卓芊霍然回头看向樊心,“他说的是你!”
樊心蓦然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是!不是不是!”
卓芊怔怔看着樊心,也不知该是怨她跟容浔的欺骗,还是哀她的偏执,眼里落下泪,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樊以航看看樊心,看看卓芊,最后看看容浔,眼睛霍然一亮,“你恢复记忆了?”
卓芊惊喜抬头!
就连一直都无声哭泣的樊心都抬起了头,三分恨意三分疼痛三分悲愤一分疑惑的盯着容浔,如果不是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了,这些只有她跟他知道的私事他怎么可能知道,但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他怎么可以罔顾那些年的时刻相伴,罔顾风醒救他的恩情!
容
tang浔迎向所有人的目光,淡淡一笑,“当然没有。”
樊心尖叫,“不可能!”
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坠入地狱,而他却不受任何良心煎熬!
“我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却有完整的情报系统,有最严密的逻辑系统进行归纳分类,况且,这种事情,很难猜吗?”容浔轻轻的笑,笑的云淡风轻,笑的自然随意。
猜的……
樊心望着熟悉俊美的容颜,身体不由自主窜生上一股寒意,眼前蓦然一黑。
她晕了。
骥卫拖死猪似的好不怜香惜玉的将樊心拖下去,迎接她的会是数十年最严密的监控,这是容浔的吩咐,容浔从来不忽视女人的力量,尤其是樊心这样的女人,他更不会轻易放松。况且这些骥卫本来就是司霁硬塞给他的人,他又不想日后时时被人跟着,给他们找点事情看才不算浪费司霁发的高昂薪水。
卓芊不忍,倒是想要阻止,却被神出鬼没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偷听的容隽骗去了厨房,樊心信誉受损,终究还是自己的亲孙子可人疼些。
樊以航环视空荡荡的房间,不由打了个寒颤,他以一种陪客身份看着容浔干净利落的收拾了容家父子与樊心,如今,这是要收拾他了吗?
容浔一手托腮,一手打哈欠,眼皮沉的都快要合上了。
“你是要主动给我她的联系方式,还是要我现在请樊文希女士来好好跟你沟通一下?嗯,大舅子?”
千里之外,窄小的房间里,樊雅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抚了抚自己偌大的肚皮,静静感受四周的死寂。
她失踪,应该有七个小时了吧。
容恬的反水她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她从头至尾等的就是容恬。
容沣冷漠,樊心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替他生了孩子,那个孩子也注定会容家严密保护,绝对不会给他有任何接近的机会,就算那孩子身上有大笔金钱,现在也不过是个毛孩子,根本没有任何掌控权,容老爷子老奸巨猾,更不会将监护权交给樊心的。
至于她一开始跟容恬说的那些话,虽然确实是有付诸实践的可能性,但前提是容老爷子死了,但看容老爷子的精神状况,再活个十来年不是不可能,这种不可能实现的真话,也只有容恬才会信。
容恬或许也不是信,只是要找个机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好把她当做礼物打包送给容沣。
好一个兄友妹恭,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由于她的好说话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