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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啊。”求利在对岸喊叫。
我答应着,爬上河岸,来不及拧干衣服上的水渍,忽闻有轻轻的脚步声走来。赶紧转过头去看,幢幢的树影中有条瘦削的黑影在缓缓移动,然后听到求利喊了一声妈妈便飞奔向前。
等那黑影走得近了,果然是求利的母亲塞娜,我赶紧寒喧。原来自我们走后,塞娜每晚到河边来等我们回来,于是今晚就恰好碰上了。
看见我们回来塞娜非常高兴,听说带回了治疗肺结核的药她连声道谢。回到塞娜家中我忙去查视毛里姆的病情,所幸这几天还没有大的变化,我让塞娜倒来水,拿出药喂给毛里姆服下。或许是心理作用的影响,毛里姆服药不久自觉舒服了许多。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我便去卧室睡觉,这些天在外面奔波着实累得很,刚躺上床便睡了过去,迷糊中听到塞娜和尤丽迪丝说话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但眼皮子眨巴两下又昏昏睡去。夜中突然尿急便慌慌张张出来,在外面找了个隐蔽漆黑的地方解决,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门半掩,屋里的凉席上只有蜷着身体的求利叭嗒着嘴巴,似乎正在梦中享受着美味佳肴。
我侧过头寻找,前面高大的木棉树下有黑影徘徊。“乔治。”我走上前。
浓重的黑暗下不能看清他面部的轮廓,那双澄蓝的眼眸此刻亦如深幽的无底洞,我站在乔治的身旁顿了半天又道:“想丽莎了吗?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从凯内马回来,你也该是时候回英国。”说出这些话我心口竟扑通地乱跳,思绪间混乱不已。
“没有,没有想了,我在想我的父母。”乔治的声音很轻。
顿时我放下心,思绪回复平静,道:“那你快回英国看你父母吧。”
“我不放心你。诺,科诺的环境太恶劣,而且还有联阵,你又是外国人的面孔很容易被发现。”
听着他诚恳的声音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我没事的,我可比你聪明机灵的多,多大的麻烦我也能解决。”我豪气地拍着胸口。
“诺,等你在百列村安定下来我再回英国不迟。”黑暗中他的笑声穿透了。
我很高兴,从内心来讲也着实不愿乔治离开,只是觉得和乔治在一起非常开心,虽然他有时很傻,很不开窍,脑袋笨笨的,但总能莫名地使我内心宁静下来。在漫长相处的艰辛岁月里,我已经习惯有乔治的存在。
在清晨嘹亮的鸡啼声中醒过来,睡在身旁的塞娜和尤丽迪丝依旧不在,想必是在院子里忙着洗涤衣物和做早饭菜。我收拾好床铺便出来,瞧见乔治也起来漱口。吃过用木蓍叶子熬的清粥后,我和尤丽迪丝就在屋中收捡从凯内马买回来的糖果和火柴蜡烛等。既然是长期住在村中,我们作为外来人最好是为村中人准备一些礼物才是,不过乔治对我这一看法不以为然,我只笑他不通人情世故。
村中如今共有四五十户人家,满算人口也才是两三百多人,塞娜说在内战前村中足有千来人,现在虽然战事稍微平息,但是也没有人敢回来。我清点尤丽迪丝分配的礼物,发现按户送礼的话则少了几份,只得把几家没小孩子的人家匀了些糖果出来,我再添了几百利昂币进去。
我先拿了一份礼物,想着这份礼是送给马萨罗斯酋长便决定再加些钱进去,摸口袋时发现乔治正目不转睛地看我,忽想到若被乔治看见我将马萨罗斯的礼物准备得比别人更丰厚,他肯定又要责怪我不公平。我笑笑放下手,转身趁他不注意悄悄摸出一张面额一千的利昂币塞进礼物中。
塞娜带着我们三人一起去马萨罗斯家,在门口看见马萨罗斯小老婆尼古拉生的儿子欧罗安在掘泥巴玩,一张小脸涂满了灰泥。大概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马萨罗斯便噔噔地从屋里跑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他的两个老婆。
“酋长您好。”我立即上前热情寒喧,奉送上特意准备好的礼物,并详细告诉他关于在凯内马发生的事,所以丝巾和遮阳帽便不能带回来了。
“没事,你们能安全回来就很好,何况你们还我准备了其他的礼物。”马萨罗斯连声道谢,然后将礼物交给站在他身后的大老婆琼茜,忽然一旁的尼古拉面色沉下来,嘟起丰润的嘴唇满脸的不高兴。“你们两个一人一半,都有份。”马萨罗斯很快意识到小老婆不满的情绪,赶紧拍着她的肩安慰。
我却被逗笑了,在国内只允许一夫一妻制,而塞拉利昂却是一夫多妻制,这种婚姻形式在整个非洲都比较普遍。男人多娶一个妻子便意味着家庭便多了一个劳动力,娶妻越多,劳动力越多,自然财富越多,这就像当时中国吃大锅饭的时候,人多力量大。因此,妻子也象征着一种财富,很多酋长至少要娶四五个妻子,便是普通的平民有的也会娶两个妻子。
但是马萨罗斯却似乎并没有能够平衡两个老婆关系的能力,尼古拉仍是噘着嘴表示不高兴,琼茜也是面有怒意,两人似有大吵一架的可能,于是马萨罗斯的眉头便越皱越紧了,仿佛两座小山峰横在了眼睛上。
我摸着头,这种情形只有再准备一份礼物才可,不过哪里还有多余出来的礼物呢。
尤丽迪丝含着笑蹭我的胳膊,轻声道:“诺,我们好像给马萨罗斯酋长的礼物少了一样东西,我现在和尼古接一起去拿来。”说着,她便搀着尼古拉往塞娜家跑去。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礼物都清点得明白,哪里还会有遗漏的。“马萨罗斯酋长,今天我们来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乔治,还有尤丽迪丝打算在村里面长住,所以请求你给我们三个人安排住处。”
“你们要在村里住?”马萨罗斯面露惊讶之色。
“是,我打算在村里行医。”我微笑起来,这是穆罕默德的愿望。
手上忽然一紧,我低下头一看马萨罗斯的双手已经牢扣住我的手,他盯着我,厚厚的嘴唇不停地张启闭合,喘着气,不敢置信却又惊喜的眼神。“这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全村人一直都希望村里有名医生,难道是我们的真神已经听到我们的祈祷了吗。”
我点着头,道:“是的,我决定留在百列村行医。”
“太感谢你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握得我的手更紧。
“所以,想请酋长为我们安排住处。”
“好好好,一定的。”马萨罗斯满口答应。
此时前面尤丽迪丝和尼古拉已经回来,远远地瞧见一席鲜艳的红色随风飘舞,映得尼古拉益发的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我稍作诧异便迅速明白过来,尤丽迪丝避免尼古拉和琼茜发生矛盾,便将自己在凯内马买的心爱红色长裙送给了尼古拉。
尼古拉兴奋地在马萨罗斯面前展现她的红裙子,她极其地高兴,但一旁的琼茜似乎不爽了,她哼了一声便进屋去。
我拉着尤丽迪丝的手,她的面上仍有些不舍之色,看得出她也极其钟爱这条裙子。“尤丽迪丝,下次我们去镇上买布回来做裙子好不好。”
“好啊。”很快地尤丽迪丝又高兴起来。
因为战乱不少人逃离了百列村,如今村中有不少的闲置房屋,马萨罗斯特意找了两处稍完整的房屋给我们居住,我和尤丽迪丝住在村中间的小屋,乔治单独住在村西头的房子。我们去看过房子还算满意,塞娜忙着帮我们收拾,我则拿着分好的礼物挨家挨户去送,乔治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倒是尤丽迪丝欣然应允。
我暗笑乔治这直肠子哪里懂得送礼的好处,我们在百列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是无意中惹出什么麻烦事,或者不经意得罪了谁,他们要是先收了我们的礼物便也不好意思计较了。而且通过送礼还能认识村中的人,对我们留在村中极有好处。
送完礼回到塞娜家中,原来塞娜已经将我们的房屋都收拾好,而且还特意地从家中拿去准备卖的三床竹席。“塞娜,谢谢你,还有件事能不能帮我。”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最后一份礼物,道:“帮我把这份礼物送给伊贝莎,行吗?”
“可以。”塞娜有些迟疑,说着,她拿了那份礼物放在小篓子里走出门。
在屋里等了没多久便看见塞娜提着小篓子愤愤地回来,我往篓子里一看,东西一样不少,看样子是被伊贝莎给推了回来。
“那个伊贝莎也不知怎么回事,穆罕默德的事要怪也怪不到诺的头上,她倒好像把诺当成仇人似的,不可理解。”
我默然了,那自以为仁义的举动却实在伤了伊贝莎的心,也许在伊贝莎的心中,期待穆罕默德回来已经成为支撑她整个生命和信心的全部。
“伊贝莎会谅解你的。”
耳边乔治的声音已经不能听见,我只是在想,伊贝莎她会原谅我吗?
残忍的割礼
夜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瞧是村里的迪瑞尔兹,他匆匆地告诉我他的儿子生病需要我去治疗,我不敢耽搁准备了一些常见药,便跟着迪瑞尔兹趁着夜色赶到他家。去了才发现迪瑞尔兹的儿子发高烧惊厥,向迪瑞尔兹询问病情后,我忙拿出药研磨碎了溶在冷开水里,扶起小家伙灌进腹中。但孩子体温颇高,我便要了一条毛巾沾着酒精冷敷以便体温能降下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小家伙的体温才缓慢降下来,迪瑞尔兹仍是是担心不已,我不便离开只好坐在床前安慰他。迪瑞尔兹的妻子前两年因病去逝,如今只剩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因此迪瑞尔兹对儿子特别地疼爱。直到清晨时分小家伙醒过来喝了几口稀粥,迪瑞尔兹这才放下心,我留下一些药便告辞回来。
走到村中的位置看见求利正在用滑轮将井中的泥土用竹篮运出来,我走过去往井里瞧,乔治在井下正挥着铁锹卖力地挖土呢。住在村中两三天后乔治因看见村民在浑浊的河水取水,便决定挖一口井以供村民用上干净卫生的水源。一个月的时间他在村中挖了好几块地方,每次都深及地下五六米,但始终不见有水渗出来。现在挖的这口井也已经挖了三米多深,泥土依旧干燥的很,我有些怀疑下面是否有地下水,不过乔治一点也不气馁,每天起早贪黑在井中挖掘。
我和乔治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忙往家赶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尤丽迪丝提着篮子出来。
“诺,早餐放在桌子上,我去给乔治送早餐。”
我答应着,踏进门一步身后尤丽迪丝又喊住我道:“诺,给乔治送过早餐后我就不回来了,尼古拉请我帮她做棕榈油,她同意事成后送我一些棕榈油。”
“好,你去吧,别太累着了,不然我们这屋子就会很乱了。”我笑着,尤丽迪丝和所有的曼迪族妇女一样勤劳,像我对工作以外的事情毫无兴头,一般女人应该熟练的家务事我一概不喜,而尤丽迪丝正好弥补我的缺点。
屋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靠堂屋东面放着一张用作诊疗时查体用的木床,在西面靠墙则是一排小格子的药柜,我将从凯内马购买回来的药品分门别类地放进柜子,这一个月村民纷纷上门求医,一时药品已用去大半。村民大多贫困,平日生活都已捉襟见肘,也没有余钱买药,只能是象征地给我一些蔬菜和瓜果。
小方桌上摆着一碗用盘子遮盖起来的木蓍粥,我喝了两口发现碗下面压着几张花绿折叠起来的东西,拿在手上一看原来是五张面额5000利昂的纸币。我心知必是尤丽迪丝留下来,这些天她见我为没钱买药急得寝食不安,虽然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干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