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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城市,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蒋逸,先前一直打电话给他,他都不接。我直奔他家,敲了很久的门,却没有人应,最终只能去问陈家和。陈家和告诉我,蒋逸几天前辞职了。我愕然,赶紧追问他去哪里了。陈家和摇摇头说:“这些日子可能还在国内,等手续办好,就要去加拿大了。他父母四年前就过去了,当时问他走不走,还很坚定地说不去,现在却不知动了哪根筋,又要去了。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跟个大孩子似的。”陈家和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温和,像是在说自己的孩子。
这些话听在我耳朵里却变成了利剑,把我的心戳得千疮百孔。爽快的“小沫妹妹”还在耳边回荡着,可是却已物是人非,时间之河为什么要把我们搁浅在这悲伤的漩涡中心,让我爬也爬不出去。我突然想起曹操留给我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多好,就停留在那初见的一刻,那时一切美好。是我,全是因为我,辜负了你我他,辜负了时光。
最终也没有找到蒋逸的联系方式,蒋逸就这样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辞掉了工作,每日待在家里,靠着朋友介绍,帮人翻译一些资料与文章过活。偶尔跟着季妈妈学学料理,跟着妈妈学学煮咖啡,帮着陈小朵照看一下她两岁大的儿子一诺……
午后,我坐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怀里睡着小一诺,浑身暖洋洋的,心里说不出地恬静。陈小朵走过来,轻声说道:“川上刚刚又打电话来。”
“嗯?”我没有抬头,看着一诺长长的睫毛,睡着的样子像是个小天使,真是个漂亮的孩子。陈小朵也在地板上坐下,伸手抚了抚一诺的头。一诺动了动,却没有醒,小鼻子皱了皱,可爱极了。
“都说我能藏心事,其实你比我还能藏,从小到大就爱别扭着来,为什么不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去做?”身边所有人中,只有陈小朵知道我和蒋逸的纠葛,自然也知道我的心思。
“你知心姐姐成瘾,是吧?”我岔开话题。
“对,我就是知心姐姐,你现在想问什么问吧。”陈小朵温柔地笑着,融进着阳光里,满是着温暖的气息。
我的低下头,看着可爱的小一诺,问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和不那么爱的人过一辈子?”
“有的人能,有的人不能。比如说我就能,妈妈却不能。”我抬起头来看陈小朵,陈小朵接着说下去:“妈妈一直爱的都是唐如轩,后来唐如轩出国了,归期不定,妈妈就阴差阳错地却嫁给了我们的爸爸。爸爸很爱妈妈,妈妈却不那么爱爸爸。爸爸对妈妈很好,你也知道,可妈妈还是坚持和爸爸离婚了。陈家和怕你受到妈妈的影响,所以一直不肯告诉你,他觉得妈妈这样的女人过得太辛苦,不想你也这样。”
“为什么不爱陈家和?陈家和是多好的男人。”
“爱情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对错。”
“那么妈妈为什么不和唐如轩结婚?因为她对陈家和有愧吗?”
“你以为妈妈会和你这么傻,唐如轩有妻子。”
我完全的惊愕了。“那天你不是还问……”
“唐如轩的妻子已经成植物人很多年了,几乎没有醒过来的可能性,可唐如轩好像不打算放弃,妈妈这么骄傲的女人也不会与那样一个躺着的女人去争,只能这样不远不近地陪着唐如轩,其实这在旁人看来都挺不可思议的。”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番纠葛。陈小朵接过小一诺,把他抱到床上去。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我走出去接起来。
“喂,你好。”
“陈小沫,你还要做多久的缩头乌龟。”传来的是季川上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这里终于忙完了,现在收拾东西回家,我们见面聊聊。”
我拿着电话愣愣杵在那里。陈小朵从卧室里走出来:“你和蒋逸的事,我已经跟季川上说了。不管你要不要和季川上在一起,你都要跟他说清楚。”
偶遇
推开单元门,明丽的阳光一下子跳入眼中,我眯着眼睛看向大树下的季川上,很少穿黑色衣服的他,今天意外地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袖子被随意地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偏白的肤色配剪裁精致的衬衣,略显文质。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向他走去,季川上向我走过来,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季川上停住脚步:“怎么了?”我摇摇头:“不要靠近我,你越靠近我,我越觉得自己讨厌。”我无力地蹲下去。
季川上也蹲下来,强迫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小沫,不要这样。”他扶我站起来,沉默地注视着我,漆黑的眸子深沉无光,好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行数字。“这是蒋逸的号码。他还在国内,还没走。”说完便沉默了。
我接过来,手中如有千钧重,季川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越过我,看向远处。我把纸捏在手心里,反身上了楼。
思量许久,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那个号码,在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我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景,手里拿着电话,忐忑地按下那个号码。
“小沫?”没等我说话,他已试探着报出我的名字。
“是我。”我应道。“你在哪里?可以见面吗?”
“我在G城,后天从这里坐飞机直接走。”他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我的眼泪无声落下来。艰难地说:“对不起。”
电话里沉默了,静悄悄地,没有声响。良久,他才说:“不要说对不起。”
“我……”
“我知道你不爱我,我感觉得到。我之于你,就像你之于他,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只是少了一点运气。要让我说祝你们幸福的话,我说不出,但我真心的祝你幸福。”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更不好受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原来他一切都知道,却一直那样地纵容着我,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在窗台上。
“我知道你除了道歉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不要说了。我在这里遇见你一个朋友,你猜是谁?”
G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曹操,于是我脱口而出:“曹操。”
“真聪明。我现在天天在他家吃火锅,你改天有空过来把帐结了,那我们就算两清了。和你们这些小朋友真是玩不起。”一如既往地油滑腔调。
听他调侃,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
“没事的话,就先挂了吧。”蒋逸又说。
“嗯。”话音未落,蒋逸已经把电话挂断了,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又是一个失眠的漫漫长夜。
我一直在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回想那晚,脑海中一直在叫嚣着不行,心却不由自主地顺从了,那一刻,理智的大堤已被冲回,我愿为朝菌,不管有没有明天,只求一日欢愉。可是一梦方醒,才发现自己已陷深渊。生命不会只有一日,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前一刻所做出的事情买单。还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季太太的存在,如果那般,我怕早已被这份账单压垮。
季川上又去了新的地方,这些年,他就是这样跟着工程,不断地奔波于不同的地方,很少会有闲下来的时候。他说要和我谈谈,可是那日,除了给我蒋逸的电话,却什么都没说,就又走了。我也没有再联系他,可是怀中总是揣着手机,做着无谓的期盼。有时候想,如果他能来找自己,自己就能和他在一起吗?有时候,半夜失眠,便气恼万分,他想去时则去,离开即能若无其事地和别人在一起,想来时则来,再出现却要霸道地占住我。
再过两日便是七夕,待在家里,什么都感受不到,走上街才发现原来节日的气氛已经那样浓厚了,不知从何时起,过了几千年的乞巧节摇身一变,变成了情人节。大街小巷飘着甜腻腻的情歌,商家的横幅招摇地挂着,就连商场里买够99元的商品都会送你一朵玫瑰花。如果不是陈小朵坚持,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时候上街。陈小朵今天难得不用哄小一诺,所以一定要拉我逛街。转眼间,她也由那个清高的文艺女青年变成了嘴上整日挂着自己宝宝的妈妈,时光的力量可真是巨大。
我们一起逛着秀水街,很久不来这里,好多店面已经重装一新,有的甚至连老板都换了。我指着一个叫“story”的店铺说:“这里原来不叫这个。”说着就走进去。这是一家服饰店,老板正背对着我们,蹲在地上整理货物,大概是听见有人走进来。说道:“看好试试。”这是秀水街里最常说的话,也许也是所有卖衣服的商人最常说的话。
衣服偏时尚,虽然都很漂亮,却不是我和陈小朵的风格。我指着一件蕾丝镂空的衣服,对陈小朵说:“你穿这个,姐夫肯定喜欢。”陈小朵笑着白了我一眼:“我不穿这个,你姐夫也喜欢。”说完两人要往外走。
老板站起身说道:“没有看好的?下次再来,我这里换货很快。”我循声看了老板一眼,年轻的脸,化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那样的熟悉,我停住脚步,又多看了几眼。她已经报出了我的名字:“小沫。”我也试探着叫道:“娇娇?”她展开笑颜,点点头。
“你回来了?”
“回来一年多了。”
“怎么不找我?”
“我怎么知道你还记得我。”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真讨厌,当初走得时候也不说一声,我跑了好几趟你家,后来你们邻居告诉我,你们搬去别的城市了。”说着已经有些眼泪盈眶了。
杜娇娇眼波流转,用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拢了拢头发,淡淡一笑:“你还是没怎么变。”
我点点头,看看门外等候着的陈小朵,对她说:“我明天来找你,还有东西要给你。你这次不许消失啦。”等杜娇娇点头应允,我便跟着陈小朵离开了。
第二天,我带着徐悌给我的那个小盒子,去找杜娇娇。她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坐在店里的沙发上,指挥着一个男人整理货品。见我走进去,她放下孩子,冲我走过来。看我正打量那个男人,她叫了一声“何乐”。那个男人转过头来,不帅气,却很温厚的一张脸。“我老公,何乐。”她又指指我说:“我朋友,陈小沫。”我冲他笑着点点头,他也冲我笑着点头说:“你好。”
坐在沙发的孩子,从沙发上跳下,拽呀拽地走过来,扯住杜娇娇的裙摆,杜娇娇把她抱起,说道:“叫阿姨。”小孩乖乖地叫了一声“阿姨。”又回身抱住杜娇娇的脖子喊:“妈妈。”粉嘟嘟的小脸在杜娇娇脸上蹭来蹭去。
何乐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想要接过孩子,可是孩子却不肯,抱着杜娇娇的脖子不撒手。何乐强抱过去,孩子咧嘴要哭,杜娇娇伸手拍了拍她,说道:“苏苏要乖,妈妈赚钱给你买糖糖吃,你跟爸爸先回家,好不好?”何乐亲昵地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孩子的小手打在他的脸上,一边拍打一边稚气地说:“扎人,坏蛋。”何乐笑了,说道:“你要是不乖,我还要扎你。跟爸爸回家,爸爸带你去买……”他伏在苏苏耳边说,声音低下去。杜娇娇虎着脸说:“别又带她去吃kfc。”何乐抱着苏苏一边向外走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看上去,真是幸福的一家,年少的伤大概已经褪去了。
杜娇娇看我看得出神,问:“想什么呢?”我笑笑说:“没什么,看你这么幸福,我很高兴啊。”
“就那样。”说这句话时,口气满是不在乎,眼睛却眯成了月牙形。“不是个能赚钱的男人,但不嫌弃我,也很会过日子。”寥寥几句话,却已知她现在很幸福。“你呢?”
我愣了一下,明白她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