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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待着,搞清楚再说。”
远处又传来两声狗吠声。曲穷放认真细听。这次无论是声音还是方向都比刚才的清楚了。曲穷放坚定地说:“一定是人家的狗。”
“要是真有人家咱们就有救了。”
曲穷放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走吧,过去看看。”柯朵说。
“走吧,小心点。”曲穷放把衣服往柯朵身上一披,“要是老远看不着人家,那么野狗的可能性就大了。”
“会不会是狼?”柯朵问。
“不会是狼。狼的声音不是这样。狼的声音通常是非常恐怖的一声长啸,动物世界里小孩子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没有听过狼的叫声。”柯朵有些不高兴,因为曲穷放的话里仿佛她连小孩子都不如。她没看过动物世界,只唱过《北方的狼》。
十多分钟后,眼前出现人家了。夜色中两间泥墙瓦面的屋子静静地伏在前面一处树林前。屋前打着一片半个蓝球场大小的土坪子,坪子边上支着两根碗口般粗的木杆子,上面一根子掠着几件A国人特喜欢的褐色的旧衣服。旁边一间低矮的小屋正飘着缕缕白烟,大概是主人正在做晚饭。
一只黑色的大狗忽然在从大屋里蹿到了外面来,向着柯朵他们“哄哄”地吠着,那声音想必响彻整个山野。
“别动。是这里。”曲穷放拉住了柯朵。
“住着人家。你看,冒着炊烟呢。”柯朵向前面指了指。
狗吠个不停。许久,一个老妇人从炊烟飘然的地方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只见她怔了怔,接着惊恐地朝大屋里喊了两声。柯朵和曲穷放都不知道她喊的是什么,但不敢貌然向前,只好警惕地盯着大屋的门口。
一个年青的男子从屋里跳了出来,他的脚和老妇人的声音几乎同时落地。一见了曲穷放和柯朵,警惕的面容稍稍放松了下来。
这名男子中等身材,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面颊消瘦。他是老妇人的儿子。
“走。”曲穷放觉得这个同龄人不像坏人,于是说:“我们过去救他帮个忙。”
“我怕。”柯朵悄悄对曲穷放说。
“别怕。看样子不像坏人。”
柯朵架着曲穷放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这个男子五米的时候停下,曲穷放说:“兄弟,我受伤了,能帮个忙吗?”
男子打量了他们一会,大概又听见曲穷放的口音不像当地人,说:“你们干什么的?”
“说来话长啊。先让我们进屋,然后慢慢说好吗?”曲穷放有气无力地恳求道。“兄弟,帮帮忙。”
这时妇人屁颠屁颠地走过来,跟她儿子说了句什么,又打量了柯朵和曲穷放一会,然后屁颠屁颠地走回那小屋里。
“身上带了些什么?”男子突然问道。
曲穷放愣了愣,想这家伙不放心,可能担心我们带着攻击性武器,怕被打劫呢。他苦笑一声,“噢,没什么,只有一些随身的东西。”说着,给钱袋子轻轻一拳。
男子迟疑了一会,说:“跟我来吧。”
第111节:深山里的母子
屋里亮着一盏油灯,半寸长的火苗子在玻璃罩子里一动不动,静静地散着昏黄的光。男子指着一张粗糙的木椅,说:“躺在这吧。”
曲穷放躺下,嘴里连续说了三个“谢谢。”
“被野猪咬的?”男子问。
柯朵顿了顿,但看见曲穷放已经闭上眼睛,只好说:“是的,是野猪咬的。”
“什么时候的?”男子瞧着曲穷放的伤口问。
柯朵迟疑了一会,心想你是医生吗?都望闻问切了!她翻了一下白眼,答道:“哦,昨天夜里的。”
男子不吭声,站起来就走进了里屋,很快又搬出一个纸盒来。他手脚麻利地给曲穷放剪开了裤腿,然后消毒、上药、包扎。十足一个职业医生。
这时候老妇人又走了进来,她嘀嘀咕咕和儿子说了些话,看样子大概是一些关于曲穷放的问题。说完母子俩一同出去了。
在后来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只有老妇人在屋里进出了两趟,令柯朵惶恐不安。因为她不知道那男子去哪儿了,会不会像中国那种说法报案去了;或许……她不敢继续往下想。望着漆黑的门外,她把一切交给了命!
一束手电筒的灯光在门外晃了几下,接着那男子进来了。他手里攥着一大把的草药,一进来就往地上一丢,然后从哪儿捡来一块小木板,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操着小菜刀,然后砰砰嘭嘭地剁了起来。
很快草药捣好了,男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像是叫唤他的母亲。只听得老妇人在外面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进来。
老妇人蹲在一旁,指指点点,男子先是撤下了原来的药,然后上了草药。包扎好后,他用壮话问曲穷放:“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江东人,到山上会一个朋友,没想到走错路了……”曲穷放半遮半掩地告诉他。
“你是医生?”柯朵问。
“你说什么?”男子不懂普通话。
“她问你是不是医生。”曲穷放翻译道。
“我不是医生。”男子答道。
“他的伤重吗?”柯朵问。
“她问你我的伤重不重?”曲穷放翻译道。
男子盯着曲穷放的伤腿,想了想说:“伤得不重。如果在夏天伤口可能发炎了。几天就没事。”
柯朵沉默。她想过几天就是春节了,难道我们要在这里过春节不成?李总一定急死了!
“谢谢!怎么称呼?”曲穷放有气无力,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哑。
“叫我阿八吧。”男子说。
“就你们母子俩吗?”曲穷放问。
阿八点点头。
这时阿八的母亲在屋外叫了一声,阿八也应了一声,然后对曲穷放和柯朵说:“吃饭。”
曲穷放以为阿八说要去吃饭,急忙愧疚地说:“哦,你去吧。”
“一起吃。”阿八说。
曲穷放说:“谢了,你去吧。”一天滴水未进,曲穷放早已饿得发昏。
“走吧!”柯朵拉了拉曲穷放的衣袖,“快饿死了,你客气什么?”
曲穷放勉强笑了笑,说:“哎呀,我把你忘了。”
一张方桌,看样子起码用了三代人。方桌上摆着四个人的碗筷和一盆黑不溜秋的肉酸菜;乌黑的灶台上,一个大黑瓦盆盛着满满的稀饭,虽然灯光昏暗,但黑白分明。
老妇人见了客人,对阿八说了几句土话,看样子大概是要阿八请客人坐下。曲穷放想,主人客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他给柯朵移了移凳子,然后叫柯朵坐下。
曲穷放连续干了三大碗稀饭,柯朵也干了两大碗。眼看大黑瓦盆里满满的稀饭已经去掉了一半,曲穷放说:“饿肚子可真不好受。”
老妇人吃得很少,只吃了一碗稀饭就起来站在锅台里洗涮东西。柯朵对阿八说:“你妈妈很勤劳。”
曲穷放说:“他听不懂。”接着给阿八翻译说:“她说你妈妈很勤劳。哎,你们母子俩懂草药吗?”
阿八点点头。说:“本来我家是医药世家,可是到我父亲这一代却断掉了!”
“你父亲?”曲穷放问。
“对,我父亲……”阿八说。
原来阿八的父亲是一名军医,在三十年前那场战争中,为抢救一个受伤的中国边民,被他的同伴开枪打死了。那年阿八才五岁。
“你们为什么住在这?”曲穷放问。
“怎么,这里不好吗?”阿八笑了笑。
“不,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住在这。”曲穷放重复刚才的意思。
“这里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你们城里人不是爱吃野味吗?野味一定很贵吧?在我这根本不需要钱。刚才看你的伤口,那是个野公猪。它只咬你一口,算你走运了!”
“他说什么?”柯朵问曲穷放。
“他说咬我的是个公猪。”曲穷放说。
柯朵一听,当时的情境倏地跃进脑海。她轻轻叹了一声,仿佛心中感慨无限。
突然屋外刮起了北风,厨房顶上的茅草被刮得一声声低悲鸣叫,给这荒芜的山坡增添了几分死寂与凄怆。
“起风了!”柯朵万般惆怅。
“是啊!”曲穷放望一眼屋外,语气里仿佛很是无奈。
“怎么办?”柯朵问。
曲穷放犹疑了片刻,问道:“阿八,打扰你们了!能不能……我们很累,可以……”
曲穷放和柯朵都知道,阿八家里就两间大屋子,一定是他们母子俩每人住一间,那么我们住哪里好呢?
饭后阿八带他们回到上药的地方,说:“这是我的房子。你们俩住里面吧。”
“你呢?你住哪儿?”曲穷放问。
“我住这儿。”说着,阿八从里屋搬出来两块木板,然后用两把椅子将木板架起来,“不嫌弃你们夫妻俩就睡我的床吧。”
“怎么好意思。”柯朵说。
“你说什么?”阿八问。
“他是说睡了你的床,不好意思。”曲穷放补充道。
曲穷放暗地里高兴。想真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
两个小时前在绝望中山盟海誓,几乎不假思索就把自己交给他了。但是在看到希望之后,睡在一起却觉得难为情。柯朵卷曲在床沿上,背向着曲穷放,和衣而睡。
“哎,怎么不脱衣服?”曲穷放小声问。
“不用了。”柯朵答道,依然背向着曲穷放。
“能睡得着吗?”曲穷放说。
“能。”
“怎么,不开心?”曲穷放问。
“没有啊。累了,快睡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在床上反倒没一点睡意了。”
“我想睡了。”
“不信。”
“真的。三声之后我就能睡着。”
“那我数数了,三声之后看你能不能入睡。”
“你数吧。”
“一,二,……”
没等曲穷放把“三”数出来,柯朵轻轻向后反侧,“嘘——小声点,这不是你的家!”
“知道!”曲穷放压着声音说。
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关了起来,柯朵赶忙搂紧了曲穷放,小声说:“没关房门。”柯朵不懂这里并没有房,只有里屋和外屋,她把里屋当成了房。
曲穷放说:“没有房门,只有大门。阿八刚把大门关了。”
“你说阿八是不是好人。”曲穷放问。
“大概是吧!起码不像坏人。如果是坏人也许早把我们俩干了,还需等到现在?不过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都在想,他会不会狐狸没露出尾巴呢?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睡吧!我的眼皮沉得很了!”柯朵说完,身子一侧正想侧向外边,却被曲穷放一拽拽了回来。
“搂着吧?”曲穷放说。
“不,一身臭烘烘的。”柯朵下意识离开一些距离。
“那吻我一下。”曲穷放说。
“讨厌。”说完,柯朵轻轻给曲穷放一吻。
到了第五天,曲穷放的伤口痊愈。这天正是大年三十,天没亮曲穷放就对柯朵说:“怎么办,没法回去过新年了!”
柯朵耸耸肩,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干脆在阿八家过年吧?也许别有一番新意。”曲穷放说。
“那有什么办法,就是咱们能飞也赶不回去了!”柯朵说。
“和阿八商量商量,叫他去买点好吃的回来,今天我要和你喝几杯‘大难不死’酒。怎么样?”
休养几天后曲穷放显得精神亦亦,容光焕发。他很开心,一来生意没做成,但一分钱没损失;二来伤全好了,如今行走自如;三是拥有了她,以共患难的方式过了几天夫妻生活。
“阿八,”曲穷放握着一把人民币,“今天是中国的大年三十,麻烦你买些酒菜回来,咱们一起过个中国年吧?”
阿八一听倒也高兴。因为十多年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