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K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误你倾城-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白笑颜清浅,静静望着她:“我不是开玩笑。”
乔萝察觉出他的言外之意,脸不禁烧红,避开他的视线,轻声说:“我今天想学《凤求凰》。”
秋白闻言调松三弦,确认五弦五徽和三弦四徽的泛音高低相同,方轻弹曲目。乔萝听了一会,忽然说:“你知道那首诗么?”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乔萝摇头:“不是司马相如那首,是王实甫的。”
秋白止住拨弦,回忆了一下,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乔萝缓缓重复最后两句:“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婉转韵律萦绕唇舌间,着实缠绵悱恻。她望着秋白,看到他如水明澈的目光中亦有温柔弥漫。于这一刻,如梦初醒,心意相通。
·
他们玩起了这个年纪最为危险也是最为甜蜜的游戏。在大人们眼皮底下,他们自然不敢公然眉目来往,虽仍是形影相随,但举止守礼,言词得体,看起来最多只是兄妹间的相互关照。然而背地里,一次肌肤的碰触,偶尔目光的交汇,却是引发种种心跳和悸动的源头。这是他们灰色且孤寂生命中的缕缕阳光,他们正等待着千阳灿烂照亮自己的人生,却不知前途阴霾迭起,他们道路即将再次被阻遏,因为一个噩耗的突然降临。
那是初三下半学期开学没多久,寒冬还未远去,暖春尚未到来,一次语文课堂测验时,正在做题的乔萝被老师叫出教室外,看到了一脸悲伤泪流不止的孟茵。她心跳猛地一顿,不详的预感笼罩周身。果然,当孟茵嘴中断断续续说出那句话时,乔萝僵立当地,感觉瞬间有冰水湮没头顶,思绪空茫,无从着落。
孟茵告诉她,外公那天在家登高取书,下木梯时不慎摔倒在地,当即人事不省,等乔萝外婆发现后送往医院,医生却说是突发脑溢血且送救迟缓,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死亡——这个冰冷而又无情的字眼再度出现在乔萝的人生中。命运似乎是要嘲弄她妄图改变自己人生的自不量力,毫不留情地带走她又一位至亲至爱,狠狠搧她一耳光的同时,将她再度压入不见光日的阴暗世界。
医院里依旧一片惨白,乔萝颤抖的手掀开雪白的床单,看到外公安详的面容。他似乎只是熟睡了,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便能够醒来,边练着太极拳,边和她讲说历史上精彩纷呈的人物和故事。可这只是似乎,外公是永远地熟睡了,不管乔萝怎么呼唤哭喊,他都不会再应一声。
他辞世得这样匆忙,甚至没有一句遗言和交待,便将生命归降上天。
心脏本就不好的外婆在此打击下当场晕厥,好在医院施救及时,此时戴着氧气罩躺在隔壁的急救室。林蓝得知消息,和乔世伦带着乔杉连夜赶回青阖镇,到了医院,望着父亲最后的面容,想起之前未曾有过一刻膝前侍奉尽孝,懊悔之下更是痛哭不已。
乔萝从午后哭到深夜,双目灼痛,已经流不出一滴的眼泪。这时的病房满是闻讯赶来送别的人,充溢耳畔的哭声让她头痛欲裂,起身出了病房,走到长廊尽头,木然坐在台阶上。
有人慢步靠近,在她身边坐下。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乔萝抬头,看到神色同样悲戚的秋白。他的眼角泪痕未曾擦尽,水泽浸染的双眸明净且坚定。他手上微微用力,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别难过,我陪着你。”他低声说。
乔萝外公逝世的消息惊动了S市教育局,上报省教育厅。考虑乔萝外公早年为党和国家作出的贡献,省里特派一名副厅长主持了追悼仪式。追悼会上,青阖中学校长作为致辞代表,回忆了乔萝外公一生的经历,从民国末期的巨商之子,到倾尽家财援助党国事业的进步民主人士,再到晚年不遗余力致力教育的国学大师——向来低调行事的外公,在逝后被给予了无数耀眼的头衔,这大概是他生前从没有想过的。
外公的后事办完后,林蓝和乔世伦商量让外婆和乔萝同往北京。乔世伦自然没有异议。
乔萝早非当年的心境,本能地不想离开青阖镇,但看外婆愈见虚弱的身体,知道仅她祖孙二人待在此地只会睹物思人,日益地孤清寂寞,于是只有同意母亲的请求。
北上的事定下来,乔萝去和秋白辞行。傍晚,两人坐在孟家小楼的房顶上,静静望着眼前的长河落日。当最后一缕霞光沉入碧波时,乔萝轻声开口:“我要走了。”
秋白说:“我想到了。”
“秋白,”乔萝犹豫了一下,问,“你会忘记我吗?”
秋白没有回答,转过头含笑看着她,伸手拨开她飘散额前的长发,说:“我明年就高考了,我会报考北京的高校。”
乔萝弯了弯唇角,这是外公去世后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她依偎在他肩头,柔声说:“那我等你。”
·
临走前的晚上,乔萝睡不着,披上外套下楼,走到院子里,看见外婆坐在藤架下的摇椅上,静静地望着夜空。乔萝想了想,转身回屋取来一件薄毛毯,盖在外婆身上。
“外婆,”她趴在摇椅旁,“你在看什么?”
外婆说:“你相信人去世后,灵魂能升上天堂,变成星星么?”
“外婆说我就相信。”
“你外公他就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他在看着我们,”外婆看着璀璨的星河,缓缓说,“小萝,我们不会孤单。”
乔萝点点头,陪她安静地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外婆想起一事,侧首望着她:“小萝,你真的愿意去北京吗?”
乔萝微笑:“和妈妈哥哥生活在一起,还有外婆,为什么不愿意?”
“乖孩子,”外婆目色慈爱地看着她,抚摸乔萝光洁的面颊,“还记得《明日清晨》的法文诗吗?念给外婆听听吧。”
“好,”乔萝低声诵道,“Demain; dès l'aube;à l'heure où blanchit la campagne;Je partirai。 Voistu; je sais que tu m'attends。
J'irai par la forêt; j'irai par la montagne。
Je ne puis demeurer loin de toi plus longtemps。
Je marcherai les yeux fixés sur mes pensées;Sans rien voir au dehors; sans entendre aucun bruit;Seul; inconnu; le dos courbé; les mains croisées;Triste; et le jour pour moi sera me la nuit。
Je ne regarderai ni l'or du soir qui tombe,Ni les voiles au loin descendant vers Harfleur;Et quand j'arriverai; je mettrai sur ta tombe,Un bouquet de houx vert et de bruyère en fleur。”
外婆在她的诵读声中缓缓闭上眼眸,轻扬的唇边浮现的是最柔软的笑意,泪水却自眼角倏然滚落。
乔萝念完的时候,听到夜风中传来铮然琴声。她不禁站起,朝琴声飘来的方向走了几步。入耳的音色流亮且清越,委婉又深挚——他弹的是林钟调的《凤求凰》。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秋白,再见。
十六岁的花季,她于又一次伤与痛的劫数后,在怅然而又不舍的叹息声中,暂别了她的青梅。
竹马(1)
再回北京,是乍暖还寒的初春三月。
乔家这时已经不住在Q大西园了,因教师宿舍扩建的缘故,乔世伦在新公寓楼分得一套房。新房四室两厅,对一般的三口之家而言,这样的房子大到阔绰有余,但对乔家来说,却连房间的分配也是捉衿见肘、难以周全。
鉴于乔欢和乔萝过去相处并不愉快,乔世伦和林蓝在房间安排上考量良多。而那两个孩子时隔五年再度相见,面对面站着,看上去却是同样的风清云淡。
这次是乔萝先伸了手对乔欢说:“乔欢,许久不见了。”
乔欢微微一笑,少女容貌初长开,明眸红唇,黑发雪肤,颜色比五年前更为出众。她握住乔萝的手,说:“乔萝,欢迎回来。”
彼此手指敷衍轻带,不留痕迹地迅速分开。
在林蓝看来两个孩子是言归于好的模样,于是试探地问:“乔欢,你房间待会收拾一下,空一半让小萝住进来,行么?”
“当然行,”乔欢抱住林蓝的胳膊,“我待会就去收拾,妈你放心。”
乔萝在她的称呼下怔怔一愣,又见林蓝怜爱而欣慰地拍拍乔欢的手,心中微动,慢慢把目光移开。
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的外婆说:“阿蓝,小萝和我住一间房,我晚上睡前总要和人唠叨两句,让小萝陪着我吧。”
林蓝还在为父亲生前未曾尽孝而忏悔自责,闻言忙说:“妈,要不我和你睡一间房?我照顾你就行。”
“不用了,你工作太忙,经常去这去那的,”外婆笑说,“我还是习惯了小萝在身边。”
既然她这样坚持,林蓝只得暂且安排乔萝和外婆住一间房。将行李搬入房间,林蓝边和乔萝收拾衣物,边详细问她功课作业。听到乔萝说在青阖中学时成绩一直维系在班上前三名,林蓝略略放心,一时拾掇好日常用品,摸着乔萝携来的古琴,说:“这琴放客厅吧,平时乔欢练钢琴的时候,你也可以练古琴。乔欢去年在市里钢琴比赛获了第二名,听说升学可以加分,你的古琴练好了也可以参加比赛,说不定……”
“妈,”乔萝轻声打断她,“我古琴弹得不好,在外面练可能打扰到别人,先放房间吧。”
她的言词听起来委婉且客气,但是语气坚定,自有主张,绝非五年前怯怯缩缩下的委曲求全。林蓝闻言忍不住细细看了看乔萝,长久不陪在她身边,是以每次她的成长改变林蓝都能感受得分明——这个女儿如今的确是长大了,且正处含苞欲放的青春华年,如画的眉眼是自江南烟雨中蕴成的清雅秀冷的气韵,已经丝毫不逊乔欢的精致明艳。
眼前的少女美丽,聪慧,亭亭玉立宛若风中百合,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林蓝骄傲地想。除了那对黑得透彻眼眸,宁静且倔犟,深情却淡远,愈发像她的父亲。
林蓝的心不知为何有些苦涩,在床边坐下,拉着乔萝的手:“这些年妈妈没有陪着你,你是不是怪妈妈?”
乔萝摇摇头:“没有。”
林蓝微笑:“你是个好孩子,妈妈很高兴这次能接你回来,我们也总算一家团聚了。过去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说到这,她的话顿了顿,婉转地说:“小萝,乔欢是个善良贴心的好孩子,妈妈希望你可以和她做回好姐妹。”
乔萝默然良久,在林蓝期待的目光下不得不轻轻点头。
林蓝露出舒心的笑容,将她抱住:“小萝,无论如何,你都是妈妈最爱的女儿。”
最爱的女儿,是否已非唯一的女儿?乔萝在林蓝的怀中,伤感而又无奈地想:五年前,她和乔欢还不曾来得及真心诚意地相交,五年后,又怎么做回好姐妹?旁人不知,她却在与乔欢重逢起就已辨明各自的警惕和漠然,这样的隔阂已如长河天桓,如何谈及姐妹之情?
·
为了欢迎外婆和乔萝的到来,乔世伦在饭店订了一桌酒席,晚上带着一家人去吃饭。
饭席上几个大人聊着北京这些年的变化,从物价聊到房价,又从教育聊到经久不衰的出国热。乔萝的外婆出身外交世家,幼年随父母常住欧美诸国,对外面的国情民俗了若指掌。而她说话风格是典型的民国时期贵族小姐的特色,缓慢,文雅,娓娓道来,妙语连珠,连乔世伦这样学术精湛的教授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