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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句话引得季柏尧侧目,见他看她,她扭捏地侧过脸去,只是眼神专注地盯着画纸上泛着温暖微笑的男人。
“我上次骗了你,我师兄不是车祸,其实是……得了癌症。”她的眉头皱紧,歪着头一脸困惑,“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骗你,也许……也许是因为我讨厌这个病。”
她飞速地瞥了他一眼,声音轻如蚊蝇:“我妈妈就是因为胃癌走的。”
知道季柏尧在认真听,宋念静静地背对着他坐了下来,拿起笔继续在画上修修补补,她的心里一片荒凉,她把自己血淋淋的伤疤摆在他面前,也许换回的是他的厌恶疏远,但这一刻无所谓了,刚才她一个人呆在画室里,凭借记忆描摹厉北脸上的每个细微线条,就好像在做最后一次诀别,精神已经过处于奔溃边缘。
她想如果季柏尧不出现的话,她会躲在画室里痛哭,哭到发抖,但庆幸他突然闯了进来,把她从回忆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怎么想,她已经无所谓了,她再也没有力气扮演那个快乐无忧无虑的宋念。
“我前段时间去看他的时候,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竟然在挑遗照……你能想象吗?他已经笑对生死了,只是作为我们旁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苦苦压抑自己即将奔涌而出的悲伤,娓娓道来的声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他自己选了一张以前的证件照,却还是不喜欢,说样子太正经刻板,然后他对我说,师妹啊,替师兄画一张吧,笑容多一点,把师兄画得帅气一些……”
宋念拿着笔的手终于无力垂下,静了一会,她红着眼眶凄楚地回头望着身后的男人,孩子气地倾吐:“季柏尧,我一点都不喜欢死亡。”
季柏尧一贯没有温度的眼瞳里溢出星星点点的温柔,他像个慈祥的家长摸摸宋念毛茸茸的头,说:“没有人会喜欢。”
“生老病死,万物轮回,这样的自然规则我们谁都无法抗拒。”
积聚许久的悲伤化作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宋念抬头巴巴地望着季柏尧,声音哽咽:“季柏尧,我抗拒。我妈妈没了,我常常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无助地摇摇头,垂下脑袋,喃喃自语,“永远失去一个人的滋味……你不懂的,你一定不懂的。”
宋念任由悲观的情绪正在全身蔓延,却听脑袋上方一声叹息,下一秒自己被一双铁臂牢牢圈住,季柏尧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傻姑娘,我比你大好几岁,怎么会没有尝过这种滋味。”
宋念本来还在为这个不期而至的暧昧拥抱而失神,季柏尧的这句话让她暂时忘却两人之间的亲密,鹌鹑一样的脑袋抬起来,探究地看着他:“真的?你……”
季柏尧微点头,言简意赅:“最好的兄弟,和曾经最爱的姑娘。”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沉不可捉摸,半晌才莫名其妙地说:“他们在同一辆车上。”
宋念愣了一下,迷蒙的眼睛突然掠过一丝清明,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满脸阴霾的男人,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
她欲言又止:“难道?”
而他嘴边扬起的一抹苦涩笑容显然印证了她的猜测:“没错,背叛和死亡的双重打击,”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都尝过。”
无意中看到了别人藏得很深的伤疤,宋念惶然不知所措,在自己的大脑还没意识到时,她已经抬手圈住了男人的腰,不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就想把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温暖分给他一些,两个人抱团取暖,总好过各自瑟瑟发抖。
她的声音破碎干涩:“为什么?”
“嗯?”
“你可以不说的。”
两人维持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姿势,季柏尧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卷发,开口:“安慰一个受伤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伤口也暴露出来,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你也不是一个人。”宋念喃喃着,用尽所有力气紧紧圈住他,他隐晦的温柔让她难以呼吸,而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做,只想闭上眼睛,溺死在这一片温柔的海洋里。
隔着衣料的两颗心,从来没有跳得频率如此接近
春日画室里,静谧,只有心跳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很爱季妹夫……
34宋念8(2)
“starry starry night……”
悠扬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这片静谧;宋念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放开手;羞赧地瞥了一眼季柏尧;脸色绯红地站起来跑去接电话。。
打电话的是学生会的小师妹,学生会在校庆策划了不少好活动,人手不够;小师妹焦急万分地打过来求宋念支援。
季柏尧在;宋念自然是一口回绝;小师妹不知原因;开始死缠烂打;撒娇什么的都用上了;宋念头痛万分地看了一眼几步外的男人,只好屈服。
挂了电话;两人一起出门,气氛终于变得有些正常,宋念总觉得身上还留着季柏尧的体温,那体温让她的血液沸腾,于是深吸一口气,用轻快的声调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想活跃气氛,季柏尧却显然不配合,侧脸测测的,“刚才楼下有个小伙子好像在叫你的名字。”
宋念的脚猛一煞车,眼睛惊恐睁大:“你……你都听到了?!”
尹亮婚礼以后,金东旭这不安分的家伙又开始小动作频频,短信电话轮番轰炸,而且缠功比前几年更加精进,口气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哭诉自己这三年的相思蚀骨,再三强调自己已经准备跟女友分手,见她还是不理不睬,干脆跑到学校里堵她。
没想到好巧不巧的,被季柏尧给撞上。
宋念不知道季柏尧会拿怎么样的眼光审视她,只好先开口撇清:“我跟他没什么。”她不满地撇撇嘴,“那是个疯子。”
“为你疯了?”季柏尧略显嘲讽的声音凉凉地传到耳边。
“为我?”宋念对天翻了个白眼,“太抬举人了,他是偏执症发作,男人不是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吗?叫什么来着?”
她歪头想了想,颇有些眉飞色舞地说:“征服……对,征服欲!”
“依你的说法,我也有这毛病了?”
男人这一冷森森的问话,彻底让宋念笑不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偏头打量了一眼他一眼,也许是心虚作祟,总觉得俊脸上罩了一层寒霜,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我……胡说呢,你别在意啊。”
季柏尧心里计较的显然是别的事,冷不丁地问,“你不喜欢他?”
“啊?”宋念显然被他的逻辑绕地有点晕,好半响才明白过了他问什么,有些愕然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他?那家伙一点也不真诚,他认为他喜欢我是对我的一种恩典,就一定强迫我对他有所回报,这不是强盗逻辑吗?这高高在上的喜欢,我还不稀罕呢。”
季柏尧听罢,并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只是手插兜,脸上扬起一抹神秘叵测的笑容,宋念一偏头就被这笑容弄得全身汗毛竖了起来,差点想扇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忘了?以他俩现在这暧昧的关系,实在是不适宜说这样的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前不久刚委婉地向他表示了喜欢,现在倒好,她本来等着他回应呢,自己这一通高谈阔论,倒把自己埋进坑里了。
季柏尧完全可以拿她说过的话堵死她: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有所回报吗?爱情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这一刻宋念的大脑被争强好胜的格主宰,她还没厘清自己的心,只知道她不想听到季柏尧的拒绝,也不想看到范初晴赢到最后,与世无争,势必只是个被人讥笑的1oser罢了。
范初晴教会她一个道理:男人,是要靠自己争的!
可是今天说了一句错话,她又怎么扳回被动的局面呢?
她正苦着一张脸一筹莫展,就听到小花园那边有学弟叫了她一声,“宋学姐!”
那学弟气喘吁吁小跑过来说:“学姐,可算找到你了!十万火急,我们那个场子来了几个特牛逼的校友,我们几个压不住场,学姐你帮帮忙啊!”
宋念为难,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哦,这就来!”
“学姐你快啊!”那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一溜烟就跑开了,留下宋念和季柏尧两人再度面面相觑。
季柏尧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欠扁姿态,宋念先张口,指了指她身后,“你看,我……要去忙了。待客不周,对不起啊。”
季柏尧笑了笑,莫名其妙地向她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靠近一些说话。
他的boss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宋念迟疑了一下,就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乖乖听话的样子让季柏尧眼底的笑意加深。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话,特意压低的嗓音透着男人独有的感和蛊惑:“忘了告诉你,我一直很热衷于当强盗头子。并且……男人的那个毛病,我也有。”
“我觉得,我最近又犯病了。”
季柏尧就如非法入境的春风,把一池春水彻底搅乱了。
他走后,宋念有好几天都过得恍恍惚惚,那低沉的男人味十足的嗓音犹如魔音穿脑,时不时就在她耳边回响起来,他的气息仿佛仍然萦绕在耳边,让她无处可逃。
宋念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样困惑的令人窒息的感觉占据了全部思想,以致魂不守舍到没法好好画画。
要知道,她画画的时候一向心无旁骛的,这是她多年形成的作画习惯。
“我觉得,我最近又犯病了。”
夜半时分她总是在黑夜中咀嚼他的这句话,猜测他征服的对象,是范初晴?还是……她?
他用那么暧昧的方式对她说出这句话,是不是间接地回应了那晚她的表白呢,那个雨夜面对他似乎对她的表白无动于衷,一副风流花花公子的姿态,那么他的突然出现,又说了那么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在向她隐晦地表示:他也喜欢上她了呢?
宋念莞尔,喜欢似乎只是青春少年专属的词汇,那个比她年纪大好几岁的男人,他还有“喜欢”人的能力吗?
等等,他那天说什么了?他说他最爱的姑娘死了,让他爱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认识季柏尧以来,宋念头一次对他产生了如此强的好奇心,许许多多的问题堆积在心头,让她在失眠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她头一次玩花招耍心眼,过招的对象是季柏尧,为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些。
宋念纠结了几天,终于想通了,甩一甩头发,把季柏尧这个人的影像挤出大脑,她决定什么都不想了。
不去想,也不主动去找他。
走到半路,也许成功的曙光就在眼前,但她好像突然失去了一开始的勇气。
她想到了厉北,想到了自己隐藏多年的那份感情,不敢往前再迈一步。
她害怕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所幸接下来宋念忙了起来,大猫他们又开始满城的找墙壁涂鸦,号称要让整个城市经历一场视觉革命,要洗涤城市人污浊的视线,要让涂鸦艺术唤醒人们沉睡的幽默细胞。
宋念正处在心烦意乱的时期,导师又没安排什么任务,大猫他们一邀请,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一帮艺术青年打了鸡血一般,顶着春日的太阳热火朝天地画了两天,还跟城管玩起了游击战,实行“见了城管就跑,被抓到就笑”战略。
就这样打一枪换一炮地画了两天,中间被城管抓到两次,一个男生在逃跑途中还扭伤了脚,众人一合计,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比较偏僻的城郊。
那地方虽然冷僻,但好就好在有火车经过,火车隔离带外就是一大排破旧的围墙,因这面围墙以前是战争时期的军工厂,所以建的特别高耸牢固,虽然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