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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文上前行礼,苏长越抬手将他扶了起来,招呼着林之春:“进去说话。”
另有小轿将苏岑一直抬进内院,自有苏夫人带着几位婶娘、伯母和几位堂小姐并苏茉一起相迎招待。
苏岑感慨万千。
一睁开眼,触目所及便是苏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设,不及三月便匆匆出嫁,如今再回来,竟有隔世的恍然之感。
这里虽不是生她养她的家,可也是她最后的支撑和依靠了。想着自己在孟府,被当成一个外人般的欺负,回到家,一时间真是觉得委屈之至。
苏夫人携起苏岑的手,轻声问道:“岑儿,这一向可好?”
当着诸位婶娘和堂妹,苏岑只得垂了头轻声回道:“都好,劳娘亲挂念。”
苏夫人便感慨的一笑,道:“儿是娘的心头肉,昨日好似还在娘的怀里撒娇,转眼间已经嫁作人妇。就是你过的再好,娘也担心……”
一时间便有了泪,用帕子拭了,笑道:“古往今来,父母都是这样,总是杞人忧天,做这种无妄之叹。”
众人便劝:“大姑奶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娘俩个就该有说有笑的,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待会还是要离开,又该后悔只顾着哭,连贴心话都不曾说了。”
苏岑将礼物一一奉给众人,几位婶娘并几位堂妹便一一谢了。吃了一回茶,就有苏夫人身边的丫头来禀:“老爷叫大姑奶奶过去,和大姑爷一并给祖宗行礼磕头呢。”
苏岑便辞了众人,带着玫瑰去了前边。
待苏岑和孟君文给先祖行了礼,磕了头,苏长越这才坐下,不怒自威,眼安掠过孟君文,再落到自家女儿身上,一时未曾出言。
他一向是个严父,对女儿不假辞色的时候居多,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猛的嫁成了孟家妇,那份不舍,不比苏夫人的少。只是他是个男人,一向奉行感情不外露,因此倒也不好溢于言表。
苏岑在孟家的处境,他略有耳闻,一时为女儿抱不平,却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做岳父的,怎么好插手管女儿女婿的家务事?
一时眼神变的慈祥柔软,看着苏岑,就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咳了一声,这才开口:“君文,岑儿年幼,言行若有不得体的,你多体谅。”他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年轻,人哪有不做错事的时候,稍为提点两句也就罢了。
来日方长。
孟君文便还礼:“是,岳父的话,君文记下了。”
苏长越又看向苏岑,道:“岑儿,你既嫁人了,便不似在家中,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多体谅为人父母的一番心思,别任性妄为,要时刻记着百善孝为先……”
这是在苛责她不该与孟老夫人顶撞了。苏岑低头,倔强的不肯应声。她若应了,便是承认自己错了,难道自己的父亲也要自己忍辱负重,白白的任他孟家欺负不成?
苏长越岂能看不透苏岑的小心思,便提高了声音道:“岑儿,人生很长,不该只争一时意气,你年轻气盛,自然觉得一夕短长的重要,却不知输赢胜负并不是目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凡事都好两面,或许现在是好的,但将来也许就是坏的,也或者现在你觉得是坏的,说不定转瞬间就变成了好的,这就是所谓的福祸相倚的道理。”
苏岑知道这是苏长越在教她做人的道理,人生百忍成钢,并不只是一句虚话,这里自然有它的道理,因此服气的应了一声:“是。”
苏长越抚了抚下巴,点点头,道:“岑儿,为父疏于教导,致使你刚烈有余,柔韧不足,因此你自己一定要记着,平日里闲暇无事,多读读圣贤书,借以修身养性。”
其实苏长越未必知道苏岑是什么性子,不过他疏于教导倒是真的。女儿家么,长期养在闺阁之中,不过平日里晨昏定省,如浮萍掠影,印象极轻极浅。
就是年节,一家人团聚,也不过是小辈们听着父母说话,少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苏岑的婚期急迫,也并没有给她以管家的机会,因此苏岑在苏长越的脑海里的印象竟只是她与孟老夫人那场大闹。
他不管不成,说出去是他教女无方,毕竟忤逆长辈,世人不会认为都是长辈的错。他若深管,一来是鞭长莫及,二来又有弃女不顾之嫌,生怕寒了苏岑的心,反倒让她百无禁忌,更是胆大妄为起来,全然不顾苏家的脸面。
苏岑对苏长越的印象也是极模糊的,今日听他几句话,却觉得心下甚慰。起码这苏长越不是个糊涂人,虽然与女儿们疏离淡漠,那也是因为父女有别。毕竟这个时代,女子是替别人家养的,不似儿子,需要带在身边亲自教管。
苏长越话里话外是在教训苏岑,实则是在讲做人的道理。忍要忍,也不是白忍,审时度势,眼光往远处看,都是对苏岑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不可能因为夫妻一点小矛盾就把孟君文骂个狗血淋头,那样有**份,说不定还只会让她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
苏岑看着苏长越,一时竟对他生起了孺慕敬仰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的境况不是一无所知,也不会弃她于不顾。有这两点,苏岑觉得足够了,她还没柔弱到事事都指望着别人替她解决。
020、教管
020、教管*
'正文 021、相骂'
021、相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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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越训过话,自带着孟君文在外边设宴款待,苏岑则带着玫瑰进了内院。用过午饭,诸位亲友相继告辞,苏岑才得以和苏夫人说些体己话。
没了外人,苏夫人说话也就直接了:“岑儿,这一向你受委屈了?”
苏岑笑着道:“娘,女儿没有受委屈。”
苏夫人道:“你甭瞒我,有什么话只管和娘说。你且说那太夫人、夫人和姑爷待你可好?”
苏岑不答反问:“娘你嫁进苏家之时,可曾受过气么?”
苏夫人轻叹一声,拍拍苏岑的手道:“岑儿啊,做女人不容易呢,上侍公婆,下育儿女,中间还要受男人给的诸多气苦,一言难尽。我从前当你娴静温顺,过了门总能博得长辈们的一点怜爱……唉。”
不是自家儿女,再娴静温顺,也不会当成优点。
苏夫人便劝着苏岑:“你且忍耐一时,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到时便不似现在这般艰难。”
苏岑自是不与苏夫人计较,一一应下,并不抱怨。
苏夫人又问起孟君文身边之事,苏岑只得简单的提了提两位姨娘,道:“女儿过府时日尚浅,也不过见了一面,到底什么性子犹不清楚,总之她们不来找碴,我是绝对不会上赶着招那些没用的闲气。”
苏夫人自是知道这两个姨娘的来历,可是又说不得,管不得,好大的为难。竟见苏岑如此通透,倒大加赞誉了一回:“难为你想的开,娘就放了心了。只怕你年轻气盛,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便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到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面子上再好看,没有姑爷的仗恃,你终究输了人家一筹……”
苏岑虽然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苏夫人的话有道理。面子重要,但里子更重要,没有夫妻感情,她空落一个大*奶的名声有什么用?
因此便笑道:“娘,我知道,爹也说过了,且忍一时,将来再看输赢,我不会胡闹的。”
苏夫人忍不住摸了摸苏岑的头发,又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你这一出嫁,性子倒变了不少,也敢说话了,也爱笑了,不像从前那般闷。说不定这也是好事,你爹看人一向极准,他选定的人,应该不会错。少时受些折磨,将来定会有福享,算来还是你占着便宜多些。”
难得父亲明事理,母亲也是个灵慧之人,苏岑省了许多废话,对前途也有了一点期盼,不像来时那般失落愁苦。
她固然不是全盘指望着孟君文浪子回头,和她相濡以沫,但起码她希望两个人能相敬如宾。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她也不失望,顶多自己在孟府立足脚根也就罢了。
娘俩个说些闲话,苏夫人便道:“难得回娘家一趟,这里又没有长辈管制,你且回房里好生歇歇,等睡醒了再走也不迟。”
一时苏茉又过来与苏岑说话。
苏茉温婉轻柔,举止得体,言谈优雅,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虽然苏岑与她没什么感情,但胜在也没什么嫌隙,苏茉又极尽地主之谊,倒把苏岑敷衍的妥贴周到,极是舒服。
姐妹俩分开,苏岑回了自己闺中所住的院子,稍微小憩了片刻,就有苏夫人派来的丫头过来,说是姑爷请她,要回去了。
苏岑不舍,却深知自己已为人妇,再没有了自由,只得依依和苏夫人辞行。孟君文早在外面候着,一脸的谦恭有礼,温文尔雅,是最佳的女婿人选。
夫妻两个站在一处,真个是郎才女貌,金玉良缘,苏夫人眼中含泪,却是满脸含笑,一直目送着夫妻出门,这才转身回了内室。
身边的朱妈妈体贴的倒上茶,道:“夫人累了这些时,趁这会歇歇吧。”
苏夫人怅然道:“我看着岑儿是一肚子的苦楚,却是说不得。难为她如此懂事,并不在我跟前抱怨,可我却更心疼她。”
朱妈妈道:“小姐懂事,夫人尽可以放心,依着大小姐现在的性子,不会不得翁姑的厌憎的,就是姑爷,也不过是年轻,玩兴正浓,等过几年收了心也就好了……”
苏夫人点点头,过了一会道:“岑儿跟我说陪嫁之中尽是些年轻的小丫头,不足以做她的助益,想着叫我给她寻两个年纪大些,能撑得住门面的管事妈妈,你倒是说说,谁去合适?”
孟君文在宴席上多喝了两杯酒。
他原本心情不好,是不愿意喝的,可是苏长越当着众人的面,对他颇为倚重,言谈间就露出来了这个意思,又叫苏毓当众向他行了大礼,极谦逊的请他多加提点,他便不好拿大。
况且苏毓年纪虽小,却聪敏灵透,读书极有天分,要比孟君威强的不只一点半点,孟君文自然乐和做这个顺水人情,又占着姐夫的名义,自然当仁不让。
等到出了苏府,被风一吹,和着风里的丁香浓郁的花香,就觉得浑身躁热,头昏眼花起来。
来时是骑马,回去却怎么也爬不上去了,清明只好跟苏岑请示:“大*奶,大爷喝的有些多,不如和您一起挤挤?好在路途不远,片刻间也就到了……”
苏岑看一眼空旷的马车,道:“扶你家大爷上车吧。”
孟君文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他自然想坐车就坐车,想骑马就骑马,何况清明又这么谦恭的跟她请示?
纵然相看两厌,可看在他醉了的份上,不与他一个醉鬼计较便是了。
苏岑打发了玫瑰下车,帮着清明将孟君文扶上了马车,又要了一壶热茶,这才命马车前行回府。
马车不大,却足够容纳两个人。苏岑只装视若不见,微闭了眼靠在车壁上休息。孟君文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什么。
苏岑只装听不见。
他们两个有夙世的冤孽,所以才相看两憎。不,是他单方面的憎恶她,还是莫名其妙,没有理由的憎恶。他既憎恶她,她就没必要喜欢他,那么他到底怎么样,与她没有关系。
孟君文的身子随着马车一摇一晃,渐渐酒意上来,开始想吐。苏岑早就准备好了,见他身子一歪,张嘴打了个酒嗝,便知他要吐,慌忙喝命:“停车。”
说时已经将痰盂送到了孟君文身前。
孟君文斜着眼,朝着苏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