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秦笙一定很失望,但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跟着我的脚步,安安静静地跟着。
我们经过一个拐角,便来到了一家装修极其朴素干净的油画店,门口摆着一盆青色的绿萝,和几幅高高挂起的风景油画。秦笙驻足下来看了一会儿,我看着他专注的眼神,然后深呼口气走进了店里。
我下定决心!钱不够!我就赊账!我就死缠烂打!
但一进门,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后我就几乎是逃跑般地转身要走。
“九九。”
他温润的声音及时地叫住了我,我紧张得心脏都泵血异常了,但出于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的心理,我还是回过身来,僵硬地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了,沉骁。”
沉骁站在窗口投下的阳光下,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仿佛没看见我刚刚那些反常的反应一样,跟我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自从那天越十里跟我说了孩子是沉骁的以后,我心里就别扭起来。我不是怀疑什么,只是冷静下来思考过后,觉得越十里说的话貌似也不是全在放屁……因为毕竟……的确不该在他那里……难道我醉了以后真的失去了控制,把梦寐以求的他给染指了?
我尽量保持平静的模样走过去,看见他脚上的纱布后自认为很自然地说着:“你的脚还没好啊?那怎么到处跑?什么时候拆线?拆线应该会很痛吧?”
沉骁的神情一僵,然后唇角弧度微扬,“不碍事,快好了,谢谢关心。”
他知道我紧张就容易不断地问问题,故作镇定的时候,便是当下这副模样。但他一定很疑惑吧,我们都是那么久的好朋友了,见到他紧张几乎不可理解。
沉骁……每每看到你露出这副干净纯粹的表情的时候,我都会自惭形秽得无处可躲。更何况这样肮脏的我,还用着一颗不算温暖的心偷偷喜欢着你,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这么一点点的希望……是你的……
一想到这些,我矛盾的窃喜和紧张,还有因此而升起的自我嘲讽就一点都抑制不住。
秦笙跟着我进了屋来,他看见沉骁的时候眼睛忽地锃亮,然后歪着头问:“你就是当年那个哥哥么?”
沉骁也认出了秦笙那张看过便难以忘记的脸,点点头,“你是秦笙?多年不见长高了很多。”
他们的话语自动引发了我对那段回忆的想念,看着眼前这个接近完美的少年,我只是难受。如果不是当初他的挺身而出,我对他,可能自多只是崇拜吧……
“我参加了全国油画大赛,她带我来买油画笔。”
“是吗?那要好好加油了,那个比赛连进初赛都有很高的要求。这样说起来,画笔质量不能太差了。”
秦笙沉默,看了我一眼,“嗯……希望不太差。”
我懂他眼里的意思,可是……我身上真的只有八十了……即使一点车费都不留,也未必支付得起这贵得要人命的画笔……
我偷偷望了一眼架子上的成套画笔,那惊悚的价钱让我瞬间血压就上来了!
最便宜的四百六十八!这里一个小得我都懒得瞅一眼的破店怎么比那边的学习用品超市还贵出一倍!我的娘啊,简直要我命……
我拉起秦笙的手,“亲爱的,咱下次买吧,下次买个最贵的!”我狠狠地指了指架子最左边的那套画笔,咬牙承诺:“买四百六十八那个!”
秦笙又在翻我白眼,“那是最便宜的。”
我无视他的鄙视,要走出商店时,沉骁低沉的嗓音又开始抨击我的小心脏了。
“我是这里的员工,可以打折优惠,不考虑看看了么?”
“你说什么?!”
他笑笑,“我在这里打工,看不出来?”他顺手扬起他身前的黑色围裙,上面有斑驳的油画迹,一身衬体的棉白衬衣显得更加温煦。
怎么长相好看的男生……都会油画……越十里如此,沉骁如此……我低头看一眼秦笙,我估计,他今后也如此……
“能打……多少折啊?”
沉骁把架子上的一千七十九的那套“达芬奇”拿出来,修长细直的手指端着黑色的油笔盒递到我跟前。
“你的生日快到了,这个当礼物,送你吧。”
我看着他透彻深邃的眼睛,里面噙着绵延的暖意,像轻柔的水流缓缓地拂过我心间。
生日……生日礼物……原来他还记得我的生日么……
说到生日,我貌似,还欠他一份礼物……他的生日还有三个月这样吧……记得那年我为了让他原谅我,在他家楼下不停地喊他的名字的时候,雪花纷飞,晶莹的冰粒落进我的脖子里那种刺骨的寒冷至今还犹然清晰……当然,他下来后,围在我脖子上的大围巾传来的温暖,更不会忘记,而且,比生命中的任何一次悸动还要深刻……
这个男孩,在我生命中留下了很多个剪影,明朗而轻柔,一不小心,就会扯动我内心深处的那根莫名的心弦。
我原本不打算接下,但想了想,秦笙要比赛,好的油画笔和颜料,总还是有些用处的……算了,我脸皮一向厚得上了天要刨云下了地要挖坑才能完全撑住的地步,不在乎再失了这回的脸。
我转了转眼球,“那个,可以按揭么?分期付款?”
秦笙忍受不了地甩开了我的手,沉骁也禁不住大笑出声来,然后趁我和秦笙眼神互掐的时候,伸手过来摩挲了下我的头发,“还是那么傻……”
我一怔,脸瞬间跟被蒸过一样透红,匆匆地说了句“谢谢你了”然后拉起还是不屑牵我的手的秦笙赶紧逃离他明显调戏了我的犯罪现场,以避免我狂犬病大发猛扑上去。
羞了羞了……我这张牵不出去见人的老脸……
但事实证明了,老天将我弄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过不去然后寻乐子的。
正在我心花怒放的时候,木质的店门忽地一拉,我慌张地抬头,却发现了一张如花似玉与我形成鲜明的对比的脸……
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安排命运的上帝在欢快地洒着漫天的狗血。
因为此时出现的,就是那张我不愿意多加描述的脸。
历颖萱。
她提着一罐保温盅,看见我也惊讶了一下,然后眼里刹那间亮起清澈却也诡异的光芒,看得我不由得一阵寒颤。
“你好,九九,可以这么叫你么?”
我支支吾吾地应着:“嗯……可以……送便当来啊?”
她笑弯了水灵灵的眼睛,抬手扬了扬手里粉红色的保温盅,“是啊,他脚受了伤,但还是坚持要来这里,我劝不动,只好由着他了,但是他的脚不方便,饭菜就由我来送了,我算体贴吧?呵呵。”
我的心几乎是立刻沉了下去,刚刚全部的好心情现在全线崩溃。
秦笙可能也感觉到我的不对劲,拉了下我的手,“喂!你再不会去,就没时间收拾东西了,你今天不是还要回学校么?”
“哦哦……好好,走吧……”我赶紧跟他们说了声再见,然后急急地逃开了……
这样的场面,我还是没办法应付自如……
我反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抱有幻想,但看见历颖萱幸福的笑脸时,还是忍不住去羡慕……去嫉妒……
我终究……还是无法放下……
无法放下,那段青涩,却充满希望的岁月。
第十四章
周末结束,我又得回去过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当我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开始了无边无际的想象,也许,我一进去,就被大家准备好的鸡蛋白菜甚至是锅铲炉子直接飞过来片掉我的半个脑袋……简直就是血淋淋的现实版《死神来了》……
不要怀疑我这荒谬的想象的可能性,任何荒谬甚至是被大家嗤之以鼻的所作所为一旦和越十里挂钩都进行得自然而然,更何况现在还加了个越南君……
其实我很理解,如果被推在风尖浪口的可怜人儿不是我,看见这样一个平时平凡无奇穷酸度日的女生在一次运动会中堂而皇之地被神秘魅力男人加桥林苑大股东越南君和师奶杀手帅气小生人气小天王越十里双双带走,我一定偷偷在被窝里做个小稻草人扎不死她不罢休。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推门走了进去,果然,全在安静上着早自习的同学们扬起了青春洋溢的脸庞,幽冷的目光瞬间扫在我身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芒刺在背的感觉立马涌了上来。我吞了吞口水,缓缓地合上门,走回自己的座位,随意地一扫视,竟然没发现越十里的身影。
他自从那天被伪娘美术组组长召唤走了后就很少见到他了,然后冷藏了半个多月的画板又开始背了起来。女生们都说,他在画室里静静地作画的时候,那侧脸简直犹如天神般完美。想一想,我好像从没见过他的画室,只知道他常常去写生,少则半天,多则十天半月。
回到了我的座位,亿桐那刷了浓厚的睫毛的大眼睛甩了我一眼,叹道:“你那比孟姜女还幽怨的叹气声,简直是让大家准备好放冷箭的信号。”
我凑过去,小声说着:“大家的反应其实没那么激烈啊……亿桐你谎报军情……”
亿桐冷冷一笑,从她华丽耀眼的Lv里利落地掏出她刚买的Dell Axim X51v掌上电脑,纤细的手指哗啦啦一顿滑动,然后笑眯眯地把迷你屏幕扬在我眼前,“你看看啊,亲爱的。”
我看着她狡黠的目光,觉得心里像刮起了八级风暴,上次她因为嫉妒安深家的拉布拉多的毛色,趁着安深不注意把它扔进了一家口碑极差的宠物美容店时就是这副表情,那时候我人品不行,没来得及把拉布拉多从那群贼手中解救出来,总之结果就是安深看到那只已经看不出种属的四脚生物后面无表情地崩了亿桐家的厨房。亿桐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安深眼皮底下撒泼,我便成了她下一个荼毒的对象……
现在……
我颤颤巍巍地把那小巧的玩意儿接过来,看见上面BBS的内容时,我觉得寒风呼呼地在我背后吹拂,全身细胞宣告阵亡。
最新最热的一帖:
运动会上的帕加尼飓风,贫穷女友秦九九的后台大揭秘,有意探讨者请入。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亿桐,“您也太狠心了……”
亿桐摊摊手,“不是我发的,亲爱的,这帖子在BBS上疯转了五天,你不知道?”
忽地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Dell PDA。
“桐君,您很无聊,鉴定完毕。”
我悲哀地瞄了一眼见义勇为的安深,“安君,谢谢你,虽然这个消息还是成功打击了我……”
不一会儿上课铃就打响了,自从看见那个消息后我就觉得不停地有冷光闪到我身上,不知不觉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事实证明,好事者如此之多,除了亿桐这个好心的,还有我身后那些明目张胆地张扬自己的不轨之心的狗仔……
“你说,她是不是有很好的背景啊?现在这副穷酸模样,应该是骗人的吧。”
“看看,看看,本来还以为她很低调,没想到简直就是变相地高调,啧啧啧……”
“哼,也许他是那个大老板的私生女也说不定啊,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我听着,手指握紧,骨节泛着白,显示着我滔天的怒火,于是,我决定,做人不能一辈子窝囊,就像刘欢唱的那样,该出息时就出息,风风火火闯狐媚子州。
就在我打算拍案而起时,一声比我预想中的响声还要大许多的震动砰然在教室里传开。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那个用心去保护我的侠女——安深。所以我不顾正在上课中的老孙诧异的目光,很自然地扑到已经窜到喊我“野种”的孙尚乡身前扬着拳头的安深背后紧紧抱住她。
“不要打。”
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安深试着摆脱我的熊抱,冷冷说道:“放开我,那天我就告诉过她,是她不听劝告,怪不得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