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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癫狂地尖叫的刹那,我手一颤把电话挂断了……然后瑟缩地倚着门缓缓蹲下,眼前是一片模糊苍茫的白,周围似乎聚集来一股寒气在我身边流转徘徊……
历颖萱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第三 十 章
我关机后把电话重新放回越十里床头的桌子上,然后坐在他旁边,细细地看他睡着的模样,意识似浮在天际的霾云,沉沉浮浮朦胧欲坠,但渐渐地,心情居然平复了许多……
我苦笑,真是荒唐的变化。以前只要看到和越十里有牵连的任何东西我都无法保持冷静和安定,心绪像咆哮的困兽,挣扎暴走又无可奈何。但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相对时,已不再只有飞扬跋扈张牙舞爪,好意外……时间,还真是宇宙最顽强最不可抗力的治愈系。
可是……你始终是我静好年华中最坚毅的绊脚石和束缚锁。就算悲剧不由你直接引起,你还是能成为各种引爆我的悲惨的导火索。总之源头端,你总是能那么安稳如人民英雄纪念碑般风雨无阻地矗立着。譬如现在,历颖萱因为你是多么想置我于死地外加诅咒永世不得超生啊……
但……这样的你,却说……愿意做孩子的父亲……
我还怎么能怨你……
本以为今晚我已经没什么心情睡觉了,但是在思维左右跳跃并且费掉了我不少珍贵的脑细胞后,我看见了周公高高扬起的手,而且不停地说:“来吧,来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我就说,失眠这么文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我秦九九了……
隐约间,有人在推搡我的脑袋,我不满地嘀咕,“再推我我就诅咒你生孩子没屁/眼……”
“秦九九,起来。”
越十里的声音很神奇,当他高兴的时候便是一股春风,当他认真的时候就是一坛佳酿,当他调侃时便是一汪碧泉,当他愠怒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副旷世绝伦的催死药。
于是我不负众望地在半秒内清醒过来,抬头睁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已经坐起来的他。
他弯腰咳了咳,声音严肃而低沉地说道:“不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就离开我房间。”
“知道了,马上出去……”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所以也不无理取闹,乖乖地挪出了他房间,在出去的一刻,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昨天的事告诉他,但是转眼一看他虚弱苍白的模样,便把涌到喉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告诉他,也于事无补……
而脚步迈到门边时还是忍不住停了停。经过昨晚,我突然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自信和笃定……我嘴角微弯,回过头看向同样望着我的越十里,只一眼便移开目光,然后盯着窗外那些叶尖开始泛黄的树叶,低声问:“你知道有幅画叫《恒久》么?”说完立刻将注意力转回他那张唯美得恍如隔世的神祇般的脸上。
越十里的脸边镶了层闪耀的晨曦,眼底的盈光一颤,然后睫羽微晃,尘屑轻轻飘扬,周围因他诡异默然的反应缓缓升起燥热的气流。
但是,他的道行果然是在我永远只能望其项背的高度。
就在我自以为他终于被我弄窘一回而在心底暗喜的时候他笑了笑,说:“见过,你想说什么?”
我怔住。该死的,他能不能不要那么傲娇!把我对他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好感全全毁灭了!
越十里看我如此窘迫的神情貌似甚是满意,然后邪恶地决定让我更窘迫。
“与其想怎么回击我不如看看时间,秦九九。”
我愣住,然后立刻低头去看表,七这数字让我的心着实沉了一沉,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早自习是老孙巡班,于是心直接暴毙。
十分钟后,一辆保时捷飞速开出越公馆华丽辉煌的大铁门……
唉……昨晚实在是应该好好睡觉的……弄得现在这么萎靡真是罪过,不过还好躲过了老孙的火眼金睛,不然老孙一定会让迟到这件事为我残破的人生划上句点。
但是后来,趴了前两节课的我终于在伪娘美术组长出现后光荣觉醒……
伪娘组长扭着他的小蛮腰晃晃悠悠地站定在我们教室门前,吹着气瞪着眼叉着腰,眼里的厉芒在扫过教室里的一群云里雾里中的同学们,然后抚住额趴在门边无奈道:“他果然不在果然不在怎么能不在……”
忽地他的手机咣当咣当地在偌大的教室回响起来,他妖娆的身子一振,然后掏出手机,看到屏幕后眉眼轻舒,当着全班人的面接了电话后欣慰地说:“沉骁啊,终于给我回电话了,真是让我好生心焦啊!对对,你快来四班,我在四班呢,今天就带你和越十里去把手续办了。”
伪娘组长挂了电话后表情愀然一变,继续愠怒,大声问:“画室也不在教室也没有!给他Love call也不接!谁知道越十里到底哪儿去了?”
众人倏地一下将视线齐齐朝我的方向斜来。
我低了低头,眼珠四处转了转,然后小声解释道:“那个……他病了,发烧,所以没来……”
我的话音落地后,教室里骚动得更猛烈了,一个个心疼的模样简直就是“伤在他身,痛在我心”的最好诠释。我不禁嗤之以鼻,此表情被亿桐捕抓到后便是一个“你这是红果果的吃醋啊!”的结论。
伪娘组长锋锐的眼神泛起怀疑的光亮,歪着脑袋朝我的方向望了望,然后清了清嗓子,扯起他嘤啼般的嗓音高声问:“秦九九是你们班的吧?在哪里咯喂?”
众人再次倏地一下将视线齐齐朝我的方向斜来。
我落在被注视的中心,万分无奈的举起了手,“是我……老师……”
他长长地“咦”了一声,然后兀自以能在班里产生回音的声调嘀咕着:“怎么长成这样,啧啧。”
我无言以对,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再狠毒的无心之言,跟安深知道传言中的越十里女友便是藏龙卧虎的我时那云淡风轻却惊天动地的一句“你完全糟践越十里那张脸了”比起来,简直是牦牛毛一般轻盈的存在,故而我已修炼得淡定至不能再淡定,任何言语已不能再撼动我坚韧的心智和自尊。
伪娘组长直直朝我走过来,因为他离开了门边,视线开阔后,沉骁那厮的修长干净的身影便携着一抹浅浅的光晕乍然出现在我们班前。
我不自觉地驻目了一会儿,发现沉骁也看向我时赶紧抽回跑走的神智,谁知一回头便撞上了伪娘组长兴师问罪般的目光。我惊得停滞了几秒钟的呼吸,然后吞了吞唾沫。
他眯起眼,凑近我摊开手,“把手机交出来。我打电话他不接,你是他的女友,你打的总会接的,给我。”
我挣扎了半天终究被这个长相似弱受实质乃强攻的美术狂人抢走了手机,我清晰地看见他毫不客气地摁了一号快拨键,我瞬间警报全炸,扑上去把手机抢回来,然后弯起身子扶在桌边长长地呼气,真是感受了一番劫后余生般的恐惧……
快拨一号键是通向越南君的死亡直通车。
我在心底狠狠把这个自以为是的渣伪受踩了无数遍后才笑眯眯地回身,找到越十里的号码后拨过去,毕恭毕敬地呈给他,赔笑道:“他对我没什么特殊待遇,平时挂我电话也是家常便饭,更何况今天他还龙体欠安了……”
如果越十里此时正在梦游周公,我都可以预见我回去后会遭受怎样一番波澜壮阔的教训。
伪娘组长接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摁了下免提键,顿时嘟嘟的待机声放大了许多,以至于全班都能听见。他貌似没意料到这个意外,于是尴尬地对已经满脸死灰的我笑笑,“大不了一接通我就立刻说话,不会让大家知道他私下都是怎么叫你的,放心咯喂。”
我呵呵地干笑。这下倒好,无论越十里直接挂断还是接了后抛来一顿狠训我都注定要丢脸丢到老外婆家了……
大家对这个全面开放的电话似乎都抱有很高的兴趣,至少我在他们眼里看出了闪烁的贼光。
“‘越十里给女友的亲切昵称今日大公开’,真是个无极限给力的爆点八卦标题。对吧?安君。”亿桐笑意盎然地倾过身子去和不远处的安深寻找调侃我的共鸣。
“嘘——”安深拍走亿桐贼兮兮的脸,正经八百的模样真是让我一度错以为她会站在我方战线,可惜她说的是:“桐君,关键时刻不要发音,完毕。”
我回过头想以睥睨的眼神对这两只妖孽般的小美娘彰显我的不满,但是却发现历颖萱在旁边定定地注视着我,漂亮的眉眼间尽是怨毒和嫉恨。
我一怔,然后果断调整好自己的脑袋扭转的角度。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对我那些深不可测的敌意和痛恨的?而她,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那些龌龊不堪肮脏难耐的过往和如今的呢……
而前有狼后有虎,沉骁此时此刻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然后眸光微动,往伪娘组长手上摊开的手机上移去。
电话一如我所想,也一如众人所想地响了很久很久。现场的气氛不知何时被调动得很紧张,如弓把上的弦,微微一丝颤动都会划开深远的涟漪。
终于,电话“滴”诡异地响一声,大家都出神了般等着电话那头的反应,我摇了摇伪娘组长的衣袖好心提醒:“老师啊,他接了,快说正事吧……”
伪娘组长不耐烦地朝我摆了摆手,皱着眉小声说:“等等,听听他先说什么!”
过了好半晌,那边才传来了他隐约的咳嗽声,和明显不耐了的一句:“说话。”
大家的身子都一僵,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凑得更近去听,似乎是想确认什么。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很想像驱赶看热闹的管制人员般对他们说“嘿,散场散场!”,不要怀疑了,越十里平日就是这副王者不可侵犯的死样……你们好奇的东西,我也挺好奇。
越十里又咳了咳,然后声音变得更低沉,虽然虚弱却暴露着威胁的气息,“真是出息了,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吧?”
我心一颤,赶紧上去抢手机!我的妈呀!他和我的约法三章!一不准随便打电话,二不准打了以后故意不说话,三不准打了后说没必要的废话。他这千金之脑壳受不了手机辐射,所以手机常常处于关机或强制挂断的状态。他现在一定以为我在开他玩笑!
伪娘组长避开我的熊扑后,慢悠悠地说:“是我,你什么时候来?明天就要出发去上海了,今天得去登记跟校组委把假请了,还要办期中考延期考核的手续!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咯喂,我的祖宗!”
大伙皆不知死活地笑出来。我敢保证,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定能听见,而且已经猜出此乃外放的公开通话……否则就不会再次陷入漫长危险耐人寻味的沉默。伪娘组长貌似很为自己能让越十里吃瘪感到骄傲,嘴咧到了耳根想掩都掩不住。
你们倒是斗得欢乐,回去以后要我怎么面对这只修罗?
他出了糗,还是因为我……怎么会让我好过?阿门……
半晌过后,越十里叹了叹气,“知道了,下午就去。还有,我是你师兄,不是祖宗。”
伪娘组长愣住,班里响起一阵质疑声,大家都在面面相觑。
亿桐倒是很不客气地捅破了这层不可明说的纸:“靠啊!原来他是越十里的师弟!老师是学生的师弟?!这学校的老师水准真是伤害了我的骄傲!”
话说世间轮回,因果报应,报应来得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遇上越十里,真是他的一大劫数……
“秦九九,过来。”
听见电话那边传来指令,我赶紧靠过去支吾着:“在、在呢……”
“我的衣服你放在哪?”
我皱皱眉,“……什么衣服?”
“黑色阿迪外套。”
“那个……前天陈嫂把我们的衣服都收去干洗,可能帮你晾在二楼阳台了,你……”我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