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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九君的话,乃一个长相过得去身高过得去家教过得去的男生,完毕。”她头抬也不抬地奋笔疾书中。
如果能得到她的“过得去”,那就一定能引起我校各种贵族千金公主小姐们的沸腾,准确来说,也许会直接干掉。所以我想了想,终于明白为何我一进教室就感觉到阴风习习寒光阵阵。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觉实在让我毛骨悚然。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有了个万人迷男友越十里,现在又勾搭上了个不知名的帅哥,我表示压力很大。
音乐班,玉佩,帅哥……
这些线索,几乎直直地指向某个在我心里根深蒂固的人。
是他么……
安深诡异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非常恐惧。
我这个闺密本来就有一双非主流般又黑又大的桃花眼,只可惜这种美丽在她那双巨大的黑框眼镜下以及可以放射出冷光辐射的眼神的衬托下就是个令人惊悚的生化武器。
“安君啊我的祖宗,别这样看我,有话你直说,我心虚,谢谢。”
她丢了个漂亮的卫生眼来,“九君,你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看见我突然出现了也不知道问问我的情况,我看透你了,完毕。”
那好吧……“你怎么就回来了?”
她上个星期就因为去参加她远在西伯利亚的大伯母的表哥的小姑子的婆婆的丧礼了,说是预计下下个星期就回来。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好奇她怎么那么早回归桥林苑恶心的怀抱,因为如果对她的事情产生好奇的话,恐怕这辈子就永远在问为什么……
不过出于不让好友伤心难过的意愿,我还是选择假意地问一问。
好吧,我承认不是考虑到她的情绪,而是,我实在不希望自己在她那跆拳道柔道截拳道空手道各种黑带的身手下英年早逝。
她突然愤慨地放下手里的笔,猛地一拍桌子,“那些个三姑六婆叔叔阿姨本来还好好地在我的大伯母的表哥的小姑子的婆婆的丧礼上安安分分地抹眼泪,谁知道律师一进来说了一句‘遗产的事是由谁负责的’,里面就跟爆了一颗原子弹一样!”
我无语,看了看台上怒火冲天的老孙太太,貌似安深刚刚的分贝有些不够低调……
老孙扔了一只马克笔过来,安深从容不迫地低头躲过,然后指了指板书上的一条长长的方程式中的x的下标的2说到:“你的指数都写到了自变量的下角,孙老太你当你教化学写化学方程式啊?改了再打扰我说话。”
此时,我觉得安深都可以升仙了……
我和安深的差别就在于,她有胆识和魄力炮轰一切她看不惯的人,事,物。我却连面对的勇气都少得可怜。
我握紧手里的玉坠,缘分这东西,谁都说不准。
是啊,我一直都这么想,所以在下午的省级高中校区联合篮球赛桥林苑和平井中学的分赛上,当我看见那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表现得非常淡定。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低低念了一句:
Shit……
沉骁。
这个男孩,在我的印象中一直优秀得过分,或者可以说,无限接近完美不循环。
他出自书香门第,爷爷姥姥是战争年代下来的知识分子,父亲是桥林苑董事会之一兼任校长,母亲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兼任贤妻良母,故而家教甚严,每次见到他他都很有礼貌。长得的确配得上安深的“过得去”之夸奖。再加上成绩优异,多才多艺,各种球融会,各种棋贯通,还曾经代表过我省参加华沙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在中国地区的选拔。
如果你好奇我为什么对他那么清楚,答案很简单,我曾经和那群我鄙视的花痴一样,偷偷喜欢过他。所以他的资料,对于当时情窦初开的我而言,真是倒背如流,正背不会。
他的心性一直很高,所以对桥林苑其实很不屑。他的父亲曾劝过他来桥林苑,但他就是不同意。以前在313音乐交流班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为什么不进桥林苑,这里我梦寐以求啊。他笑笑,桥林苑太贵了,他上不起。
我当时还很鄙视他,他爸爸就是校长,上不起算是什么说法?
想当年我年少轻狂,不知道桥林苑虽然教育好待遇好这什么都好,但这些好,仅限于脸上贴了大大的人民币的人而言。最让我后悔的原因是,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了越南君。
“哇啊啊啊啊啊——那个平井中学的男生实在是太帅了!!!我爱你!!”
“进球了进球了!!偶像啊!!”
……
我耳边杂七杂八的全是这种猪扒般的尖叫,我感觉耳朵都快震聋了。
我拉了拉亿桐的手,大声问她要不要走,但她在看到沉骁后就一直在念叨“早上那个……早上那个……”
我觉得拉她无望,再转向安深,安深一向对这种在她的概念里定义为没有大脑的终身残疾才会感兴趣的无聊游戏很是蔑视,但今天她居然安安稳稳地看了大半场。
看吧,我说过,对于她做事,千万不要觉得好奇。
我摇了摇她的手,“安君,你走不走?这里太吵了……”
安深第一次露出幽怨的目光,然后指了指场上的沉骁,口吻冰冷,“九君,他是谁?完毕。”
我摇摇头,“不认识。”
安深瞪我,“九君,跟我耍心思,也不看看你心上有几个窟窿眼,说。完毕。”
我无奈,“你要干嘛啦?”
我并不怀疑安深会喜欢上沉骁,因为她身边就有个长得和沉骁有得比的男友,安然。虽然是穷小子一个,但阳光向上温柔帅气人品绝佳,还不至于连女朋友都抓不住。
安深眼睛里腾跳起火芯子,“九君,他为什么总盖安然的球?他是不是觉得安然好欺负?和桥林苑的那些狗屁一样喜欢欺负安然?完毕。”
“拜托,人家是在比赛啊……”
安深终于怒了,“我才不管是不是比赛,敢欺负安然他不想活了!”
安深的火爆脾气一直是桥林苑的镇山之宝,基本上惹安深者死,惹安然者,死无全尸。
在看见沉骁过了安然,把安然的球顺利抄走还一个不小心把他撞倒的时候,我就觉得,沉骁得横着出去了……
谁知道刚刚想了没多久,沉骁果然就要横着出去了……
一个带着刀的男生莫名其妙地冲进人群朝沉骁砍了过去,沉骁还没打算躲,那男生就一个踉跄猛地趴在了地上,手里的刀瞬间飞了出去,然后划过了沉骁的脚脖子。很快,血就从他的脚上涌了出来。当然全场在一阵静默后陷入白热化慌乱……各种喊叫声在四周盘旋。
那男生最后被几个人高马大的校警架着出去了,嘴里还不停地大喊:“都是你抢走了她!都是你抢走了她!!!”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看到他受伤居然还是会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看着他被人抬着担架送上救护车,我立马撒开腿冲过去,在车门快关上的一刻死死地把住门,我喘着粗气请求道:“让我跟着去吧!求求你!”
医生本来想拒绝我,但沉骁转眼看了我一眼,扬起我以前最熟悉的温柔的笑意,说:
“让她上来吧。”
我赶紧跳上车,急急地关上了门。
如果我的眼睛能留意一下外面,会发现远处,越十里一直在看着我,看着我为了沉骁不知所措……
第 五 章
医院。
我能感觉到,旁边那个正在缝针的医生总是时不时地瞪我一眼,我很理智地选择无视。现在我的情绪比较混乱,所以暴躁得很,如果我留意他丢给我的大白眼,也许我会毫不犹豫地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似泼妇般大骂:“你丫的就不能把我当透明人么!好好给他上线!不然秒杀你全家!”
但淑女如我,所以硬是生生地忍住躁动不安的心绪,战战兢兢地看着白大褂先生给沉骁针来线去。
沉骁一直保持着淡然的表情,看着医生手里的针在他的皮肉里穿行。
我稍稍注视了他一会儿,这孩子,眼神还是干净得让我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复。
他感觉到我炽热的视线,眼眸转到我身上,露出暖融人心的笑意,“别紧张,只是裂了个口子,缝上就好了。”
我“嗯嗯”地应着,脸上不自觉飞上两片淡淡的红晕。
想我秦九九峥嵘一生早已练就一幅厚达三尺的二皮脸,如今这脸居然莫名其妙地红了。我欣慰地想着,也许,我的皮还不糙,肉还不厚,还是经得住这情窦初开的羞涩的。
那医生的眼神更加怪异了些,看似随意地说道:“夫妻打架用不着动刀动枪的,船头吵架船尾和,你丈夫这张脸要是毁了你该多遗憾,是不?”
我瞬间就窘了,沉骁倒是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般笑得很开心。
算我自作多情,但这个比喻,我实在觉得相当贴合实际。
医生说他的脚暂时不能乱动,所以在医院的病床上等他的家人来认领。
我看他一个人留在这,也许会寂寞吧,于是自作主张地留下了,他也没说什么,看我没有走的意思,只是笑笑。
但我们的气氛尴尬至极。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每次再相遇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荷尔蒙大量分泌,紧张的说不出话,然后月经不调……
尽管有一阵子我们貌似关系很铁,但天知道我对于这种并非我期许中的关系有多懊恼。准确来说,我并不希望他看我的目光,有和看路人一般的波幅和频率。
起码……得特别……再特别一些……
除却两个月前的那次聚会,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他依旧是温暖干净如天使般闪耀的他,而我,早已不是那个还能爽快地哈哈大笑不顾形象内心纯粹的我了。
我们之间的尴尬,也许还不全然来自我对他特殊的臆想,更多的,是牢牢架在我们中间的那道明晃晃的差距。以前我还能在自己的幻想中陶醉,而现在,就连偶尔想想他,我都觉得有污他身上圣洁的光环。
我太脏,在这样一个污浊的世界,用人扭曲的世界观考虑——他配不起我。
所以我决定欣然放弃我最后对他的思念,就做朋友,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一出现,我还是无法抑制地失去了理智。
如同上次的聚会一般,看到他宛如世上最美好的王子般出现,我就一直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只有不清醒,我才不会在意我们的距离。
我僵硬地笑了笑,问:“我的玉坠……是你送回来的吧?”
沉骁点点头,温煦的黄色灯光打在他白皙透彻的脸庞上,晕出一层袅袅的柔光,他的声音似空谷中的回响般在我的胸口荡漾起来:
“九九,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我一怔,看向他的眼神有掩不住的惊慌。
他该不是……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这样问?”
“313音乐交流班聚会那天,你喝醉了,说了很多。”他的神情变得复杂,“九九,还把我当知己的话就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很勇敢,第一次用崇敬的眼光看自己了。因为在看到他那种温柔得能溺毙我的眼神里,我居然强忍住没有崩溃。
我太生猛了,值得夸一夸。
“没有的事,我还是吃好喝好没心没肺地活着,2012世界末日不是要到了么?随便过吧,反正死不了。”
沉骁眼角的笑意渐渐暗淡,但语气却变得轻快起来,像是极力想要掩饰什么一样,“如果有世界末日,我一定要趁早颠覆一次自己。”
我哈哈一笑,“我倒想看看你这么正经一个人怎么颠覆自己?你这笑话杨二车娜姆说她愿意把头上那朵喇叭花卸下来一样巨冷……”
沉骁低下俊俏迷人的脸,声音低沉,“疯一次没什么不好,也许我就是太循规蹈矩,才失去了很多原本可以拥有的东西……”
我愣住,我本以为这是个很轻松的话题,怎么话锋一转又落下了这样一个局面。“……沉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