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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允诺最先看清来人。她一抬头就看见哥哥推门而入，显然就只听见了母亲义愤填膺的话。
夜色浓郁，与室内如同两重天。
康母与语君均是回头，看向出声人。
本不应该出现的人，既然此时出现在她们的眼前。语君拧了眉，嘴角却露出了一个浅笑。
他采纳了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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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巴黎
穿着休闲服饰的康允希、语君还是头一回见。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热带地区的图案，黑色的棉布西裤搭配白色运动鞋，像个健康明朗充满活力的大学生。巴黎的午后是个大晴天，男人很普通的打扮，没有着重的修饰，黑发也没有像平日一样梳得油光水滑，只是随意的任塞纳河畔的风吹得凌乱。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正怀抱着一脸兴高采烈古灵儿，女子兴奋的手指远处，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只见康允希顺目而去，严谨的脸上出奇的露出一抹暖人心肺的微笑。
语君五岁时曾因为一个学术问题来过巴黎，母亲有带着她到过这儿，那天的阳光像今天一样好，温暖和煦。从小到大语君都和母亲不亲，如果言语君像五岁时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父亲的浅薄母亲的疏离。那时的她是个快乐的孩子，整天无忧无虑。她喜欢尊在外婆的膝边，昂着头听她请故事，儿时母亲是从外婆的故事中了解的。她兴奋的想要知道一切，夜里再细细的记载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幻想着有一天，母亲不忙了，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买冰淇淋。
远处有人在弹大提琴，一窜流畅的音符在空中流泻而出，颤音在塞纳河畔边久久不散。打断了语君不着边际的神绪，从认知到自己的身份后，她已经很多年不曾缅怀过去了。今天既然因为古灵儿一个兴奋的笑容就勾起了过去深埋的往事，她苦涩一笑，朝弹琴的地方望去。
一个怀抱大提琴的东方男人。
男人很高大，屈膝坐在折桑椅子上，他埋着头正在调琴弦，模样认真、安静。他的身旁有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娇小女人，女人精致漂亮的脸上有紧张激动的神色，她期待的手做祈祷状。如果细看，你会发现，虽然只是简单普通的着穿，却能在他们的身上看到类似的东西。比喻——情侣装！
此时，男人正缓缓的抬起头来。语君惊奇的发现，那人既然是康允希。他正在跟琴的主人用流畅的英语谈话，语君有些好奇，脚不自知的就挪动的几步。
只可惜他们的谈话很短，语君没能听清说了什么。
男人似乎不经意间别过头，正好投给语君一个平淡的眼神。这个眼神一扫而过，跟看一个陌生的路边人不差毫分。语君一怔，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康允希弹的是一首语君没有听过的乐曲。
她对大提琴一无所知，对于这方面的艺术她也不感兴趣。人越聚越多，很快的她就看不见那个屈身坐在小橙子上的男人了。她反过身去，折道而走。他的曲子不属于自己，那是他跟古灵儿的。
“语君——”
刚走没两步突然一个声音喊住她。“这儿你比我熟，能去帮我买块面包吗？”跑来的是古灵儿。她手捂着肚子，笑脸灿烂，如果不是她的身份特殊，那么别人一看只觉得她们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我第一次出国，一时新鲜感还没有过，西餐根本吃不惯，你看，我现在又饿了！”她银铃般的声音撒起娇来很好听，令人心里很舒服。
中午吃的是一家地道的西餐。桌上古灵儿只顾着翻书找景点，再加上她病还未好，也吃不来那些生冷的食物。这会儿饿了也是常理。
可是言语君对法国的巴黎认识也只是在图纸上，网页上，实际也不熟的。
“行不行啊？”
“好！”语君轻声的应了下来。
“你太好了！”古灵儿一把拉住语君的手。表情像个孩子要到糖果一般可爱，说：“谢谢你！”
塞纳河畔成双成对，有来晒太阳的，有来散步的。唯独只有他们的组合最为怪异。俩个人的爱情，多出一个人就会显得挤。语君挤进了古灵儿的爱情里，古灵儿挤进了语君的婚姻里。
他们的关系注定了挤。
古灵儿看着语君转过身去给自己买面包。塞纳河折射出来的光很耀眼，令人睁不开眼，女子微抬了头，小脸漂亮得不可思议，阳光下好似有情人抚摸过痕迹。
塞纳河畔的欢声笑语很悦耳，令人顿生喜悦。
塞纳河畔的孩童嬉戏的孩子很可爱。
如果人生就要走到尽头了才知道他对自己的保护不是出自爱，那会不会很可怜？言语君我从曾经设想过，如果我有跟你一样毫无杂志眼睛，有跟你一样干净的背景，那么我会不会真的认为那就是爱？
康允希愿意跟言语君结婚正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屏风吗？如果是，那么三年里来来去去的女人不计其数，够不够？
谁说这又不是一个借口呢？
如果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七八年的自己连他不经意的一出神，一个深深的眼色都看不出来，那自己会不会太笨了？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么现在康允希弹的曲子我可不可以假设，其实是弹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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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各怀心事
语君拿着面包回来时，古灵儿跟康允希并不在塞纳河畔。
是自己太慢了吗？
可是我回来的很快啊！并没有用太长时间，可是他们呢？语君举目四望。哪儿还有他们的身影啊！找到刚才康允希弹琴的地方，哪儿此时正坐着一个街边艺人。语君讯问了他康允希与古灵儿的去处，告诉他自己只是去帮古灵儿买块面包，怎么不见他们人了。
真笨。
语君自嘲。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康允希他们的去处呢？
手里的面包还温热。语君特意叫店主加热的，此时捂在手心中却暖不了她的颤抖的心。对于古灵儿这样的行为应该不足为奇，因为她使用过太多次了。只是康允希，他是纵容她做这一切的人，而且，还是个惯犯。
语君手捧面包，漫无目的的游走在法国的巴黎街头。她不想回酒店，那样一个人呆在空寂的房里太寂寞了，她选人潮多的地方，比咧红绿灯旁，热闹的小吃店外，孩童多的地方。
她什么也不想，大脑木白一片。
傍晚时分回到酒店时，古灵儿窝在沙发里正翻一本杂志。见语君回来，抬起头来打招乎。“怎么现在才回来？吃了吗？”
“你们呢？”语君反问。
“我们啊？”合上手中的杂志。古灵儿说：“我们刚才吃的中餐，回来好一会儿了。”
拿了一下午没丢的面包变得异常可笑。原本要给古灵儿的，现在却变成了自己的晚餐。古灵儿似乎也发现了她手中的面包，兴奋的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啊？面包！”她一把拿过去。打开包装就咬了一口，她细细的咀嚼，很认真的品。半晌，她拧了眉头，说：“面包上的肉末好腥。还是王记访的面包好吃，你尝尝，真的有腥味。”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被咬了一小口的面包。语君僵住，她不信古灵儿不知道自己没有吃饭。不信，这不是她故意的嘲弄。
不过，语君只是浅浅一笑。白皙纤长的手指接过早以冷透的面包，就着古灵儿咬过的位置咬下去。经古灵儿一说，她也觉得面包有腥味，而且腥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慢慢的嚼着，再咽下去。来来回回几次后，胃里一拱，咽下去的食物既然全翻腾到了喉咙口。经她的经验，自己是又要孕吐了。
肚子里的宝宝是在抗议抱怨吗？抱怨我傻气吗？
“语君……”古灵儿见状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几分。语君现在顾不得其他，捂着嘴转身就奔洗手间。可那知，她才一转身就撞进一个怀抱。一阵撞击，强压的反胃感没有压住，吐了身后人的一身。
“对……呕——”刚想说对不起。可口一张，又一阵翻绞。康允希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抚，就半抱着她颤抖的身子折进洗手间。
古灵儿僵硬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语君吐了刚刚沐浴后的康允希一身，他没有推开她，反而将她半抱进洗手间。
一阵阵痛苦的呕吐声从洗手间传出。
在沉寂的房子里久久不散，变成一道魔音，令人痛不欲生。
古灵儿怎么也忘不掉刚刚康允希看自己的眼神。责备、气愤、怒气、厌恶，这些从未曾见过的情绪，在那张对自己宠溺的脸上展现无疑。让自己想要忽略，却无所遁形。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听到了多少？
这些此时完完全全盘踞在了她的心头。
犹记得中午在塞纳河畔，自己缠着他说饿了的时候，他举目四看的眼睛。他在找言语君，他不再心无旁骛的任自己支配。他已经受到了另一个女人的牵引，因为没有看到她时的失望与担忧。
一顿中餐吃得他心不在焉。不时的看手机，古灵儿多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进去。古灵儿告诉他，语君从不用手机，他却还是执意的几分钟就看一次。
这样一顿饭，古灵儿再饿也吃不下了。
原本还打算去卢浮宫，可是康允希却说自己累了，想要回酒店了。
他的心思再深，古灵儿也能看出，他进门后在屋子里搜寻的眸子。
这些自己能完全忽略不计吗？
“好点了吗？”康允希拧了条湿毛巾递到语君的面前。语君蹲在马桶前，就地坐下去，身体有些脱力。“对不起！”她的声音犹如游丝一般轻。
“你洗个澡吧，我去打电话叫酒店送吃的上来。”将手中的毛巾放在她的手中，康允希打算出去。语君一把拉住他，抬起苍白的脸来，怔怔的看着他。“我说：对不起！”
“没有关系，我再洗个澡就行了。”狭长的眸子漆黑。读不出里面的情感，他的声音很低沉。可是语君却觉得难受。
“我说了，对不起！”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康允希沉默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女孩，一双黑白色明的眼睛澄澈明亮，因为呕吐脸色苍白得透明，紧抿的唇片不住的颤抖，似乎在强压仰着哭出声来。
“我没有怪你！”
“……是吗？”挑了唇。语君强迫自己笑起来，可是却异常苦涩。这个笑太牵强了，连康允希都看不过去了。他高大的身子蹲下来，拿过她手中的毛巾，细细的擦了额头上的汗水。语君拢照在他的阴影里，怔怔的看着他温柔细腻的动作。
“允希对不起！”
“我知道！”将她额角的发丝绾到她的耳后。动作亲昵，声音轻叹。康允希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真不怪她。
“灵儿是因为恐慌才会这样。”从浴室里出来时。灵儿没有发现自己，背身而立的她却发现了。也许，她是故意的，但是灵儿的举动也是发自内心的。
“……我不怪她！”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语君抿了唇，垂下眸子。许久才淡淡的说：“明天，你带灵儿去趟医院吧，白天我有打电话预约。”
“谢谢你！”允希将手中的毛巾放在她手中。突然站起身来，离开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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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古灵儿的任性
“我不去！我不去！”
“灵儿！”
拧了眉头。康允希有些烦燥，他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平静下来，才说：“不要再闹了，你不是孩子！”
固执的僵持在一旁。古灵儿紧握着椅背，她没有想到一早上就接到这样一个消息。不！绝不，去医院无非就是手术。手术意味着什么，她想也不敢想。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