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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吧,我们共进午餐,然后交给你一个任务。”丁力说。
依丁大夫嘱,我起床洗漱,然后直接驱车去找他。午饭后我们一起去了心理诊所。这个诊所设在一个小区里,丁力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简单装修一下,布置得非常干净整洁,一进门就给人一种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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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之后,丁力拿出一个卷宗,他把薄薄的几页资料递给了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大照片——这很奇怪,一般卷里面是没有照片的,我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又顺手翻起后面的咨询记录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丁力问。
“嗯,挺年轻,挺性感的,怎么会有照片呢?”我问。
“她送的,怪吧。”丁力说。
“是啊,哪个来访者会送咨询医生照片呢?”我说,“那么,她到底有什么特别吗?”
“她表面似乎没什么,只是有一点与年龄不相符的狠劲儿,可能还有一点妄想。”丁力说。
“哦,愿闻其详。”我说。
丁力接着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女孩叫喻青青,原来是他的病人。刚住进医院的时候他并没怎么注意她,只是知道她要做一个普通手术,他恰好是她的主刀大夫。有一天在住院区的门口,丁力被一个外地来的农民缠住,这个农民的老婆得了重病,一定要住院开刀,但是住院押金至少要八千元,而这个农民手里只有两千元,于是这个农民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苦苦哀求丁力,但丁力冷漠地拒绝了。作为医生,他看到的这种事儿太多了,他个人无能为力,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钱就不能治病,这是规矩,况且往往是把没钱的病人治好之后,病人会迅速地逃之夭夭。
恰好,喻青青正在等电梯。她看到这一幕之后,终于忍不住,有些愤怒地走了过来。丁力下意识地往后退退,这个时代医生遭受患者的攻击简直是家常便饭,他已经暗暗把挨骂的态度准备好了。可这时喻青青忽然开腔对农民说:老乡,你们那儿娶一个老婆要花多少钱?
五百。农民老实地回答道。
可看你老婆这种病不花个万、八千的不行。所以,你不如熬着,等你老婆死了,你再娶一个不就完了,那多省钱。怎么那么死脑筋?喻青青大声地说。
农民听完之后,立刻不哭了。他木讷地停顿了一会,点点头,然后一溜烟地顺着楼梯跑了下去。喻青青这才喘了一口气,不满地瞟了一眼丁力说,这都搞不定,真是吵死了。
丁力讲完,我们两个人都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我才问,“因此你就开始注意这个女孩了?”
“是。无疑她说得很对,但我因此觉得她有问题,所以我得帮帮她。”丁力那种宏伟的救世心愿又显现出来。
“那你就帮啊,怎么又交给我呢?”我说。
“是挺不巧的,医院派我去澳洲进修半年,老刁不久也会上路,所以现在我们这个团伙中只剩下你了。”丁力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任务还挺重的。”我说着又拿起照片看了看,“我可没你那么专业,我要是接手,就只能用自己的业余方法。”
“随便吧。”丁力说,“也许你的业余方法刚好对她合适。”
按照丁力的安排,不久我去和喻青青见面。那天晚上,我驱车一直往这个城市的东部开,八点多钟到了一片新的开发区。在悠闲地逛了一圈繁华夜景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叫做“樊亭37度”的酒吧。这个酒吧的位置比较偏僻,与人声鼎沸的街道相距甚远。
酒吧很大,灯光很幽暗。落座之后适应了一会儿,我才看清了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男男女女。他们大都短暂交谈一阵,然后站起身就走。不一会儿又有一些男女进来,交谈,再次走开。坐了好半天,没人理我。我只好主动招呼服务小姐,服务小姐吊着脸子走过来敷衍地上了一杯酒,马上就闪了。
努力忘记的日落时分(3)
十分钟之后,就在我感到异常乏味时,我的面前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一个女孩。我不知是该用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形容她,但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简直太酷了。她长发过肩,全都染成金黄|色,在这么幽暗的环境里还带着那种粉色的时尚镜。十个指甲涂成深紫色,嘴唇也是紫的。左手夹了一支咖啡色的女式香烟,右手竟然是一小瓶二锅头。
“怎么,来点白的。”她说,声音是那种左左的意思,特别有磁性。她大概是看到我在看她手中的“小二”,所以才这么问。
“不,不,我开车呢。”我连忙摆手。
“第一次来这儿吧?”她优雅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主人般地问我。
“是啊。”我回答道。这里的环境,她的打扮和做派,不禁让我想起了“百变天后”,“大姐大”之类的事情。
“你带身份证了吗?”她这时又问。
我一愣,心想,丁力没跟我说要查身份证啊,他的咨询者都这么小心吗?不过我还是说,“有”,然后从钱包中抽出身份证递给她。
她拿过去,在灯下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把身份证交回给我,然后又问我,“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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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设计。”我说。
“喜欢女人是吧?”她说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翘起来。
我又是一愣,脸下意识地有点红,想不到她说话这么直接,于是我有点尴尬地回答到,“当然,我很正常,是异性恋。”
她正要答话,手机忽然刺耳地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就拍了一下桌子骂道,“白痴啊,还不赶紧走,先别回学校。”然后她站起来,示意性地指了指电话,就走向了酒吧外面。
桌畔只剩下我和对面那瓶孤零零的“小二”,我百无聊赖地等着,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她才返回来。她手上的香烟没了,她对我说,“抱歉,先生,我有事得先走一步。您告诉我您喜欢什么样的,文静的、狂野的,文科的,还是理科的,我手上什么人都有,而且保证都是大学生,不信的话每回您可以查她们的学生证。”
我就是再猪头,这回也听出不对来了。我靠,到底是在搞什么,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喻青青吧?”。
“是啊。”她说。
“那你认识丁力大夫吗?”我问。
“我不认识啊。”她诧异地说。
那天晚上,我是狼狈地窜出酒吧的。虽然我也喜欢女人,也喜欢现在的女大学生,可是当时的心态实在是满拧。我本来是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去的,可弄半天被人当成色中饿鬼了。逃出酒吧时,由于有点匆忙,我还在门口绊了一下,后面传来服务小姐嗤嗤的笑声。我打开车门,发动了车,一个转弯迅速开了出去。开了好半天,直到上了高速,我才暗暗叹了一口气。靠,这他妈叫什么事儿,乱搞什么呢?我打开车窗,把那张写着地址和喻青青电话的纸条,团成一团一下扔进黑暗之中。
丁力果然在不久之后就去了澳大利亚。因此业余心理诊所处于半停业状态,不过一些重要的长期客人丁力已经打了招呼,他们都表示理解。我供职的事务所目前没有什么活儿,上班不上班皆可,所以我每天总是在起床与不起床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有时起得猛了,我就去事务所打个照面,下午的时候溜出来,到“咖啡共和”去泡着,点一杯“墨西哥的日落时分”消磨时间。有时晚上去找老刁,共进晚餐之后,先研究他每次都会更改的出行计划,提出一些不着边际的建议,然后找出老刁的那本旧歌本,弹着吉他共展歌喉,一起为民间音乐事业做出微薄贡献直至深夜。
可有时我什么也不想干,就是靠在床上抽着烟盯着窗外无尽的旷野,从天明到日落,恍惚之间还似乎看到米兰晃动着的优雅的身影。
还好,在百无聊赖之际,我在“咖啡共和”发现了一个合同。那个合同写得很简单:觅有意帮忙者,寻找一枚丢失的金币,本人将竭尽全力提供丢失前细节。找到者谢仪若干,找不到者谢仪若干。
努力忘记的日落时分(4)
显然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知道那块金币丢在哪儿?它到底还在不在?不过,这个任务对我倒具有特殊的实在性,它至少是我目前枯干的生活中一种无源之水。因为我需要摆脱现在的这种不良循环:孤寂,回忆,更孤寂,更加回忆。干点无聊的事总比什么都不干好,于是我毅然接下了这份合同,双方在e—mail上交流了几回,最终决定在“咖啡共和”见面。
见面那天,我特意地打扮得整齐一些,还打了一条领带。人要衣妆,佛要金妆,这个道理我懂,衣服穿得正式些在谈判中容易取得信任。下午三点,咖啡馆里人并不多,我坐在三楼一个靠窗的位子。很准时,两点五十八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敲动着木质楼梯渐驱渐近,我抬起头看见,我未来的雇主上来了。她是一个短发的女孩,穿着白衬衣,蓝色的牛仔裙,背着大大的书包,脚下一双皮拖。她径直走过来,走到我面前,我们刚要打招呼,却一下子愣住了,对视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我们见过吧?”
“是啊,我是喻青青。”她说。
我们俩有些尴尬地相互笑笑。在这种正经场合重逢真是没有想到。同时我心中又升起一丝狐疑,怎么会这么巧?这恐怕不会是一种纯然的巧合吧。
“要不是我眼睛好,我几乎认不出你,你好象换了一个人一样。”等喻青青坐下后我说。
“我可认出你来了,你还是那一付正人君子的样子。”喻青青有些嘲讽地笑笑,然后解释说“我工作的时候,用长发,穿工作服,不工作的时候是短发,便服。”
“你什么工作?”我瞟了她一眼。
她看看我,把书包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说,“实际上,我没什么工作。我只是一个大学生,上大四了。”
我没吭声。心想,大学生?现在大学生就干那么富于挑战性的工作?
“如果可以,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我谈谈我的事情如何?”喻青青说。
我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喻青青见状,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关上,又把手机放回去,她的手指甲白白的,异常光滑,看得出这一回她很认真。
不出我所料,接下来喻青青给我讲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她说她平时没事儿时成天在网上泡着,灌水、打游戏。有一次很巧,她在一个游戏区认识了一个人,她和这个人越聊越投机,简直相见恨晚。在几次犹豫之后,她提出要跟这个人见面。这个人没有答应,继续聊了一段时间,她又提过几次,这个人还是没有答应。直到某一天,喻青青再提时,这个人犹豫一下,然后终于说,好吧,要不看运气吧,他说他会给喻青青寄来一枚金币,如果喻青青能成功地猜出金币上的谜语,就会发现这个人的全部信息,那样她就可以找到他。一个星期后,喻青青果然收到一枚金币,那是游戏公司发行的一种纪念币,她仔细把玩,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于是就把金币带在身边时时拿出来看看。可不幸的是,当有一天她去漱玉河畔的“十里烟树”散步时,她却把那枚金币弄丢了。
“我的任务就是找到那枚金币吧?”我听完这个有点类似阿拉伯传奇的故事问。
“是。”喻青青有些凝重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