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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切到了新干线立交桥,一位面容黝黑,嘴唇薄如刀削的男记者将话筒伸到当事人面前,问话中带着一丝戏谑:“关古次二先生,你被救之后心情怎样,对昨天的事件有什么看法?对我们的立交桥有何评价?”
叫关古次二日本小伙满脸阴郁,他显然会点夹生的汉语,是那种独特的日本风格的汉语,每句话都以重音结尾,他抱怨道:“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每次都挤不上公交车,跟人问个路问进了传销窝点,在小黑屋里吃了好几天泡面,只让吃南街村不让吃康师傅!刚逃出来又被困在立交桥上困了足足两个小时!我说你们的立交桥实在是太大了,乱七八糟太复杂了,我的脑子都转晕了。”
听众发出一片哄笑声,不光嘲笑这个鬼子的天然呆属性,开心的笑容中很有些苦尽甘来的意味。在中国式的立交桥上迷了多少次路,堵车多少小时后,才熟悉如何选择最佳道路,现在看到别人比自己当年更狼狈,就像大二学生看到大一学生烈日下军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又看了几条短新闻,主播的口才不怎么样,新闻选材都很不错,张小白和潘朵看的入神。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病房里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冲着张小白叫道:“滥好人同志,你运气不错,伤者病情稳定已经睡着啦,他的丈夫也到了,正在前台付账,一会我们会退还你代付的钱。”
听说母子平安,金钱无损,张小白心情大好。男方听说妻子被救后,想见恩人一面。张小白没有施恩不留名那么高尚,也没有挟恩索求那么低劣,救人之后,听到别人真挚的感谢,就是最好的回报。
病房内,张小白和潘朵见到了被救母子的丈夫,这位准爸爸年纪不大,可惜脑门上已经开始秃顶,带着一副知性的黑边眼镜,显得比较老成。
对方千恩万谢后,提出给与5000元的经济回报,张小白看向救人过程中出力最大的潘多多,自己不想收这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救人是应有之义,收什么钱啊!”潘朵开篇将基调定的很高,看了对方手里的笔记本一眼,她眼珠一转,道:“如果你非要感谢我的话,把本借我用用,我农场的菜已经熟了,现在要收一下,省得被人偷光。”
正所谓高高提起,轻轻放下,这女孩前后两段话语境反差太大,病房内众人眼镜掉了一地。
偷菜游戏二十年前风靡一时,现在还玩的人凤毛麟角,秃顶的准爸爸没有多加怀疑,电脑价格不断下降的今天,自己的便携小本价格不到一千,对方连5000元都不要,难道会贪自己的电脑。反正这本是带来让妻子看肥皂剧解闷的,既然妻子睡着了,给她玩玩无妨。出于谨慎的心理,把电脑交给对方之前,他将自己的工作文件用保密软件全部加密一遍。刚完成锁定,腰间的手机狂震。“是是是,我马上过来。”这位准爸爸接通后一边答是一边点头活像个应声虫,电话挂后他二话不说,扔下电脑就跑,踩的地板噔噔直响。
“和你打赌,打电话的是他领导。”小护士郑爽表情郑重,像个股票分析大师。
“和你打赌,他挨领导骂了。”一位张姓神棍新鲜出炉。
PS:崩溃,幼。齿也是违禁词。
38 野望、收获、双生定律
潘朵开心的玩着笔记本电脑,之前男子上衣口袋露出半块工作证,粗体的副局长三个大字赫然在目。想到某种可能性,潘朵用拙劣的借口要来他的电脑,解锁掉只能防范普通人的保护软件——运气不错,他果然是杭州城建局副局长乔目禾。没想到随手救的孕妇是城建局副局长的妻子,这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偷看他最近所有的工作安排,《VAS多普宽频电磁感应仪的安装计划》,恩,就是这个。打开文件,仔细查阅所有感应仪器的安装地点,以及VAS各项具体参数的设置情况后,潘朵大大的松了口气。从这份计划书可以看出,国内引进的VAS数量不多,只够安放在各大城市的重要交通位置,看来人类第一步打算是先缩小自己的行动范围。
想法是美好的,事实是悲剧的。官方人员思维陷入了误区,他们以为自己拥有超大容量的蓄电池,自身的功率一定很大,于是将VAS的检测功率定的很高。按这个功率标准,只要自己不开启探测功能和控制电子器械的电磁射线,从VAS下从容走过也不会被发觉,不必像昨晚那样小心翼翼。
害怕的危险已经不成危险,潘朵心满意足的和上笔记本。这段时间,张小白正在向郑爽请教如何根据不同情况展开不同的护理,实习期的小护士初为人师,教的很用心。
“小白,我走喽,电脑给你,订两张明天去开封的火车票。你们小声点,别吵到隔间里睡觉的病人。”
“没事,隔间的玻璃的真空的,隔音效果超好。”小护士郑爽是个自来熟,一把从潘朵手中接过电脑,冲她摆着手道:“美女,放心走吧。你男朋友交给我保管,不会缺胳膊少腿。”
潘朵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看着潘朵大方离去的倩影,郑爽突然有些嫉妒,和张小白说话时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酸味,“真是傻人有傻福呀,你女朋友人漂亮不说,性格又好,居然不管你和其他女生聊天!”
“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骗谁呢!咱火眼金睛,”嘴上不信,
再次被人误会两人的关系,张小白不像当初那么赧然,内心深处甚至有点被隐藏的很深的甜蜜感觉。一切让上苍来决定吧!之前慷慨激昂说要用爷爷留下的梧桐木制作一面小提琴,在琴声上打败以羞辱自己为乐的莫谦。即使不知道的制琴的具体工序,也能猜出制作一把好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能完成吗?更别说还要抽出时间熟悉琴的特性,与之磨合默契,只有这样,方能拉出好的旋律。
经过一天时间沉淀,再次想起昨夜的豪言壮语,张小白愕然发现这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爷爷,《次世界》里我已经遇到过一次奇迹,现实中会发生第二次吗?保佑我吧,让我们在此约定,如果上天再次眷顾于我——两个月内,染血的梧桐木被制成完美的小提琴,我能够在莫谦的订婚晚会上来上一场完美演出。我权当是天堂中的您对我的鼓励。我将抛开身份的差距,用心追求自己的幸福。
潘朵出了医院,上了一辆能够输坐标确定路线的新式出租车。
开车遇到少见美女,睡眠不足精神困乏中年大叔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杆。
潘朵坐在前座,车载电脑在她身旁,输入了“30°46N,120°22E”这个坐标后,电脑上随后标注出最佳路线。红色的坐标点显示在一幢建筑物内部,潘朵考虑了一会,指尖点着离建筑物最近的街口,“在这里停车。”
“好嘞。”中年大叔吆喝一声,喝了一口浓茶后,按下了计价器。
司机人有些颓废猥琐,车技却是一流,性格爱争先,车辆左拐右拐,监控器照顾不到的位置尽情的超着车。中途遇到几处VAS电磁感应器,司机以为是交警新树立的测速装置,只得放慢车速,看着从身边滑过的VAS圆圆的外壳,潘朵安心的坐在车内,甚至冲着它们招了招手,对方冷漠的没有回应。
路程过了大半,中年大叔讪讪的减慢了速度,暗骂自己一飙起车来就得意忘形,居然忘了欣赏身边的美女。整天以车为妻也不是个事,老天赏我一个小萝莉吧,中年大叔内心流着悔恨的泪水。万物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出租车缓慢鉴定的滑向终点。
下了车,站在十字路口,四处打量周围的建筑,特别是坐标点对面那条街。这是一条饮食街,放眼望去全是各种中西快餐店,离坐标所在建筑直线距离最近的是家肯德基。据说肯德基所在地300米内必有麦当劳,这个双生定律似乎失效了,潘朵没有找到它的欢喜冤家,找到了也不会进去,因为她是来窃听的,不是来品尝美式快餐的食客。
距离午饭高峰期尚有一段时间,肯德基内客人不多,点了一份饮料后,潘朵顺利的找到了一个临窗的位置。
透过玻璃窗观察对面的情况,坐标的位置似乎在一家私人会馆内部。潘朵校正着耳内收听装置的频率,逐渐接近斯派洛手机内部的频率。早上发生事故的时候,潘朵觉察出斯派洛有问题后,对他甚是留心,终于发现他腰间的手机有些特别。经过探测,她发现斯派洛的手机里有一个微型GPS定位器,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种定位器还有监听的功能。这种微型定位器是美国军方间谍的最爱,因此潘朵愈发怀疑斯派洛的身份。她用中医针灸法拖延时间,除了看斯派洛的表现,另一个目的是同步接收器的频率,让自己也能够收到定位器发出的信号。
收到定位器发出的坐标很简单,想要监听对方的谈话还需进一步微调。频率慢慢接近,潘朵的耳朵里开始出现带着滋滋杂音的谈话。
“……团队,我们是一个团队,作为下属,必须遵守BOSS定下的规矩。斯派洛,出格的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一个男人愤怒咆哮着,声音中带着独特的沙哑,有种硬朗铁血的味道。
“冷静,冷静,史蒂文,放轻松点!船长手脚干净,没留任何把柄,中国警方看完录像不是放他回来了吗?咱们手下的“小姑娘”虽然变态冷血一点,做事都有分寸。放轻松,不要为这些小贱人大动肝火。”
“杰克,你太纵容他们了。要是我的南瓜兵,进来的时候再圆,我也能把他削成方的。我冒生命危险来异国抓捕潘朵,不想节外生枝……”
这时,房间里响起刺耳的重金属音乐,谈话变得模糊不清,让人抓不住重点。
潘朵又听了一会,震耳的音乐声中夹杂着几声谩骂,没有结束的意思。钓黄鱼的饵料扯起了白鲨,大大的意外收获呀,今天运气不错,收获连连,潘朵满足的中断了双方的频率连接。本来只是想收集斯派洛的犯罪信息,匿名交给警方,却幸运的发现了意料之外的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万幸自己占了一个先手,可以抢先出子。
听对方语气及用语,团队的主体是桀骜粗俗的雇佣兵。对,这样解释得通,佣兵无国籍,万一事发,不会引起国际纠纷。领导者两名,威望很高,他们训斥的过程中没有一人开口反驳。一人疑似军人……
潘朵从肯德基出来,心中分析着刚刚听到的情报,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正在装修的店面。几名装修工人正在往外面挂招牌,招牌上一个金色的M旁边是三个白字——麦当劳!这里里肯德基只有几十步的距离,想起那个颠补不破的双生定律,潘朵不禁莞尔。
39 峰回路转,千年约定不成空
2030年,除了西藏等少数省份外,中国的高铁网络已经遍布全国中大型城市。时速超过300公里的高速列车,使杭州和开封之间原本十多个小时的铁路行程缩减为不足四小时。高时速带来高票价,高铁的上座率除春节外,从来没打到过100%。
张小白坐在潘朵旁边,看着窗外不停向后倒退的风景,体会到高时速的另一个不便之处,外面的风景闪的太快,让他重新体会到目眩的感觉。没有人贴人的拥挤情形,站上十多个小时的痛苦经历,排队上厕所的郁闷,短短三个多小时很快过去,就像坐了趟加时公车。
根据潘朵提供的地址,两人找到了那位享誉中外的制琴师。制琴师名叫秦钟羽,和很多搞艺术的人一样,留着一头披肩散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