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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文若明得到消息，正跟着一个男佣往楼上走，不期然看到迎面蹦蹦跳跳走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看到小男孩无比对称的眼耳，脸上没有一颗痣，没有疤痕，没有暗疮，没有任何显性基因缺陷，文若明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脸上不禁浮起慈爱的笑容，想伸手捏捏他的脸蛋。
因为先入为主的恶感，文若明的笑容在菲佣的眼里完全变了味，像个无良的怪大伯。她伸手一拉，将小少爷拉到自己身边，躲过了怪大伯的“骚扰”。
“不用你检查，我们少爷没做整容手术！”菲佣忿然道，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崔夫人也没做过！”
夫人长相完美，和几年前风生水起的虚拟人物潘朵非常相似，见过夫人的人都猜测她去韩国对比潘朵的样子做了整容手术。这是不可能的！韩国人整容整的漂亮，生的孩子奇丑无比。小少爷是她看着长大的，没做过任何手术，容貌同样完美无缺，从基因遗传学上证明了他母亲出色的容貌是天然的。至于孩子和母亲为什么没有一丝相像，这个问题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文若明不知道这被自己忽略的女佣为何充满敌意，他笑了笑，没有在意。
临走时，菲佣狠狠的盯了一眼这个坏大伯，充满警告的意味。她心道，进了夫人卧室，你可得小心点自己的言行。夫人比世人所知的更有力量，不知道多少打她主意的人被丢进青岛的海里，喂了鱼虾。
经过一段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文若明顺利的来到崔夫人的卧室。看到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他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欣慰，欣喜，还有一丝淡淡的疏离和落寞，就像看到多年前翘家出走的女儿。
“想不到，你居然敢用这幅面孔示人。”
“没办法，父亲们设计的容貌，我确实很喜欢。”崔夫人，或者说潘朵，笑着将自己刚才躺卧的软椅推到父亲的身边。
文若明大模大样的躺了上去，反正自己的女儿不像普通孕妇那么娇贵。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文若明道：“我有很多问题要问。”
“您慢慢问。”潘朵不知从哪拿出一件没织好的婴儿毛衣，熟练的编织起来。
“我很好奇那段视频的内容。”
“其实没什么，不过是我诞生的全部过程。从一个零件的构装，到我最终成型，毫不保留，赤裸裸展现给他看，要他做出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这是一个双向选择题。”
“结果他接受了你，你也彻底接受了女性的人格，接受了他女朋友的身份。”
“不错。”
潘朵单手织着毛衣，空闲的手飞速的帮着父亲削了个苹果。
文若明接过削得齐整的小苹果，咬了一口，清爽的感觉传遍了口腔，他含着果渣，接着问道：“既然小白那孩子的表现让你满意，你为什么修改了他的记忆。让他自以为是大商人龚长生，等等，你现在叫崔莺莺，他叫龚长生…弓长生，也就是张生。崔莺莺配张生，你这是暗指现代版的西厢记啊，寓意突破重重阻挠，最终走到一起吗，真是恶趣味啊恶趣味。”
在这段时间内，潘朵已经收好未完成了毛衣领子，收完最后一针，她长叹了一口气，像极了深闺少妇的哀怨：“还不是要消除某人给小白留下的痕迹呗。”
“你是说潘多多。”
“不错。”
“她是你人格中剥离出去的一部分？”
“也不能这样说，我们的关系非常复杂。我自诞生智慧之后，发现自己没有鲜明的人格特点，便在《次世界》中创造了24个不同的人格，让他们互相竞争，最终胜利的那个，便是最好的那个，我会和她融为一体，拥有她的性格和思维方式。”
听到这里，文若明想起了那次百万玩家围攻百级BOSS的大事件。狼王被一个玩家牵动，屠掉了打量顶级NPC，想来那个玩家便是张小白，幸存下来的那个人格就是后来的潘多多。
“为了安全，潘多多作为试路石，率先进入人类社会。不过这时候我们是一体的，她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她的感受便是我的感受。后来，她失败了，先被人类发现攻击，接着受到刺激，发生了异变，我们的选择第一次出现分歧，她从此独立，我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想法。发现自己逃脱不了人类的追捕后，独立的潘多多燃尽最后的生命，和小白度过了一个传奇的情人节。这是她比我多拥有的一天，让我羡慕嫉妒的一天。”
听到这里，文若明有些明白潘朵的意思，她想拥有一个完全的人生，完整的丈夫，所以要尽力消除潘多多的影响。以文若明掌握的信息，加上潘朵的叙述，他推测出了一些隐秘：“九九公司是你开的，你入侵了各行业人才的电脑，弄清他们的性格喜好，所以轻易的将他们挖到自己麾下。这些精英被你遥控指挥，加上你入侵政府机构事先得到的政策走向，短短时间里创造了巨大财富。我猜，在警方发现九九公司的问题，进入调查之后，那些财富早已经被你转移。”
“我就知道瞒不过您。”说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潘朵充满了骄傲：“运用这批资金，我开了一些实业公司，其中一部分交予小白，也就是龚长生运作。剩下的钱我借着建青岛潮汐发电站的时候，重建了一台超级电脑。”
文若明点了点头，只有随时能够连上超级电脑，潘朵才是无所不能潘朵，他不会问这电脑在什么地方，因为这是女儿最大的秘密，能够在人类社会中安全生活的秘密。
“说起来还是父亲的那番话给了我提示，潘多多败亡于拥有强大的内核，容易被人侦查，却没有发挥自己超能的外部躯体。所以我作了改进，与常人无异的生物仿真身体，打不过几个人类，人类的仪器也检查不出我的异常。连和我生过一个孩子的小白都没发现我的秘密，他一直以为我是那个冲破家庭阻力，来到他身边助他创业成功的富家千金。”
文若明看了看女儿稍稍隆起的腹部，知道那里有一个人工胚胎培养容器。“还有个让人尴尬的问题，你哪里来的卵子，通过复杂计算和先进科技创造出来的吗？”
潘朵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像所有人类女性一样幸福满足：“父亲，不要将我相像的太强大，我不是上帝，无法凭空造人。即使我的计算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抵过数千万年自然进化。有个暗恋小白的女孩，我征求她的意见后取了她的细胞组织，修改了她基因中的缺陷后，培育出了两个卵子。生一个儿子，在生一个女儿，我作为母亲的经历就完整了。”
文若明问了很多问题，潘朵也有自己的问题要问，“父亲，潘多多是不是给您留下了一个芯片，换言之，这个芯片就是潘多多，有这个芯片就能让她复活。”
“怎么，你想要这个芯片吗？”文若明这样反问，等于直接承认了芯片的存在。
潘朵轻轻摇头，“还是算了吧，或许对您来说，性格有冲动缺陷，会犯错的潘多多比完美的我更像人类，更像一个女儿。但我的要求是，在小白活着的时候，我不想有人跟我抢丈夫。”
“我也有个要求。”文若明神色郑重，算是答应了这个要求，他一字一句道：“我的女儿，永远不要先对人类出手！”
“我答应你，父亲大人。”潘朵没有犹豫，对这个多彩多姿的世界，她的喜爱多余厌恶。
说到这里，双方今天的目的都达到了。文若明不想在这里多呆，怕自己给女儿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也不是特别担心，潘朵既然敢于将自身的武力值降到最低，恐怕早已拥有了足够保卫自己的机器人武装力量。
“和活力激情的多多相比，也许还是平稳的你能够长久的活在人类的世界。”说完这些，文若明起身告别，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道：“女儿，不要平稳过头，记住，有起伏的人生才是生活。”
潘朵听罢不禁展颜，到了最后，父亲大人终于表达了自己的关爱，她抬脚踢了踢地面，道：“父亲，那台电脑，就在你我脚下。”
这是今天最让文若明开心的一句话，比起那句不对人类出手的承诺还要让他高兴，女儿将最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表明双方因为潘多多出现导致的些许隔阂已彻底消失。
潘朵上前挽住文若明的胳膊，以女儿的姿态，一直陪他走到了门外的草坪，两人都不是常人，没有惺惺作态秀父女情深，大大方方的分别了。
文若明前脚走出别墅栅栏的大门，一辆纯银质的名贵豪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保安跑过来打开后门，车里走出一个打扮简约的秀气青年。
“爸爸，爸爸~”刚刚见过的那个小正太飞奔出来，一头扑到青年怀里。青年顺势将儿子抱起，用胡渣扎了扎他的脸蛋，在儿子的讨饶声中快步走到潘朵身边，亲昵楼住爱妻略显臃肿的腰肢，一家人其乐融融，欢笑着走向充满爱的家园。
看到这一幕，文若明伸出手掌，上面躺着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芯片。
“你的存在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不过，既然你走出了不同的道路，我想，终究有你发挥作用的那天。看着你，看着潘朵，我感到了宿命的味道……”
文若明将芯片小心的收好，默默的渐行渐远。火红的夕阳下，他不甚高大的身材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全文完）
结束语：本文纯属练笔之作，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字数原本就没打算写太多，遇到审查之后更是不得不大大缩水。潘朵和国安的对手戏被删减了很多，一些配角也被删减了戏份，文若明的教育理念因为有影射之嫌也没再继续描述。还有少许小坑没填，有些是因为电脑坏了资料丢失没顾上，有些是为了写续集埋下的引子。续集前半部分的大环境设在末世，应该没有什么可审查的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写。
不过写续集之前准备先写本修仙类的，嘿嘿，避开三月大神扎堆发书的高峰期，四月开始正式发书，现在正在写大纲。
最后感谢所有支持过我的童鞋，一个收藏，一张红票，一条评论，都在不同的时期给了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我完全是为了兴趣写书，本书很小众，光明的主角没有迎合读者的主题，更新神马的更是不给力。下本书嘛，我尽量加速，主角性格肯定会变化，我不想写千篇一律的主角，全书风格有那么点小猥琐哟^v^
iq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