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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的人都说刚开始赌的人有‘处女运’,不知道是否所有第一次参赌的人都有‘处女运’,如果真的有,这种运可真不是好运。人一旦从开始就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那么就会在他的心里留下无法抹去的印迹,情感会不时地提醒他再去尝试这种经历。
阿仑虽然不是第一次赌博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赢过这么多钱,在他的内心仿佛一下点燃了神灯,要什么来什么,眼看着筹码像流水一样来到自己面前,阿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常胜将军,信手一挥,一切就都能实现。阿仑已经忘记了周公和无为他们的忠告。贪欲在他的心里极度膨胀,占有金钱的狂热欲望让他失去了理智。人是情感动物这个理论在阿仑的身上再次得到了验证,他现在只感觉到眼前有一座金山,等待自己去挖掘,其他的一切都从他的脑海中失去了。
在拉斯维加斯寻找一家合适的赌场,比从自家冰箱里拿瓶啤酒喝还容易。
十分钟后阿仑就坐在了一家赌场的百家乐赌桌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元扔给发牌员,几摞五彩斑斓的筹码立即推到了他的面前。
阿仑坐下后并没有急于下注,而是先观察了一下显示牌,这一靴牌已经发出了大约有一半牌了,显示牌上非常凌乱,庄闲交替开出,有时一两次,最多三四次,也没有长闲长庄,也没有跳牌,杂乱无章毫无规律性可寻。
阿仑看到上两把开出的闲,也不多想,拿起一个紫色的五百的筹码押在了庄上。
发牌员是位漂亮的女孩,见桌上的几位客人都已经下注后,按规定说了句,“no more bets。”(结束下注)随后开始发牌。
开牌,是闲赢,阿仑的筹码被收了过去。
阿仑想都没想就又在庄上押了两个五百的筹码。
再开牌,还是闲赢。还没明白过来筹码又被工作人员收了过去。
阿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显示牌上显示这副牌没有长闲,怎么自己一押就变了牌路?他又把两千元的筹码押到了庄上,心想如果这把能赢自己不但把输的钱赢回来,还能赚五百。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考虑如果输了又怎么样。
下注结束后,漂亮的发牌员习惯性地把空手向赌客们亮了亮,然后开始从发牌箱里向外摸牌。百家乐通常都用八副扑克来玩,在洗牌机里洗过牌后放进透明的塑料发牌盒里,随后一张一张的从里面向外发牌,一般发到四分之三左右的时候,剩余的牌就会弃之不用,重新装新牌再开始。
幸运之神似乎已经远离了阿仑,这把开出的又是闲胜。
幸运的人掉进海里,嘴里会含着鱼上来。不幸的人去卖棺材,世界上都没有人去世。
阿仑把剩余的筹码一下子都推到了庄上,他不相信没有开出长闲的一靴牌会在他来后开出长闲来。牌就是真的在与他捉起了迷藏,竟然又开出了闲。阿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着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桌面,一万元的筹码很快就没有了。
阿仑决定换张赌桌再试试,如果不行自己就撤了,说什么也不能把赢的钱再扔进去。换了一张牌桌后,阿仑又要了一万元的筹码,情况稍微好点,输输赢赢,但是输的却比赢的多,不知不觉中面前的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几个小时下来,一万块钱又没有了。
阿仑不甘心自己赢的钱就这样还给了赌场,他口袋里还有两万块钱,那是无为给他的本钱,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阿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钱赢回来!
阿仑决定再换个赌戏,牌九、二十一点这些赌戏都太慢了,他来到了轮盘区,在轮盘上押大小与百家乐基本一样,都是接近百分之五十的机率。阿仑麻木地掏出一摞钱,数也不数就扔给工作人员。
败走麦城(2)
刚进赌场的时候,几个口袋里都塞得满满地,那种感觉真好,现在只有一个口袋里还有钱,其他的都已经瘪了下去。阿仑好像不太相信几个口袋已经空了的现实,忍不住把手伸到里面去摸索,怎么摸也掏不出钱来了。
十几个小时的拼搏让阿仑没有了任何感觉,思维也变得麻木了。眼睛里只有旋转的轮盘,银色的小球不停地转动,停下后再转起来,再停下再转起来,阿仑的表情已经凝固,只是机械的从口袋里掏钱,仿佛输赢已经与他不相干了。
等到口袋里再也掏不一张纸币,阿仑的心如同冰块一样凉透了,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足足有十多分钟,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已经是丢盔卸甲,折戟沉沙了。慢慢站起来身来,失魂落魄地在赌场里游荡,仿佛找不到走出赌场的大门,周围稀里哗啦的筹码声,和赌客们的喧嚣声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是那么遥远和渺茫,阿仑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他感觉自己全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心疲惫到了极点。
阿仑随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刚好有个酒水女郎从身边经过,阿仑要了一杯玛格利特,他猛然喝了一大口,柠檬的酸涩和说不出的苦感刺激着他的味觉,让内心的苦涩更加重了几分,阿仑忽然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阿仑现在最不想的就是离开赌场,因为自己无脸去见无为他们,他实在想不出如何去对无为解释,他那么信任自己,不顾危险地拯救自己,而自己却去欺骗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赌场的,像一个丢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沿着马路,向前漫无目的地游荡。他的口袋里已经没有了一分钱,阿仑想不出自己该怎么办,无为那里自己是没脸再回去了。
望着街道两边宏伟气派的酒店大楼,阿仑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甚至不如一只蚂蚁。游荡在钢筋混凝土构成的世界里,自己仿佛就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一片树叶,随时会被海浪吞噬。他感觉自己是那么孤独和无助,突然产生了自杀的念头。朋友没有了,钱也没有,一切都没有了,他分辨不出是自己抛弃了这个世界,还是世界抛弃了自己。他现在真正体验到了千山鸟飞绝的死寂,阳光成了灰色,周围五彩缤纷的世界都变得黯然失色了。
无为他们吃过饭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果然没有发现阿仑回来。无为拿起来电话拨通了阿仑的手机,里面一个女声提示关机了。
“怎么样?狗改不了吃屎,这个家伙又陷在赌场里了。我看明天早上能回来就不错。”杨岩生气地说。
“算了,不要管他了,我们各自休息吧。”罗伯特怕无为跟着生气,急忙打圆场。
三个人也不再说什么,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上午阿仑还没有回来,无为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知道杨岩对阿仑没有好感,当着她的面也不便说什么。一直到下午,还没有见阿仑回来,无为又打了几次他的手机,仍然是关机。
“罗伯特,阿仑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否则不会一直关机啊。”无为有些担心地对罗伯特说。
“我看咱们俩还是出去找找他吧,再怎么赌也要有限度。”罗伯特轻声说。
“好,马上走。”无为又转身对杨岩说,“你在家里守着电话,如果有阿仑的消息就给我们打电话。”
“知道了,如果找到他也给我来电话说一声。”杨岩虽然平时常跟阿仑斗嘴,现在见阿仑没有回来,还是很替他担心,再说自己失踪的时候,阿仑也是卖力的到处找寻自己。
罗伯特刚要向外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又停下来对无为说:“等等,让我先给几个赌场里的朋友打几个电话,让他们相互都打听一下,有时因为各种原因,有的赌客会被赌场扣押,如果是这样我们盲目地出去寻找是没有结果的。让这些在赌场做事的朋友们都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赌场扣住人。”
“不错,你抓紧时间打电话,没有消息我们再出去寻找。”
罗伯特拿起电话挨个给在赌场做事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了解一下有没有赌场扣住人。罗伯特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然后开始在等着朋友们的消息。半个多小时后,朋友们逐渐回电话,都没有打听到有赌场扣押阿仑这样的人。
无为见时间不早,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于是两人急忙开车出来寻找阿仑。
五十三 兄弟友情
“我估计阿仑不会到大赌场去玩,他手里还不到五万元,他只能是寻找中型的赌场下注,我看咱们就先从帝王皇宫赌场周围的中型赌场寻找,你看怎么样?”无为问开着车的罗伯特。
“你分析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到了那里后我们就分头寻找。”
到了新城区后,无为从罗伯特的车里下来,两人分头去寻找阿仑,无为找了一个多小时,跑了十多家赌场也没有发现阿仑的踪迹。他在心里琢磨这小子会跑到什么地方去赌?他忽然想起阿仑曾提起过他以前常去的一家赌场。人都有认熟的习惯,熟悉的环境让人产生安全感。这小子说不准是去那里了。无为想到这里,马上坐出租汽车赶往阿仑提起过的那家赌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处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起来,拉斯维加斯最美丽的时刻刚刚开始,在这个颠倒黑白的世界里,夜幕降临后许多人的一天才真正开始。
无为的眼睛扫视着街道两边,希望能发现自己寻找的目标。出租车还没到无为要去的赌场,无为就看到了一个被路灯拉长了的人影,像沙漠边一棵孤独的,瘦弱的,快要甘渴而死的枯树,毫无生机地矗立在路边。他让司机把车停下来,递给司机二十块钱,然后挥挥手让出租车离开。
无为朝那个痴呆呆的人影走过去,阿仑步履蹒跚向前挪动着,双脚仿佛有千斤重。在拉斯维加斯的街头经常见到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把自己输光的人,这种人不但是输光了钱,还输尽了人生。
望着阿仑失神落魄的样子,无为就猜测到了一切。他从后面紧走几步追上阿仑,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阿仑停下脚步,他反应迟钝,慢慢转回身来,两眼空洞洞的好像死人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机。阿仑还以为是一个乞丐向自己要钱,或是一个小混混在*自己。当他看到面前站立的是无为时,脸上流露出说不出来的表情,悔恨、激动、感激还伴随着无尽的惭愧。如同第一次无为救他时那样,一把拽住无为的胳膊,紧紧地抓住不撒手。
“大哥,我……我……”阿仑哽咽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为摆摆手,“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先回家。”
无为说着话掏出手机拨通了罗伯特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回到公寓,罗伯特把在回来的路上买的快餐盒放在桌子上,对阿仑说:“一定饿了吧,先吃点吧!”
“谢谢你罗伯特,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怎么一直没感觉饿,可现在一回来就饿的不行了……”阿仑说着话,也顾不上去洗漱一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转眼间风卷残云般把一盒饭一扫而空。
三个人看着阿仑如同非洲难民一样饕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岩用双手推着轮椅的两个轮子,来到餐桌边,从冷水壶里给阿仑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到他面前。温柔地说:“吃慢点,先喝口水,别噎着。”
阿仑感激地看了杨岩一眼,“谢谢。”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看到杨岩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好,阿仑的心里感动不已,不但没有责怪自己欺骗大家,还对自己这么好,阿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他转过身来,对着无为和罗伯特惭愧地说:“对不起大哥,我不该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