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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来一个小碗,倒满一碗啤酒,弯下腰把嘴伸到碗里往里吸,随着酒液降低,他的嘴也越探越低,撮着嘴唇,直到碗中滴酒不剩。
那个高挑个头,细眉细眼的女孩看来也上了状态,招手让服务员给她拿来一个大杯,倒了大半杯啤酒进去,然后端起她自已那个盛满啤酒的小杯,平平地托在掌心里站起来,得意地扫了眼几个朋友,忽然手掌一翻。
只见一只盛满酒的杯子托在她的掌心里,翻来转去,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法,最后手掌平端在胸口,那杯酒仍是稳稳的一滴未洒。然后她把那只小酒杯放进盛了大半杯酒的大酒杯里,杯子一放进去,大杯的酒就上升到杯口与小杯平齐了。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这大杯套小杯的酒杯,呵呵笑道:“哨子,我朱大小姐这招‘潜艇入海’比你的‘夜叉探海’强多了吧?”说完端起酒杯,张胜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喝的,反正大杯小杯的酒都是一饮而尽。
其他几个年轻人顿时鼓噪起来,秦若兰在椅子上顿着屁股起哄:“怎么样,被震住了吧?真掉价,大老爷们被我们女人压着做酒头,成碧,好样的!”
第一个喝酒的哨子颜面无光地哼了一声,旁边男孩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豪爽地说:“行,我李尔来个‘楼上楼’让你们看看眼,免得小瞧了我们爷们!”
所谓‘楼上楼’也就是一只手四个指头缝儿里各夹一杯一齐往嘴里倒,四只酒杯有上有下,上杯灌下杯,直到全部入口,这一手的难度的确比那个叫朱成碧的姑娘高明三分,张胜看的津津有味,徐海生扭头瞧见了,便笑吟吟地向他解释这些手法的名字和使用窍门。
这时外面的人起哄让秦若兰喝酒,她哼了一声,对李浩升道:“凭什么我先喝呀?我压轴,你先来。”
坐在她旁边的李浩升知道她说一不二的脾气,笑嘻嘻地答应一声,把三只小杯摆在掌心里,一一斟满伏特加,然后张开大嘴一齐往嘴里灌,徐海生说道:“这招叫‘三星照月’,这小子酒量真不错。”
李浩升喝完了酒,亮了亮杯,那意思是该秦若兰了,其他两个男孩立即起哄:“‘活吞一条龙’,小兰,来一个‘活吞一条龙’!”
徐海生笑道:“‘活吞一条龙’就是把十几个杯子一溜儿倒满酒,一口气喝完,这一手不考技巧,纯看酒量了。有一回张二蛋宴请来视察的市领导,一杯酒怎么也劝不下去,就用了这么一招,十二杯茅台,一口气干掉,把那位领导给震住了,手中一杯酒只好一饮而尽。”
张胜想起在香港电影上看到过类似的斗酒,不禁担心地道:“那怎么成?喝那么急,还不醉倒了?”
徐海生哈哈笑道:“酒桌上嘛,玩的就是一个痛快,尽情释放平时的压抑。喝酒不把人拼倒,还有什么意思?”
张胜担心秦若兰真的来个‘活吞一条龙’,幸好她没答应,只见她倒满一杯啤酒,站起来退开两步,双手往身后一背,乜着眼睛瞟了一眼几个伙伴,然后哈下腰去。
张胜以为她要咬住杯沿,把这杯酒仰身灌进嘴里,这一招他见厂工会主席使过的,可是秦若兰的确咬住了杯沿,但不是靠她的一侧,而是杯子的外沿。
张胜心中大奇,这样咬住杯子,一仰身酒还不全洒身上了,谁有那么大的下巴,可以兜住整杯酒?
却见秦若兰咬住了杯,却没有仰身,而是将上身弯了下去,不知她是怎么做的,双腿立的笔直,上身一边向下弯,一边吞咽着流出的酒液,居然上身倒立着把一杯酒全干了。
张胜目瞪口呆,惊笑道:“她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徐海生笑道:“的确有难度,腰力不够不行、弯不下去不行、喉部肌肉的吞咽无力不行,一个掌握不好,酒洒了、呛了或者灌进鼻子,那就丢人了。这小姑娘厉害,哈哈,张胜啊,你以后也少不了应酬,等文楼回来,咱们也斗斗酒,你多少得练着点儿。”
楚文楼回来一听斗酒顿时来了精神,搓着手道:“好啊,徐哥,你说,咱们怎么个斗法。”
徐海生笑道:“咱们比不得那些年轻人,来个文斗吧,斯文点。我写三个条子,分别是皇上、娘娘和奴才。抽到哪个条子,在今天饭局结束之前,对抽到条子的人都得按这种称呼,比方说我抽到皇上,你抽到奴才,直到离开酒店之前,只要说话,就得称呼我皇上,自称奴才,我说话呢,就称你奴才,自称为朕,说错了话的就自罚一杯。”
这么有趣的斗法,让张胜和楚文楼都听的笑了起来,当下徐海生就用餐巾纸写下三个称呼团成一团,各自抓阉。
张胜摊开了纸条一看,是皇上。徐海生打开纸条一看,是娘娘。二人一齐拿眼去看楚文楼,楚文楼苦笑一声,无精打采地道:“不用看了,我他妈的肯定是个奴才。”
徐海生用新称呼商量事情:“皇上,本宫以为,一开始不用招那么多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一个司机、一个门房、一个办公室文秘再加一个保洁员,这就差不多了,麻雀虽小,已是五脏俱全,至于广告上怎么打,不过是为了扩大影响嘛。”
张胜忍着笑道:“娘娘,朕觉得,公司总该有个公司样子,何况冷库马上就要开,水产批发市场也在建,厂房建设那边也得有私人,再说……奴才也不能总是光杆儿司令一个呀。”
楚文楼咧咧嘴说:“是呀,皇上、娘娘,奴才的腿都快跑细了,身边没有人用可不行,公司多了不招,一二十个跟班总得有吧,要不让人家看了,也小瞧咱们企业的规模。”
徐海生和张胜听他这‘奴才’说的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胜说:“娘娘,朕明天在医院再住一天,然后就去工地帮忙,下周末就要开业了,朕的办公楼装修这周内必须完工,厂房修建也得加快进度,这样领导来了才有看的呀。”
“皇上放心吧,装修队正在日夜赶工,本宫这两天要联系一下到贺的企业,场面该讲还得讲嘛。对了,奴才,招聘合同要印正式的,这些小节得注意。”
楚文楼别别扭扭地道:“奴才知道了,已经印了四十分,一式两份是吧?明天我拿给你看看,要是不合适我再改。”
徐海生道:“奴才你都印好了,本宫还看什么啊?只要没有大错误……,嗳,不对不对,什么‘我拿你给看看’,说的不对,罚一杯,罚一杯!”
楚文楼无奈,只好自罚一杯。
徐海生说的越来越溜,楚文楼大概是对奴才俩字儿有抵触,经常说错话,没多久就喝的醉醺醺的了,张胜虽也被罚了几杯,不过比他机警的多,出错的时候极少。这一来徐海生便专门拿楚文楼开刀了,总是故意逗他说话,一时满屋子都是本宫、奴才的对话,不知道的要是一脚踏进还,还以为跨越时空到了大清朝。
张胜见二人玩的得趣,趁机喝几口茶醒酒。他的目光无意间向外一看,恰好看见秦若兰和那个叫朱成碧的女伴拉着手儿去洗手间。
她一离开,原本坐在她身边的李浩升立即把哨子和李尔叫到身边,神色诡秘地说起话来,说了片刻,李浩升拿过秦若兰的酒杯,往里倒了点伏特加,又加满冰镇啤酒,然后投了颗青色的小东西进去,拿起她的筷子轻轻搅拌起来。
张胜心里“咯噔”一下,忽地想起当初在酒店碰到的那个生意人想下药骗奸女孩子的事来,他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旧事又要重演吗?
第二卷 历练人生风波起 第054章 乌龙醉救醉美人
包房外,李尔揽着李浩升的肩膀,嘿嘿地笑道:“浩升,真要灌醉你表姐呀?”
李浩升道:“我二表姐酒量大着呢,不用这招她醉不了,每回找我们喝酒都是我们酩酊大醉,今天我得灌醉她一回,看看她的醉态,省得她老跟我吹嘘。”
李尔担心地道:“里边掺了白酒,她会不会品出来?”
李浩升道:“不会,少量伏特加掺冰镇啤酒,再用青橄榄调调味,度数提高不少,但是喝的时候根本尝不出来!”
哨子一听,兴致勃勃地道:“你从哪学来的,还有这种秘方?来,我给成碧也调一杯!”
李尔赶紧阻止:“不行,她一醉就哭,哭起来就没完,这种酒品,她喝醉了你哄她呀?”
哨子一听,赶紧打消了主意。
三个人揽着肩膀说话,张胜就听不清了,看他们窃窃私语,更怀疑他们不怀好意,这一来张胜就关心起外边的动静来。
徐海生刚才也注意到外面那个女孩儿了。他眯着眼仔细打量过,很清爽、很甜美的一个小姑娘,却不是他钟意的成熟少妇类型,看来张胜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徐海生淡然一笑,只当张胜饱暖思,手里有了几个钱,就开始想姑娘了,所以并不在意。出来混,老婆早晚要换的,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再说,张胜如果好财好色,更易于被他控制,变成他的同路人,徐海生对此是乐见其成的。
秦若兰和朱成碧回来了,张胜仔细看了一眼,酒中青色的东西还在,他放心了,秦若兰不像喝多的样子,她不会看不到酒里有东西。
秦若兰坐下,果然发现了杯中的东西,只见她扭头向一旁的李浩升问了几句什么,就笑嘻嘻地端起了酒杯。
张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还来不及阻止,秦若兰已经一饮而尽,杯底静静地留下了一粒青青的东西,秦若兰把它倒在掌心,张胜这才看清是一枚青橄榄,他不禁哑然失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已大概是因为上一次的事,弄得有点神经过敏了,朋友间喝酒搞搞恶作剧是很正常的,看那三个年轻人好象比秦若兰还小着两岁,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敢做什么?自已真是多疑了。
包房内外的斗酒仍在继续,楚文楼喝的直往桌子底下出溜,现在奴才这个自称他已经说的很溜了,只是一会皇上、一会娘娘的老叫错,于是那酒便也一杯杯不断地灌下去。
包房外也喝到了一个小高潮,朱成碧和李尔在玩“空中加油”,一个人昂起脑袋坐着,张开嘴巴,另一个人用嘴小心翼翼地叼起高脚酒杯的底座,把酒慢慢地倒入对方的口中……
秦若兰则跟李浩升和哨子两个人在划拳,输的人便喝一杯,张胜注意到两个人趁秦若兰不备,还是经常给她倒那种勾兑过的酒,她却一点没有察觉。
张胜见了不禁暗暗摇头:“唉,真是个粗心大意的丫头……”
快十一点的时候,张胜和徐海生驾着楚文楼走出酒店,徐海生酒量好,只是微醺,楚文楼烂醉如泥,张胜比他好得多,但是一来也没少喝,二来感冒毕竟影响精神,所以也有点头重脚轻。
秦若兰一行人也于此时走了出来,秦若兰酒量虽好,但是喝了至少十多杯加料的酒,结果还是喝醉了。
她的身子软的像面条儿似的,毫无形象地被表弟李浩升托着,醉眼朦胧,东倒西歪,还在口齿不清地大声吹牛:“我……告诉你,李浩升,你……你想……灌醉我,别说……门儿!窗儿都……没有。我……我三岁……爸爸就蘸着酒喂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头一垂,‘壮烈牺牲’了。
李尔幸灾乐祸地道:“这回她可真醉了,哈哈,小心她明天找你算帐。”
张胜隐约听到一些,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楚文楼还在喃喃自语,对他的听力造成了一些干扰,所以支离破碎的听的不全。
李浩升一脸奸笑地小声道:“她敢!我有绝招对付她。她喝成这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