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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他必须尽快赶到那个地方。那个曾经把蝴蝶玉丢进去的暗河，他听见过一声龙吟，如果那龙吟和魑怪有关系呢？
对了，蝴蝶玉就是为了镇压里面的龙，所以才会被留在玉龙雪山。他记得胡爷曾经过，那魑怪的肩膀上，是背了一条龙的吧！
裴罪跑的很快，因为之前曾经来过，所以对这里的路挺熟悉的。没牙仔料理一些路障，保证裴罪不会被什么缠上而被拖延世间，一时间这父子俩儿配合的相当默契。
周围的环境寂静的可怕，没牙仔那个熊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裴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他的步子忽然变慢了，前面是一条狭长的洞穴，沿着里面一直走很快就能看见那条暗河。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中苏鸣的模样，还有历晔，那个喜欢苏鸣的苗女阿笙。往事历历在目，只可惜物是人非。
忽然间，一个身影挡在了裴罪的面前，裴罪的脚步停了下来，整个人呆愣当场。
“裴罪，不要再过去了。”此时出现在黑暗之中的女人，赫然就是本应该留在胡爷身边的姚绯。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裴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绯儿……”裴罪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一把握住姚绯的手臂，触手冰凉，毫无气息。
姚绯只是静静看着他，咬着唇不肯让裴罪再进一步：“蝴蝶玉不能碎，你……等到蝴蝶玉能量用尽，那魑怪自然会永远封印下去。”
“如果我不打碎蝴蝶玉，你就会死是不是？”裴罪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着。
姚绯怔怔看着他，眼眶红红却流不出一滴泪水。“裴罪，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
“还有多长时间。”裴罪的声音微微颤抖，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好一个胡北塘，老子定要和他不死不休！
看着裴罪眼角溢出的晶莹，姚绯伸出纤细的胳膊，缓缓覆上他的眼睛，“其实，她很幸福，她愿意这么做的。”
“告诉我，还有多久时间？”裴罪任由那只冰凉的手抚摸自己的眼睛，身上的戾气被压抑的在体内四处窜动。
“已经不到半个时了，半个时之后，蝴蝶玉能量耗尽，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姚绯不愿意欺骗他，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她留下我，让我代替她陪你最后一次。”
“她还什么了？”裴罪只觉得心脏似乎被刀子狠狠割下来一块，耳边忽然响起孟纪灵曾经过的话：他这种人注定就是天煞孤星、三弊五缺，到时候阴阳两界可就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他裴罪难道真的注定天煞孤星，再无容身之处吗？
那被‘瑶池’的灵气所束缚着的鬼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迸发出强大的戾气，那迅猛的冲击顿时让裴罪心头一甜，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
姚绯惊慌失措的上前扶住裴罪，眼前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裴罪，哪有还有一开始煞气冲天的样子。他已经开始绝望了吗，因为姚绯的死，而要放弃自己了吗？
“她，她不后悔认识你。她还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做你的妻子。裴罪，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让她难过好吗？”
看着眼前人那熟悉的模样，裴罪再次闭上了眼睛。即使再像，她也不过是姚绯的镜像罢了！
姚绯为了怕自己想不开，居然提前来这里，留下一个镜像过来等着他，可见她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他裴罪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从一开始姚绯要分手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但是没想到姚绯会这么做。
因为不想伤害裴罪，却又无法拒绝那个人的要求吗？裴罪咬着牙，一拳砸向身边的石壁，鲜血顿时从拳头上涌出，整个山壁都晃了晃，滚落下不少碎石。那石壁上出现一个拳印，上面还蔓延出滴滴血痕，裴罪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了。
“你走开，无论什么代价，我都要毁了那蝴蝶玉！”裴罪一把推开身边的姚绯，却终究因为什么原因，只是轻轻一拨，没有让她受到伤害。
姚绯一把拉住裴罪的衣角，“你救不了她的，还有二十分钟了。”
第646章 爱你胜过爱自己
“二十分钟足够了！”就算是拼了他裴罪这条命，他也要杀了那魑怪。
“不行！”姚绯尖叫着，绝对不能让蝴蝶玉碎掉。“你不许去！”
“看在你是她的镜像的份上，我不想对你动手，你闪开。”裴罪皱了皱眉，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她就那么固执的挡在洞口。她的样子和姚绯相重合，裴罪才发现镜像和本尊真的很难以区分。
姚绯咬着下唇，固执的挡住去路：“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裴罪嘶吼出声来，他知道，如果打碎那蝴蝶玉肯定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虽然他暂时不知道，可想想也明白，胡爷那老狐狸就是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他先是把裴罪设计过来，然后用姚绯来做人质，让他不得不听阿金的话去打碎蝴蝶玉。从一开始他裴罪就被牵着鼻子走，不仅仅是他裴罪喜欢姚绯，更是他对姚绯的信任，以及对胡爷的旧情。无论怎么说，老爷子跟胡爷以前关系那么好，裴罪以前也被照顾过，所以他才愿意相信胡爷不会真的对他下手。
可现在看来，对于胡北塘来说，只有阴阳两界、芸芸众生才是最重要的。
“绯儿，我不想让你也死在我的面前。”裴罪一把将眼前的姚绯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他本来以为现在已经成了鬼王，所以再也不怕了。
“可是，我也不想让你死在我的面前啊。”姚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有眼泪，可是她哭得悲切。她把姚绯本尊心中的委屈和爱意全部都哭了出来，她知道裴罪一定能够感觉得到。
原来如此，裴罪怔住。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胡爷果然存在一箭双雕的想法，他裴罪打碎蝴蝶玉的话，自己大概会和魑魅魍魉一起死。如果他没有打碎蝴蝶玉，姚绯就会死。
胡爷这已经不是阴谋了，而是阳谋。他就算是摆明了告诉裴罪，是他死还是姚绯死，决定权完全交给了裴罪。
只是胡爷没有想到，姚绯已经帮他选了。
能够威胁得了姚绯的，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的算计裴罪，裴罪的脑海忽然浮现出阿金的眼睛。那是一双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眼睛，裴罪仔细想来，那双眼睛居然和姚绯的眼睛重合了。
原来如此，裴罪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姚绯那么聪明的女人，却要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选择，她是多么痛苦的做出这个决定，可他居然一无所知。
也许，就在姚绯伤心不已的筹划要如何帮助裴罪逃过一劫，就在她打算破坏胡爷和阿金的计划时，裴罪正抱着佞桑在长白山上花前月下……
她要的从来不多，导致裴罪现在才明白，自己到底欠了什么。
只是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晚？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裴罪一把握住姚绯的肩膀，蝴蝶玉一旦失去力量，不仅仅姚绯会死，就连眼前的镜像人都不会留下……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裴罪推开眼前的女人，缩地成寸的功夫用的是淋漓尽致。
如果必须死一个的话，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他裴罪的女人，不就是应该自己去护着吗？
“裴罪！”看着裴罪那远去的背影，姚绯在后面发出一声嘶吼，她拼命的奔跑着，想要赶在之前拦住他。
不，是必须拦住他，裴罪不能死。
暗河就在眼前，裴罪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死死看着那条粗黑色的铁链，铁链的另外一头深入暗河，也不知道通向哪里，那暗河里的水黑沉沉一片，隐隐透出一股凉意。
这里镇压的到底是龙，还是那魑怪已经不重要了，终于的是蝴蝶玉就在这里！
“出来，给来自出来！”蕴含着裴罪体内的力量而迸发出的嘶吼声，彻底绞碎了这暗河的平静。整个暗河似乎炸开了一样，水面开始波动，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漩涡以那条铁链为圆心旋转，搅得整个山洞开始摇晃起来。
裴罪一身劲装鼓动，眼睛血红一片，他的身体忽然飘起，双手在胸前开始结印。那印记金纹形成一道诡异的符咒，从他的胸口开始打转，速度居然和那漩涡一模一样。
很快，裴罪胸口结成的印居然以一化二，然后化成三个、四个……开始围绕着裴罪的身体，速度快的就像是一个圈，围绕着裴罪的身体。
那漩涡越来越大，从那水里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裴罪这边双手猛然托出，那围绕在身体周围的四个金印瞬间脱离身体，朝着那暗河里印了下去。
那金印如同金色的牢笼般瞬间笼罩在暗河上，将那漩涡完全笼罩其中，那漩涡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居然被那金印的力量生生给扯成了静止的河面。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诡异，裴罪的嘴角扬起一抹嗜杀的弧度，他伸出燃满鬼力的右手，就像是被鬼火包裹住的拳头燃起了强大的力量。就在那拳头接近暗河的时候，一个身影猛然窜出，挡在了裴罪的面前。
裴罪心中一乱，立刻改变方向，那强大的力量直接把一个几个人合抱才能保住的石笋给轰成了碎片。杂乱的碎石落入暗河里，居然连个泡泡都没露出来，而那拳头的劲风却还是伤到了她。
“绯儿！”尽管她只是姚绯的镜像，却留着姚绯对裴罪最后的心意。
镜像的实力其实并不是很大，甚至还要比本尊更弱。姚绯躺在碎石里，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尽管流不出一滴血，却斑驳的让裴罪一阵心痛。
“你为什么那么傻。”裴罪抱住她，声音有些沙哑。
姚绯只是抬手，抚摸上裴罪的脸颊：“我就要消失了，时间快到了。”
“姚绯，你不许死！答应我，你不许死。”裴罪摇晃着她的身体，想着那个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冰山美人，生命正在渐渐流逝，裴罪就觉得心似刀割。
“她还留下了一句话。”姚绯躺在裴罪的怀里，虚弱无力。只是嘴角一直挂着笑意，淡然如雪……
第647章 兄长姚进，对不起她
怀里的人就如同一场幻觉般，从裴罪的手中一寸寸消散。而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暗河，以及那被压抑着的漩涡，好不容易凝聚而成的力量也开始渐渐消散……有什么东西，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时间，到了吗？裴罪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周围的场景忽然变得虚幻起来，裴罪伸手想要触摸，却发现捞了一个空。那龙吟声越来越遥远，被束缚在暗河里的铁链绷得很直，好像随时都会被崩断一样。
“我不甘心，呃啊！我不甘心啊！！！”那水底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被那龙吟声所掩盖。裴罪心头一惊，而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就像是一场幻觉一样。
没有想象中的地动山摇，而是把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部覆灭掉。什么暗河魑怪，什么不周仙山，什么神农架，什么野人谷，全部都要消失了。
耳畔忽然响起姚绯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裴罪半跪在地，身上的气势突然暴增！
与此同时，外面的场景却截然不同。
整个山谷再也没有别的声息，玄一十四站在昆仑山顶端，将那山谷尽数收敛在视线中。眼看着那不周山若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