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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活生生地站着。而这时,原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却只剩下稀稀拉拉一小半不到。
教官说,你用你们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但你们不要庆幸,特战专业的训练现在才刚刚开始,你们的地狱生活还没有结束。又一次,他问我们有没有人愿意退出。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能从那地狱般的三个月里熬出来,又有谁会愿意前功尽弃。
现在想起来,当一个人真的忘记自己所谓“人”的身份,而选择做一头为了生存而不住挣扎的野兽时,他真的能忍受许多超越极限的痛苦。这,大概也是世界上各个国家的特种部队,都会用种种的手段来折磨他们的新兵的原因吧。因为,没有超人的体能和心理承受能力,是不可能适应特种作战所面临的恶劣、复杂的条件的。
我又开始干回了老本行,每天端着狙击步枪,在那茂密的丛林里爬来爬去。那个红三师的士官在第一阶段快结束时走了,他不想走,可他的腿在攀崖时摔断了,不得不走。
我还记得他走的时候,死命地捶着那条裹满了石膏的断腿痛哭的样子。我知道他不甘心,可我们谁都帮不了他,连那个自称是上帝的教官都不能。因为这是纪律,铁一般的纪律。
教官说:“保存自己,这是消灭敌人的前提,我也为他惋惜,可你们更应该从中得到教训。那就是如何保护好自己,这也是你们还能不能留在这里的前提。”
在训练营的那段日子,我恨教官,恨得咬牙切齿。可现在我又很想念他,但是却再回不到那基地去了。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根本不知道路。来回都是遮得严严实实的东风车拉着我们在山里绕弯,根本就不知道那路该怎么走。
最后的三个月训练结束后,教官为我们这仅存的80多号人送行。他向我们敬了一个长长的军礼,他说,我很高兴,因为你们终于从幼苗长成了大树。我承认,在这半年里,我没少让你们吃苦头,也亲手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战士送出了基地。不管是你们,还是他们,都很优秀。可T大队只需要最优秀的士兵,我不能滥竽充数,否则,我就是渎职,就是犯罪。最后,他说,兄弟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特种兵了,但不要忘了,在享受这个殊荣的时候,你们所肩负的责任。你们是共和国最锐利的锋刃,是注定要为祖国去战斗、去流血的!
我终于离开了那丛林深处的营地,那半年来让我忍受着地狱般的生活,切齿痛恨的地方。可当“东风”真的开动时,我却舍不得了。透过蓬布的缝隙看出去,教官与助教们都在那飘扬的TZ战旗下直直地站着,向我们敬礼,好久、好久,都没有放下。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刷”就下来了。那是我这半年来,第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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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终于加入了T大队。当换上那身挂着闪电与利剑组成的TZ字母臂章的迷彩服时,我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那遥远的西北。我对着空旷的天宇说,班长,你看见了吗?我进入T大队了,终于达成你的愿望了,班长,你看见了吗?
没有进T大队之前,总认为这里是神秘的,充满了种种传奇的色彩。等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生活的,是一群与我们同样的人,同样也有着人的喜、乐、哀、愁。
在这里,我认识了我的第二个朋友,他是个比我早当两年兵是二一级士官,叫冷锋,是一个从繁华羊城来到这深山老林的真正兵者。他也是狙击手,一个比我更有经验,更冷静沉默的狙击手。
他告诉我,狙击手是个孤独的存在,是沉默的杀手,他们孤独地潜伏在隐秘的角落里,将致命的杀机隐藏在每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而当那黑洞洞的枪口喷吐出火舌的时候,死神的镰刀便开始在人间收割人类的灵魂。
“墨尘,你记住,有些人,天生就是孤独的!”他为我解答了那个困绕了我19年的问题。
有些人天生就是孤独,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那压抑了我19年的自闭的阴霾,一瞬间似乎散去了。我,生来就是孤独的!我大声地对自己说。在那个暮夏的下午,在斑斑点点洒着片片阳光的树林里,完成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蜕变。
是他帮助了我,帮我完成了这次决定我将来人生的蜕变。因此,我无限的感激他,把他当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惜的是,他比我更沉默,更不爱说话。无论他走到那里,似乎总有一个看不见的气场将他与周围的人隔开,如同一个孤独的行者。
他是T大队最好的狙击手,这是公认的。杨中队告诉我,冷锋在全军特种兵比武里,打破了好几项记录,而且,那成绩绝对可以破世界记录。更重要的是,他参加过真正的战斗,那是实打实的,血与火,子弹与子弹的对抗,而不是不会死人的比武。
可他从来不会跟我将这些,他只会在每次的训练中,用他特有的方式指出我的缺点。那方式就是对抗,只有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才能最直观明了地告诉我,训练与实战是有差别的。我们有时候牢守的教范,有时候,并不适合实战的需要。
“你会超过我的,你将是最好的狙击手!”
这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每当别人夸我是最好的狙击手时,我都会想起他,想起这个与我同样沉默寡言的战友。而他,却永远地沉睡在了那片异国的丛林里,再也回不来了。
记得他与他所在的“猎犬”小队出发的那一天,刚好是梅雨季节,天上下着稀稀沥沥的小雨。这没完没了下个不停的雨让我的心里一阵阵烦躁。这不是一个合格狙击手该有的心境,可看着他们乘着直升机飞离营地,我的烦躁却始终压不下去,还演变成了强烈的不安。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那不安的原由,我终于尝到了失去朋友的滋味,这滋味让我那颗如同死水般的心,一阵阵撕裂般的疼。
我们是在一个月后才得到消息的。当时,“猎犬”小队能走着湖来的只剩下三个人,另外几个是被担架抬着下的飞机。而冷锋和小队的重火力手,却为了掩护战友们的撤退,将自己留在了那片丛林里,与那些狡猾且又残酷的武装毒贩周旋,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我哭了,无声地哭,就那么站在空旷泥泞的操场上,任泪水和着雨水淌满我整个脸颊。
那次惨重的损失,让整个中队乃至整个大队都笼罩在了一层低迷的氛围里。政委为此忧心不已,生怕大队从此一蹶不振。但秦大队说,不用怕,哀兵必胜,你没看见弟兄们都咬着牙在训练吗?
秦大队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是一群哀兵,矢志复仇的哀兵。
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我们又一次前往边境执行打击武装贩毒的任务。而这一次去的,是我们整个中队。
林默与我同在一个小队,我们小队的名字叫“猎鹰”。T大队各个战斗小队的命名与主要执行的任务是相关联的,就拿我们“猎鹰”来说,主要负责的就是侦察。当然,真要战斗起来,我们也不会比任何一个分队差。
我们小队已经在这座丛林里转悠了一个多星期。中间碰到了好几拨走私的,但那些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将情报传给了后方的指挥所,到时,自然会有边防武警和海关的人来处理这些走私者。
丛林里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些足足有拇指长的蚊子,如果不小心被叮上一口,不死也差不得脱层皮。为此,我们不得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换来的却是足以让人窒息的闷热。
林默咬牙切齿地说,千万不要让他碰到那些该死的毒贩,不然,他会把毒品全灌到那些混蛋的肚子里。
我当时正和我的观察手趴在一块高地上,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前方的边境线。听到这句话时,我笑了,尽管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了,但林默的性格还是没能改变多少,他的骨子里,仍旧还是当年那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儿。
可我呢?我想到了自己,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冷笑。自从冷锋死后,我变得更加沉默了,用林默的话来说就是,“墨尘,你沉默得让人害怕。”
冷锋曾经说过,狙击手就是一根沉默的枪刺,是本就应该在沉默中生存,在沉默中死去的。沉默与孤独,那是每一个狙击手的宿命,这宿命里,还包括死亡。
但我们并不是一直都沉默的,我们也会有爆发的时候。当那悠长的叹息从枪口中发出时,便是狙击手的沉默爆发的时刻。而那爆发带来的,必将是一个生命的消亡。
三天后,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收割生命的感觉。瞄准镜的十字线早已牢牢地压在了目标的脑门上,可无却迟迟不能扣动扳机。我在害怕,一旦我扣下扳机,我就将与我的过去彻底的告别了,我将就此成为一名真正的杀手。
队长一直在耳机里催促我开枪,我感到我的脑门在往外渗着汗水,浸湿了头顶的丛林软帽。我的心里一直在激烈地交战着,翻腾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千奇百怪,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短短的三秒钟里,我的脑子里会闪过那么多的念头。
终于,我还是扣动了扳机,还是选择了走向我的宿命——杀人。
枪响,声音悠长而沉闷,将那5。8mm的钢芯弹头狠狠地推向了400米处的目标。随着观察手命中的报告,我看了那飞溅出的白色与红色,在狙击镜里盛开成一朵硕大的血花。
我,终于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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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随着那一声枪响,我内心深处的某种禁锢似乎被打破了。先前那些莫名的紧张与恐惧,竟然随着那凄厉的爆裂的血花,一起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嗜血的兴奋。
我终于相信了高连当初对我说的话,我是天生的狙击手,而这茂密的丛林,就是我最好的舞台。
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十四名武装毒贩被全歼。从俘虏的口中,我们得知,一个月后,将有一次相当大规模的毒品交易在对面那个国家进行,而参加这次交易的人,几乎囊括了亚洲三分之一的毒枭。
中队将这个消息迅速上报了指挥部,认证这消息的可靠程度,自然有情报机关负责,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最简单与最直接的暴力与暴力的对抗。
不久之后,那个大型毒品交易的消息得到了证实,我们的任务也随之到来,那就是破坏这次交易,并抓捕那些在我国横行多时的毒枭们。
这次行动,算得上是近几年来中国武装缉毒规模最大的一次,不仅我们中队全员上阵,军区还从山地步兵抽调了一个精锐营来配合我们。同时参加到这次行动里来的,还有整个西南边境的所有情治机关以及公安与边防部队。
当然,为了确保作战行动的高度保密性,参加此次行动的所有人员都经过了安全部门的严格筛选。听杨中队说,这次的行动,将直接导致一大批地方与部队的官员被逮捕,因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毒贩们有着金钱、利益上的勾当。不过,为了迷惑毒贩,不致打草惊蛇,这些人现在只是被安全机关严密地监控着,等我们的打击行动结束后,便是这群危害国家与人民的蛀虫们受到法律制裁的审判日。
不得不承认,中国的境外行动特工们效率是相当高的。我们现在反复训练的这片建筑,就是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