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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伙计收拾好残羹剩菜,打扫干净桌椅,上了一壶好茶;杨一清邀宋楠落座,两人边喝茶,边闲聊。
杨一清道:“宋指挥,这件事当真教我意外,那日你来寻老夫,老夫其实心中还有怀疑的,老夫不信这三边总制之职能落到我的头上;说实话,对宋大人的能力也有所怀疑,却没料到宋大人居然做到了,真是感激不尽。”
宋楠笑道:“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杨大人在西北为官期间政绩卓然身家清白,经得起各方的调查,在此基础之上,我才能和英国公力荐你,这其实是杨大人自己够格,我等只是助了一把力罢了。”
杨一清叹道:“真是惭愧,没想到我为官二十余载,最后对我认可的居然是宋大人。宋大人年纪虽轻,但绝对是我大明栋梁,这几日我特意将宋大人的履历打听了一遍,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差点吓掉了我的下巴;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是自愧不如了。”
宋楠笑道:“杨大人可别这么说,您这么说我可坐不住;说实话,我能有今日,除了皇上器重之外,也有些运气成分,说到真本事那还是杨大人这样的人胜我数倍。此番大人出任三边总制官,责任重大,我也不瞒着大人,在皇上面前我可是打了包票的,若杨大人不能治理好三边,恐怕有人就要在朝堂上弹劾我了。”
杨一清道:“宋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三边重镇积弊不小,若想一蹴而就恐难以奏效,我就怕朝廷中有人不容我有充足的时间来改造,同时亦担心我在西北的动静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以至于会阻力重重。”
宋楠道:“朝中之事我和老公爷会周旋,杨大人只管好好的治理边镇积弊,若有什么事,我们自然会周旋。”
杨一清道:“那便多谢宋大人了,不过宋大人,我有一言想说,但又怕冲撞了你和英国公,我杨一清是个直性子,不说出来却又不舒服。”
宋楠微笑道:“让我猜一猜杨大人想说什么好么?”
杨一清愕然道:“你能猜的出?”
宋楠道:“试试吧,唔……我猜杨大人必是要说,虽则我和英国公推荐你为三边总制官,但你却不想成为我们的工具,今后行事也必坚持己见,我猜的对不对?”
杨一清愕然半晌,咂嘴道:“宋大人难道善于读心之术,这你也能猜的出?”
宋楠哈哈笑道:“杨大人,什么读心之术都是扯谈,我只是根据大人的性格得出的判断罢了;你是正直爽快宁折不弯之人,你这种人岂会因我等举荐你这点小恩惠便不顾原则,若是如此,当年你在陕西巡抚任上也不会把内外廷全部得罪了,你说是也不是?”
杨一清摇头叹道:“惭愧惭愧,被宋大人一览无余,我心中担心的也是这些,我怕我会让宋大人和老公爷心中不快,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性格,身边也有好友多次提醒我,这也算是我的死穴了吧。”
宋楠正色道:“杨大人留我下来恐怕就是要说这句话,希望将话说在头里,免得到时候大家不快;既然如此,我也不妨跟杨大人推心置腹,现如今朝廷中奸佞横行固然可恶,但在我看来,现今最让人担心的却非此事,而是边镇的防务。新平堡之战暴露出的问题实在令人震惊,鞑子大兵压境,我边镇反应龟速,这才是大明当前的心腹之患。朝廷再乱,边镇决不能乱,否则便有灭国之忧,故而我答应老公爷推荐你为三边总制官,不是为了给自己拉帮结伙,而是想让杨大人好好的整饬三边防务,让我大明边镇固若金汤,兵马如臂指使,这才是我的初衷。”
杨一清离座而起,长鞠到地道:“老夫实在是惭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汗颜无地;宋大人年纪轻轻,其胸怀之广大,目光之高远让老夫望其项背,宋大人莫怪老夫愚鲁,恕罪恕罪。”
宋楠脸上微微发烧,自己这番话虽发自内心,但说没有拉拢杨一清之意,那纯粹是胡扯;杨一清虽有本事,但有本事的人成千上万,凭什么这好事落到杨一清头上?还不是因为杨一清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且身家清白,自己推荐他不仅能恶心内外廷,更是希望他成为自己的一员猛将么。
“杨大人,三边之弊如顽疾一般,以至于号令不一,讯息不灵,拥兵自重,各顾自身且巡抚中官总兵互为掣肘,令战事怠慢,败绩颇多;朝廷重设三边总制之职也是希望能革除这些弊端,望大人心无旁鹫一心整饬;大人不必担心我和英国公的反应,你只做你该做之事尽职尽力,莫让我们在皇上面前为人攻讦便足矣。”
杨一清激动道:“有宋大人这一席话,杨某便放心大胆了,你放心,杨某做事以公心为首,绝不会让英国公和宋大人在公理上为人攻讦。”
宋楠抚掌道:“好,就是这个话。”
杨一清拱手道:“但我尚有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
宋楠道:“但说便是,只要我能办到。”
杨一清道:“我既下决心整饬三边,便要无所顾忌放开手脚,但三边事务之复杂难以向大人描述,一旦整饬起来,必会得罪一大批人,甚或有性命之忧。”
宋楠皱眉道:“这……杨大人是担心身家性命?”
杨一清道:“老夫岂会惜命?我只是担心妻女随我前去赴任,若有事端,岂不凭空多了一层顾忌,杨某在京中并无多少好友故交,我想将妻女留在京城之中,这样我便无所牵挂,希望宋大人能给予看顾,宋大人掌着锦衣卫,在宋大人的保护下,杨某可一无所忧。”
宋楠脑海中闪现出那名头戴小野花,笑容甜美的少女模样来,杨一清这是要一无顾忌的去西北上任,定是要对西北下狠手了;看顾杨一清妻女这点事对宋楠自然不算什么,派一队锦衣卫巡逻队常驻左右保护便是了。
“虽则保护夫人和令千金的责任不小,但我答应了,杨大人但请放心,待你整饬西北局势稳定之事,我定将尊夫人和小姐毫发无损的替你送到西北。”
杨一清再鞠一礼,连声道谢不迭。
从凤来楼出来,初冬之夜虽清冷,但却让人精神振奋;自新平堡一战回京至今,宋楠难得有今日这般的好心情;在刘瑾日渐压迫式的阴影笼罩之下,自己能成功的从招驸马的陷阱中跳出来,并展开反击攫取三边总制到手,昭显自己在和刘瑾一党日渐正面的争斗中尚可腾挪回旋。
穿越来此已经三年多了,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危机时常伴随,也数回以性命相博,好几次宋楠自己都有些绝望,但事实证明,自己多过五百年的历练和后世的思维却给了自己不少的优势和契机。到如今,自己已经是朝堂上说话有分量的一号人物,身边也有了支撑自己的势力,更重要的是,身边聚拢的家人和朋友给自己一往无前的力量,对未来,宋楠充满信心。
宋楠深吸一口气,一提马缰,带着众亲卫缓缓驰入繁星下的京城街道之中。
第三一九章 家庭会议
十月中之后,锦衣卫衙门中事务稍微清闲了下来,除了宋楠极为重视的扩充各千户所的锦衣卫人手之外,其余的事务宋楠几乎都放手让属下人经办。
整个衙门经过近三个月的大整改或说是大清洗之后,所有重要职位,乃至大部分的千户之职都已经调整调换完毕,人员是亲信不说,便是行事风格也逐渐打上了宋氏的烙印;两年前正南坊的改革效果斐然,由此便被宋楠推而广之。
事实证明,以后世企业管理的方式来管理这个数万人的大衙门是可行的,层层管理,层层负责之下,需要宋楠来具体伤脑筋的事务已经少之又少;宋楠将jing力逐渐转移到扩充这个自己手中绝对控制的规模上来。
锦衣卫总衙辖下京内外千户所愉四十所,除少数衙门人数足额之外,其余的大多只有六七百人,当时宋楠入京任职时的正南坊千户所当时也不过六百余人;而锦衣卫所要管理的面积巨大,事务又繁琐不堪,人手捉襟见肘,行事的效率也低的很。
这年头可不是后世,一台电脑便可以让整个部门的事务变得井井有条,以京城中一个千户所来计算,在外的缇骑要管着听记、坐记、打事件、暗查、巡街以及街面上的治安卫生等等十几项事务,而往往京中一个千户所便要辖一到两个坊区,人口在十几万到二三十万不等,其工作量可想而知。
而且并非所有的人手都能派出去做事,为了配套这些在外边的旗校,衙门内的勤务书办书吏等人员的数目也庞大无比,每ri光搜集回来的情报整理,来往的密函公文的整理归档,缇骑的吃喝拉撒粮饷补贴兵器衣物,库存进出等各项事务繁杂如牛毛。一个六七百人的衙门,起码需要百余人留在衙门内做后勤,外出办事的人手便更少,散布在大街小巷之间,几乎不见了踪影。
作为大明朝最大的一个特务机关,锦衣卫的职责决定了他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国各地的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知晓,更何况在和刘瑾已成水火之势的现在,凡事都要抢在东厂之前知晓,否则便是严重的失职。
鉴于此,扩充锦衣卫人手和规模便被宋楠放在整饬之后的首要位置,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各千户所的人手扩充至足额,这么做有理有据,一个千户所原本辖下就该有足额一千余人,这一点无可厚非,别人也无法指谪,户部也不敢不给兵饷;但对宋楠来说,意义决然不同。
大致可以估算一下,全大明四十一个千户所若全部扩充足额,整个锦衣卫衙门人数将达到四万五千人左右,对比之前的三万多人,人数足足多了一万多,相当于让宋楠手中多了一个团营的编制。
而在此之后,宋楠要做的便是增设卫所,大明朝疆域广大,锦衣卫的大部分人手集中在京畿,很多地方州府还是空白,靠的是周边千户所的兼管,其效率可想而知必然是不高的,宋楠的计划中要让大明朝的疆域内没有锦衣卫的死角,没有锦衣卫触手不及之处,这才符合大明第一特务机关的身份。
而且手中人手越多,衙门规模越大,手眼越是灵通,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分量便越是重;宋楠要将这个三品衙门变成比人们眼中的一品衙门还要重要,也等于变相的提升了自己的实力。
当然说起来简单,干起来颇不容易,虽然满大明都有削尖了脑袋想进锦衣卫衙门的人,但其中的甄别和选拔却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家世清白、身体强壮这是基本条件,还要提防着有人混进衙门里,往往招进一人需要追查到其祖宗八代之上,而且招进来之后还有一年的军余生涯,在此之后,才可正式成为锦衣卫的一员,以此层层筛选,确保队伍的纯洁xing。
很多人,甚至宋楠身边的不少人都表示没必要这么严格,但宋楠坚持这么做,好几回被内鬼坏了事,宋楠可不是不长记xing的人,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的蠢事他是绝不会干的。
当然这些人员的选拔和考察之事有专门的部门来做,李大牛统领的锦衣卫全新部门——督查司便全权负责此事。由此,自各地扩招之ri后,李大牛基本上便处在极度繁忙的情形之下,每ri带着他的百余名督查司缇骑奔走于大明各地,忙的屁都没时间放。
但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