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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息之后,宋楠脑子一阵迷糊,自知已经再无力气前行,心中不免后悔难当,他下意识的往前踏步,猛然间忽然船头碰上一物阻碍,宋楠心头一喜,从腰间抽出匕首,手向前摸索,一下子便摸到了铁栅栏。
是出口,他娘的。
宋楠脑子一阵阵发晕,用尽全身力气将铁栅栏割了个七零八落,用力带着小舟往前一冲,只觉脚底一空,踏足之处已无实地,心中登时大喜过望。
小舟滑行而出,宋楠只来得及说出一句:“上浮。”脑中窒息缺氧严重,便立即松手从船边探出头来,只见水面上的微光闪烁,看不清楚,但在宋楠眼中便如黑暗中灿烂的焰火般的绚烂美丽,于是双脚连蹬,身子上浮哗啦一声露出水面。
一股清凉的空气灌满心胸,满肺似乎都带着甜味,天上繁星闪烁,清风拂过水面,吹在脸上,虽然冷的厉害,但宋楠却无比的幸福。
宋楠大口的呼吸几口,身边王勇也露出头来,大口的呼吸起来。两人赶忙合力将小舟翻转拖到一边,将几名昏厥的士兵拖上岸,不久之后,在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众士兵也逐渐的恢复过来。
这时候宋楠才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城墙内的一片人工池塘,距离城墙二十丈左右,池塘边密布着长长的水草,还有不少残荷雨盖矗立,不远处还有几座房舍中闪着淡淡的灯光,周围寂静无声。
众人半蹲半躺在岸边喘息恢复,同时等待着第二艘小舟的进入,等了很久都没见进来,王勇有些担心的问道:“会不会也被腐烂的毒气毒晕了?”
宋楠摇头道:“应该不会,腐烂之物生出的毒气集聚到一定时候也会自动冒出水面释放,我们刚才是第一拨人,踩上腐烂物才会发出大量的毒气,后面的反倒安全了许多,即便有毒气,量也不大,该不会危及性命。”
正说着,就见暗渠中气泡翻涌,哗啦一声,就如一条大鱼入海,可见暗渠中的小舟进入池塘之后带起的暗流涌动,紧接着哗啦哗啦出水声连响,七八个头颅冒出水面,像是濒死的鱼儿般张口呼吸。
王勇大喜道:“果然无恙,成功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进入的小舟已经达三十余艘,岸边已经有三百多人,前十五艘船都是锦衣卫的亲卫营,这帮旱鸭子居然安然无恙的通过了幽闭的暗渠,让人格外的高兴。
又进来三艘小舟之后,二十丈外的城头上忽然火光大盛,并有预警的锣声响起,城头上也传来了呵斥叫骂之声,众人愕然相顾,不知所以,宋楠低声命王勇道:“去看看。”
王勇一跃而起,往城墙边摸去,片刻之后回头来禀报道:“城上守军在朝外射箭,恐怕是发现了河上的兄弟们了。”
宋楠皱眉想了片刻,果断下令道:“不等了,外边的兄弟若被发觉,他们很快便会怀疑咱们有所企图,咱们需赶紧行动。”
王勇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大伙儿准备。”
众人早已解下身上的油布包裹,兵刃火器早已取出来待命,闻言迅速整队,王勇道:“大人,如何行动,您下令吧。”
宋楠道:“兵分三路,十名兄弟赶往西城点火为号,十名兄弟赶往北城点火为号,其余的兄弟跟我前往南城。”
王勇迅速分配好任务,两名百户各带十名兄弟摸往城西城北点火为号,让城外佯攻的兵马正式进攻,而宋楠则要带着二百多名兄弟占领南城城墙,迎接埋伏在南城外的侯大彪的五千人马入城。
夜色中的衮州城一片死寂,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大多数的百姓都被驱赶往城西城北协助守城,宋楠也不遮掩身形,带着众人冲上主街一路往南,半路上倒是遇到几股贼兵巡城队,宋楠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命火铳队轰杀干净。
半个时辰之后,宋楠已经到达了南城不远的横街之上,躲在暗影里放眼望去,南城墙上也是火把通明人影瞳瞳,看来贼兵并没放松对南门的警惕;城墙下边的空地上,数千百姓窝在一起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堆篝火燃在空地各处,木石物资堆放在城下,看来是一旦遇到攻城,这些百姓们便要被驱赶着背负木石运送上城。
“大人,怎么办?”王勇问道。
宋楠指了指横街岔口处几座精美高大的小楼低声道:“带几名兄弟去点火。”
王勇一摆手,带着数名缇骑亲卫纵身而起,消失在街角暗影里。
第三九三章 摧枯拉朽
北城门外,刁斗上瞭望的官兵士兵在城中黑沉沉的大片房舍中发现了火光,不久之后,火势越来越大,逐渐连成一片,几十间房舍起火燃烧。
瞭望的士兵赶紧弯弓搭箭,几声尖利的火焰响箭划破漆黑的夜空,正在指挥佯攻的陆完立刻接到禀报,马上下令准备正式攻城;西城处也见城中火光,许泰和陆完互通消息之后,两军同时对衮州西北两处城墙发动凶猛的进攻。
在如簧的箭支的掩护之下,数千兵士负沙包长木奔赴护城河边,数百辆大车满载土石,在顶盾士兵的推动下将泥石倾覆在护城河中;城头的守军冒着铺面的箭雨开始往下射箭,双方很快便有大量人员伤亡。
按照事前的约定,陆完和许泰须得先在护城河上铺出几条道路来,再等到城头异样的时候大举进攻,所以,双方虽你来我往弓箭激飞如雨,但伤亡数总体而言还不算大,人人都知道,真正扛着云梯,推着云梯车往城墙上进攻的时候,那才是大量伤亡的开始。
……
南门数里处,几处高大的木楼已经被点燃,地势高夜风吹拂,又是木头结构,烧起来格外的猛烈,照的四方一片通红;驻守南城的贼兵也很快发现了火情,登时慌乱起来,贼兵头目倒是精明,命士兵严守城墙,不得擅离,同时派出少量人手前去查看。
四十余名贼兵迅速奔往火场,在离火场百步的小巷内,忽然发现数名黑衣人站立前方拦住去路;领头的头目兀自没搞清楚状况,大声喝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哪位大将军的手下?还不去救火在此作甚?”
王勇上前喝道:“大明剿贼大都督宋楠在此,尔等反贼立刻缴械投降,既往不咎。”
众贼兵吓得差点趴下,那贼兵头目惊叫道:“哪来的大都督,胡说八道。兄弟们给我上,宰了他们。”
王勇冷笑道:“执迷不悟的狗东西,你们听听南城城墙上什么动静,我大都督已经攻上南城城头了。”
众贼兵屏息细听,果然南城城头轰轰轰火器之声大作,喊杀之声震天,城外也传来马蹄轰鸣,怒吼咆哮之声。
贼兵头目色变,转身便往后跑,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贼兵士兵挥手一刀,砍中他的后颈,怒骂道:“狗日的奸贼,可等到这一刻了。”
众贼兵惶然大叫,那士兵再砍数刀,割下那贼兵头目的首级拎在手中叫道:“各位,我们都是良民百姓,被这帮反贼逼着从军,朝廷大军攻进来了,咱们难道还要替反贼卖命么?这两天城里传的消息你们难道没听说?城破之日,只要协助官兵擒杀反贼,既往不咎,还给予奖赏呢。”
众贼兵依旧胆颤心惊不敢吱声,那士兵转头向王勇??王勇道:“这位军爷,你们说话算不算数?”
王勇哈哈笑道:“怎不算数?你很好,叫什么名字,记上你这一功。”
那士兵道:“小人姓牛,名大力,西城牛家庄人,本来在城里做石匠营生,贼兵入城,抓了我当兵,我妻子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罹遭不幸了;小人恨死这帮反贼了。”
王勇愕然道:“牛大力?令尊是不是牛家庄的老石匠牛老丈?”
那士兵讶然道:“怎么,你们见过我爹爹?”
王勇哈哈笑道:“见过见过,还见过你儿子小虎儿呢,正是你牛老丈协助我家宋大都督进城的,从东门的暗渠里进来的。”
牛大力哈哈大笑,对愕然呆立的士兵们道:“听见没,官兵大都督真的进城了,估计起码带了几万人进城,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投诚?”
众贼兵醒悟过来纷纷抛下兵器,王勇笑道:“拿上兵器,翻转衣衫穿上,便表明你们是投诚之兵;咱们杀往南城,谁执迷不悟,便砍了他立功。”
众士兵赶紧照办,跟着王勇往南城城墙下冲去。
几座高楼火起之后,城外藏匿等待的侯大彪得到信号,带领五千锦衣卫缇骑杀向南城,城头贼兵立刻组织守城,弓箭如雨而下,迫的侯大彪等无法靠近。
利用贼兵全神贯注注视城外的机会,宋楠率领二百余兵士已经摸到了城门后广场空地下;广场上数百贼兵发现宋楠等人的踪迹,呼喝着冲上前来,宋楠二话不说,一摆手,百余火铳齐射,顿时割草般的全部撂倒,周围呆立的数千百姓们一个个如见鬼神呆立原地。宋楠高声叫道:“尔等还不藏匿起来,官兵进城了,难道还要从贼么?”
众百姓茫然不知所措,宋楠也没工夫去管他们,带着人冲上城墙后方的阶梯,往城墙上冲去,城头的贼兵已见异状,调转弓箭往里边射来,一排火铳扫射之后,城头的贼兵被轰的血肉模糊,但同时,更多的贼兵从两侧城墙上蜂拥而至,将登上城头的二百官兵围在当中。
宋楠大声喝令,两侧士兵拼死挡住,给中间的锦衣卫亲卫换弹药的机会,付出数十条生命的代价,火铳队再次发威,逼仄的城墙上简直就是火铳霰弹枪的最佳用武之地,瞬间的爆发打出成吨伤害,在两侧迅速清理出四五十步的空地来。
贼兵在头目的逼迫下再次紧逼过来,远远还有刁钻的弓箭手往人群中射箭,手下顿时又倒下数十个,火铳亲卫营兵士也倒下十几个。
宋楠心疼不已,命人取了他们的火铳和弹药,冒着箭雨重新装弹,与此同时,将携带的十几根长绳抛下城墙去;城下的侯大彪因得宋楠牵制贼兵,这会子已经随着马匹游过护城河,长绳子坠下,立刻便有十几名士兵抓住绳子,猿猴般的往城头攀援而上。
贼兵们这才想起城下还有官兵,登时手忙脚乱起来,贼兵头目大声呵斥鼓噪,催动士兵猛扑向宋楠等人,他们明白,务必要赶在下边的官兵爬上之前占领这段城墙割断绳索,否则大批官兵爬上来就无法再守了。
贼兵反扑之势凶猛,外围的士兵死伤惨重,攀爬的锦衣卫缇骑才到半空中,宋楠等人已经被逼的退后数十步,一段绳索落入贼兵控制,贼兵首领一刀砍下,半空中攀爬的数名缇骑顿时长声惨呼摔落下去,摔得皮开肉绽。
危急之时,城门广场处传来高声的叫喊声:“城破啦,官兵大都督宋大人进城啦,乡亲们,协助官兵杀贼啊,宰了这帮天杀的!”
数十名身着贼兵服饰的兵士冲入广场之中,口中对数千呆若木鸡的百姓高呼着,一名贼兵头目高声骂道:“牛大力,你他娘的疯了么?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牛大力高叫道:“你这反贼,官兵攻破城池了,你还在此蛮横,官兵怕是要扒了你的皮才是。诸位父老乡亲,别提反贼卖命了,官兵破城了,是时候宰了这帮天杀的了,那些被抓了民夫的兄弟们,你们还不醒悟么?”
镇守南门的贼兵将军高声吼道:“别信他的鬼话,官府什么时候言而有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