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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左的将军看了一眼沙盘上的地形,顿时羞愧无地的缩回头去,后悔自己多嘴暴露了智商。
宋楠微笑点头道:“分析很有道理,然则攻击灵州对鞑子而言有何意义?灵州有万余兵马驻守,拿下之后还要渡河攻击宁夏镇,他们难道便不怕拿不下耽误时间被我们追上么?”
许泰道:“大将军,卑职不知鞑子是否有妙计攻下灵州,但唯有夺取通往河套的归途才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想法,否则他们便要全部死在这里;灵州宁夏镇虽然难攻,但一旦攻下来便可逃出生天,在绝境之下,任谁也会冒这个险。”
许泰已经将宋楠要说的话基本上全部阐明,此人还是有军事才能的,假以时日定是一方大将,起码比眼前这些将军们要高明的多,至此宋楠几乎不用多做解释,只需下达命令即可。
宋楠下达命令分兵两路,以许泰江彬率京营和三个地方卫所的近四万兵马提前往灵州方向进军,以便能在鞑子攻击灵州之时及时救援,而自己则率神枢营和剩下的几卫兵马留在原地,防止鞑子回头攻击。
这么一来,宋楠的手头只有三万兵马,如果鞑子得知了明军提前行动的消息回头攻击,到还是件麻烦事,为此,宋楠不得不采取迷惑敌军的办法,率三万兵马做出主动进逼的态势,同时让江彬和许泰所率的兵马在侧后方趁着夜色开拔,沿着灵州西边的长城防线绕行往灵州,就算耽搁个一两天,总比被鞑子识破了意图为好。
宋楠的率军逼近确实让把秃猛可有些紧张,他此刻确实已经到了不得不选择进攻的地步,明军坚壁清野之策见了成效,起初在方圆百里之处驰骋,拿下数座小县城和村镇,粮食补给倒还可以跟上,但随着茫茫大地上再无人烟,攻入下一座城镇发现空无一人,粮食牛羊也都被统统的拉走,这只骑兵队的生存问题一下子凸显了出来。
正值盛夏时节,马儿的粮草倒是不愁,漫山遍野的青草可以勉强维持马儿的体力,喂马的豆饼渣却成了士兵们的主要食物;马儿可以吃草,人却只能干看着,一种恐慌绝望的感觉在军中弥漫,把秃猛可意识到,之前的种种雄心壮志都化为了幻影,眼下最实际的问题是赶紧脱身回到国内。
停留的十余日时间中,明军虽没有进攻,但肯定调兵遣将四面八方的围困过来,趁着士兵和马儿还有气力,须得立刻做出决断才成。
把秃猛可也召开了千夫长以上的将领的会议,大伙儿都很沉默,士气很是低落,把秃猛可也毫不避讳的将目前的形势坦诚相告,短暂的会议迅速做出了决断,立刻北上猛攻灵州再拿下宁夏镇,以明军的调兵遣将的速度,灵州一带恐怕还没有多少兵马驻守。另外,派一百骑兵队给予最好的干粮和马粮星夜往北,带着把秃猛可的手谕绕过明军的城镇和驻军,翻越贺兰山回到山北,手谕上命留守在乌兰巴托的次子乌鲁斯博罗特举全国剩余的所有兵力,拉夫拉丁凑足十万大军即刻赶赴宁夏镇以北,里应外合拿下宁夏镇。
虽然把秃猛可明知道国内的兵马其实不足三万人,二儿子乌鲁斯领着这些兵马是防止境内的部落首领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搞花样,但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只要能带着这四万人回到北元,什么都值了。
虽然形势危急,在行动开始之前,把秃猛可还是玩了些小花样。
七月二十五日清晨,驻守固原杨一清刚刚起床,随同他一起来到固原的杨蔻儿端了红豆粥和馒头摆在小桌上让杨一清吃早饭;杨一清这几日又要兼顾防务,又要为城中涌入的六七万拖家带口的百姓的安置问题操心,每天睡得很晚,胃口也很差。但是女儿亲手做的红豆粥和热馒头让他胃口大开,吃的津津有味。
然而,一碗粥刚刚下肚,手里的馒头还只咬了大半,内宅院外脚步咚咚,亲卫在门口大叫:“启禀大人,大事不好。”
杨一清吓了一跳,差点噎了嗓子,忙咽下堵在嗓子眼的馒头,起身道:“进来说话。”
一名亲卫匆匆奔进,单膝下跪拱手道:“大人,固原总兵官彭越彭将军请大人速上西城墙。”
杨一清惊问:“怎么?”
“禀大人,鞑子兵临固原城下了。”
“啊?”杨一清放下手中的馒头撩脚就走。
杨蔻儿跺脚叫道:“爹爹,吃完了再去嘛,几天没吃饭了。”
杨一清哪有功夫回话,头也不回的去了。
杨蔻儿呆呆站了一会儿,皱眉自语道:“鞑子跑来固原了?那宋大哥他们必也跟着追来了,说不定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这两天得赶紧跟娘学几个拿手小菜做给他吃,他带兵打仗恐怕也没吃过安稳的饭菜。”
第七零六章 见死不救
固原城头上,总兵彭越和杨一清满面愁容的看着黑压压席卷而来的鞑子骑兵,骑兵的马蹄踏出的漫天黄尘像是浮在空中的怪兽笼罩过来,片刻后城上城下便成了黄蒙蒙的一片。
“杨总制,大将军的判断失策了,前日还命人飞马送了信来,断定鞑子不会攻击固原,要我们经全力做好城中的百姓安置之事,不得生出民乱来,这转眼之间,鞑子便兵临城下了。”彭越哑声道。
杨一清微微点头道:“不怪大将军,战场上哪有十足的把握判断敌军动向,大将军的判断理由你我都是认可的,谁知道鞑子不要命的往固原进攻?你看鞑子来了多少人?”
彭越眯着眼尽力的张望,摇头道:“无法估计,目光所及便已上万,显然鞑子是倾巢出动,这是前锋营,后续的兵马定会很快赶到。”
杨一清皱眉道:“无论如何,赶紧着手守城,我们手头有一万两千兵马,应该能顶住进攻。”
彭越摇头道:“难,城里的兵马可不是精锐,精锐都在大将军手里,鞑子四万兵马,要破城也就是三两天的事情。我看还是赶紧做好百姓疏散撤离之事,另外要赶紧派人通知大将军鞑子的动向。鞑子明显是经过一夜的疾行而来,大将军他们可能尚不知鞑子进军固原的动向;我们的兵马大部分是步兵,赶到这里要三四天时间,不及时通知的话,怕是赶不及救援。”
杨一清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守城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我去城中安排疏散事宜,一旦形势不利,便立刻让百姓撤往庆阳。另外我也可选一些青壮来协助你守城。”
彭越点头道:“好,我也立刻命人骑快马去通知大将军。咱们各负其责,在援军赶到之前力争守住固原。”
杨一清点点头,看了一眼城下人嘶马叫的喧嚣,转身缓缓下城楼而去。
二十五日傍晚,精疲力竭的送信骑兵从固原南门出城,一路狂奔,终于赶到到了距离固原三百多里的宋楠大军的驻地,将杨一清和彭越联名签署的求救信送到宋楠手中。
消息传开,大军中顿时炸开了锅,众将领看向宋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大将军这次可算是出现了重大的失误,许泰和江彬以及三卫兵马已经出发去了灵州,可是灵州根本就没受到攻击,相反被排除的攻击方向固原,倒是送来了求救信。鞑子根本就没按照大将军的判断去攻打灵州,而是直接进攻固原了。
大帐内,宋楠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众将心里嘀咕但也不敢当面让宋楠下不了台。帅案上,那封信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证明宋楠判断失误的证据,看着扎眼的很。
“诸位,回营立刻准备开拔,鞑子已经动了,我们也该动身了。”宋楠静静道。
“末将建议,派五千骑兵先行出发,明日一早便可赶到固原鞑子兵马后方,虽然不能解围,但可以给鞑子些压力,牵制他们的进攻。”一名敌方卫所指挥使终觉得有了表现的机会,明显宋大将军的智谋并不高明,这回可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宋楠皱眉歪头看着他道:“固原?你说派五千骑兵去固原?”
“是啊?”那指挥使也是发愣,大将军这是气糊涂了么?开拔不是去固原去何处?
“本人何曾要你们开拔去固原了?”宋楠皱眉道。
“这……固原杨一清大人和彭总兵不是发来了求救信了么?咱们不去救援?”众将也是一头雾水,宋大人难道跟徐光祚一样变成痴呆了不成?
“哈哈哈。”宋楠忽然放声大笑,伸手将案上的信拿起来丢在一旁的纸篓里,笑道:“我们要去的是灵州,去固原作甚?”
“啊?”
众将眼珠子在地上乱滚,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坨牛粪。
“大将军莫要开玩笑,固原危急,咱们岂不是要去固原救援?末将建议立刻派人召回发完灵州的四万兵马,虽然耽搁两三天,但还是能赶上。”左将军上前道。
宋楠摇头摆手笑声不绝:“不用不用,鞑子这是故意引我们上当呢,看不出来么?佯攻固原,引得我开赴固原,然后他们便掉头北上,这一来一回,借助骑兵脚力优势,便将我大军甩开六七天的路程。待我们缓过神来,灵州已经破了。”
“这……不会吧。”众将全部傻了眼,大将军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总是觉得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明明鞑子大军攻击固原,杨一清和彭越都发来了求救信,他还是固执己见。
宋楠赫然起身,喝道:“全部听令,立刻开拔前往灵州。”
左将军叫道:“大将军,您不能这样,固原一旦失守,这罪责可大了。大将军不能放着鞑子进攻的城池不救援,反倒背道而驰,这将来可怎么交代啊。”
宋楠皱眉喝道:“蠢材,你敢抗命?”
左将军跪倒在地磕头道:“卑职不敢,但卑职不想让朝廷责罚大将军,虽然鞑子凶悍,但也不能不管不顾啊。”
宋楠怒气上脸,低喝道:“你想吃板子么?跟你说的明明白白,鞑子是虚晃一枪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个榆木脑袋转不过来么?”
“卑职觉得不太可能,鞑子哪有那么聪明的?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我们不能拿固原的十余万军民为赌注啊。”
宋楠怒极反笑,不愿跟他多啰嗦,喝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打十板子,念在他初犯,便不予革职了,下次再叫嚷,直接革为百户。”
亲卫拖了那姓左的便走,在帐外乒乒乓乓打了十板子,左将军又羞又怒,众将也是面有异色,但毕竟军令如山,也不敢多言语。当下大军迅速开拔,趁着最后一丝天光上了北上的官道一路北行,离开战火滔天的固原却是越来越远了。
……
固原城头,鞑子从上午开始便从东边的山上砍伐树木开始敲敲打打,到了傍晚时分,数十台投石机和数百架云梯便已经造了七七八八,鞑子居然也学会临时造攻城器械了,这在明军的印象中还是头一遭。而且这粗制滥造的投石机居然还能轻易的将数十斤的大盘石投上固原高高的城头。
若是要给这些投石车取个名字的话,应该叫它们俄式投石机才是,因为这是把秃猛可和罗刹国合作的一部分,派去了数百工匠学了罗刹国早已淘汰不用的木制攻城器械的造法,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大明朝。
数十台投石机轰隆轰隆的往城头砸石头,从傍晚到天黑就没停过,其余鞑子兵尽数化身工匠,到了二十六日清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