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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便是一些自己赠予京中名媛的一些物事,钗环等物倒也罢了,尚有一大堆早年间写给那些艳遇女子的诗词,这些甜腻的字句到现在自己看了还脸红,脸红倒还是其次,这些物事都代表着自己荒唐的过去。
梁储吓得够呛,是谁将自己的陈年往事给翻了初来,这些玩意儿要是公布出去,自己这个内阁大学士的职位是铁定被罢黜了,熬了多年总算是到了权力的中心,难道屁股没坐热便要身败名裂了么?
数日后朱宸濠派人请梁储去赴宴,梁储本不想和藩王们有什么瓜葛,但来人又拿出了一个当年自己送给某位贵妇的小衣为勾命索,梁储才明白,原来这位关心自己陈年旧事的人竟然是宁王爷朱宸濠。
选择和权衡是痛苦的,但那是对不识时务的愚者而言,对梁储而言,这一切的抉择是简单的,他毫无挣扎的进入了朱宸濠的罗网,虽然朱宸濠一再保证这事他是无意得知,证据也将全部销毁,但梁储知道,这话就是哄哄三岁小孩儿。
梁储打定主意,就算这位宁王爷想控制住自己,但要自己成为像安化王手下的眼线那般为他的大逆不道卖命那是绝不可能的,最多是在不违忠义的情形下自己隐蔽的帮助他,而不违忠义的标准,梁储其实自己也没弄的太明白。
事情似乎没那么糟糕,宁王爷似乎并没有逼着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相反,梁储的府中陆续多了几名姣美可人的侍妾,那都是宁王爷的馈赠。虽然知道这是宁王安插控制自己的棋子,梁储倒也坦然受用,虽是些棋子,但这些棋子的手段确实美妙,让梁储很是满足。
一年以后,宁王来到京城,两人再次秘密见面,这一次宁王给了梁储一些建议,对于内阁之中杨廷和大权独揽,费宏抱着杨廷和大腿,梁储受排挤的现状宁王朱宸濠似乎也全部知道。梁储难得有倾诉的机会,哪怕面前这位王爷心怀叵测,但总比无人倾诉要好。
朱宸濠给他出了主意,在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之后,让他着意和太后搞好关系,以如今的局势,唯有太后能和皇上相提并论,在皇上身边有宋楠,外廷杨廷和都摸不到边,更何况是他梁储,唯有走后宫路线却大有可为的。梁储茅塞顿开,他遵从朱宸濠的建议,着急拉近和张太后的关系,终于成功的成为张太后最为信任的内阁大臣。
杨廷和后来也尝试着跟太后搞好关系的想法便是受到了梁储的启发,但其实若论两人地位的轻重,固然杨廷和重要些,但若是论亲近的程度,却是梁储为先。
太后安排的暗中检查皇上是否不育的事情,梁储全程参与安排,结果也比杨廷和更早的知道,正是梁储将皇上不能生育的消息告知了朱宸濠,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梁储的心境出现了变化,他突然意识到,目前这个局势即将有巨大的变化。
朱宸濠自然是喜出望外,于是有了跟梁储的第三次见面,这一次朱宸濠直言不讳的告诉梁储,既然皇上无子嗣,皇嗣之争将是未来的朝中的主要焦点,趁着大家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他朱宸濠要争取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最可能的人选。
梁储释然了,也动心了,宁王的儿子无疑是有资格成为皇嗣之选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将宁王之子捧上皇嗣之位,那将来自己必将成为首功之人;于是梁储将心目中的忠义的标准重新划定,积极协助宁王完成此事成为他的头等大事。
朱宸濠告诉梁储关于宋楠和康宁的事情,梁储立刻建议宁王将此事透露给杨廷和,杨廷和必会告知太后,然后拿此事打压宋楠,然后的局面便是杨廷和和宋楠之间成为死敌,这样的话无论是谁能获胜,将来在皇嗣的选择上都会少一个竞争的对手。梁储还建议朱宸濠,趁着现在消息未走漏,需要混个脸熟,要让宁王带着儿子来京城,跟太后多接触,多联系,起码在太后心中留下印象,一旦太后决定要选择人选,起码比他人占得先机。
朱宸濠对这次见面很是满意,他很高兴的看到梁储终于不再认为他是被自己胁迫,当然皇上不育之时是个契机,梁储也需要为未来打算,两人之间的联盟就此变得牢固起来。这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
后来发生的一切有些在意料之中,譬如宋楠的倒霉,被撸了两处军职之事,当然鞑子扣边的事是个意外,若无这件事,宋楠恐怕已经完蛋了,但即便如此,能造成宋楠和杨廷和之间再无调和可能的对立,这件事便已经算是成功了。
到现在为止,可以想象,如果杨廷和提出皇嗣的人选,宋楠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宋楠和张仑等人若是有人选的建议,杨廷和肯定也是拼死的反对。两虎相争得利的自然是第三方,这第三方便是朱宸濠了。
梁储发挥了他全部的聪明才智,这一辈子积蓄的能量都用在这件事上,他也将全部的未来都压在了这件事上。
第七七九章 好事将近
虽然事情的发展过程有些不受控制,譬如太后初始列出的名单中竟然将宁王一脉的人选剔除在外,这件事颇有些挠头。但梁储正是太后委托负责甄选之人,他的办法多的事,很多符合条件的皇族子弟被梁储冠以各种不合适的理由,什么年纪问题,品格问题,家族中的污点等等,梁储的评语中尽数加以渲染夸大,让张太后不得不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竟然发现无人合适。
于是梁储便怕抛出了朱氏血脉论,言称大凡太祖遗留血脉,均应在甄选人选之中,而不应以和先皇一脉血脉相近为甄选条件,一旦过继为皇子,那便是皇上之后,倒也不必过于纠结血脉的远近。如此数次进言,张太后才渐渐释怀,宁王一脉才正式进入太后的视野之中。
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宁王朱宸濠和梁储都明白,宁王长子在太后心中是有些位置的,但太后城府太深,迟迟不愿下决定,不断的催促梁储将所有符合条件的皇族子弟的信息反馈上来;而梁储和宁王心里也明白,比宁王家的世子适合的人选有好几个,若是放在一起比较,宁王世子并不占优势。但他们又不敢太过直接的提出以宁王世子过继的建议来,那样太着痕迹,很容易让精明的太后察觉他们的企图。
思来想去,梁储便替宁王想了这么个假离别的办法,便是要利用这段时间宁王世子和太后之间建立的感情来一出情感上的苦肉计,找机会将这件事挑明,并利用张太后性格倔强坚强不愿受人左右的特点,将计就计让太后做出决断。
说实话,这么做确实有些冒险,若太后未能中计,朱宸濠也只能带着王妃和世子离开京城,那样反而适得其反。但事实上,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一招终于见了成效。
践行宴上,当朱宸濠委委屈屈的道出了外边的所谓的传言,坦言自己不能带着世子再呆在京城,免得受他人无妄攻讦的事后,张太后柳眉倒竖,心中甚是愤怒。本来她尚在几个人选之中摇摆,但此刻她下定了决心。
“哀家在国家大事上怎会开玩笑,皇上不育本是极为秘密之事,现在看来,这秘密也保不住了,这件事若教天下臣民知晓,国本必将动摇,民心必将浮动,所以哀家要尽快的为皇上选一个继承大统的人选。既然有人散布这些言论,其用意不言而喻,那是想逼得你们放弃。但哀家经过数月观察,和这孩子朝夕相处了数月,也对他的品性有所了解。那些人越是不愿他成为过继的人选,哀家便偏不让他们如意。”张太后面带冷笑道。
朱宸濠的一颗心差点从肚子里蹦了出来,心中的兴奋难以形容,看来这一招奏效了。
果然,张太后又开口道:“你们暂缓离开京城,宁王世子过继之事哀家已经决定了,但这件事需的和皇上商议,皇上点头后便会下特旨昭告。”
朱宸濠强忍要涌出来的热泪,警告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太后一旦下了决定,皇上那里相必也不会太难通过,皇上都那副模样了,还有什么心气来反对此事?需要担心的倒是杨廷和等人以及刚刚回京的宋楠等人,这些朝中重臣若是反对,那才是最难过的一关。
“太后恩宠,乃我宁王一脉无上荣光,世子虽蒙太后怜爱,但过继大统的人选须得文武百官共同商定,不可草率做决定,否则必有人说出些言语来,对太后对宸濠一家都是不利的。”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内阁首辅杨廷和一只在向哀家推荐一个人选,那是兴献王世子朱厚熜,论血脉根源,此子乃是皇上嫡堂之亲,据说人品也很不错。杨廷和之意是立其为皇太弟身份,将来继承大统,但哀家一直没有同意,至于缘由嘛,倒也不用多说。杨廷和为此跟哀家红了几次脸,哀家若立宁王世子为过继的人选,杨廷和定是要反对的,不过哀家又岂会被他所左右?”
朱宸濠早知此事,杨廷和应该是早就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虽然自己曾经有意无意的暗示他能够在这件事上帮自己出力,但杨廷和压根也没搭理自己,一直竭力主张立朱厚熜为皇太弟,这个人是不愿跟自己有什么瓜葛了,或许杨廷和认为他的力量够大,能够左右继承大统的人选,又或者是根本看自己不顺眼,总而言之,此人是个最大的绊脚石。
“他们也许会反对哀家的决定,但只要皇上点头,他们岂有说话的权利。哀家是皇上的母后,皇上定会相信哀家是为了大明社稷着想,这等大事,轮不到他们来左右。”
“太后说的是,皇上要点头的话,恐怕还需要一个人点头才成。”朱宸濠低声道。
“你是说那个宋楠?”张太后皱眉道。
朱宸濠明显感觉到太后言语中的不悦,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今日索性将火烧烧旺,免得节外生枝。
“太后恕罪,宸濠一直听说,皇上大事小事都倚重于宋楠,这等大事皇上岂会不问宋楠的意见。而宋楠对宸濠一直抱有偏见,他恐怕要从中作梗。”
张太后道:“正是皇上太过宠爱此人,否则此人岂会如此胆大妄为,你也不必遮掩,他和公主的事情便是你率先发觉的,他定是因为此事对你不满,但这一回哀家绝不容他作梗。虽然他赶走了鞑子,收复河套,是我大明第一大功臣,但臣子就是臣子,他的一切都是皇家给予的,他尽忠报国也是分内之事,若是以功者自居,哀家可不容他。”
话到此处,朱宸濠再也无需多言,该说的他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再多嘴怕是会让人觉察出他的迫切之意,于是立刻闭嘴,不久之后便跪拜告退。
回到居处,朱宸濠放声大笑,一番苦心的经营终于有了回报,儿子若能成功过继为皇太子,将来登基之后自己便是太上皇了,大明江山便到了自己的手中,这可比那愚蠢的安化王造反要安全划算的多。无需冒着反叛的危险,天下转眼可得,这便是自己比他人高明的地方,放眼大明天下,能比自己有算计却又敢于行动的有几人?自己比所有人都聪明,能坐拥天下,也算是实至名归吧。
……
宋府后宅中,家宴过后,宋楠和众妻妾围坐在后宅大堂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说话;已经康复的叶芳姑罕见的手中拿着针线一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