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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睿还是有些怕那味道。随手拿出一包烟来,拆开后递给了小方和唐师傅一根。
“哎呦,是中华啊,怎么看您那烟,不是红皮带华表的呀?”
唐师傅接过烟看了一眼,放在鼻子处使劲的嗅了一下,没有往嘴里叼,而是挂到了耳朵上,那架势是要留着好好品味一下的。
“别人给的,我也不知道为啥是这样的……”
庄睿笑了笑,这烟是欧阳磊给他拿过去。整整搬了一箱几十条,说是让他留着慢慢抽,完了再问他要,虽然这烟没大熊猫名气响,但也是军队内供的,不到将军级别,根本就见不着。
歪头凑到小方点的火上点着了眼之后,狠狠的抽了一口,庄睿才感觉这屋里味道淡了一些,走回到屋里坐下,说道:“你们这屋子,是要经常透透气,不然对身体也不好的。”
“嗨,都到这岁数了,过一天算一天,哪还管身体好不好……”唐师傅叹了口气,在床边盘起腿坐了下来。
打开门窗之后,屋子里亮堂多了,庄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位唐师傅,他应该是六十五六岁的年龄,个头不是很高,人有点虚胖,头上的头发掉的差不多了,一个光脑勺透着亮光,回头间还能看见脖子后面的肉褶。
看这面相,如果再换身衣服,应该有些老板的气派,不像是住这地方的人啊,只是这唐师傅一笑起来,透着股子憨像,估计这也是小方背后喊他“冒儿爷”的原因吧。
“想当年我祖上,那可是自努尔哈赤从龙进关的功臣,直到我爷爷那一辈人,家里还有着四进带俩花园的大院子呢,不过解放之后,就全都交公了,政府给了这个小院子。后来又住进来几户人家,赶都赶不走……”
唐师傅似乎平时也没啥人和他说话,庄睿和小方坐下之后,他自顾自的念叨了起来,说的兴起,把夹在耳朵上的那根烟也拿了下来,用火钳子从炉子里夹了块碳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听这唐师傅的话,他家里早年倒是个大族,按他的说法,他爷爷的身份,和大宅门里白老七差不多,靠着祖宗萌荫和自己的努力,创下一份不小的家产,唐师傅解放前,那都是被老妈子给伺候大的,七八岁大的时候,都不会自个儿穿衣服。
当年他爷爷没死的时候,整天就是抽着大烟泡(鸦片),然后对他说,你小子生的命好,一辈子屁事不做,单是我留给你的这些家产,也能让你舒舒服服的活上几辈子。
这老唐的老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就是八大胡同和戏园子里来回晃荡,虽然那会老唐还是小唐,八大胡同是去不了,但是戏院可以去啊,按照老唐的说法,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几位名角的戏,他都去捧过场,还曾经被他老爹塞了把金豆子,往戏台上扔过呢。
只是这当时的北平解放那年,家里的老爷子去世了,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老爹,怕被专政了,把所有的公司和一些宅子都变卖了,换成金子藏在家里,而且在人口普查的时候,连祖宗的姓都给改了,这才有了现在老唐的名字。
不过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去的,到了那又红又专的年代,老唐家的老底被揭了出来,批斗游行啥都摊上了,他那只会吃喝嫖赌掏空了身子的老子倒是干脆,两眼一闭见老唐爷爷去了,留下老唐可是遭了罪了,家里的金子都被搜走了不说,自己还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斗,亏的那会年轻身体好,不然这会早不知道在那座孤坟里躺着了。
后来那十年结束以后,落实政策,给了老唐这套小四合院,金子啥的当然都没影了,不过瓶瓶罐罐的还有些子破旧家具,倒是还给老唐不少,都是祖宗留下来的,老唐也没舍得卖,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不过马上这里要拆迁了,补偿的拆迁款,根本就不够老唐另外买房子的,这才想着要把祖宗的物件给卖了,按老唐的话说,祖宗在地下也不愿意看着子孙睡大街去吧?
这老唐一边说,居然一边抹起了眼泪,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摸出了个二胡,自拉自唱了起来:“一日离家一日深,好似孤雁宿寒林,二挖子带路朝前进……”
这唱得居然还是程砚秋的《玉堂春》,字正腔圆不说,那调子深邃曲折,娴静凝重,唱腔颇有几分程大师的风采,二胡拉的更是见功底,没十几年功夫玩不了那么娴熟,庄睿在旁边都听傻了,自己今儿是来干嘛的呀?
“嗨,嗨,我说唐师傅,行了,今儿咱们就别念叨这些事情了,我这都快听了三遍了。”庄睿听着这京剧还有点儿新鲜,可是小方不耐烦了,出言打断了那二胡声。
第418章 演技
“唱得不好?小方。我这可是正经听过程砚秋的原唱的呀,这年头,听过的也没几个人了……”老唐正唱着起劲呢,被小方给打断了唱腔,神情有些不爽。
“嗨,你说哪去了,我说唐师傅,我们俩今儿来,不是听您忆苦思甜想当年的啊,您要是还念叨这一段,我们可就回去了……”
小方有些不耐烦了,在他们这年龄段人的耳朵里,那京剧和外国剧院里唱的歌剧差不多,眼睛看着热闹,耳朵里是一句都听不懂。
“那您二位今儿来,是干什么的啊?”
老唐这话把庄睿都给逗乐了,敢情小方这“冒儿爷”叫的不冤枉,坐下聊了半天,那老头居然以为自己哥俩就是来听他侃大山的啊。
小方也是有点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说道:“我说唐师傅。唐大爷,您上次给我说,要卖点老物件,我这不是带着庄哥来看了嘛,您那东西呢?”
“哎呦喂,您二位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老唐那大手,在自己那光头上拍了一把,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唐师傅,这大冷的天,有东西抓紧拿出来吧……”
庄睿有点闹不明白,这老唐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在假算计?要说这些都是安排好的,那这场景、道具、灯光还有这演员的演技,都够得上评选奥斯卡奖去了。
唐师傅一听庄睿的话,嘿嘿的笑了,道:“嘿,我说二位,您坐着的,不就是嘛……”
庄睿闻言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来,向自己刚才坐的椅子看去,果不其然,真是张正宗黄花梨的椅子,而且还是张四出头的官帽椅。
所谓“四出头”是指椅子搭脑两端出头,左右扶手前端出头。这是民间木工传统的称谓,从大俗到大雅,如今这已是此类椅具的标准称呼,也有称扶手出头,搭脑不出头的为“两出头”的,也是民间叫法。
这椅子上刚才放了个坐垫,庄睿才没注意,现在他把坐垫给拿开,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这张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极少装饰,在靠板浮雕花纹一朵,由朵云双螭围合而成,另一处细微雕饰在壶门式卷口牙子上浅雕一小朵云。
这张椅子的构件细、弯度大,大家知道,弯而细的构件必须用粗大的木材才能挖缺而成,也就是说,此椅原本可做得相当粗硕,但在大型不变的基础上,当时却不惜耗费工料,把它削成纤细、柔婉的特殊效果。
这把椅子充分运用了黄花梨材质的优点。木质硬润,颜色不静不喧,纹理或隐或现,生动而多变,明式家具的这种设计构思体现了中国美学中动静相益、刚柔并济,无胜于有的审美概念。
“不错,这椅子有点儿看头……”
庄睿观察了半天之后,给出了评价,四出头官帽椅是典型明式椅具,当年是身份的象征,但是同样是四出头,格调情趣也有高下,价格自然也有不同,这张四出头的椅子,可谓是精品了,就算是古代,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了的。
现在市面上的古董家具,以清朝的居多,明朝的也有,但是极为少见,这张官帽椅,却的确是明朝时期的,因为庄睿在看的时候,就往椅子里渗入了一丝灵气,发现里面木质细腻,纹路清晰,并且有着依附着一层淡黄色的灵气,绝对是真货无疑。
看完自己坐的这张椅子,庄睿又看向了小方刚才坐的那张。两个居然是一对儿,在古玩行里,买货成双,这可是很少有的事情,因为这些老物件都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很容易记流落失散了,凑成一对了,那价值可就要蹭蹭的往上涨的。
“唐师傅,您这两把椅子,它是个什么……”
“哎,我说唐师傅,都坐了半天了,您也不给倒口水喝啊……”
庄睿刚要开口问价的时候,冷不防的被小方出口给打断掉了,庄睿愕然向小方看去,他正向庄睿挤着眼睛,示意等下有话要说。
“嗨,您看我这记性,这就去倒,这就去,今儿贵客来了,我帮您淘弄点好茶叶去。”唐师傅一听,连忙把盘坐在床上的腿放下来。一晃三摆的走出屋去,而院子里也响起了敲门声,估计是找邻居要茶叶了。
“小方,怎么了,有很么不对吗?”
庄睿压低了声音问到,老唐是出去了,可是内屋里还躺着个人呢。
“庄哥,您可看好了再问价啊,这些人都认为自个儿的东西是宝贝,他要是讲了价钱,基本上就是那价格了。再也还不下去的,您看是不是回头找白哥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买?”
小方说话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不过这屋子虽然打开了窗子,光线还是有点儿暗,庄睿并没有看清楚。
“不用商量了,我看这椅子不错,纹理清楚,包浆自然,是个大开门的物件,回头问问老唐,价钱要是合适,我现在就买下来了……”
庄睿摇了摇头,他感觉这趟没白来,虽然吃不住屋里这味,不过还真有好东西,这样的四出头黄花梨椅子,近年来价格可是涨的飞快,要是到拍卖会上去买,恐怕价格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万人民币的。
其实黄花梨和红木家具,也就是进入2000年之后,价格才开始飞涨的,在九十年代也不是特别的值钱,由于这些老物件都是体格比较大,笨重不说,还占地方,有些不懂其价值的老宅子住户们搬新家,都有直接给扔了的。
小方是做掮客的不假,但是像这种大开门的玩意儿,在老宅子里掏出去之后,转手一卖,那赚的最少也能翻出个十几倍,这可是块肥肉啊,古玩行里有句行话,叫做卖货不卖路,小方这掮客。也是在看不准的时候,才带人看物件,收个中介费的,但是他要早看到这东西,那身份立马就从掮客变成买家了。
所以在小方听到庄睿的话后,脸上就变得有些不自然,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前几次来,都没见老唐拿出这物件,怎么这次就摆在屋里了,要是早被他看到,哪里还有庄睿什么事啊。
庄睿却是没想到小方的这些心思,他站起身往烟筒边上凑了凑,看到另外一边的里屋,门紧紧的关着,心中有些好奇,下意识的释放出灵气,往里面看去。
“嗯?还有两张椅子?”
庄睿发现,在那个黑不隆咚的屋子里面,居然还有五六把和外屋一模一样的四出头官帽椅,这玩意找一只都难,怎么在老唐家里,都是按对来的啊,庄睿心中不禁起了疑心,当下隔着那房门,用灵气看起里屋的那几张椅子来。
“靠,莫非是要玩移花接木的勾当?”
庄睿发现,里屋的几张椅子,虽然用料和做工还算考究,但全部都是假黄花梨木的,外面刷了一层烘漆,看起来倒是和这两张真的有些相似,不过坐的久了,那些漆自然会脱落的。
想到这里,庄睿有些无奈,这四九城不愧是天子脚下,玩什么猫腻的都有,别的不说,就这老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