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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该怎么办?”桓温圆睁着豹眼,须发怒张。
众将一阵的胆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此刻只要一句话不对很有可能便招致杀身之祸。
桓冲见众人都不开口,身为副帅,他自然要为大哥出谋划策,沉思了一会,桓冲上前道:“大司马不必焦虑,末将以为,此战正好给了我们机会,虽然我们吃了小亏,但未必不是好事。”
桓温精神一振,歪着头道:“此话怎讲?说说看。”
桓冲抱拳道:“从今日逆袭的规模来看,慕容垂带了不下一万士兵做了埋伏,利用山林之便藏匿其中,从这一点上我们最少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其一、寿春城无虞,最多只有一万秦兵在佯攻寿春,那罗恒即便是庸才,也决计不会丢了寿春;其二、慕容垂调集大军埋伏此处原本是想重创我军,但我军只损三千,显然他重创未成把自己搭了进去,此刻两边山口皆为我所扼,除非他翻山越岭横跨数座大山方可由东部偷出,山高林密此举绝无可能,加之鸡冠山东部乃我有数镇据守,他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如今唯一可虑之处便是他强渡牛屯河逃跑,牛屯河寛达十余丈,河深水急倒也不容易过,但是毕竟只是一条河而已。”
桓温思索片刻道:“说的很有道理,万一被他们强渡过河,西边可是一马平川之地,往北绕道疾行,一日内便可与攻城秦兵汇合,那倒是蛟龙入海,进退自如了。”
桓冲道:“正是。”
前锋将军桓熙急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牛屯河西岸据守,否则万一他们乘着夜晚偷偷溜之大吉,岂不是白白放过了他们。”
桓温沉吟道:“冲弟,你待如何说?”
桓冲细细考虑了一番道:“此时大军绕道牛屯河西埋伏显然来不及,他们万余士兵只需一个时辰便可搭建数十座浮桥,我大军绕道非一夜时间不能及也,官道上又施展不开人马,人多未必便能有优势,所以无法阻止。”
桓熙圆睁双目道:“难道便白白放过他们不成?”
桓冲道:“秦军南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夺我寿春,慕容垂突围而去必然还是要回到寿春战场,既然阻止不了,那么我们又何必追他,末将的意思是莫如大军直捣寿春城下,趁他分兵之际一鼓作气将攻城之兵尽数歼灭,然后张开口袋坐等慕容垂到来。”
桓温道:“然则此地只余空营?慕容垂岂非大摇大摆的脱身而出?”
桓冲道:“兵行诡道,可留数千士兵虚张声势,此事你知我知大家知,只是那慕容垂不知耳。”
桓温呵呵大笑道:“吾弟帅才,此乃诸葛空城之计,妙哉妙哉。便依你所言,马上开拔疾驰寿春城。”
桓冲笑道:“我们还可做的更绝,此刻北风劲吹,冬季天干物燥,可来一出火烧鸡冠山,让山中蛇虫鼠蚁无处藏身,还怕他们不赶紧渡河逃亡么?”
桓温哈哈大笑,举步走到帐门外眺望黑沉沉松涛阵阵的前方山坡,心中的沮丧情绪一扫而光,桓冲心思缜密,考虑周详,胸中丘壑万千,自己老了之后桓家的大旗可交付于他扛鼎,必然不会有失。
……
事情确实如桓冲所料,慕容垂正和手下部将窝在一处避风的山崖下搭建的临时帐篷里商讨脱身之计,原本他的打算是在此地重创桓温军,最少也要杀他万余人,直接将他们的士气打掉,逼他退回广陵,但是桓温实在太谨慎了,前中后军全部分开而过,而且在遭受袭击之后能迅速的组织起反击,手下鲜卑士族本来就不习惯山林间的战斗,虽然箭术比晋军高,但进入肉搏之时,对方人多势众,实在难以取胜,故而他选择了撤退。
还算他撤退的及时,加之老天帮忙,林间幽暗晦涩,桓温怕再中埋伏,吹号下令收兵,否则他今日要吃大亏。
慕容垂皱着剑眉思索,英俊的面孔扭曲的极不自然,此刻被堵在山里进退不得是他没有考虑到的,士兵们没人只带着三天的干粮,即便敌人不进攻,饿也饿死在这里了。
“将军,末将以为该从牛屯河强渡冲出,只需过了河,我等便可逃出生天,或回寿春攻城,或北上回归大秦,纵横来往自如。”部将小野望摇着满头乱草一样的发辫道。
“对,小野说的对,我们便在日间战斗那处渡河,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在那里渡河,一个时辰便可搭出浮桥数十座,午夜前便可尽数过河。”部将拓跋诸附和道。
慕容垂看着众将期待的目光,知道他们也心急如焚,心头一热张口便要答应,忽然之间心头一闪,赶紧将嘴闭上,细细的理了一下思绪,惊出一身冷汗。
“诸位将军!你们能想到这个办法,怎知晋军想不到呢?需知与我们对阵的不是别人,而是打了一辈子仗的桓温,他手下人才济济,自己又身经百战,我们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慕容垂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掩饰心中的些许慌乱。
“这一点从今日之战便可看出,晋军反应迅速,我们实际上只有机会杀他几千人,在那样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能迅速反击,并且击杀我七百士兵,此人你们还能小视么?今日若不是见机的早,撤退及时,恐怕我们最少要损失两千人,而且一旦被吊着屁股追上来,在这山林陡坡之中,诸位自认为你们强得过晋军么?”慕容垂灼灼的眼神在面前诸将的脸上。
“那……将军你说怎么办?不渡河难道等死么?”小野望哭丧着脸道。
“渡河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我可以担保必定会全身而退,然则诸位别忘了,我等南来所为何来?”火把一闪一闪,照得慕容垂的面孔忽明忽暗。
“我们是奉命攻打寿春而来,这还用问么?”一名部将道。
“那么渡河之后我们赶回寿春大概需要几天?”慕容垂道。
“绕道而行,恐需一两日。”有人答道。
慕容垂道:“这便是问题的关键了,桓温前中二军尚有近三万人,他们离寿春只有半日路程,待到我们赶到之时,扶罗刚他们的七千佯攻攻城部队恐怕早已化为齑粉,没准桓温还张着大口袋等着我们送上门去呢。”
众将倒吸一口气,深以为然。
“那我们可以直接撤回大秦境内,岂不是能保存我们这一万两千多士卒么?”拓跋诸还不死心。
“不战而退,损失七千兵便灰溜溜的回去?这是你拓拔将军说出来的话么?再者苻坚那里那砍头的一刀你拓拔将军躲得了么?”慕容垂反问道。
拓跋诸没考虑这么多,慕容垂一说出来他便羞愧欲死,暗骂自己是猪,难怪爹娘给自己起了个拓跋诸的名字。
“要玩就玩大的,我们鲜卑勇士不怕砍头,但是我们也不愿意因为不战而退而被砍头,桓温想和我玩心机,我慕容垂便奉陪到底;你们可愿意随我冒险一搏?功成名就就在此时。”慕容垂咬着牙铁青着脸傲然道。
众将跟随慕容垂日久,知道他肯定是有主意了,加之被他言语中的英雄气概所感染均道:“将军说的对,末将等跟随你的剑锋所指,绝不含糊,绝不当那萎缩怕死的胆小鬼。”
慕容垂大笑道:“好!那便这么办了,我要打桓温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赶紧伸头齐声问道:“计将安出?”
第二八零章 小辣椒
姜宅家宴,春意融融。泡书_吧
韩暮盛装出席,也不学前几日扭捏着要将饭菜送入小院,反而催促着两女快点打扮好随他前去;两女打了一天的麻将,身子都有些倦意,本想坐下歇一会可是实在拗不过他,只得淡扫蛾眉,轻点绛唇,挽起如云的青丝,跟在他身后来到正厅之中。
韩暮身着小立领中山装,借了张彤云一条黑丝巾扎在脖子上,掩盖住白生生鸵鸟一般的长脖子,带着一顶圆顶礼帽,倒也神采奕奕,像个绅士的样子。
张彤云和苏红菱都觉得奇怪,也不出门也不会客,穿的这么漂亮干什么?但郎君既然难得提起兴趣参加家宴,当然也非常高兴,总比死命拉着她们上床玩命的折腾她们好。
花厅内人已到齐,就等钦差韩大人光临了,姜家夫妇不失礼节的站在厅口相迎,见到韩暮的一身奇怪的打扮,姜文半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倒是姜夫人处变不惊,胳膊肘捣了捣他,这才将他从半痴呆状态中拉了回来。
宾主就坐,人并不多,就是姜宅几位家眷,韩暮拿眼一扫,忽然发现斜对面坐着那位那日骊山老母庙中碰见的,酷似前世女友晴晴的女子,顿时眼睛都直了;张彤云不悦的娇哼一声,韩暮这才干笑着转过脸来,装作一本正经的和姜文说话,腰间早已经被一只娇嫩的小手搭了上去,掐住结实的腰肉转了几圈;韩暮久经考验,虽痛楚难当,倒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和姜文谈笑风生。
那女子也没料到这位使节大人居然就是那日无礼的瞪视他半天,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的那个登徒子,顿时面孔微红。
酒菜趁热上来,姜夫人身为主妇自然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吃菜喝酒,韩暮本以为姜文能喝几杯,却未料到姜文只是端着一杯热茶,而姜夫人面前倒是满满一杯酒,韩暮不禁替姜文悲哀,这么个不娶妾室,不喝酒,一心只会干事挣钱的黑大个活的够惨的,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等模范丈夫,倒是叫人吃惊。
姜夫人热情举杯,笑颜如花的道:“韩大人和两位夫人来寒舍数日,今日才摆酒接风,甚是失礼;我家官人不胜酒力,奴家便代他敬韩大人和两位妹妹一杯,既赔罪又接风。”
韩暮端起酒杯官态十足的道:“坐坐!坐下喝便是。”
张彤云和苏红菱倒是举杯起立,众人共饮了这一杯。
姜夫人心中有气,都说这韩大人不通情理难伺候,那日倒他住处便弄了个一肚子不痛快,今日奴家敬酒他连站都不站,真正是个不同事理的人,也不知张苏两位天仙般的美人儿是怎么给他弄上手的,真是一朵鲜花……不,是两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韩暮见她婀娜的身段,脸上说来就来的热情似火的笑靥,心里也在嘀咕:你个婆娘倒是给自己长脸,代表你家官人敬酒,搞得跟后世的公关小姐一样,可惜呀,你生错了年代。
第一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就不对劲了,韩暮故意找茬,他要闹得这姜府鸡犬不宁才行,不然乖乖的像只小猫一样被养在这里,还不知被秦人晾到什么时候,天天被姜文盯着,也不好四下打听消息。
“姜夫人,感谢你热情招待,本使敬你一杯。”韩暮端杯反击,一扬脖将酒喝干,还倒转杯子示意一滴都不滴下;姜夫人无奈只得将这第二杯酒喝光。
“两位夫人,这是你们新认的干姐姐,你们不是关系好的不得了么?还不敬酒么?”韩暮斜着眼看着张苏二女道。
张彤云心里这个气呀,感情这家伙打扮的光光鲜鲜就是来找茬的,小手再次搭上韩暮腰间准备拧起来,那边的苏红菱倒是从不忤逆韩暮之意,早娇怯怯端起酒杯敬起姜夫人来;姜夫人无可奈何,只得又喝了一杯。
张彤云只好举杯再敬姜夫人,口中道:“我喝了,姐姐随意便是。”
韩暮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道:“姐妹情深,一口闷;姐妹情浅,舔一舔。”
姜夫人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将第四杯酒喝进肚去。
连干四杯之后,姜夫人的脸红的像熟透了的大苹果,说话舌头都大了;毕竟是女流,原本只是尽尽主人家的心意,却没料想被这韩暮找出名头来灌了四杯酒,这一下酒喝的过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