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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柳的算命摊怎么样了?”偶尔张神算也会“关心”一下外面的“老伙计”。当听到回答是“无人问津”,张神算就会露出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笑脸。
不知何时,城隍庙的人越来越多。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原本还不以为意的柳达也开始不自在起来,如果放在以往,他定不会这样,可是现在儿子就在一旁,自己以前大吹法螺,说生意如何如何好,自己如何如何厉害,现在全成了笑柄。
柳文扬心中还惦记着金姨娘那笔欠款,如果生意还这般冷清,估计自己和老爹熬不到过年就会被扫地出门。想到这里,柳文扬暗自咬牙,“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他问老爹,“身上可有几文钱?”
“有倒是有,不过就这么五文!”柳达摸出钱来,不知道儿子要干什么。
柳文扬也不解释,只道了一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收了五文钱,柳文扬早定好了目标,找到一个在路边抖着腿啃甘蔗的青皮。略一交谈,便达成了协议。
回过头,柳文扬找了一张厚实的黄纸,卷成喇叭,对老爹说:“借桌子一用!”然后在老爹目瞪口呆中,直接踩了椅子就上了桌子,面对那络绎不绝的香客,开始了大喇叭宣传。
“瞧一瞧,看一看啦,柳半仙算命童叟无欺!原本三文钱一卦,现在大酬宾,二文钱就可以算一卦,并且买二送一!天灵灵地灵灵,我们柳家神算最是灵!天皇皇地皇皇,我们柳家神算就是强!总之一句话,不灵不要钱!”
面前所有的香客都被柳文扬这一嗓子给震住了,他们见过街头揽客的,可从未见过这般……这般明目张胆夸赞自家的。
尤其吆喝的内容,也太张扬了!
因此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好奇,然后就等着……等着看戏。
而就在此时,戏肉来也!
从人群中钻出来一个咬着甘蔗的青皮,破衣破帽,邋里邋遢,拿眼瞅着柳家算命摊,抖着腿吐出一口甘蔗渣道:“算命的,看你吆喝的挺来劲儿,敢不敢给我来一个!”
柳文扬忙跳下桌子,“不准不要钱!您请坐!”
那青皮也不嫌椅子脏,一屁股坐下,一只腿蹬着椅子边,嘴里咬着甘蔗,喷道:“不准我还看个鸟啊!不如这样,准的话原价我给你三文钱,不准的话你赔我十倍,如何?!”
柳达不妨冒出一刺儿头来,正要开口推脱,这边柳文扬却抢先开口道:“这又何难!只不过赔你十倍这事儿,有些太……”
“太难做不到是吗?那你们还做得狗屁生意!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青皮煽动周围人道。
“是---”众人哄堂大笑。
就连老爹柳达都有些脸红,感觉儿子这样做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柳文扬却满不在乎地用手揩了一下鼻子,说道:“我是说赔你十倍这事儿太没意思,不如……不准赔一百倍吧!”
轰地一下,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心说,这个家伙是不是疯子?不是疯子的话,怎么说出这般胡话?竟然自家要求赔一百倍!
三文钱的一百倍是多少?很多人算不出来,但却知道是很多很多!
老爹柳达更是吃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阿扬,你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柳文扬拍拍老爹,安慰道:“你放心,我相信你的实力!”
柳达苦脸,心道:“可我不相信自己呀!”
明朝人似乎天生都有扎堆看热闹的精神,不多时,已经连层外三层将柳家算命谈围的水泄不通。
那青皮倒也有些演技,装模作样地撸撸袖子,乜斜着小眼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输了可就赔一百倍!”
然后眼珠子一转,又道:“为了让大家伙做见证,免得你算对了我说错,互相扯皮,我会先把答案写出来,看看你算的到底对不对!”
“如此甚好!那么开始吧!”柳文扬把老爹柳达推了出来,毕竟他才是主角。
柳达忐忑呵,不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究竟在干什么,倘若自己一不留神算错了,被人砸摊子是小事,要赔三百文钱那可是大事儿。到时候就算把爷俩身上的肉刮了去卖,估计也凑不够三百文!
此刻,周围人全都精神抖擞地注视着柳达,甚至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老算命的会不会作弊……
被人死死地盯着,柳达苦不堪言,“坑爹”的柳文扬却一脸笑眯眯样子,将纸墨笔砚准备好。
开始!
青皮歪着脑袋,假装思忖了一下说道:“你先算一算,我老爹可有兄弟?”
柳达:“观你面相……”
不等说完,柳文扬:“有,并且是三个,你老爹排行老二!”
青皮眨巴眼睛,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儿,掀开自己写有字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三,二”!
旁边众人哇了一声,“还蛮准的!”“是啊,挺灵。”
青皮咳嗽了一声,“第二个问题,我老妈可有姊妹?”
柳达:“观你面相……”
柳文扬再次插嘴:“有,并且是五个,你老母排行第三!”
青皮表情呆滞,然后掀开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五,三”。
“真是半仙啊,竟然又对了!”
“猜的真准,看起来这算命的有些道行!”
“是啊,不仅算对了,还算得更准,连排行老几都说了出来!”
……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再次发出惊叹声,至于柳老爹则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儿子,心说,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
自古以来做什么生意都讲究一个人气,什么叫人气,就是一个摊前聚集的人越多,人们就越喜欢挤过来看看。用一种很学术的词汇叫做“羊群心理”。
此刻,在柳氏父子的算命摊前就聚集了很多人。
事实上,柳文扬刚才使出的那一招在江湖上叫做“使双簧”。
按照惯例来讲,相面算卦先生通常雇人作为同伙,即“贴靴的”,挤在人群中装作看热闹的。算卦先生当着观众的面儿,叫人背着他把其家兄弟极为,或无妻室,写在纸条上。“贴靴的”看在眼里,然后打暗号给算卦先生。例如,“贴靴的”用转动眼珠打暗号,规定是左一,右二,三不动,四上,五下,行话就叫做“使双簧”。
可是眼前被柳文扬请来做“贴靴的”青皮,内心却万分的惊讶,或者说整个人都傻了。
为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他还没来得及打暗号,柳文扬已经准确无误地把答案说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是真的算出了来,根本就没有作弊!
如果一开始这青皮的“演技”还很做作,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很夸张,那么现在,他脸部的呆懵,难以置信,还有发现事实后的大吃一惊,已经完全不需要刻意演出来了。
神仙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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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一卦惊四座,客如云来
“半仙!你是真的活半仙啊!”青皮眼看对方算卦这么灵,不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半仙给小的再算上一卦,我这几天右眼皮不住地跳动,却不知有何灾祸?!”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个道理青皮还是懂得的,可就是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灾祸。这几天为这事儿正郁闷着呢,突然遇到半仙,当然要问个清楚了。
“这个嘛……”老头柳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看他是否又要抢先出口。
这次柳文扬却双手插在袖子里,嘴巴闭紧,什么也没说。
“眼皮跳动却不一定有什么灾祸,且让我先看看你的眉眼。”柳达示意那青皮凑过身子,贴近了来看。
按照相书所言---
眉主三十一至三十四岁之运。
眼主三十五岁至四十岁中年运。
此青皮年岁三十二三,当主观眉毛。
眉头竖毛多招官非福患,破财、心愁。
眉毛浓重而不见底部欲念较高。
眉短贫困,兄弟无力。
眉毛粗压眼而睛又无神者官非多,财运不吉。
眉毛稀少是破财。
眉尾向上飞扬好高鹜远。
眉如有损缺及形态不吉,可修眉达到毛长均匀,不乱不反,才是富贵福寿。
但见此青皮的眉毛稀疏伏贴,犹如老了掉毛的老鼠,完全一副“破财”样,按照术语说,“老鼠眉毛烧荷包,破财消灾无处逃”。
于是柳达就摸着山羊胡,对那青皮直接说道:“看你面相,最近可能要破财,不过破财消灾,对你来说也算是躲过一劫!”
“只是破财么?没有其它的大灾大难?”青皮有些担忧地问。
“这个……”柳达刚要说“应该没有”,就见身边柳文扬又抢话道:“大灾大难或许没有,不过多少要吃几天牢饭!”
“啊,什么?吃牢饭?”青皮猛地一愣。
老爹柳达也不禁看向儿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柳文扬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青皮,双眼微微跳动,双目顿时明朗许多,随即就见一层阴郁的黑气笼罩在青皮的额头上,于是便道:“刚才看你在吃甘蔗,我就用‘甘’来给你测一字……”说罢就在桌子上就着一层薄雪写了一个“甘”字。
接着说道:“‘甘’者甜也,你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那么就该轮到苦了,正所谓苦尽甘来,甘尽苦至,因此得一‘苦’字;再看‘甘’字形,犹如四面墙锁着一人,无处可逃,可得一个‘牢’字。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苦牢’!”
随着柳文扬话音落地,那青皮已经脸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可能会蹲苦牢?你这个骗子!我才不信你的胡言乱语!”
眼见那青皮暴怒,柳文扬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继而摇摇头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来你可以迟缓几天蹲苦牢,说不定还能在家里过个年。可是现在,却要马上被人抓了!”
“臭算卦的,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掀了你的摊子!”青皮暴怒之极。
柳文扬看也看他,只是扭头问周围的群众,“但不知现在什么时辰?”
“快到下午申时。”
柳文扬知道,申时就是下午三点钟,于是点点头对那青皮说道:“申时一到,你必将被抓!”
“我抓你妈呀!敢如此戏弄老子!”青皮正要动手掀摊子,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走进来几名穿着皂隶服的衙役,一看见那青皮就吼道:“侯三,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抓住他!”
不等那青皮反应过来,上来两名衙役直接将他绑了。
周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他们惊得不是青皮被抓,而是柳文扬算命之准!
准!实在是太准了!
尤其刚才被问及时辰那人,这一掐算,刚好申时,分毫不差!
“真是神了啊!”
“算得实在太准了!”
“是啊,说申时被抓,竟然就真的被抓了!”
……
人们七嘴八舌称赞着,所有人都对柳文扬佩服得五体投地。
领头那衙役是个长相威猛的络腮胡子,原本抓了人心情高兴,就要离开,却听周围人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就朝柳文扬一报拳道:“这个侯三,乃镇上惯盗,本想一早捉拿到衙门治罪,可是三番两次被他逃脱,以致寻思着过年后多派人手再将其抓获;不曾想今日在这里撞见,倒是上天赐下大功一件!但刚才听说先生你一早就算准了他今日申时会被抓获,却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