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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李承训耳力好,算是听到了,看着怀中羞涩的夏小姐,内心却焦急起来。
就在这时,又是“咔咔“一声细响。
李承训心头又是一沉,抱着夏小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树怕是要断了,你动作快些,尽量轻些!”他用一只手扣着山岩,一只手把绳索打了个圈套。
“夏姐姐,得罪了!”他把这圈套套在她的身上,又分别把她两只手臂,从圈套中拽出来,然后用力紧成死扣。
做完这些,李承训已是满头大汗“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大张双臂。我已把绳子的一端系在手臂上,也会一直拽着绳子。而且,就算我死,也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所以你别怕。”
李承训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伏在自己怀里的夏小姐身子一震。
夏小姐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年纪不大,俊朗憨实的少年,不由得眼眶湿了。
李承训急道:“快,没时间了!”
“我,我”夏小姐红着脸颊,连着说了两个“我”,最后还是把头一低,声如蚊吶的甩出最后几个字:“我没力气!”
也难怪,试想一个大家闺秀,二十几年也没见过几个男人,如今和一个男人紧紧相拥,耳鬓厮磨这么久,不浑身酸软,才怪!
李承训真的急了,可面对这大小姐,却是无可奈何,不然又能怎么样?他不得不考虑其他办法。
不过,他没有机会了。“咔嚓”一声,小树折断。
“啊!”夏小姐尖叫着,闭紧双眼,双手死死搂住李承训的脖子,仿佛要钻进他的身体里去才好。
李承训依然左手死死地抱着她,靠右手来摩擦岩石,寻找着力点。
在夏小姐的惊叫声中,他们又落下十几米,李承训才扣住一道石缝,算是暂缓了二人下坠的趋势。
夏小姐依旧双目紧闭,脸上已然布满泪水,却已哭不出声。
“夏大小姐,再不听话,真被你害死了!我坚持不住了!”李承训此刻身体悬空,额上青筋暴露,脸色涨红,右手抖得厉害。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这夏小姐不会武功,却是饱读诗书,明理睿智。她之所以坠崖之后便方寸大乱,一来是由于突发变故,心生恐惧。二来是因为首次与男人肌肤相亲,紧张失神所致。如今生死一线,她反倒恢复了常态,银牙一咬:死就死了,可也不受这罪。
想罢,夏小姐双手揽紧李承训的脖子,两脚勾住他的腰间。毕竟是大家闺秀,这招一使出来,便觉不雅,羞涩难当,不过生死相关,也顾不得许多。
李承训见她在自己身上扭来扭去,却是好几次也不敢移身到他后背,搞得自己右手的负担突然加重,竟然有些抓不住石壁。
他顾不得多想,左手托在夏小姐的臀部,给她支撑力,以便于她上身先扭转过来。
这下可好,夏小姐好像火烧屁股一般,在极难的角度下,整个身体瞬间转到他的后背上,而她的两脚还是死死的夹住李承训的腰间。
“抱紧了!”李承训抬头看着崖顶,估算了一下,约莫十多仗的距离,一定要一口气攀登上去,他已没有再缓一下的力量了。
李承训深深吸了一口气,施展“猿攀”,手脚并用,向崖顶攀登。他每抬一眼,必然在找寻可以落手落脚的石缝。每搭一手,必然会像钉子一样狠狠钉进石头缝隙。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李承训不停告诫着自己,眼看着目标越来越近。
就在他即将登顶的一刹那,他再也憋不住胸中的这口气,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两双手,从悬崖上伸出,抓住了即将下坠的身形。
“终于到了!”
“大哥!”
“大哥!”
…………
李承训感觉有人再喊他,好半天才睁开眼见,见到哭成大花脸的夏承,正摇晃着他的胳膊。
“夏承?”
另一边,王大力也在拉着他的手臂,也是热泪盈眶:“李师兄,没事了!”
“王大力!”
李承训笑了!”你们没事就好!”
夏小姐依然藏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留着泪,默默的,没有一点声息。
他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搂着夏小姐,想松手,却怎么也松不开,仿佛这条臂膀已然不属于他。
“你们两个帮我把手搬开!”李承训朝夏承和王大力使着眼色。
两人当真费了好大劲,才把李承训的手从夏小姐身上移开。
所有人都动容了,这是怎样的毅力,与坚持?即便手臂没有了知觉,仍然死死抓住不放。
“夏小姐,你没有受伤吧?”李承训对自己的伤势全不在意。
这时,小丫鬟过来,把小姐周身上下查个遍,说道:“小姐没事!”
“不对!”夏承惊得圆目如球:“姐姐,你咋了?脸咋这么红?”
“姐姐没事,你快看看这位小兄弟的伤势!”夏小姐已然恢复镇定,连忙转移话题。
夏承“哦”了一声,要给李承训查探伤势。
李承训摆手道:“没事,就是伤口多了点,你们也好不到哪去,还是自顾自吧!”
鉴于夜色里山路难走,大家又身上带伤,特别是夏小姐脚踝扭伤,李承训决定休息一夜再走。
第二十六章 结拜
李承训先指导着夏承二人采了些草药,汲取了水回来。虽然已经夜深,但对于经验丰富的李承训来说,这并不难。
最好准备工作后,他便开始教王大力和夏承来动“手术”,取出他们身上的箭头。
这三人也真是硬气,硬是一声未吭。要知道古代箭头都是有倒勾的,拔出来那可是要带着血肉的。
夏小姐是大家闺秀,本身怕见血,更未干过这种粗活,但方才心疼弟弟,竟忘记了害怕,一直关注着救治过程。
她冰雪聪明,只看一遍便已掌握窍门,等轮到为李承训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红着脸,也不吭声,走过去推开了夏承,低着头,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夏小姐包扎完他背部和腿上的伤口,正准备处理他手上的伤口,却愣住了,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李承训右手掌的皮全都被磨掉了,血红肉白的翻了出来,有的地方甚至露了骨头。左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刀口深彻见骨。由于这手始终在用力抱着夏小姐,所以伤口撕裂严重,此时已是面目全非。
夏小姐轻抚着李承训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也顾不得女孩自尊,呜呜的哭出声来。
李承训自始至终,都未皱过一下眉头,没喊过一句疼,反而笑道:“没事儿,过几天就会长好的!”
夏小姐颤抖着双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为他清洗手掌,又把草药含在口里咬碎后为他敷上,最后小心翼翼的把他双手包扎结实。那份专注的神情,仿佛世界上除了李承训,其他一切都已不存在。
李承训这会儿才算有机会细看这位夏家大小姐,见她螓首蛾眉,眉目如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点一滴都充斥着古典之美,最有特点之处,便是她额上一抹刘海,微微卷曲。
夏小姐为他处理完伤口,抬眼看他,见他目光痴迷,盯着自己的脸面看,羞涩的低下头,却并未躲开,似乎是在回报他的舍命相救。
王大力和夏承已从林子里采摘野果回来,并升起了篝火,不过夏承的眼光却总是瞟向李承训这里,而且几次都欲言又止。
李承训感觉夏承一直怪怪的,似乎有话想说,便开口问道:“夏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夏承见说,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果子,快步走了过来:“大哥,今天若不是你,我姐就完了!”
“你客气什么?咱们不是兄弟吗?”李承训笑道。
“不,我们不是兄弟,我们只是师兄弟,但我夏承想和你做兄弟,做你一辈子的真兄弟!”夏承神情激动,似乎满腔热血随时可以喷涌而出。
李承训一愣,立刻明白他说的是结拜兄弟,不禁也动容起来,暗道:做兄弟讲的是人品,是情义,其他次之,这夏承,性情中人,值得一交!
“好!做兄弟!”李承训挥了挥手粽子一般的的手臂,斩钉截铁地地道。
夏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蹦的老高,但触动了伤口,疼得哎哟一声,惹得众人发笑。
谁知,他还未完,转头又对王大力抱拳道:“大力哥,今日若不是你,我夏承已然丧命。所谓患难见真情,你能为兄弟舍命,我夏承唯有以死报之,如蒙不弃,咱们一起结拜如何?以后同生共死?”
王大力不苟言笑,却最是重情,此刻也是神情激动,忙道:“正有此意!”
“好!”李承训喝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今日却同得两位生死兄弟,快哉!快哉!”
三个尚显稚嫩的少年,在朗朗星空下,开怀大笑,六只手握在了一起,但李承训右手被岩石划伤,左手被单刀砍伤,因此两只手都被包裹严实,像两个大粽子,不能常握。
三人论了年纪,说来也巧,三人都是刚好十七岁,按月份排,李承训稍长,王大力次之,夏承第三。
“大哥,没有香案,这可如何是好?”夏承挠头,略有沮丧地道。
“去,烧起三堆大火,以火为香!”李承训双目放电,快言快语。
“妙!”夏承一拍巴掌,转身去拾柴引火。
“大哥,可惜没有猴儿酒!”王大力不无遗憾地叹道。
“兄弟们喝酒的日子在后头,今日用水便是!”李承训挥着大粽子一般的手说道。
“谁说没有酒?”夏小姐笑嘻嘻地示意小丫鬟送来两个酒袋。
此刻,她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与那人结拜,如今见弟弟如愿,心内自是另一番高兴。
原来,在李承训三人疗伤之时,夏小姐便让小梅去搜那几人身上,看有无疗伤的药品,便发现这些酒囊。
王大力从小梅手中接过酒囊,恭敬地道:“多谢夏姐姐!”他嗜酒如命,若结拜时没有酒,怕是要遗憾终身了。
李承训见兄弟笑得开心,自己更加开心,有意无意的向夏小姐看去,佩服她的细心,正好碰上她投向这边的眼光。
夏小姐与他目光相接,脸色一红,忙别过头去,突然想到悬崖之下那一幕,立时感到身子酸软,竟无力再动分毫。
………………
皓月当空,群山相拥,山林之外,断崖之旁,三堆篝火一字排开,火光烧得夜空滚热。
三个少年并排跪在火堆前,面向无穷的大山与暗黑,小心翼翼的端起混杂着血酒的泥碗。这泥碗是李承训根据小时候玩泥巴的经验,临时用水和着泥土做的。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李承训”
“我王霸”
“我夏承”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进退与共,此生不渝!”
说完,三人对天,对地,对月三拜过后,转身对拜。
“大哥!”
“二哥!”
“三弟!”
三个人三只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准确的说,是王大力和夏承紧紧地抓住了李承训粽子一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