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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飘舞唐旗和迎风飞舞张扬的黑龙旗。将士们前所未有的感到一股深深的自豪感和使命感。
几百年了,真地是很长的时间,以二十年成人算,足足十五代人的时间,汉人没能象今天这样昂首挺胸过,汉人,不但已经收复了失去的故土,赶跑了契丹鞑虏,今天,汉人的军队更是几百年来第一次以汉家之名讨伐异族。
看着那高举的“唐”旗。看着迎风张牙舞爪的黑龙,林靖文感慨万千,甚至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
他从后世而来,后世的中国虽然国力远比现在强盛,但却是个受人欺凌的角色,汉人,不但出了中国要受尽欺辱,即便是在中国之内也被人处处压一头,外国人在中国有特权,就是那些少数民族也……(不说了。再说就被河蟹了)。那可是中国本土啊,居然在本土之内让外夷处处压国民一头。那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国家?到底国民们是在自己地土地上还是跑到了异族肆虐的地方?
这样的时刻,林靖文忽然想起后世的一部电视剧,其中有一个场景曾经让他深深地震撼,那是一支威武剽悍的汉家军队在唱一支歌。在这个时刻,林靖文不由得也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风。无衣》!一千年前,百万秦军唱着这首歌出关东。灭三晋,讨燕齐,掠楚国。终于统一了中国,从那个时候起中国才叫中国,与其说那个残暴不亚于始皇帝的汉武帝给了一个民族以尊严。还不如说始皇帝创建了一个民族。秦以前中原人称秦人、赵人、楚人、齐人……就是没有称中原人,风俗各异,文化天差地远,始皇帝统一中原,不仅仅是完成了千秋霸业,也不仅仅是统一了一块诺大的疆土,更是将一盘散沙的中原人统一起来,统一制度,统一思想,统一文化,乃至统一了文明。自秦以后,中原才成为中原,所有的秦人、赵人、楚人、齐人才有了一个统一的称呼:中原人,中原才只有一个中原文明,始皇帝将所有人团结到了一起,将中原团结成一个整体。
再有,五百年前,三十万唐军唱着这首歌前仆后继地攻入万里大漠,逐辽东,出北僵,伐西域,横尸大漠,埋骨黄沙,乃至至死不得还乡。然,无数汉家男儿不惜生死不惧苦难,给中原挣下地却是不朽的赫赫声威,唐,盛唐,汉家地威严从未有大唐之盛,乃至直到一千多年后的那些白人仍然称呼中原人为唐人而不闻汉名。盛唐,它传下的不仅仅是一段鼎盛的历史,也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加是一股豪迈与尊严,盛唐,给予中原人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自豪与骄傲,这股自豪与骄傲使得汉人无论怎么被屠杀被奴化也从不曾低下高傲的头颅。
唱着,想着,林靖文泪流满面,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热血,仰天长呼:“唐!盛唐!我们唐人又回来了。三百年了,天神在上,终不弃我唐人,我们终于回来了!”狂呼之后,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在林靖文高唱《无衣》的时候,众将兵士都静静地听着,无不热血澎湃感慨万千,一时间只闻高唱之声,和那微微的清风静静的流水之声,任由孤高深沉地唱声在大地上流荡,几万大军再无一丝声音。
四方静寂人畜无声,只闻林靖文的仰天悲泣,临近的将士听闻林靖文之言无不潸然泪下,心中的激荡再也无法压抑,高呼:“天不弃唐!”
“天不弃唐!”
呼声越传越远,最后几万大军无不高喊,众将士或悲或泣,这次出征地士兵中不乏从辽东安东征到的,更是放声大哭,悲伤之声声闻几里。
悲泣之中,有人唱起了《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先是几人边哭边唱。慢慢传遍整个大军,众将士无不以声相和,高亢雄
无衣》由几万人齐声唱来却是更见气势,群鸟飞舞,连那静静地流水似乎都感染到了众人的心绪流动更见苍劲磅礴,就连那飘散的流云似乎也在为众人欢欣鼓舞聚合更加轻灵。
《无衣》,汉人地战歌。
出了辽阳府不过二十里,陆上的探马来报,发现几个游骑。疑是回跋人派出的侦骑。
不需要探子来报,林靖文甚至已经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离大军前哨不过四五里左右就有几个穿着兽皮甲挎着弯弓的骑兵对着这边使劲张望。这些骑兵的马术很好,甚至都能站到马背上手搭凉棚来观察,且马匹与林家军前进的方向保持一致,竟然是边观察边纵马前行,失踪与大军保持一定的距离。林靖文甚至看到了那些骑兵脸上惊讶的神色。
那边王散也看到了,他手上的望远镜虽然不如林靖文从后世带来的这个好,但四五里地距离还是能观察仔细的。按下望远镜,王散颇有些气愤地道:“这些回跋侦骑也太嚣张了。竟然凑这么近来观察我大军。主公,不如派些轻骑去将他们抓来。”
“不必了。”林靖文摇摇头。边继续观察那些骑兵,一边说道:“那些回跋侦骑的骑术很好,当是自幼生长在马背上,这一点我军骑兵却是不如他们,加上他们是弓骑,只怕我军的轻骑追他们不上,反而会有所损伤,就让他们观察去吧。”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回跋人将我军的虚实看个一清二楚?”
那些回跋骑兵不错呀,只怕比蒙古人也差不了多少。当真是女直各族中的异类。林靖文看得连连点头,骑术好是一个方面,又善骑射,还知道利用弓骑的优势与敌军始终保持距离。尤其是那些骑兵一看就有一种剽悍的气质,而且进退有度,应该是精兵。
听了王散的话。林靖文却不回答,只是问道:“使者派出去没有?”
“在我军出发之前就已经派出去了,属下特意选的舌辩之士。”王散这会儿也不去想刚才那个问题,又问:“主公,此事属下殊为不解,一般都是先行派遣使者,等对方无有答复或者拒绝之后才派遣大军征伐,为何主公却是使者与大军前后脚相继而出?如此,只怕回跋人会认为我们有威胁之嫌,只怕会触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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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怒倒是不一定。异族思考问题地方式与我们不一样。他们信奉的就是以实力为尊,没有威胁不威胁一说,如果我们单单派出使者只怕他们不会予以理会,但有大军压境就不一样了,这样他们才会考虑我们说出来地话。”
看了一会儿,林靖文放下望远镜,却突然问道:“假年,你是不是认为我此次为了区区十万匹马就大动干戈有所不妥?”
王散愕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可不能这么说啊,只是恭敬地道:“不敢,属下不敢诽议主公,主公此举必有深意,只是属下愚钝未曾想到而已。”
林靖文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呀……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这次不是为马匹而来。你仔细看过辽东的地图没有?”
“看过。”王散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家主公为什么跳开话题,不过仔细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急声道:“属下想起来了,辽东地势开阔,宜攻不宜守,西面还好说一些,有辽河天险,我军只要派遣一两万兵马囤于险要渡口便可,但与东面的鸭府接壤的地方却是一片开阔,无有阻碍,若回跋人出兵辽东当真不费吹灰之力,其轻骑可直驱辽阳城下——更重要的是,鸭府以东便是茫茫长白山,其北亦有山河之险,取了鸭府我军便不用在东面和东北两面囤积大军驻防。是啊,如此明显的道理属下怎么没想到呢?属下惭愧,主公当真是高瞻远瞩。”
“高瞻远瞩的却不是我,这不是我想到的。”林靖文听得哈哈大笑,虽然被人夸奖是件高兴地事,但他林大官人对古代战争可不精通,指挥海战或者登陆战他还可以胜任,但说到陆战,除了弓骑战术战法他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种战略层面的东西他还真想不出来。
不过,他想不出来可他有手下啊,一大堆的手下,手下人想得出来就行了,这次攻打鸭府正是手下提出来地。
“这是萧里得显将军提出来的,经参谋司分析,他提出的忧虑和构思十分正确,所以,我才不顾军力疲惫军械不足再起刀兵。时间不等人啊,辽国肯定不能容忍我汉人收复辽东,其大军指日便到,若我军与辽军征战地时候回跋人从背后出兵,我军的情况可就十分糟糕了。”
王散惊讶地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旁的萧里得显,他根本就瞧不起那些投降过来的辽将,萧里得显也在他瞧不起之列,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他瞧不起的辽将想到了他没想到的问题。王散虽然不服气,但萧里得显毕竟为自家主公提出了一个好的建议,为主公解决了一个大忧患,他却是对萧里得显深深一揖,道:“萧将军大才,王某不如也。”
萧里得显可不敢受他如此重礼,王散可是是汉臣,更是重臣,他一个刚刚投降过来的辽将可不敢在王散面前摆谱,连忙扶起王散,甚是惶恐地道:“王大人折煞末将了,末将也不过是偶有一得而已,比不得大人枢密军机之能,末将惶恐!”
“将军过谦了。”王散正待再说几句,却又有军士急驰而来,而且是从大军后面来的,王散心中一动,脸色却是一变,心中暗叫不好。应该是有大事发生了。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旧地 第四章 永不加赋
兵们依然高声唱着《无衣》,林靖文在和王散他们商的事情,这时,一骑从大军后方急驰而来。
是三色旗传信兵。
所谓三色旗是枢密院特意规定的一种专门用来传令的信号旗。旗有三色,正面是红色,背面是兰色,而旗杆和套里部分是黄色,传信兵将三色旗插在背上,若是红色向左,则表示有紧急的军情或者灾情等,若是兰色朝左,则表示是一般的重大军令,比如征召丁壮入军、紧急调拨钱粮物资等等。枢密院特意知报律政院,阻拦三旗以上三色旗传信兵者,主公以下皆可就地处斩。
来的这名传信兵背上插了四旗。
辽东没有那么多的内河船只,因此河上船里的不过载的是粮草辎重和步人而已,林靖文和一干将领参谋却是在陆路上。
一路上士兵们不敢阻拦传信兵,让这个背插四旗的骑兵畅通无阻地直奔到林靖文面前。骑兵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漆密封的竹筒呈了上来,“主公,枢密院紧急军情。”
王散接过火漆竹筒,仔细检查了一遍,见火漆完好,这才对传信骑兵道:“你且去吧。”
“喏!”传信兵上马扬尘而去。
林靖文接过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卷纸张,一看之下却是眉头大皱,递回给王散,“你们也看看吧!”
王散看过一遍,脸色越来越凝重,随手将纸张递给萧里得显,却对林靖文道:“主公,此事颇为麻烦。却不曾想辽国内乱居然就这么平息了,我等实在是措手不及。”
原来却是细作司从辽国传回来的情报。细作司探子刚从辽中京和南京探得消息,辽燕王耶律淳的叛乱已经被耶律延禧平息下去。
说起来此事还算是耶律延禧狗屎运撞天。
耶律淳本来是没打算叛乱的,他是有反心,但现在可不是反的时候,他可没准备这么早就叛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