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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理会,林靖文不下令停止没人敢停。
萧里得显奔到近前,急得直垛脚,苦苦劝道:“不可啊主公,显陵万万拆不得,一旦主公真的拆了显陵,那我林家和辽国可就是不死不休了,辽国万万不能容忍显陵被挖掘,如此大辱之下,辽国肯定不顾国力不顾伤亡死命进攻辽东,到时候来地可就不只是三十万人了,而是六十万、一百万人,而且,一旦抄了显陵,则我林家治下的契丹之民定会心怀怨恨,虽不一定会反,却失民心矣!不可啊主公!”
林靖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萧里得显不死心,咬咬牙,“扑通”一声就跪下,哭泣道:“为主公大业计,属下万望主公三思。”说罢连连叩首不已。
林靖文脸色稍缓,他刚才在气头上,现在却是冷静下来。这显、乾二州离辽东并不远,离南边林家置的显州不过两百里地,骑兵旦夕可达,为何王散、那朵他们就没有一个把这两个可以说是完全不设防地州给攻下来?估计就是顾忌辽国的反应,丢了辽东不过是失土而已,甚至耶律延禧稍微阿Q一点的话还会以为只是场叛乱,但要是林靖文真把耶律延禧的祖坟给挖了……嘿嘿,结果真的不好说。
沉默片刻,林靖文令那些士兵停了下来,亲自扶起萧里得显,状甚感动地道:“此次若非萧将军提醒,某其过大矣!林某在此多谢萧将军。”说罢竟是对萧里得显深深一揖。
萧里得显正听得感动来着,至少面上是很感动的,却被林靖文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不敢就林靖文的礼,惶恐地道:“主公折煞属下了,属下实不敢当。”
“当得当得,若不是萧将军劝谏,此次林某怕是要闯下大祸了,萧将军却是救了我林家无数人的性命,还请受林某一拜。”
坚持行完一礼,萧里得显那叫一个感动,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装出来的,不过,这个主公真的不错,肯听劝谏,盛怒之下也不乱杀人,更重要的是,这个主公的心胸还很宽广——要换在辽国,耶律延禧别说作揖道谢,只怕会恼羞成怒地先杀人再说,末了后悔了可能给个追封,可人都死了所谓的追封有个屁用。还是这个主公好。虽然粗鄙了点,出身也不咋滴,萧里得显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
收买人心就趁这个时候,现在正是攻打辽国的时期,林家善骑战的将领就那么两个,弓骑目前还离不开萧里得显,一旦萧里得显对辽国余情未了……林靖文稍一考虑,下令:“萧里得显劝谏有功,赐其为三等子,封地二十里,赏奴隶百人金币一万。”
萧里得显顿时呆了,他在辽国拼死拼活得干都没捞到丁点的好处,但在林家……萧里得显一下子又跪下,感激万分:“多谢主公赏赐,属下定誓死以报!”
旁边的耶律山奇儿羡慕得直流口水,三等子就有这么大的好处,不知道更高的爵位是个什么样子。这厮却是做起了白日梦来。
不甘地看了看显陵一眼,林靖文长吐一口气,“回城,显陵抄不得,我等去抄显、乾二州。传令,二州之民只要跟契丹沾边的都给我抄了,家产尽没,丁壮为奴,女子就赏赐给兵士们。”
“喏!”
萧里得显这次却没有再劝,他又如何劝得起来?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旧地 第二十章 草芥何以怜惜?
着显州城里四起的黑烟,耶律山奇儿亲自带着人挨家抄,家产尽没,男丁老弱皆为奴隶,年轻女子赏赐给士兵。
不时有一队士兵驱赶着一队队的显州百姓往城外而去,在那里,这些百姓将被分门别类,然后先行押往辽阳城。
林靖文听着报上来的统计资料,却是直摇头。显州在辽国地位显赫,而且地处辽东辽西要冲,土地肥沃市井繁华,商贾往来不绝,为富裕之州,但即便如此,抄没整个显州也不过是得了不到七千户奴隶而已,所得银钱尚不到六十万金币,西南的乾州尚有渔牧盐铁之利,所获估计要强上一些,但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一万七千户奴隶百五十万金币——除了奴隶之外,所获连大军出显州至今的军费都没能赚回来,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不过回头一想,显、乾二州不够,不是还有锦、来诸州么,大凌河以东的州县可都是几乎被林靖文下令给拆了,人民尽数迁往显州,官吏富绅尽没,等鲁元戎带兵从来州回来估计所有的收获加起来应该能抵偿此次的军费了。
想到这里,林靖文又高兴起来,此次出兵总理院可谓是砸锅卖铁,因为辽东四府初定而且人民穷困,所以未能发行战争债券,总理院就等着林靖文“赚”上一笔钱回去救急呢!
所以,看着不断被驱赶往城外的奴隶和女子,还有那一车车的财物,林靖文心情大好。
一队士兵在这个时候却是逆流而行,从城外往城里开来。
林靖文一看,却是被派去取乾州的合里买。这家伙打马跑在最前面,满脸的兴奋,其人连带其身后地士兵身上皆多有血迹,显然是刚经过一场厮杀。林大官人瞧得奇怪,难道城外还有隐藏的辽国兵马?
合里买老远就看到林靖文的主旗,直奔过来,老远就兴奋地大叫:“主公,属下刚刚擒获辽国大将一名。”
辽国大将?
合里买他们很快就来到林靖文面前,合里买手一挥,身后的士兵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辽将带了上来。合里买指着这个辽将兴奋地道:“此将适才带着不到千骑跑到显州城西五十里处,欲往显州城进发,却被属下撞到,一战成擒。听其自己介绍,此人为辽国金吾卫大将军、东路统制耶律余睹。主公,这金吾卫大将军和东路统制是不是一个大官?”
林靖文眼睛一亮,点点头:“是个大官,很大的官,合里买你这次立大功了。”
合里买嘿嘿直乐。
这耶律余睹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任由士兵将其拉来扯去,既不反抗也不配合。就象行尸走肉一样,双眼无神且无聚焦,都不知道看向哪里,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是耶律余睹?”明明就象死尸,哪里又是位高权重的辽国大将军了?“怎的成了如此模样?”
“此人确实以耶律余睹自称。”合里买也觉得奇怪,“自听闻主公尽没显、乾二州起他就成了如此模样,甚至在两军阵前吐血栽下马来,属下也不知为何。”
林靖文再看了看,这个被俘的辽将身上地铠甲极其精细,是名贵的千叶甲。而且被漆成黄金颜色。其头盔早就掉了,头发也披散下来,不过看他的发簪确实是士大夫的发型和簪饰,而且皮肤也比较细腻。至少比久处军中多历沙场的合里买他们的皮肤要来的细腻一些——的确是个大官,至于是不是耶律余睹就不能确定了,不过林靖文相信合里买是没胆子骗他的。
“耶律将军……耶律将军……”
林靖文叫了好几声。这个耶律余睹就跟死人一样完全没有反应,不由大怒,“抽他几鞭。”
合里买亲自动手,抓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而且这厮狠毒,居然抽在耶律余睹的脸上。
“啪。”
效果立杆见影。
“啊!”
饶是耶律余睹象行尸走肉一般也被抽得一个激灵,因为是被绑住,士兵们也就没抓着他,这个家伙被抽得都跳了起来,大声惨叫不已。鲜血飞溅之中,一条长长地血痕出现在他的脸上,其脸上地皮肉顿时翻转。合里买准备再抽几鞭的,现在却是不用了。
耶律余睹赶忙用手捂脸,却碰到翻转的皮肉,顿时又是一声惨叫,忙不迭地把手放下。这下他去是完全清醒了,环首四顾,待见到合里买手中的马鞭如何还不明白,不禁瞪着合里买,愤怒非常。
合里买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大声道:“我家主公问你话,你得好生回答才是,免受皮肉之苦。”
耶律余睹再看了看四周,却见到林靖文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由大怒,喝道:“我乃大辽国宗室,官至金吾卫大将军、东路统制,尔如何能如此对我?”
如何不能?”林靖文挑挑眉,反问道:“你现在是阶都由我掌控,何况只是抽你几鞭。”
说罢,不等耶律余睹有所表示,又道:“现在我问你,辽国现在形势如何?国库粮仓存粮几何?兴中府的兵马部署如何?你且一一道来。”
耶律余睹头一仰,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合里买大怒,喝道:“我家主公问你话呢,赶快回答。”说罢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抽下去。
林靖文阻止了他,回头冲着耶律余睹一笑,道:“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两陵已下,却是不愁大定府不出兵。”接着吩咐合里买:“将其随军看押,此事由你亲自负责,务要让其走脱。”
“喏!”
大军休整几日,待南面的那朵带兵到达显州之后,林靖文将投降过来的辽兵和那些奴隶交由她看押,并命其守显州。自己却带着两万弓骑继续进攻。
沿着大灵河往西北不过两百里便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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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中府位于辽东辽西要冲,而且又有河运之利,更处在关内往辽东的要道上,因此商业十分地繁荣,是辽国长城以北上有地繁华富庶不下关内之地的州府。这黔州位于兴中府外围,自然也是很繁华的。
探马四处前去打探州乃至其后川州地情况,川州要远些,情报尚不得知,但州的情报林靖文却是在大军出发两日之后就得到了。
“防守严密,戒备森严。”这些情况很正常。宜州陷落已有半月,之前的凌、锦诸州地陷落更早些,州得到情报有所反应才是正理。不过,后面的情况就出乎林靖文的意料之外了,“属下等曾潜入州城探视,其城兵马并不甚多,最多不超过五千,而且皆为老弱,精壮者甚少,不足十一。”
“这是怎么回事?”林靖文却问萧里得显。“萧将军不是说兴中府合同周边州县的兵马从未下于十万之众地吗,为何现在州城的兵马不过五千。还多为老弱?难道兵马都集中到兴中府城去了?”
“属下正欲报于主公知晓。”萧里得显却道:“兴中府的兵马已被东路兵马司抽调八万入锦州和显州,显州的那四万兵马被耶律余睹带到宜州……这八万兵马却是已然为我军所破,兴中府原本的十万大军现余尚不足两万人,这两万人分到兴中府四州五县之地自然不会太多。这州因最靠东所以尚有五千人,属下估计其后的川、建等州和兴中、弘理、富庶诸县已无有多少兵马,只要我军破州,其后诸州县当为一马平川,我军当可直至兴中府城之下。”
“是吗……”
因为全是弓骑,所以林家大军一路上都是潜行急驰,州城虽然戒备森严。却不知道林家军实际上已经到了州城附近,虽然因为战争的原因商旅已多不往来,但其城门处百姓、车队进进出出却是依然热闹非凡,不过是卫兵增多盘查甚严而已。
的确是老弱病残居多。林靖文将大军隐藏在州城附近。自己带人便服前来观察,也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要是有特种部队在就好了,只要派一支特种兵潜进城去。里应外合之下这样的城池一鼓可下,但是现在嘛,却是要换种方法了。
两万骑带着隆隆蹄声朝州城扑来,州城戒备很严,却是老远就得到了消息,马上关闭城门派兵上城墙防守。
不过,出乎城中辽军意外的是,这些唐骑并未直接攻城,而是象台风过境一样将州城周边城镇村庄清扫一空。城墙上地辽军站得高看得远,这本是好事,但是此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