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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抑或是向阳的嗓音中的确带着几不可闻的哀叹。
季承煜不作任何感想地点点头,转身看了他一会儿才若有所思问:“这几日怎么不见苏敏?她请假了么?”
话落向阳脸色随之变化,不是惶恐中的那点惧色,而是疼痛的幻化。
“苏敏她……破了宫中规矩,所以在楚苑受罚,三日后回归工作。”
纵使察觉事情有所蹊跷,但皇子殿下并未表态,自然也是知道向阳向来公私分明,做的事他大可放心。
“殿下……”向阳思索几分后道:“东源那派好像又活跃起来了,您看当不当多派皇家警卫到这,以免万一?”
“不需要。”季承煜瞳孔微缩地拒绝,闭眸,再未说话。
他既然承诺给她时间,自然会说到做到。
向阳脸色沉了下来,环顾四周虽然还算舒适奢华,但怎都不及宫中。从皇子殿下下令把他出差的消息遍布宫中,或许就猜到是什么原因……
不想加强防守,是怕若心知道他多日来其实都在这里呆着吧。
他叹气地走了出去,眼神凝着窗外不远的明月,蓦然想起那个小脸。多少天了,她居然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尊,以致这个女人倔成这样。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抄起手机,“怎么样了?”他如是问道。
数秒脸色骤然一片阴霾,向阳可恨地握紧拳头,几乎飞速地往皇家大厦的停车场。一颗豆大的汗珠由额前滑落,在这秋风里干涸、凝固——
﹡﹡﹡
“苏敏!”
“你给我出来,苏敏!!”
“出来!!”
咆哮般的吼声回荡在一室的清冷中。冷风穿窗而入,飞沙走石。这里是皇宫新一带的建筑区,以男人居多,位于劳工库的正对面。皇室有意建一座火麒麟双峰塔,多年来的工程有不少伤亡数据,后在近几年的宫规中,惩罚下人一律在楚苑进行,女人杠着男人的活,男人受着非人的惩罚。
脚下的老鼠蟑螂肆无忌惮地穿梭,冰冷的触感在他脚尖蹿起,冻了整颗心。
“苏敏!!”
这一次近乎带着哽咽,他红着眼狠狠地唤着……
也是那一刻,诡异的静谧中,几不可闻的呜咽飘然入耳。向阳的心猛受抨击,急速上前才见那一团蜷缩着的身子无意识地抖着。凌乱的发丝了无次序地披在肩上,若隐若现的水眸闪着惧怕的光芒。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剧烈的情绪在刀口划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近她,如何小心翼翼地触及她的肌肤,然后让那悔恨痛心的情绪将自己淹没——
“苏敏……”他将她按在怀里,炽热的掌心恰巧碰触着她裸露在外的半片肌肤,细看衣裳已经破烂不已,如蓝花瓣纷飞在空气中。
“他|妈的!!是谁?谁干的?!!”
他脖颈上微凸的血管泛着淡淡紫红,眸子是一片杀人不偿命的嗜血。电话里的人说得不清不楚,只说是什么建筑工兽性大发,将她按在床上。她怕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将灰烟缸一个劲儿打在大汉头上。
男人被送入了医院,至今仍昏迷不醒。而她已不知所踪……
向阳那个时候是痛恨自己的,除了滔天的愤怒,就是可恨的疼惜。向来他对她只有严厉与惩罚,她予他的印象从来都是外刚内亦刚的女人。想要挫一挫她的气势,却不想到头来最痛的那个还是做自己。
怀中人却仿佛已经失焦,双眼发黑地躺在他怀里,身子冻得再找不到一丝暖意。
他红着眼给她暖着身子,腾地抱起她,对外头失控喊道:
“来人!!快来人!!”
苏敏……别有事……
我赔不起,真的赔不起!!
、143 所以是分手吗?
床上的人不安地把身子蜷缩在一起,那样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极像被人抛弃的小猫。。
椅子上那个男人呆滞地看着她,眸光温柔却带点凄凉的精光。伸出手,为她擦去额上的冷汗,一滴泪由他眼眶滑落,准确地掉在她折扇般的睫毛上。她扇了扇,仿佛不安地噘着嘴,又睡了过去。
向阳的眸子这样深,这样恨,染着泪水,想着医生一字一句的话,都如同冰冷的飞刀贯穿心脏。
﹡
“她怎么样了?”
“身子受寒,放任太多天,一时半刻可能醒不过来。”
“……”
“建议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吧。惩罚的事或许可以再缓一缓,毕竟她曾滑胎,身子特别孱弱,受不了这个折腾……”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苏小姐确实在三年前滑过胎,您不知道么?”
﹡
“苏敏……”向阳苦苦地唤道,“我们曾有个孩子对不对?”
他握着她没有温度的手,痛苦悔恨交织,编的是个怎样紧窒的网,狠狠地摁在喉咙间,久久不肯放手。
脑海里若明若灭地飘着三年前的她,被拒绝在门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与绝望。
‘向阳!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要么你留下,要么分手!’
他生气地把桌子掀翻,吼道:‘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不能体谅我多一些!男人向来事业是天,我让你等几年很过分吗!!’
‘我逼你?我在逼你吗?我在让你做选择!’
‘敏敏!你知道的,你明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通过这个,总侍内大臣的位置就是我的!我拼了这么多年,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所以终究事业在你眼中还是第一对不对?’她说这句话时,有点凄绝,仿佛带着最后小小的希翼,最终让他无情地捻碎。
‘如果你非要我做选择……’他顿了顿,不留余地咬牙道:‘是!我选事业!’
她的泪水流了下来,疯狂地浇了一地。他那个时候看到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出于自尊没有上前搀扶。如果他那个时候心软一些,就会发觉她的身子有多冰寒多孱弱……
‘所以这是分手吗?’她仰着头,吸着眼泪问。
一股怒火顿冲大脑,他心烦意乱地装过身,食指对着大门,无情道:‘门在那里,不送!’
她点点头,在绝望的泪水中笑得张狂:“向阳,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
﹡
“我后悔了,敏敏……”他落泪地吻上她额头,深情苦楚地叫道:“醒来还不好,我任由你惩罚,任由你发泄……”
“好不好,宝贝,我求你了……”
他的手温柔地覆上她的腹部,似想透过那一层薄纱感受着当时小生命在里边的奥妙感觉。
“当时就怀孕了吧?所以才想让我留下来?”
“对不对,敏敏……”
医院的回廊很安静和安静。他的声音卑微无力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医生摇了摇头,转身示意所有人都离开。
、144 发生什么事了?
高速公路。。
太子的皇室专用座骑稳稳地行驶着,火红的残阳染红了整个苍穹。不远处的晚霞翩翩,人影稀疏,难得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季节,他的手格外地温。
里边握着的是粉紫色的水晶耳钉,小得可人。
“殿下,这次匆匆到美国,需要和宫里人交代么?”向阳一脸微倦地问,似是从口齿间压榨出来的闷音。
季承煜看着他少有的颓废,也不多问,估计是猜到其一二。反正他是神,猜想的多半就是事实的全部——
“不必了。”宫里人本就这么认为,她也是。季承煜不认为有另外交代的必要。
向阳点点头,也注意到了他掌心的力量逐渐缩紧,有些好奇。这样一个小得近乎可以忽略的东西,有何珍贵之处?
视线投向窗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苏敏依然昏迷着……
医生说身子健康无大碍,是心里障碍致使潜意识不愿醒来。自然是许许多多那些不愿面对的事儿,向阳左侧的拳头逐渐收紧。长长一叹,如此融入空气中,幻化为无物。
然而视线飘到后车镜时,浑身神经线一紧——
紧接,驾驶座侧镜轰然破碎,司机哀嚎而落,准确地压在驾驶盘上。车笛这样划破静谧的空气,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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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呛一声响——
古董玻璃哗然碎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若小姐,素素真不是故意的……”
若心紧了紧眉头,下人看了更是胆战心惊双腿发软地跪了下来,哭丧着脸苦求道:“对不起,对不起,素素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看那几乎掉泪的清眸,她微叹口气,稍把她扶起来无奈道:“没事儿!我知道。”
只是坐到床上的那一刻,左眼角蓦然一跳。
若心几乎愣然地呆坐着,脑海不期然地放映着那些片段,胸口陡然一痛——
‘我爸爸和我整个家庭背景可以给皇室最好的帮助,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可他居然为了你不要这些帮助,你知道他可能陷入的水深火热吗?你了解吗?!’
‘历来宫中规矩有言,未下嫁天子是万万不可入住侧殿。除非……你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妃……’
‘岚儿……我季承煜想要的东西从来不轻易放手。这次也一样。’
‘请你体谅我的心情……六年来的错过,好不容易找到了岚儿……我不能放手……’
‘岚儿,别走……别走……’
她突然跳下床,拉着长长的裙摆往门口步去。
“若小姐,您这是去哪?”
“总侍内大臣呢?总侍内大臣在哪?!”
突如其来的急切让出口的话语竟隐约似哽咽,她坚定却恐惧的眸浸染着一丝火红。素素洋洋吓着地安抚她道:
“若小姐,您冷静点。太子办公室那里有他的联系号码,我们……”
语未落,白影已晃眼而过,余下的是呆若木鸡的宫女们,愣愣张唇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145 独一无二
心胸闷得近乎窒息。:。
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晶钻般的黑眸韬光隐晦地看着她,深如幽冥,悔恨泉涌……温暖的大掌温柔地抚着她的下巴,讨着再一次机会的那种神情……
为什么如此痛,如此痛。
脚下的步伐由急促变得不安,再带着虚无的恐惧,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恐惧。
太子殿外围满了人,皇家警卫正襟危坐地听着,手中的枪械收紧,蓄势待发。似得到第一时间的第六感,若心突然奋力提起裙子,拨开人群,再看到那人时,整个人都愣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随他到美国了吗?”
皇家警卫见来人是准皇子妃,惶恐地齐声叫着。若心置若罔闻,在见到向阳稍迟疑的面色时,走上前差点拎起他的衣襟问:
“说话啊!”
他低头,咬牙道:“确实是要过去了,不过……”
“什么意思?”若心睁着眼睛,双齿微颤。
那样的神情顷刻间将他欲出口的话都扼杀在喉咙,终化成眉宇间的一抹凝重。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紫色耳钉……
“殿下交代,若他没能安全回来,让下臣把这个交给您。”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所有残余的希翼。
她的身子在风中乍然麻木。
凄凄的眼神涣散地飘在他掌心中的耳钉,粉紫色,透彻光亮,柔情似水。那只手冷冰冰地夺过耳钉,仿佛心有灵犀地将二片连成一体。那乍然出现在眼帘的字猛地尖锐地贯穿心脏—— 是“心”字,心。
若心的‘心’,独一无二。
若心的‘心’,我心永恒。
呼吸管道在那么一瞬间骤然收紧,她双眼已一片模糊……
“皇子殿下并没有出差。这二十几日来都是在皇家大厦生活,估计……是想给您时间……今早收到美国大使的汇报,那里合约出了问题,赶往机场的途中遇袭……”
“说谎。”她的嗓音破碎成瓦,仿佛抽空了底气,万箭穿心。
那两泓清眸这样倔强地看着他,睫毛却是这样弱不禁风,仿佛下一秒就折翼而亡,坠落千丈。
向阳眉宇微蹙,闭眸,也难受地深呼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