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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走后淑妃跟众人嘲讽道
“就她会来事,平日皇上到她那去时也不见她身子不舒服。”
众低位嫔妃见贵妃在此,摸不准穆四性子,一时不敢开口接话,场面有些冷了下去,德妃见此,指着穆四的衣服,开口圆场道
“贵妃这身衣服可真真是压的住场面,跟贵妃站在一起,我们这些人可都要黯然失色了。”
淑妃因刚才的事,还对穆四心有怨言,当即接话
“衣服虽好看,可惜芙蓉色的终归不如正红。”
芙蓉色虽也为红色,却是妾氏所穿,而正红则是只有正妻才穿得,淑妃这句话的意思是,穆朝妘即便贵为贵妃,也终究是个妾,越不过皇后去,虽然现在宫中无后,但谁又能保证宫中会一直无后呢。
穆四自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她也不气,状似好心的回了句
“正红太艳,本宫穿不惯,淑妃若是喜欢大可穿了去。”
淑妃被穆四嗝的无话可说,穆朝妘穿不了正红,同为妾氏,淑妃也是穿不了正红的。
高位妃子间的明争暗斗,低位妃嫔是不便插嘴的,弄不好就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因此下面接话的还是四妃中的。
良妃未语先笑,无形中就拉进了距离,回身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水釉瓷瓶递到穆四跟前,旺财有眼色的上前接过,良妃笑语
“这是上好的玉肌露,美容养颜,滋润皮肤用它最好,贵妃姐姐常年在西垂那样的地方风吹日晒,皮肤想来不会太好,每日擦些这个,不出三月定然肤如凝脂。”
穆四笑的不动声色,良妃看着好相处,其实也是个心怀鬼胎的,这后宫的女人果然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就说话,非得话里有话,欺负谁是傻子听不懂吗,穆四心中有些恼火,折腾一天本就够累了,如今还要陪这么一群女人在此唱大戏,当即不客气的回道
“本宫年纪轻,日后养养就好,这东西既然这么珍贵,不如良妃拿回去好了,本宫看你刚才笑的时候眼角边都有细纹了,该多用用这个。”
穆四这话说的诚恳,良妃坑人不成反害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直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自己那还有好多,贵妃这个还是送的起的,穆四又仔细叮嘱她要多多保养,良妃点头应下。
淑妃与良妃是多年的死对头,今日头一次见良妃丢这么大的脸,自然是十分欢喜,有些幸灾乐祸的安慰道
“贵妃说得是,良妃姐姐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注意保养,不然皇宫每年进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姐姐可怎么留住皇上的心啊!”
一席话说得有些不走心,众人纷纷无言,淑妃也意识到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了,良妃的年纪不算年轻,在坐的除穆朝妘外也没几个比她差多少的,宫里每年进那么多新人,她们也同样留不住皇上的心,后宫中的女子都是色衰恩逝,哪个又能荣宠不衰呢?
德妃见时候差不多了,于是挑出了今日的正事,没有贵妃前,宫务是由四妃协同管理,如今宫中有了贵妃,四妃也不好再霸着后宫管理之权,但穆四天生性子松散,让她打架绝对的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可让她管理后宫,她真是能力有限,故此将管理之权又交给了四妃,只是有大事的时候到她那禀报一声就好。
忍痛交出去的管理权竟被退了回来,在场的三位妃子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想说穆朝妘犯傻,可看她那样子又不像会办傻事的人,于是半是忧愁半是喜悦,众妃各自回宫。
待所有人走光后,穆四伸了个懒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旺财上前替穆四捏捏脖子,穆四舒服的闭上双眼,嘴中不忘嘟囔着
“宫中的女人忒没意思,整日的斗来斗去,惯会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跟本小姐打一架,看我不打的她们满地找牙!”
旺财被穆四的豪言壮语吓的一哆嗦,手下的劲大了些,穆四直呼痛,让旺财下手轻一点,旺财动作放轻了些,口中接话道
“我的大小姐呀,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打架呢,别说皇上不能让您打,您就是打了,就那么一群娇养的妃子娘娘们,走路都能崴了脚,您和她们打,奴才都觉得掉价。”
穆四想想也觉有理,不过想到那良妃又是恨得一阵儿牙痒痒
“狗屁的良妃!还嫌咱们西垂风大沙多!我看她天天屋里闷着也没见得多白嫩,还有脸嫌弃我皮肤不好,我这脸皮三天不洗都能甩出她三里地去,咱这可是纯天然的,哪像她们,脸上的粉抖下来都够做馒头的了!”
旺财口中称是,心中暗暗感叹,果然这主子之前的大家风范都是假象。
这时外头有小太监跑进来说峑福公公来了,穆四让旺财亲自出去把峑福请进来,她也不傻,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在后宫中她只能靠皇帝,峑福是皇帝身边的人,她可以去得罪那些后妃,却不会傻到给峑福脸色看。
峑福进来后先跟穆四请安,穆四笑着让他起来,峑福谢过穆四,然后将来此的目的说了一番
“皇上让奴才来和娘娘说一声,今晚在永华宫就寝,娘娘早些准备吧,皇上那还有事,奴才先告退了。”
穆四让旺财送峑福出去,自己有些蔫蔫的呆坐在床榻上,她以前总以为这种事离她很远,可峑福来传话,皇帝今晚就会过来,她虽从小没有母亲教诲,却也偷偷看过几本小人书,对男女之事不算一窍不通,一想到晚上自己就会像书上的小人那样赤身裸体,穆四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根据规定,侍寝前的妃子都要香汤沐浴,洗尽身上的污垢才可接近龙体,穆朝妘被一群宫女服侍着沐浴更衣,侍寝的衣衫有些说头,不似正装那样端庄规矩,松松散散的搭在身上,稍微动动就有走光的危险,面料光滑,像是浙州产的蚕丝纱锦,腰间系有一根淡粉丝带,很好的勾勒出腰部曲线,头上并没有什么厚重的头饰,只用一根白玉簪子略略挽了个鬓,眉毛扫了层淡淡的青黛,眼尾提了些亮粉色,眸光流转间,更见几许慵懒,唇上只淡淡擦了层唇脂,无需过多修饰,整个唇瓣呈现自然的丰盈饱满。
收拾好一切后,穆四静坐一边等待卫乾勋到来,月光下这么一看,旺财不由惊呆,他家小姐竟能如此漂亮,简直是比那月宫的嫦娥还美上三分。
卫乾勋来的不慢,穆四由旺财搀扶着走到殿外迎驾,冬日寒风阵阵,穆四乍从内室出来,不由打了个寒颤,卫乾勋拥着穆四走进室内,感觉到她还在打颤,不由笑问
“穿的这么少还往外面跑,伤了身子可是你自己的。”
穆四回到燃着暖炉的大殿内身上顿时暖了起来,见卫乾勋还在看着她,颇有些害羞的回道
“听说宫里其他姐姐都是这样做的,臣妾不敢坏了规矩。”
卫乾勋眸中带笑,亲昵的点了点穆四的额头
“宫中没有这个规矩,下次不用如此。”
穆四没说话,刚刚那个动作让她的心有些乱,她接触过的男子比女子要多,然而对那些人却都不像卫乾勋一般,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说不清。
峑福领着太监将晚膳摆好后,没有多耽搁,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退下,屋中只剩穆四与卫乾勋二人,卫乾勋拉着穆四在桌边坐下,饭菜很是丰盛,只是穆四现在完全没有食欲。
“累了一天,陪朕用些晚膳吧。”
穆四点头,二人均无言,开始默默进食,卫乾勋突然端起一个酒杯递到穆四跟前,穆四有些愣住,没明白怎么回事,卫乾勋解释道
“朕听说民间新婚之夜都要喝交杯酒,咱们今日也算应景,不如就喝一杯。”
穆四没说话,顺从的接过酒杯,与卫乾勋交颈饮酒,酒是温过的,浓稠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唇齿间溢出酒香,放下酒杯穆四又开始闷头吃菜,也不是她破坏气氛,实在是无话可说,但是她没话说,不代表卫乾勋也没话说。
“紧张?”
穆四抬头,回了句‘没有,就是饿了’又低头继续吃菜。
卫乾勋不急不缓的放下筷子,看样子是吃饱了,他也不催穆四,在一旁好心说到
“也好,吃饱些,不然待会没力气。”
穆四愣住,嘴中卡的一口菜差点没喷出来,卫乾勋见此,嘴角泛起弧度,戏谑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总不能在此干坐一夜吧。”
穆四急急摆手
“皇上若是累了就先睡吧,臣妾还能坐会,没关系的!”
“爱妃没关系,朕有关系。”
说完,不待穆四反应过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穆四大惊之下紧紧搂住卫乾勋的脖子,口中不忘喊上一句
“臣妾恐高!”
卫乾勋笑着将穆四放到床榻上,红烛的灯光来回闪烁,穆四不敢与卫乾勋对视,将头撇向一边,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层剪影,卫乾勋扶正穆四的脸,穆四不得不与他对视,她看到他的眼中好像有一团火,又听到他说
“我们是夫妻,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声线性感,潺潺如流水,在寂静的夜中,直击心房,穆四沉浸在那一声夫妻中,夫妻代表着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夫妻要把肉体与心灵都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夫妻要相互包容,夫妻要一起走过很长的一段路,他让她试着相信他,她不再挣扎,却也并没有对他动心,将自己交给他是她不能选择的,反抗不得,就只有接受。
一夜红鸾帐暖,春色无边,只是置身其中的二人在想些什么,无人知晓,他们都各自背负了太多伪装,他不会信任任何人,而她只是不信他。
☆、第十一章 酒后失态
二日,穆四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微微动了下身子,只觉浑身酸痛,又想起昨夜一番云雨,穆四难得的红了脸。
旺财听到响声进来服侍穆四起身,穆四让他不用忙活,让人抬水进来就好,空气中怪异的气味让她很难受,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洗个澡舒服一下,旺财按吩咐去准备。
穆四沐浴完后,御膳房送来午膳,穆四昨晚吃的撑着了,这时并不饿,让人把饭菜撤下后,一个人在屋中发呆,卫乾勋早上起来后收拾一下就去早朝,见穆四睡的安稳就吩咐峑福去各宫传话,免了众妃今日的请安。
御花园中,淑妃因卫乾勋昨夜宿在永华宫,心情本就不好,今晨峑福又一大早传话,说皇上体恤贵妃初次承宠,今日各宫妃子不用去永华宫请安,淑妃心中更是对穆朝妘痛恨非常,在自己宫中呆的恼火,于是大冬天的,带着一众宫女浩浩荡荡的来了御花园赏花,至于究竟是赏花还是等着邂逅皇帝,就无人知晓了。
德妃本是在凉亭里描绘雪松,远远的见淑妃一群人走来,霎时没了作画的兴趣,吩咐人收了画就准备离开,御花园路径狭长,两波人遇到一起难免要寒暄一番,淑妃向来说话没顾及,此时遇到淑妃自是讽刺一番
“呦!这大冷天的,姐姐也来御花园赏花?咱们姐妹俩还真有缘分,这个点,估计永华宫那位还没起呢,果然是有圣宠加身的人,咦~说到这,妹妹倒想起当年姐姐也是圣宠不衰呢!”
德妃深知淑妃的性子,凡事不能与她较真,真纠缠起来傻的只有她自己,于是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的回了句
“屋子里坐的闷了,见这雪松长得青翠喜人,就想临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