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想着被白丹心轻轻一拍,京墨转眼迷惑地看着她,白丹心小声提醒:“娄副官跟你说话呢。”
京墨这才赶紧看向娄良才,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总是神游地这么自在,如入无人之境。娄良才神色一点都没变化,毫不惊奇京墨的行为,又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少帅请澹台小姐过去。”
白桂心坐在桌边,桌上摊着方才摆开的衣服,玫瑰紫色的丝绒,镶滚做工十分精致,此刻正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好似谁要来抢似的。她见京墨瞄了一眼自己的手,立即下意识的松开了,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冲京墨一笑:“你快过去吧,别让少帅久等。”语气十分亲昵。
京墨点点头,跟白家姐妹告辞跟着娄良才往外走,刚到门口,白桂心突然问道:“京墨,你会喜欢那个手链吗?你是主人的话。”
京墨顿住步子,前边的娄良才也停住,一时间陷入了静寂中,都在等着京墨回答,京墨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子站定,看着白桂心的眼睛,不疾不徐地回答:“我不是它的主人。”白桂心面无表情地与京墨对视,两人对视了几秒的时间。娄良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姑娘,我们该过去了。”京墨挑起嘴角,冲白桂心微微一点头,转身走了,只留下白桂心有些怔忪的眼睛和白丹心不解的神情。
刚进了前院大厅,就见一个穿着青色对襟大褂的男人从楼梯上下来,体态微胖,但一眼看去显然是久经摔打的主儿,眉眼间透着一股纵横的气势和迫人的凌厉。他在楼梯上一眼就看到娄良才后面跟着的女子,待走近了,他不由自主地“咦”了声。
京墨不知道他是谁,只好看向娄良才。娄良才只是招呼了声:“高参谋”,并没有给二人做介绍。这便是高平吾了吧,京墨冲他微微一笑。
高平吾走到两人近前,倒是乐呵呵地看着京墨,还十分热情的说:“杜少在书房呢,快上去吧。”好像早就知道京墨要来,说完接着往外走,错身而过的刹那,他猛得回头看了眼京墨的侧脸。
京墨被这突如其来的注目吓了一跳,也下意识地看向高平吾,见他眼里有几分探究又有几分可怜。只是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他敛住眸中的情绪大步走了。
在楼梯处,娄良才停住了脚步,指着楼梯说:“少帅在书房,上去后右拐第二间。”没有一个字的废话,干净洗练,一如他的为人。
京墨踏着楼梯一步步地上去,楼梯是绛紫色的木制台阶,鞋子碰触台阶发出的声音格外悦耳,隐隐带着歇古朴的味道。
整个二楼不见一个侍从,反倒是一层大厅排着整齐的侍卫。二楼不但没有侍从也没有一个房间透出灯光。只有走廊里的吊灯发出温和的光芒,是淡黄色的光芒,柔柔的洒在京墨的身上。她站在楼梯口,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却又有几分期待,毕竟这是来少帅府之后与杜仲的第一次见面。上次在边地小院的见面恍然如梦,有时候京墨都怀疑那究竟是自己想象的场景还是曾经真实发生过。
都这会儿了,还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干什么呀,京墨不禁暗笑自己傻,收敛了心神,举步慢慢朝第二个房间走去。别的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只有第二间是虚掩着的,还留了道缝,灯光钻进去,窄窄的一条,拖了好长的尾巴。
这里面有人么,怎么不开灯呢,要不要先敲门问问里面有人么?正当京墨犹豫着怎么敲门询问时,里面响起杜仲的声音:“进来。”
京墨轻轻推开门,生怕惊扰了这一地的安静。灯光迫不及待地涌进来,肆无忌惮地洒在书房里,只是没有够得着窗边书桌前坐的男人。京墨站在门口,先顺着灯光所及之处看了看,没见人,这才眯起眼朝里寻找声音的所在。
窗外月色正好,银白色的月光泻在书桌上,也是一派温情默默。临近窗口处有一个黑影,夹在月光和灯光之间,处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在这黑暗里究竟呆了多久,他始终不曾进入光明的所在。
如果忽略掉窗口的那个人,京墨很喜欢这种意境,在初秋的夜晚,有一窗疏淡宜人的月色,有一地温柔静谧的灯光,静静地坐在窗口,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什么都想,伴着偶尔几声蟋蟀的鸣叫,任凭思绪天马行空,该是何等惬意的一件事啊!
“进来坐吧。”
京墨才如梦初醒,借着门外的灯光进入房间,找到沙发坐下了,门依然开着,满地的灯光,却始终没有照到杜仲。
他一点都没有要开灯的意思,在黑暗中面向京墨,说:“那个人我已经处理掉了。”淡淡的口气。
“哪个人?”京墨还沉浸在方才的想象中,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当然是劫你的人,”他直截了当地解释,说完一顿,又轻轻地挤出一句话:“这帮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淡淡中不乏一股狠戾,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色。
京墨不知道如何接话是好,双手交叉着握在一起,手指不停地动着,在想着怎么说话才好,她根本就没想到杜仲找他来说这个。怪不得来打电话时白桂心一脸灰败,茶杯都翻在地上,原来是杜仲把刀疤男给解决了。这或许意味着交锋的开始吧。
他坐在那片暗色的地带中,看着门外的光笼在京墨身上,暗淡的光华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不真切。他想起了某一天的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发上。散落在鬓角的碎发在余晖的映照下,呈现出似金黄又似酒红的色彩,连耳朵也变得透明,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彼时她正在逗几只蚂蚁,一派天真。今晚的她显得很局促,每走一步都要细细地思量,这样的她让他很无奈。
京墨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不开灯,又看不见杜仲的脸,他也不说话了,这么干坐着也挺别扭。京墨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杜仲倒是先说了:“你想说什么?”
“开关在哪里?我想把灯打开。”
杜仲低声一笑,“啪嗒”把书桌上的台灯打开了,他的整个脸都沐浴在乳黄色的灯光里,眉目一下子清朗起来,脸部的线条也显得比较柔和,看来心情不错。
京墨深吸一口气,“这个房间的大灯在哪里?”
“门口墙边,伸手一摸就是。”
京墨起来去把大灯打开,银白色的光刹那间把房间照得通亮,方才已经适应暗的环境了,这会儿骤然有亮光刺激,有些难受,眼睛一下子眯起来。她抬起手遮了遮光,又走回去坐下。
杜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也许错过了这次,就不知道何日才能再看到了。那就尽情地看吧,把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心里,或许以后就要靠这些回忆来温暖剩下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捧场,祝看文愉快!
第二十七章 竹影
京墨在杜仲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了,讪讪地开口:“那个,呃,我有话要说。”
“嗯,有什么话你说。”杜仲边应着边推开椅子站起来,亲自沏了两杯茶,端到京墨面前的茶几上。没听见京墨说话,就顺势坐在了她旁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京墨把茶杯往自己跟前移了点,“谢谢。”
“有话尽管说。”他就坐在京墨附近,有股若有若无的墨香飘入京墨的鼻端。这墨香似乎是早就弥漫在书房里了,又像是从杜仲身上发出来的。京墨有意深呼吸了一下,发现好像不全是墨香,又有几分寺庙里香火的那种味道,淡淡地在空气中徜徉。
现在不是研究这是什么香的时候!待京墨把思绪拉回来,杜仲正含笑看着她。许是收到了这笑容的鼓励,京墨努力地开口:“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如果不谈,我会一直觉得很内疚,如果我说的话太过分了,希望你别生气。”
杜仲展颜一笑,往沙发背上一靠,说道:“你还没说呢,就先预定个平安符,好,我不生气,你说罢。”
京墨往后撤了撤身子,扭转身,找了个方便看到杜仲脸的角度,抿了下嘴唇才开口:“过去的事,我只能记得一个大概。也知道跟你有过一段难忘的岁月,但是我只是记得一些事实,没了那些感觉。”说到这里,京墨交叉的手使劲握了握,她紧盯着杜仲的脸继续说下去,“从前的京墨和现在的京墨是两个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事实上就是两个人,两个灵魂可不就是两个人么。但是这似乎又说不通,在同一个身体上,脾气性情和爱好习惯等都没有多大差异,甚至连小动作都相似,怎么能说就是两个人呢,灵魂,谁能看得到?
灵魂是看不到的,但是可以感觉到。
京墨相信杜仲肯定感觉到她的变化了,在这方面,恋人间的感觉极其敏锐,越是相爱,感觉越是敏锐。
杜仲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并不看京墨,脸上没有变化,过了会儿才问道:“有事实还不够么?”他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够,我现在回头看曾经的事就像是看别人的故事,丝毫意识不到是自己的事,隔了远远的距离在看,完全无法体会到其中的痛与乐。”
“看别人的故事?”杜仲重复着这句话,睁开眼睛却看向了窗外。
京墨不敢再看他的脸,她本来想坚持看着他的脸把话说完,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以及这种想法的坚定性,可是现在忽然不敢看了,说不清是怕看到他失望还是怕看到他神色不变。她端起茶杯,茶还有些烫,只好放在手里,左手托着,右手手指在茶杯壁上不停地打着圈。
杜仲站起来去把灯关了,刚才他沏茶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了,这会儿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窗前月光依然相伴。杜仲一点都不受光线的影响,几步走到窗前又坐在先前的椅子上。黑暗中他的声音十分清晰:“我每天坐在这里,有月亮的晚上就描着这些竹影,没有月亮的晚上就看着黑漆漆的窗口,听窗外的竹子随风沙沙地响。”
“竹影?”
杜仲一回身,指着落在一打文件上的曲折的竹影,孩子般地描绘起来,食指沿着沿着影子的边缘缓缓移动。
京墨心里给什么东西震了震,像有把小锤子一点一点敲打着心房。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执拗地喜欢影子,心里该是何等的荒芜啊。从前看萧红字里行间叙述小小的她是如何和小动物和瓜果蔬菜打成一片的,开始觉得这种生活真美,与自然融为一体,及至后来,阅历渐长,才渐渐体悟出那背后的孤独。一个孩子,没有大人的陪伴,有也只是祖父,只能与瓜果蔬菜做朋友的。如今的杜仲,是不是也与竹影是朋友呢?京墨忽然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些气闷。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开灯么?”
“开了灯,竹影就不见了。”京墨握紧茶杯,长舒了一口气。
‘不开灯,我想着,或许你就坐在角落里安静地陪着我。开了灯,什么都看见了,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你。”
“咳……”京墨一口茶噎在嗓子眼里,忍不住咳嗽起来,杜仲摸黑过来捶她的背,捶了几下京墨才止住了咳嗽,这顿咳嗽都把眼泪逼出来了。京墨解释说:“茶太烫了。”
“你怎么又瘦了?”杜仲的声音里带着不满。
“对不起。”京墨只能抱歉,除了对不起三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方才的话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跟你没关系。”他又回复了平静,扶着京墨坐下,京墨只觉得后背他的手掌过去像着了火,热乎乎的。
他就坐在身旁,吐纳气息,可以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