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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会编故事就只好信笔而写啦,看文愉快!
第九章 相见欢1
一座庭院,几畦蔬菜,俨然已将外面的纷繁尘杂都挡住了,独留一派安静舒适在此地。
每天,什么也不用想,睡觉,聊天,侍弄蔬菜,陶渊明笔下的田园生活便是这种感觉了吧?
京墨蹲在地上好久了,还拿着根小树枝一挑一挑的,全神贯注。那些蚂蚁忙忙碌碌急急走着,看到树枝还以为是什么大障碍,有的掉回头去走,有的在树枝前打转转,寻找突破口;还有的想都没想,直接往树枝上爬。京墨就势把树枝抬起来,离开大地的蚂蚁在细细的枝条上来回转悠。
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多了一抹黑色,是皮鞋。呃,萍姨是不穿皮鞋的。黑色的男士皮鞋,京墨慢慢的顺着皮鞋把视线往上挪,裤子,上衣,脸,杜仲的脸。
杜仲正看向她,两人目光猝然相遇,杜仲似乎很不习惯,一下子就垂下了眼睑,继续看地上的蚂蚁。
京墨见他躲的那么快,心里有几分无奈。梦中已知两人由两情相悦到不得不成陌路,世事逼人。
杜仲有他无法摆脱的责任,生为杜帅唯一的儿子,他有他的宿命,无法抗拒。
两个人蹲在地上,一时都无语。枝头上蝉鸣得正欢,宣告着酷暑的来临。太阳虽已落下去,余热仍在,京墨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只觉得黏黏的。
杜仲站起来身来,手往下一伸,低声道:“起来吧。”
京墨丢了树枝,乖乖的把手放到他的掌中。这么热的天,他的掌心居然有种清凉的感觉,丝丝清爽透过掌心传递过来。京墨蹲得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腿有点麻,站定了,缓了缓,才敢迈步。
他耐心地等着,手依然牢牢握着她的,生怕这一刻松开就再也握不住了。
他是真的害怕,曾经松开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可是回首的时候已不见伊人踪影。
又岂止是不见踪影,还被人算计了,京墨被灌了药,从此再也不记得生命中曾有个他。
那种心慌,那份后怕,有谁知道。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再面对的京墨的情形,只是没有想到会是那个样子,她不认识他了。
他宁愿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怨他也好,恨他也罢,总之记得就好。
可是她竟然不记得了,他满腔愤懑,无处言说。
也许两个人之间,最糟糕的不是反目成仇,而是遗忘吧。
当一方还在百般纠结的时候,对方早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只余下自己一个人在无边的荒野里大喊大叫,没有回声,一片寂寥。
京墨任由他拉着往藤椅那边走去,坐下了,悄悄往回抽手,杜仲并不放手,反而握得更牢了。
京墨一阵怔忪,若是没有从梦里得知两人的情谊,自己会不会让他牵着?这个杜仲也太大胆了,也不想想,贸然去拉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难道不怕吓到自己?要知道,京墨的确只与他有一面之缘啊。
他站在藤椅一侧,而后慢慢蹲下,仰起头问京墨:“墨墨,你还记得我么?”
京墨一低头,正好碰上他满是期待的眼睛,这期待里还含了几分隐忍。京墨不忍再看,转开眼望向那畦莴苣,风过处,莴苣叶子轻轻摇摆,而中间的主心骨却岿然不动,一幅高风亮节的样子。
京墨咬了咬嘴唇,没出声,而是缓缓点了点头。
杜仲一幅欣喜欲狂的样子,另一只手一下子抓紧京墨的胳膊,似乎不敢相信,颤声问道:“你记得?”
京墨脸红了红,鼻尖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她舔了下嘴唇,嗫嚅道:“只记得个大概。”放佛做错了事等待着父母训话的孩子。
“没事,没事,记得个大概也好,墨墨,也好。”他有些语无伦次。
胳膊被他抓的生疼,手也被捏疼了。京墨小声抗议,杜仲才意识到,忙松开了手。可是京墨的胳膊和手上几道红痕赫然可见!
杜仲满心满眼都是心疼,毫不掩饰,竟然抓起她的手来吹气,吹吹就不疼了吧?
京墨好笑的看着他,“别吹啦,没事的。”他不知所措的蹲在哪里。
这样一个统领北方八省的少帅,就这么手足无措的蹲在哪里,只是因为捏疼了京墨。
这样一个男人啊!
吃晚饭的时候,杜仲不停地给京墨夹菜,满眼的宠溺。看得一旁的萍姨抿了嘴,老是偷笑。京墨的脸不争气的又红了,而且一直红到吃完这顿饭。
萍姨实在忍不住了,打趣道:“丫头,你不会是中暑了吧?”京墨愈加不好意思起来,杜仲只在一边乐呵呵的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京墨瞥他一眼,嫌他见危不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作憨傻状,愣愣的表示不懂。
吃过晚饭,杜仲并没有多作停留,只是嘱咐京墨暂时先在这里多呆几天,等事情处理一下就送她回督军府。
杜仲匆匆地走了,正如夕阳西下时,他的从天而降。
没有人告诉京墨,大家都在处理什么事情。杜仲也没有告诉京墨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为何在将近一个月之后才找到。
以杜仲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北方多飞进几只麻雀,应该都能查清的吧。
夏家呢,天无天冬两兄弟也该是着急的吧。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杜仲不是应该早就回少帅府了么,难不成一直在安平?
很快这个疑问就有人解答了,因为杜仲第二天把娄良才给送过来了。娄良才还是那副机警的样子,先把周围的环境用眼睛急速扫描了个遍,这是习惯了吧。娄良才对着京墨有几分礼貌也有几分淡淡的疏离。
京墨很喜欢他这个态度,在督军府里,娄良才对白桂心也是这个态度,既有礼貌,但并不过分亲近或者刻意亲近,相反,甚至是刻意保持了一份疏离。这种距离让人有安全感。
原来在京墨被劫持的第二天,杜仲就带着白桂心回去了。把娄良才留下来帮助寻找京墨。夏老爷子因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丢了人而震怒,狠狠地清洗了一批人。本来没有机会动的人,这次也都动了,正好铲除了说不清哪方的耳目。
这些事落在京墨的耳里,有些失落。自己险象环生,却正好为人搭了桥铺了路。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第十章 相见欢2
将近一个月的平静生活正在悄悄剥离覆盖在表层的安逸,慢慢显露出下面深埋的东西。这让京墨心里发闷。
在一个纷扰的时代,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下来就是一种福气了,再奢求什么似乎太贪心。
京墨拨弄着地上的泥土,反复地问自己,到底是不是贪心呢?或者说自己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按照别人的路子生活。
在旁人看来,京墨只是被灌了药失去了记忆,可是谁能想到同样的身体里住了不同的灵魂。或许她们有着相似的性格,但是毕竟是另一个灵魂,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没有归路。
这其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穿越到这个身体里,就要按照她的路子走下去,可是京墨不愿意这样。
不愿意在灌药后,杜仲得以与白桂心订婚;不愿意被挟持后,夏督军局部洗牌。
难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不停地做别人的棋子么?
生活的细节从来都没有向京墨展开,京墨现在也无从得知周围人对她的态度究竟是从何而来。
有些细节往往是最重要的。
京墨却无从得知。
京墨跟娄良才闲谈,希望能够对过去多了解一些,可是娄良才很有避重就轻的本事,三言两语绕过去。说的只是少帅如何牵挂她,在得知她遇险后多么着急云云。
夏日的天气总是容易让人气闷,京墨心口憋了一股气,不断的涌上来,又被强行压下去,实在不好受。
萍姨也瞧出几分端倪来了,却并不问是怎么回事,只是有几分忧虑的看着京墨。
“丫头,你的眼里藏了不少事啊。”萍姨看不下去她的样子了。
京墨嘟嘟着嘴,一屁股坐在花坛上,有些迷离着看着萍姨。萍姨一把拉起她,有些微恼地责备道:“这孩子,怎么乱坐。回屋去,咱们好好说说。”
京墨茫然地跟着萍姨回屋,不知道萍姨会说什么。
萍姨沏好了茶,屋子里渐渐弥漫着茶的清香,在缕缕茶香间,萍姨开了口:“丫头啊,怎么感觉你就像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呢?”
京墨陡然心惊,萍姨这话可真是一语中的,自己可不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么?这里的生活从来都不属于自己,自己只是被动地活着。是爷爷把她送到督军府,是夏天冬强行带她去见木元松,是白桂心要她来边界,是被人骗到了车上,是被木元松救到这个院子里。
这一切中,没有一样是自己主动的,都是别人赶着自己走。
也许,很多路,都在算计之中。
京墨低下头,尝了口茶。头道茶,入口竟然涩涩的,许是萍姨沏得滟了些。想了会,抬起头,定定地望着萍姨,答道:“萍姨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过客。我的生活都是被动的。”伤感的意味渐渐浓起来。
“丫头,其实有些事也是情非得已,可能就是时候赶巧了,在你出事的时候行动了,不一定就是利用你做什么,你也别想太多了。”萍姨一针见血地说道。
京墨忽然有些疲倦,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来了一句:“萍姨,我想家了。”已然带了些哭腔。
萍姨一愣,缓了一缓才跟上京墨的思维。她握住京墨的手,却不知如何安慰这个想家的孩子。
京墨是真的想家了,想穿越之前的那个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一直不敢想家,总是逃避开这个念头。
没有归路,连念想都奢侈。
京墨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想家只会让日子更加难过。
“京墨,我来接你回家了。”天冬笑眯眯地站在院子里,白花花的太阳耀得京墨睁不开眼,她眯了眼打量这个白衣白裤的人,笑意点点浮上上,再也压不下去。
天冬有些黑了,反而更好看了,更健康的肤色。脸上的笑也真诚多了,不再是那种阴阳怪气,一幅欠扁的笑容了。
京墨依依不舍地跟萍姨道别,萍姨倒是很爽快地安慰她:“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别难过了。”
告别了这方宁静,跟随夏天冬再次踏上未知的路,回督军府。娄良才并没有跟着去督军府,而是将京墨护送到府前便回了少帅府复命去了。他本就是少帅的贴身侍卫,这般着急的回去也是应该的。
回到了督军府,没人再提京墨突然失踪的事。就是夏天冬在路上也只字未提。而夏夫人则以为这一个月京墨都在逛南部的山山水水,还奇怪这些个山水有什么可逛的。显然夏夫人并不知情。
京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做没事状,但也不愿意再节外生枝。反正木元松也救了她,自己还认识了萍姨,还在小院子过了段美妙的生活。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不需要再提起了。
但是不提起不代表着遗忘,显然天冬还是比较有良心的,对着京墨的态度明显的好起来。很少讥刺她或者故意惹恼她了。
天冬是个闲不住的人,天天拉着京墨往戏院跑,浸润在水袖摇摆间,徜徉在一转身一回眸的惊艳中。天冬跟戏院的老板很熟,因了天冬的身份,老板对京墨很是恭敬。天冬便经常带着京墨往后台钻,看演员们如何上妆如何卸妆。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位二少爷身边有个重要的姑娘,自然对着京墨也很客气。
戏还没开始,京墨也就窝在后台专心的看“崔莺莺”上妆。这个“崔莺莺”是这里的当家花旦,有个很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