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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而所需的所有丝绸采办项目,从头至尾无一错漏,以此拔得头筹,成为内务府名下丝绸专办,专门负责宫禁之中所有丝绸。
自此骆家不但在随州商界独占鳌头,在官府中也算得上有头有面。骆家二小姐的夫家齐将军府,自骆二小姐因病过世之后,为留住骆氏这门豪亲,也正在为年方十七的四小姐齐婉儿与骆明轩而筹划亲上加亲。
天下皇商有六家,随州骆氏为其一,骆家现任当家骆明轩年方十九,已是邻近三省的名人。现如今不要说他的权势,就连他身边的下人,也平白地高人一等。
“今天那个万全,就是跟着骆明轩采办丝绸的马队十二人当中之一。他平日在这一带横行霸道惯了,打着他东家的名号不知干了多少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坏事,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刚才要是不知深浅追过去,十有八九连你也要跟着祸害。”
小菊一口气将这些说完,喝完大半杯水,叹了口气。
小喜听完整个故事,就像在听与她无关的一个人的传奇一样陌生。
“照你这么说,我就眼睁睁看着碧玺被他们抢了,而我在这里喝茶吃点心?我早知这姓骆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他手下的杂役都这么嚣张,可见这么些年,他真是利欲薰心,良心掉钱眼里去了!当年他害得我掉进湖里差点没送了命,今天又抢了我的人去,我若是白白吃了这个亏,就不是宁小喜了!”
她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小菊忙跟着起身:“现在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家,不都这样么?你要救碧玺,不如放低身段,去找他卖个面子。”
“要我去求他?”小喜扬高声音,冷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骆家不是住在城东么?为什么万两金会时常在这一带活动。”
“龙王庙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骆明轩拿到皇商资格之后,就在龙王庙前面的戚家庄设了处分行,专门处理内务府交代下来的任务。前年又特地在庄上买了处大宅子,平时忙得太晚,就在这里住着。他在哪里,他那些手下自然也就在哪里。”
“那我要去找他的话,去戚家庄找就成?”
“正是。”小菊点头。又不免露出两分惊讶:“你肯去找他了?”
小喜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戚家庄上“湘园”的小花厅里,骆明轩不太端正地歪在案后椅上,穿着白色滚银边的他的身躯强壮而厚实,八宝攒珠冠上的珍珠在头上随着他屈指敲桌面的动作而微微颤动,而他目光望着桌角上摆着的一座翡翠白菜若有所思,对于站在面前两个垂手而立的男人仿佛视而不见。
“爷,以上就是内务府王大人方才派人传来的话,若是这批噙香天丝绸不能在本月十九日前补上,那么本季将要被扣除三万两银,还要在内务府档上备案。这对咱们是相当不利的。小的认为,这次事故该由大库负责。”
左首的青衣男子皱着眉说。他手里捧着个厚厚的蓝皮簿子,看模样像个掌柜。
站在他右首的黑衣青年看了他一眼,眉目间顿时浮起些莫明的愤意:“赵总管,库房着火之事只能由你们马队负责,若不是你们当中有人趁夜借酒在库房附近撒泼,失火烧着了库房,又怎么会连累这批天价之绸?赵总管不但不处置属下,反而怪责到我们库房头上,这是何道理?!”
赵总管冷哼,转过身瞪住这男子:“段禾!你少把责任推托到别人头上!你们库房的人若是忠于职守,把窗户及时关闭,外面的火星又怎会浅进窗子,燃起火苗?马队的兄弟不过是采办归来喝了两口夜酒,长达一个月的路程疲苦不堪,放松下何错之有?莫非你库房的人就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之说不敢当!至少我库房的兄弟从来不会做这种逾矩之事!……”
“够了。”
两个人争得来劲,忽然哪里传来道清悦而低缓的声音。赵方只当听错,一面拿簿子指着段禾鼻子,一面据理相争:“我们逾矩?我们哪里逾矩?你们尽忠职守,为何天黑还不将库窗关上?便是不着火,惹来了贼人又当如何?——”
“砰!”
赵方的长篇大论突然被一道清脆声打断,在他面前的地上,赫然多了一地摔碎的瓷。
书案后的骆明轩两眼依然没看他俩,而是望着案上少了一只杯子的茶盘,若不是脸上如同被冰冻般阴冷,这一切以及那摔碎的杯子看上去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爷,我们——”
“赵方,”骆明轩抬起头,仰身往靠背上一靠,那双幽黑的瞳仁滑过他脸庞:“你们辛苦了。”
赵方脸上立即僵住,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般惶恐。
骆明轩扬扬嘴角,声音愈发轻缓:“你们马队的兄弟,是十二个吧?去余杭采丝这一趟,辛苦了。我赏他们一人十两银子,作为赏他们的酒钱,回头就让他们去帐上余青扬那里领。至于你自个儿——”他抬眼,将微扬的嘴角放冷:“去领二百两,当是我给你这三年的奖励。”
赵方额角冒汗,硬着头皮弯腰:“谢,谢爷打赏。这是小的份内事。”
骆明轩踩着他的话尾把话说完:“顺便,把这一年你的薪俸一道领了。”
赵方猛地抬头,两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地去。“爷!”
“我骆家商行里不差这种专护犊子不负责任的总管,既然你手下兄弟辛苦,需要撒野释放,你就带着这些个人回家好好享福去。要在我骆明轩的眼皮子底子居功自傲,推诿责任,还让我出面讲公道,——办不到。出去吧!”
他扬手一挥,再无多言余地。
赵方颤巍巍放下簿子,灰头土脸出了门去。
段禾也被震住,看了骆明轩一眼欲言又止。明轩抬眼,将脸冷下:“你可知错!”
段禾抿嘴低头:“小的知错。此次委实是库房兄弟玩忽职守,小的管教不严,以致出了大错,甘愿领罚。”
明轩冷笑:“你倒是识时务!”
段禾道:“请爷容小的慢禀。这次商行遭受这等损失,小的早上清点完存货,就已经责罚了兄弟们,而小的自己也早已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是以已将所有货单数据一一腾抄在此,请爷过目。”他从怀里取出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张,递到书案上,又退回原地。“方才若不是赵总管这般说话,小的也不会与他争执,惹爷生气,是小的不是。”
门口一蓝衣青年顿了顿,轻步走了进来,到明轩身后站定。
明轩瞄了眼那单子,两指拈起递给他,然后看着下方:“既然做了准备,那就免你半年薪俸。另,”他顿了下,缓缓说:“赵方走了,马队现在无人领头,你且代总管之职。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我连你两罪并罚!”
段禾猛地抬起头,满眼写满不可置信。
明轩却不耐烦跟他多说,一挥手:“昨夜在库房外喝酒点火的哪几个?报上名来。”
段禾恍然回神,立即道:“是刘幸,邢二,赵福升。领头的是人万全,那赵福升是赵总管的侄子。”
明轩冷哼,看了身后青年一眼,示意他记住。
“你退下吧。”
段禾弯腰告退。直起腰又犹豫未走,见明轩望过来,终是忍不住一跪到底:“谢爷不罚之恩!段禾此后必当尽心尽职,绝不辜负爷的信任!”
明轩似没听见,端起茶壶斟水。
身后青年见状,忙上前接过茶壶,娴熟地倒上刚好八分满的茶,递给他。
“赵方在商行身居要职,却行威作福已久,早该走了。段禾为人耿直,兼领了马队是好事,只怕也有坏处。至少昨日闹事这几个人就不会让他好过。”
明轩不以为意,“马队现在胡闹得不成样子,我不办他们只当我不知道。段禾的性格虽不宜当头领,但眼下治他们的气焰却非他这种人不可。回头你去把他说那几个人查一下,如果事情属实,报给我。——是了,你进来有什么事?”
“哦,门外来了位姑娘,指名要见爷您。”
024 各怀鬼胎
更新时间2013…1…15 9:03:30 字数:3123
“姑娘?”
骆明轩以为听错,顿了一顿才看着他。
霍亭紧抿着嘴,嗯了一声,才不得不弯腰将眼里的兴味掩下去:“是,爷,是位‘姑娘’。”
也难怪他会有等着看主子好戏的心情,骆明轩正值适婚之龄,全城乃至包括京城在内的邻近几个县里凡知道这号人的人家,哪个不想跟他攀点交情?那些家有女儿的,更是明里暗里的打听,可是这个主子虽然卓尔不群,却十分难接近,至今为止,也并没有见他表示相中了谁家姑娘,而自小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齐将军家的四小姐,却是唯一一个能与他对上话的。如今突然有个“姑娘”来寻,可不叫人暗地里好奇?
骆明轩只停了一下,便道:“要钱的?”
现下正值春季,南方许多地方也开始洪涝,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不少难民上门乞钱,虽然这回是个姑娘,只怕也逃不过这个路数。
霍亭想了想,说:“看模样不像要钱的,倒像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骆明轩奇了,有钱人家的小姐不在家好好待着,跑来找他干什么?
*
小喜板着脸坐在湘园二进门的小花厅里,看着门外院子里的草木定定不动。
虽然小菊一再劝说她要冷静,但联系起前后事,她怎么可能做到冷静?当初要不是骆明轩抢了她宿主的身体,她便不会在宁家落户,若没有在宁家落户,她就根本不会有机会吃他的鹦鹉,她不吃他的鹦鹉,又怎么想到去赔他?不赔他又怎么会被他们追到落湖?
这夺身之仇、溺水之恨尚且未报,现在他的恶奴又把她的碧玺给抢走了,还要她冷静,天理何在?!
小喜长舒一口气,接过丫环递来的茶一口喝了。干脆今天先把人要回来,然后再把这新仇旧恨一块报了,不然她还真对不起投这么多次胎!
大约心里太过气愤的缘故,她猛地手一松,手里握着的青瓷茶杯呯啷在地上摔开了花。旁边侍侯着的翠衣丫环微惊,但依然以很恭谨的态度站定,轻声询问:“姑娘,您还好吧?”
宁小喜回过神来,看到地上那堆碎瓷才觉自己失态。从这杯子的质地来看,骆家的家产果然又比过去雄厚了不少,姓骆的现在过得春风得意,她一定不能在他面前失了底气。于是隐忍地说:“你们主子怎么还没出来?”
丫环先使眼色让旁边的小丫环把地上收拾了,而后才微笑颌首:“姑娘稍侯,我们爷这几日正忙着庄上的事,这会子只怕又被几位管家缠住了。姑娘有什么事,不妨跟翠微说说,让翠微去通报一声,我们爷也好尽快赶来相见。”
翠微大约十六七岁,一般人家这么大年纪的丫环多少都管着一院子事了,小喜瞧着她衣妆打扮,再看她这神态气度,估摸着是哪个屋里的一等大丫环。她这一口一个我们爷我们爷的,弄不好正是骆明轩跟前的,姓骆的自己不现身,却使个丫环来与她周旋,真不是个东西!
想到这里小喜已经冷了脸,望着门槛说:“我与你们主子的事,你岂有资格操心?”
花厅外的长廊下,骆明轩正好已由霍亭伴着到了这里。还没到门槛就听到这句话,骆明轩不由一愣,而霍亭则在落后一步的位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心里似乎印证了什么。
骆明轩瞪了他一眼,退后两步,从墙上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