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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里对“骆爷”这两个字敏感的姑娘太多了,谁不知道这骆爷是所有人眼中一等一抢手的金龟婿?就是他杨若诚,也恨自己当初没能生个女儿,好攀上这样的人家。这些姑娘们的心思呀,都赤*裸*裸写在脸上咯。
杨大夫这般想着,已是跨步到了前堂。
骆明轩由霍亭伴着坐在医馆客座上,手指轻击着桌面,看着伙计殷勤地端茶递水。受了伤的右脚因为缠着纱布,不能穿鞋,故而抬起架着一张小杌子。经过这么多天,他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路过的人们纷纷往这边打量,但看着围在他周围的一圈护卫,既好奇又不敢问,有胆大的上前套近乎,却被霍亭一句话打发开来。
宝安堂虽然有名,但堂堂骆大少爷居然这里,也不能不说是件让人意外的事。
杨大夫走上前,含笑作了个揖:“骆爷。”
骆明轩半抬起头,点了点,说道:“听说你忙,便亲自来了。”说着朝霍亭一示意,霍亭便将覆在脚上的锦布掀开。杨大夫忙道:“不知骆爷亲自降临鄙馆,都未曾准备。这外堂人来人往的忒嘈杂,不如移步到里间去?里间老朽有间自用的小房,虽则简陋,却还算干净。”
骆明轩却没挪窝:“不打紧,你快些去拿药,我还有事。”
杨大夫不敢耽搁,连忙前去准备。
“骆明轩,你这脚是怎么了?”
外堂通往内间的帘子一掀,从中走出三个人,当中正是宁小喜。她径直走到骆明轩跟前,目光大喇喇落在他缠得跟馒头似的右脚上,抽了抽嘴角,一张脸只差没写上“幸灾乐祸”二字。
一听说是他来了,宁小喜心里的火就怎么也捂不住了,三天前在衙门那半夜可还清清楚楚印在她脑子里呢!这时候见到杌子上他那只脚,她的心情忽然又轻快了两分。他被褥里的老鼠夹是她放的,而且是经过她临时改造加强的,她怎么会猜不出来他这脚是怎么伤的?蹲了半夜衙门,换来他当几天跛子,终于也捞回点本。
她弯了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伤脚,哟了一声说:“看来还伤的不轻。好端端的弄成这样,缺德事儿做太多了吧?”
“宁小喜!”
这两下戳的很是不轻,骆明轩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本来在轻击桌面的手指也渐渐握紧成拳。
店堂里已经有人好奇地往这边望来。
霍亭自打看到宁小喜时起满身神经就已经绷紧。他家主子为什么受的伤他心知肚明,主子有多么痛恨这丫头他也清楚得很,现在两个人居然又在这里碰上,一个心怀被羁押之恨,一个心存伤脚之仇,要想这二人善了,只怕很难。
“骆爷记性真好,还记得我的名字。”小喜直起腰,冷着脸望进他眼里,“得亏了骆爷,我活了十五年终于尝了回被当成采花贼捉进衙门的滋味,要是没亲身经历,我只怕永生都不会相信还会有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你骆爷一手遮天,在这随州城弄死个人、栽赃个罪,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算我命大,竟然留了条活命回来。骆爷这么样对我过目不忘,莫不是还惦记着要把我斩草除根吧?”
骆明轩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这一串话被她一字一句说来,简直就跟坐实了他骆明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一样,这不但他本人听着冒火,就连霍亭也跟着心惊起来。
霍亭看他屈起的指节都变成了灰白,忙上前道:“爷,咱们……”他本想劝他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让一让她算数,本来谁摊上被他家主子下这么大个套都得恼火,更何况她是个姑娘?但是骆明轩抬臂一挡将他生生挡回来了。
骆明轩望向宁小喜:“我道你怎么好端端地跑到这里撒野来了,原来是手伤了。按说你好歹也是个富家小姐,稀罕东西该见过也都见过,怎么就那么财迷心窍,大半夜地非闯人家府里去偷?咱们也算相识一场,真等钱用的话爷可以施舍你些,一个姑娘家,何必弄得这么没皮没脸!”
这话却是说宁小喜是上人家家里偷东西时被打伤手了!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听谁的?店堂里观望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在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首富骆大少爷。毕竟这个人之前名声太好太大了呀!一个高坐云端的人突然之间被人拽下来变成跟身边恶霸一样的高度,很难不引人注目。
霍亭心道不妙,再一次起了阻止之心。他走上前,以背挡住众人的目光,正要说话,却忽然被人一把拨拉开来——
“原来你也知道人得有皮有脸!”宁小喜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障碍物拨开,冷笑道:“你骆明轩有皮有脸,怎么霸占着良家女不放呢?你有皮有脸,为什么你将我的人藏在后院搪塞不给呢?你骆爷这么风神如玉潇洒多金,却稀罕着我一个婢女,是我太有面子还是你太不要脸?我倒不知道有皮有脸的人原来是这样!”
人群里顿时哗声一片,那数十道目光里什么颜色都有。但同时望向宁小喜的目光,也多了两分探究。
“小姐!”
碧玺和小菊知道小喜这回火大,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敢上前劝阻,但看到两人居然当众互揭起了老底,而且越说越不像话,这时才赶忙上前。“有什么话改日再说,你手上还有伤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骆明轩此时早已怒极,左掌砰一下拍在几案上:“霍亭!去跟杨若诚说,三个月内,不准给宁小喜看病!也不准卖药给她!不然我就把这铺子收回去!”
这话一出,不只霍亭一愣,就连宁小喜也怔在那里。
“骆爷,您消消气儿……”
本来忙着开方子的杨大夫听闻伙计传来消息,立即赶了过来。这两个人的仇怎么结起的他不知道,不过看病救人乃是医者本份,怎么能不让人看病呢?可是他话才出口,骆明轩就立刻黑了脸:“杨大夫是年迈耳聋了,还是打算搬了铺子另外开张?”
杨大夫被堵得无言以对。他已经年近六十,在龙王大街行医已有三十余年,名声已然在外,这个时候你让他上哪儿再重新立门户去?便是觉得骆明轩此举不妥,当下也只有无奈往小喜身上投去一眼。
旁边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俱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才刚敷第一次药就被逼得不能就诊,而别的医馆则未必有这么好的医术,一个姑娘家手上落个大疤那也是等于破了相,这不是不给人活路吗
宁小喜甩开来劝阻的小菊和碧玺,咬牙指着他:“姓骆的,你别仗势欺人!”
“就是!”骆明轩扬声,唇角一扬低头看她:“又如何?”
小喜气得脸色发青,顿时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038 谣言四起
更新时间2013…1…28 10:30:52 字数:3356
霍亭侍候着骆明轩出了医馆大门,上了马车,与车夫往来路驶去。骆明轩脸色犹自铁青,磨了阵牙,却隔着车帘子说:“去玲珑阁!”霍亭愣了愣,“爷,不是约了府尹大人在栖霞轩吃茶么?怎么又改去玲珑阁?”玲珑阁虽也是城里一等一的茶楼,里头点心茶品却以口味清淡闻名,难不成爷是被气得太紧,要去降降火?
骆明轩看见他双眼睛里冒出的兴味,竖眉瞪他:“爷不方便,不想兜那么远行不行?”
栖霞轩在西城关内,而玲珑阁则在城中央,相比之下近了一半不止,这理由倒也说得通。霍停低眉顺眼道:“是。”转头让车夫改了道,往玲珑阁而去。
这边才走远,医馆里宁小喜也好不容易被碧玺和小菊压了下来。
小菊瞧着满屋子人往这边瞅来瞅去实在不像话,便付了诊金与碧玺扶着她回了家。
杨大夫也一脑袋郁闷,都是来瞧病的,这会子拿他这老头出起了气,这叫什么事儿?可一个是本地的大爷,一个是隔扇墙的邻居,哪个都不好得罪,只得尴尴尬尬地收了钱本想惯口说上几句按时上药什么的,一想现如今人家连药都不能在这里开了,还叮嘱个啥?
回到家里小喜屋也不进,就坐在桂花树下石墩上生着闷气,小菊也不好怎么劝,要是别的事上她或许还会拼了命帮她一把,但对方是骆明轩,她却是有心无力。便是把自个这条命搭上去,也不见得能把他怎样,又何苦作这无用功?但是小喜的心情她十分理解,但凡任何一个人受到这等欺负,也会气得半死,何况是她这样向来没吃过什么亏的主儿?
说来说去也都是她不小心,要不是那壶茶,小喜也不会受伤,不受伤便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气,温声说:“我家附近也有个医馆,回头我去那里买些药给你送过来。你就不必跑来跑去的了。你也不必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是个有身份的人,你这样当着大伙面让他下不来台,他自然是气的。”
小喜哼道:“先是扣了我的人,又把我弄进衙门里蹲了半宿,我还没把他怎么样呢!”
小菊道:“他不是也被你弄伤了脚嘛!这事就算扯平了,别再为此气坏了身子。”
小喜气呼呼地,把一碗茶灌进嘴里,不过倒也没再说什么。
帮着碧玺把药煎好之后,小菊看天色不早,便准备回去,小喜见五只猫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便让小菊从中挑了一只,让她带了回去。反正那天那人只是要她照顾好它们,并没有说不可以送人,交给小菊是肯定没问题的,所以她也不算失信。
要说今天这事的罪魁祸首,这几只怎么也逃避不掉责任。碧玺深怕小喜一个不高兴迁怒于它们,便把剩下四只装进了一只大木箱,还不敢放在院子里住着,而是开了商铺门,将它们移到了铺面里。小喜看她忙来忙去,也不管她,只顾在一旁龇牙咧嘴,也不知恨些什么。
接下来几日便是小菊按时送药过来,渐渐地伤口倒也消了肿退了红,只不过伤及了整个手背,想要完全康复却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不过反正她也无事可做,便就陪着几只小肉猫晒太阳,一面看着碧玺在桂花树下绣花,在医馆吵架带来的坏心情,如果不提的话,暂时算是过去了。她虽然丢了人,可骆明轩也没讨着好,那么多认识他的人围观着,他吃的亏铁定比她大!
这天小菊又来送药,小喜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知道胡家那边还没搞掂。明天就是小菊的生日,胡默成要是还没有跟胡夫人谈妥,那么下聘之事就得泡汤。看她这般郁闷,小喜便只得劝她放宽心。他胡默成要真是舍不开小菊的话,自然会想办法做成这件事,这种事是不必她来操心的。
“我倒不是担心亲事有变,而是在担心闹成这样,以后将如何相处。”小菊忧心地说。
正说着,院门外谁在敲门。碧玺起身迎进,原来是何氏。
“宁姑娘,可好些了?”何氏瞧见小喜,便笑着走过来。
街坊邻居间大小事传得快,尤其是事关名人的事件。那天宁小喜在医馆里与骆明轩起争执的事情不到半天时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龙王大街四处流传开来,孙大娘一家作为紧挨着她们的邻居,自然不会不知,那天夜里她们就已经上门问候过一次。而何氏自打小喜帮她娘家收拾了蚕房,便对她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言语里也偏向她多一点,这两日有空便也会过来看看。
“好多了,谢谢大嫂。”
小喜忙让坐,这边碧玺又捧来了茶水。
何氏与小菊一点头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