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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又如何?”骆明轩目露寒星:“我既做了,就不怕他认得!”
霍亭嗯了声点头:“相比这成千上万条生命,一己之命又算得什么?吞噬灾银,绝不是泛泛之辈够胆所为,不让他们进京告御状,岂不是断了他们的生路?……”说着他看向对方,“咱们进城,谢君尧只怕已经得了消息,为免他弄出什么夭蛾子,咱们还是赶路吧!”;…;
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街头,被划破的夜色又回归了宁静……
谢君尧站在窗前。面色渐渐暗沉。而身后的人仍在躬着腰禀报。
“……进了城之后,后方流民随后涌入,把守城的张统领都给放扒下了。而骆明轩与霍亭进了城则直往谢园而来,现在这会儿,约摸是已将至门口……”
侍从说到此处,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眼这副背影,然而这背影纹丝不动,从中看不到任何信息。
“然后呢?说下去。”
忽然,这声音冰也似的打前方吐出,冻得人不由得身子一僵。
“然后……然后,属下想请示主子。需不需要加派府丁守住各处大门……”
“哼!”
那冰冷的声音又来,侍从不由往后退了退。却听他又道:“他霍亭算什么东西?便是他骆明轩。在我谢君尧面前,也不见得有几分重。你却要我加派人手对付他们两个?是觉得我麒麟阁太不中用了。还是觉得我不堪一击?”
侍从的脸色刷地变得白。两膝一软,跪倒在地。
“主子明鉴……奴才,奴才绝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君尧缓缓转身,声音轻飘飘的。
谢园大门外,这时已伫立着两人两骑。
骆明轩与霍亭,此时却是不同神色。
“谢君尧一定收到了我进城的消息,此刻一定有人在暗中盯着我。”骆明轩盯着紧闭的大门这般说。“但我现在却不确定他现如今有没有把小喜藏在府内,还有他。究竟有没有回来。”
听到他的话,霍亭缓缓将投注在面前两扇大门上的目光抬起头来,目光里不知何时泛滥出来的灼痛在这一刹那间隐去。
“据我所知,他是最不屑拿女人来要挟对手的,如果仅为了牵制咱们,他兴许不会对宁姑娘如何。”
骆明轩蓦地凝眉:“你是说他如今仍不肯放过她,是另有目的?”
霍亭看着不吭声。而后才转开眼道:“起码,他从来没有把女人带进府过。”
骆明轩握住缰绳的手顿时紧起来。
“可是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小喜一定就在这里!”
霍亭看着他,吁了口气。缓缓道:“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等下门开之后,我会找个机会悄悄潜进府里。这里我很熟。如果宁姑娘的确在里面,就一定会让我找到带出来。”;…;
骆明轩双眼亮起,正要说话。这时紧闭着的大门吱呀一声,已然缓缓开启。
出来的只有一人。这人不束冠不束袍。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如果说随州城里被小喜误捉进来的俞无忧是翩翩佳公子。那么眼前的谢君尧。则完全改变了他在骆明轩心中的印象,而与骆明轩认为他原本该有的样子渐渐重合。
他把目光在骆明轩脸上落了片刻,最后却转向他身边的霍亭:“四弟,咱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轻得如同耳畔晨风,可是又刺耳得令人恨不能这是场恶梦。
这一声“四弟”唤完,霍亭眼中已是迸出火来!
“二爷认错人了,在下并非谢家之人。”
谢君尧仰天一笑,背起手来:“你吃我谢家的饭,穿我谢家的衣,我谢家养了你十六年,如今既说不是我谢家的人,那必是我谢家的狗了!”
整个空旷的府门前充斥着他刺耳的狂笑,霍亭的双拳已经紧握,下唇已经咬破。骆明轩将手扶在他肩膀上,他侧目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再抬头望向谢君尧时,眼里的怒火已经难以抑制!;…;
“你谢家给我的一切。我全部都会还给你!还给你们!”
说罢,就见他猛地掉转马头,于震耳的马嘶声中疾驰而去……
骆明轩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暗叹了一气,却并没有去追,因为也许此时他心里的痛,已然严重到旁人的安抚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他知道这一来霍亭必然会受伤,一路上他都没有刻意提及这一段过去,也是在等他暗中作好被刺痛的准备。可是作为他的主子,他自认更像是他肝胆相照的朋友,谢家这一块心病在他心中拖得愈久,他便伤得愈重,愈不可救药,他必须让他勇敢起来,自信起来,让他敢于面对隐藏在他心中这一段过去。
抬头望向对面,谢君尧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一对上,谢君尧便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单枪匹马闯进泷阳。当我谢君尧是纸糊的么?!”
骆明轩正要回话,这时候不远处却忽然有人闯出来大叫:“走水了!快来人,走水了!”
……窗外的夜色一如既往的暗沉,跟地府幽冥里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谢君尧出去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至于有没有别的人进来过,小喜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折磨了她许多辈子的经痛就在刚刚又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好几回。身上的伤也就算了,那不会比死更痛苦。可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才是最让人恨的。
不过,对于一个人质来说,总要受点苦难才算正常吧?你看这一屋子锦绣,要不是从他嘴里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她保不准会以为自己忽然被当成了贵宾。所以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选在这个时候让她有苦说不出。
忽然,她闻见哪里传来一阵噼哩啪啦的声响,紧接着又有阵焦味传来,再接着又有浓烟的味道扑入鼻腔——着火了?!该死的这个时候居然着火了?!
她顾不上身上伤痛,一骨碌爬起来,的确是着火了!
外头火光忽闪,而且尖叫声此起彼伏,原先守候在门下的丫鬟们竟全都不见了踪影!
“救命啊!”
她不顾一切地扑到门口,拍打着门板,而就在这时候,窗外突然一前一后跃进两个人来!看清她面目之后,不由分说便架了她从原路退了出去!;…;
小喜已经说不上什么感觉了,身上又痛心里又急,这两个人又活似要把她生生撕开似的拽着她的胳膊,不过很快出了烟火地。晚风迎面一吹,总算是舒坦了!
骆明轩焦急地掠上前道:“小喜,你怎么样?”
谢君尧也不甘心地凑上来:“你没事吧?”
小喜看清是他们俩,几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你们俩都离我远点儿!”
……
一场大火过后,泷阳的黎明显得格外清凉。
一匹枣红马以箭一般的速度冲出泷阳城门,紧跟在后头的几匹高头大马坚持不懈的追赶,城门口的卫兵被马匹路过掀起的冷风刮疼了脸。直到过了很久才甩了甩头,打了个哈欠回到岗位上来。
风光一时的泷阳谢家走水烧掉了几间屋子,谢家二爷也消失不见了人影。
与此同时随州城里却掀开了热闹的一幕,骆家少主不知怎地忽然在城北买地兴建了一座四进大宅,有人说这宅子是骆少主钱多烧的,有人说这这宅子是骆少主准备迎娶夫人的,还有的说这宅子是骆少主与人打赌赌赢回来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随州骆家与泷阳谢家仍然是死对头。但一年之后骆明轩迎娶新妇之时,谢家却派人送来一张八开大锦屏,锦屏上绣着只栩栩如生的喜鹊。
至于小喜,除了她的手帕交小菊,恐怕没有人知道当年在随州街头卖宠玩的宁姑娘究竟去了哪里。
新近有人说深受丈夫宠爱的骆家主母与宁姑娘长的挺像的,但是谁又知道是不是她呢?
骆明轩若不在场,是决不会让夫人独自出来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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