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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西琴狡黠地一笑:“我可以拒绝吗?”
程子衿完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就好像今天有人中了五百万,工作人员通知她去领奖时她说:我可以拒绝吗?
要知道,在唐朝,一般情况下主子是不会和奴婢通婚的,即使有,也只是收个侍妾,然而对下等的奴婢来说,也无异于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居然会有人拒绝的!
“你……”本以为她会欣喜若狂的,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也许觉得很惊讶,对了,你说的娶,严格来说应该是收通房丫头的意思吧?我的意思呢,第一,我结过婚,第二,我比你大好几岁呢,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适合,所以,请你不要用以身相许这样的方式来贿赂我。照顾好你母亲,算是我对你的恩德的报答,你就不用想太多了。”
程子衿想了想,还是认真地说:“那你也听好了:刚才我的确是那样想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第一,我不介意你成过亲,不是丧偶了么?第二,我不是收通房丫头,而是明媒正娶,做我夫人。第三,常言道,女大男,抱金砖,你大几岁更好。”
冷西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你……中邪了吧?”继而开始循循善诱地开导他:“你别因为这里除了你母亲以外只有我一个女的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其实外面的世界里美女如云,比我强的多了去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挥手打断了:“你不用多说了,就这么说定了!”说着站起来在身上摸索一阵,半天才搜出来一个铜钱,手上一使劲,铜钱上的“开元通宝”的“开”左边那一笔就被抹平了,递给冷西琴,说道:“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权做信物!待以后我报了家仇,定当三媒六聘,正经迎娶!”
冷西琴呵呵一笑,接过铜钱,看着那上面被抹掉的部分,倒是很好奇是怎么被抹掉的。看了半晌,看不出个名堂,便放进包里,继续埋头洗衣服。虽然自己知道当不得真,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甜蜜的,就算是女人小小的虚荣心吧!
申图站在屋内的窗前,看着这一切,甚至连他也迷惑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为什么她的行为常常那么出人意料?为什么她心思缜密到能洞悉别人的心理?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版。亲,如果你在看,介意留个爪印嘛?越写越没自信了……
、算命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程子衿就告别母亲动身离去了。
程母虽难过,但也无奈,程子衿不敢说实话,只说去京城告知父亲府内所遭变故。
程子衿走后,程母就无法入眠,起床后就坐在屋外大榕树下的石桌旁,闷闷不乐地一语不发,直坐到天亮。
而冷西琴自然不能丢下程母自己回去躺着睡懒觉,自从来到大唐,那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悲哀啊!
于是,程母坐着担忧,冷西琴就坐她对面打瞌睡。
终于熬到天亮了,申图的童子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吃过早饭,把程母扶着进屋去了后院,这才一个人走到茅屋前的大榕树下坐着发呆。
古代本就粮食匮乏,无奈之下,朝廷只得引导舆yu论,鼓吹养生,于是人们的饮食开始流行七分饱,直到今天小日本还流行着当初从大唐学过去的饮食习惯。
更何况还有跛脚大夫和申图两个专家级的医生在此,这养生的伙食就吃得冷西琴逐渐面有菜色,常常想着21世纪的大鱼大肉,还有火锅,油炸土豆条,想着想着就直咽口水,好想回家啊!
正无奈地感叹着,忽然见山路上走来一个人,此人东张西望半晌,待看见这里的茅屋后便疾奔过来,到了冷西琴面前后,夹紧了腋下包裹,朝冷西琴拱手道:“敢问这位娘子,这附近可还有人家?在下路过此地,口渴难耐,可否讨口水喝?”
冷西琴忙答道:“我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人家,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打水喝。”说完赶紧跑进屋去找瓢舀水。
跛脚大夫出诊还没回来,申图在后院里熬制药膏,见冷西琴急急忙忙地跑来,便问:“何事如此匆忙?”
冷西琴头也不回,舀了水就走,边走边答:“过路讨水喝的。”
申图一听此话,隐约觉得蹊跷,便放下手中药材,跟着走了出去,打算看看是什么人。
冷西琴端着水出来,那人接过瓢,很快喝完,道了谢,转身朝山下走去了。
看那人去得远了,冷西琴才转身往屋里走,不料一转身就撞到一堵墙!
申图正思考着问题,没防冷西琴突然转身,被撞上后本能地伸出右手揽住了她。
冷西琴顿时懵了,望着他那俊朗的面容,不由沉醉在他嘴角的笑意里了。
申图见她痴痴地看着自己,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唔,那个……”
冷西琴愣了一愣,立刻仿若从梦中惊醒似的,赶紧从他手上挣脱下来。
申图整理了一下情绪,淡定地说道:“刚才那人有问题。”
冷西琴又一愣:“什么?”
申图看了她一眼:“你没发现?”
冷西琴摇头:“只是一个过路的人,有什么问题?”
“非也!”申图笃定地说,“从山下来这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半路上有一山泉溪流流经山路,为何不在那里喝水?可见喝水只是借口;诚然他那时还没口渴,到了这里才口渴的,那你刚来找这个地方时,是在山下村里就开始问路,还是上山来才问路?”
冷西琴听得目瞪口呆,自己咋就没想到?果然乱世的人和盛世的人思维都不一样,看来以后得多长个心眼。
申图接着说:“如此闷热的天气,此人从山下上来,刚才只不过稍歇了片刻,可是我出来看时,此人脸不变色,气息沉稳,可见是内家高手,他下山时显得如此急迫,分明是去报信去了,而非寻找人家!如果他真要寻找人家,为什么不问我?”
冷西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他到底来找谁的?”
“程子衿!”申图缓缓说。
“!!”
申图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疑问,遂笑道:“你想,他若是找跛脚大夫,在村里就能找到,何必上山来?他若是找我,必定忌讳我,定不敢和我打照面;他若是找你,既然已经找到你了,在刚才的情况下,无论是杀你还是要抓你,都能一举达到目的,所以,他要找的也不是你!那么,剩下一种可能,就是程子衿!而且,这人是熟悉程子衿的,至少熟悉程子衿母亲的,你看,院子里晾着程子衿和他母亲的衣裳呢!”
冷西琴回头一看,院子里果真晾着程子衿母亲的衣裳,还有一件是昨天给程子衿洗了却没有晾干的衣裳,今早起来便又晾上了。
不过虽然申图说得挺玄,但冷西琴总觉得不太可能那么巧合,因此虽觉奇幻,但也只当天方夜谭听了,并未往心里去。
见冷西琴不是完全相信,申图也不着急,只是一笑了之。
下午时分,跛脚大夫才带着童子从村里回来。
稍歇息片刻,申图便又和跛脚大夫坐在门口大榕树下的石桌旁开始下棋了。二人一边聊天,一边下棋,倒也悠闲。
冷西琴让跛脚大夫的童子小三帮忙抬了张卧榻到榕树下,又把程母扶了出来坐那卧榻上,一边替她扇着扇子,一边听二人聊天。
她一直以为俩医生聊天么,肯定都是聊医术的,可仔细听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跛脚大夫:“为何今日见你气色不佳?不如老夫替你卜上一卦。”
申图:“何须劳烦前辈,在下昨日已自行卜了一卦,只是总觉得卦相可疑,也不知是否周易之道有钻研不到之处……”
冷西琴琢磨着:这俩人到底是医生呢还是算命的?
原来俩人经常墨迹在一起就聊的这个,对于医术倒好像有所保留。
冷西琴小时候挺信算命的,那时候街上的那个人称十算九准的老瞎子给她算的命,说她将来婚姻如意,工作无忧,应该还有官运,最小也是个县长,并在24岁这年飞黄腾达,这番话着实让一家人高兴了好久,可直到她大学毕业结婚后,一切就完全不准了,没工作,更不用说当官了,祖宗往上数九代都没当官的,想想也是,官哪那么好当。
更离谱的是24岁这年将飞黄腾达,笑死人了,今年都已经过去一半了,若说中五百万,那好歹也得买彩票才行呀!可她从不买彩票。若说是哪个侨胞的私生女,然后临死给留一大笔遗产,还不如让她相信天圆地方算了!
如今想起当初那算命的瞎子,若不是自己是文明人,真恨不得一口唾沫喷死他算了。
而此时居然两个算命的,不由插嘴道:“什么周易,还不是骗钱的玩意。照我说,如果我逻辑思维再强点,我也会算命。”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她:“此话怎讲?”
“不信?那我给你们算一命!”自从明白算命的都是大忽悠以后,她就开始潜心钻研心理学,并钻研了一阵星座学,久而久之,也自行摸索出一套忽悠哲学。
“哦?呵呵,说来听听!”申图笑吟吟地看着她说。
跛脚大夫也捋着白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冷西琴看着跛脚大夫,笑嘻嘻地说:“你老人家的命不太好算,我就给这位申先生……哦,不,申郎君算算!”跛脚大夫都那么大年纪的人精了,哪那么好忽悠?当然选择年轻的申图下手比较容易。
申图听说要给自己算命,不由颇为诧异,但仍笑着答应:“行,你算来看看。”
冷西琴开始装模作样一番,然后说道:“先说性格。你一生朋友不少,但知心的很少。”其实每个人都是,嘻嘻。
申图开始低头沉思。
冷西琴酝酿一下,接着说:“你在人前总是表现出自己最坚强的一面,但当你一个人时,常常觉得迷茫。”从不迷茫的不是人,那是神。
跛脚大夫仍旧笑眯眯地捋着胡子,一语不发。
“别看你整天乐呵呵的,其实你心里有自己的苦楚,只是不愿别人知道。”
申图微微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冷西琴越发来了兴趣:“你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发生了一些令你终身难忘,并且可能完全改变了你的事。”仔细想想,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什么?时间差一两年?算命嘛,又不是自传,哪那么准确呀,有点误差是正常的。哪个人要是在十年之内都一帆风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才是奇迹。
“再来说说将来。你今年内应该还会离家远行,并且会遇见你原本没想遇见的人。”她一边在大脑里组织词语,一边缓缓地说。谁能预见自己出门后将要遇见的人?除非神仙或者早有预谋!但一般人听见这句话脑子里立马就想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艳/遇呀,美女帅哥呀,旧情/人呀,哪还想到去分析你这句话的逻辑!再说,离家远行四字含有玄机,重在“远”字,到底多远?没定性。除非超级宅男宅女,否则怎么可能不出门。只要出门,那就算离家远行了。
“最后说财运。今年下半年你的花费将会增多,不过应该不至于破产,但你最好还是计划着用比较好,因为明年初你会有一笔很大的支出。怎么样?准吗?”
跛脚大夫哈哈大笑起来,道:“果然厉害,凭你这个行走江湖是没问题,但是说到真正的预知未来,你这套不行。”
申图有些疑惑了:“你这个好像挺厉害的……”
冷西琴嘿嘿直笑,跛脚大夫却抚掌大笑说:“雕虫小技,不足取!德胜医术胜于老夫,卜术就差点火候了。”
申图闻言,频频点头。
程母面带不悦之色说道:“一派胡言,你若真会算,就算算三郎此去当如何……”
冷西琴立马低了头,这老太太的威严有几分像自己的妈妈,平时在家里被老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