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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陆承启却委实看透了傅培鸿。
“我称了你的意你也未必放过她。”
“你死了我或者将她送回家中,或者食言,但毕竟你一死,兴社两系中仅有我有资格做继承人,我即使一时不送她回家,也会待她客气一些。更何况你死后我再害她,招惹下汤老板的,有朝一日还是得由我来弥补,弊大于利,我又何苦。”
陆承启思索之后,将手中的钢刀扔在地上,方才的愁苦之色反而一扫而空。
“既如此你就过来。”
傅培鸿疑心有诈,哪肯轻易过去。
“你当真肯为她连性命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相弃2
“江湖人行走的都是生死线上的日子,难道昨夜你睡梦之中无人追杀你?难道你清晨睁开眼睛就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活过今日?”
傅培鸿摇头,仍旧觉得他是在他面前做戏。
“我没想到今天真的能够杀掉你。”
陆承启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好笑道:“你天天都在想,真到这一刻你怎么反而不敢了。”
“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即便为她丢掉性命,她以后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感激你。”
陆承启心中毕竟还是难过的,他原本打算再也不瞧那只箱子,再也不在脑海中想那只箱子,可他还是忍不住又朝那箱子看了一眼,再看一眼,最后甚至对着箱子喃喃:“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她知道后会感到快乐,那么告诉她也无妨,如果她知道后不会感到快乐,那又何必告诉她,至于感激,我想得到的从来不是感激。”
他一步一步向傅培鸿走过去,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与勇气,曾经竭力压抑的感情在一瞬间决堤汹涌。他在这一刻才明白原来自己可以这样子的视死如归,可以这样子的心甘情愿。
就像秋天的落叶要归入尘土,人来到这世上总归也要面对死亡,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个生灵在人世间所逗留时间的长短而已。
他像今天这样子死有什么不好呢?比之葬身于无谓的争斗与杀戮,像今天这样的死亡,更能令他感到快乐,感到自己是真真正正在这世上活过的。他觉得自己这样死掉一点也不可怜,一个人能够做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实际是幸福的,尽管这件事情是死亡。
陆承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任何惧怕,感到震动且惧怕的是傅培鸿。
他握紧从木箱中撤出的钢刀,钢刀的尖已经滴血,滴血的尖对准陆承启,而他自己则用笑声来掩饰内心莫名的恐慌。
他一面笑一面恶狠狠地逼视着陆承启,咬牙切齿道:“你陆承启几时变成天字头一号的傻子。”
他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不断提醒自己绝不能轻易上他的当。天底下就没有为女人而死的傻子,而陆承启也不应该是个傻子,他现在像一个傻子,唯一的解释是他在伪装。
陆承启仍然无惧无畏地向他靠近:“你会觉得我傻只因你自己一点也不懂。”
“我不懂什么?”
“有朝一日,当你丧失所有被利用的价值时,当你最孤立无援时,当你感觉被全世界抛弃时,你终于发现你身边一直鼓励你、对你不离不弃的那个人时你就懂了,也或者你永远没有机会发现——不能发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傅培鸿用尽心力地审视着他,急于从他的疯言疯语中寻出一丝破绽。
“既如此你为什么非离婚不可?”
“我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到最后自己也说不下去,不耐烦道,“我离婚又与你什么相关!”
“口口声声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眼下却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陆承启唯落得一声苦笑:“我虽希望她留下,但又不希望她留下。”
“为什么?”
“跟在我这样的亡命之徒身边有什么好处,就像落在你手里,连性命都要不保。”
他的脚步终于停在傅培鸿的面前,傅培鸿的刀剑也抵住他颈项的搏动出,血珠有一滴顺着陆承启的皮肤缓缓滑落,不过那并不是他自己的血。
他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木箱上,目光灼灼地对上傅培鸿的双眸。
“你答应我将她平安送回家中。”
傅培鸿的目光退了一退:“我凭什么答应你?”
陆承启诚恳道:“凭我们做朋友的时间比做敌人的时间多。今日或者你生,或者我生,也或者我们两个都活着走出去。如果我们两个都活着,现在你答应了我这个条件,日后我们再碰面,我也同样放你一次。”
傅培鸿也不知自己为何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他。
陆承启知道傅培鸿一旦答应了他,也不会再反悔。
他像平常一样笑了:“你还不动手?”
傅培鸿怔了一怔,“你还不动手”,他说这句话的语气竟是来自陈旧的多年以前。
多年前他们几个小孩子听从长辈安排,拜同一个严师习武,每逢两两一组相互比试时,分明是自己不先动手却偏拿这样的话来挑衅对方,让对方先露破绽。
从前的朋友,走了散了枉死了,时至今日只剩下他们两个。
再过了今日,也许就剩下一个。
傅培鸿等了这么久,反而不知该如何出手。
然而陆承启的话并非挑衅,而是开战。
“你不动手那我先动。”
不等傅培鸿彻底反应过来,陆承启已经避开他的锋芒,以拳相对。他们熟识多年,又受业于同一恩师,实在太知道彼此的短处。
傅培鸿的刀没有拿太久,他们就仅剩下拳脚相搏。
就在他们打斗正激烈时,方才“死去”的面具人骤然睁开眼睛。躺在平地上的“面具人”将手中的枪悄悄举起,又悄悄落下,犹豫片刻之后,再次举起,将目标瞄准。
枪口瞄准的对象是傅培鸿。
枪声响过,混战戛然而止。
面具人收枪,起身走到陆承启身边,扶起陆承启。
傅培鸿应声倒地,这一枪打在他后背,鲜血迷漫一地。
傅培鸿问陆承启:“他是你的人?”至此仍震惊于这个变故,自己手下的人居然向自己开一枪。
面具人替陆承启回答:“我是汤老板派来搭救小姐的。”
陆承启缓缓推开面具人,自己站直:“谢谢你方才出手相助。”
陆承启并不吃惊,是因为方才在密室打斗之时对方便将身份告知于他。
面具人笑吟吟道:“陆少爷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老板一向对小姐的夫婿格外看重,这是我应当做的。”
陆承启问:“汤老板怎么只派你一个人来搭救小姐。”
面具人道:“我这几年一直在傅少爷的圈子里奔走,所以这次只有我自己探听到消息,因为担心自己一旦离开小姐会遇到什么不测,身边又无可信之人,是以还来不及通知老板。”
他这样说,陆承启便知他来不及通知汤老板是假,不愿有人分走自己的功劳才是真的。
他心里这样想,说的却是另一番话:“这次着实辛苦你。”
面具人嘿嘿一笑:“哪里哪里。”
陆承启冲他面具人一双圆圆的眼睛微笑:“先将人救出来细谈。”
面具人向前开箱,方才走出两步,身后的钢刀便以闪电的速度挥出,那钢刀原是傅培鸿的,面具人方才扶陆承启起身时,陆承启悄悄将它藏在身上。
面具人再次倒地,这一次颈后多出一道伤细如毛发。可他自己只是觉得颈后一阵凉风过,尚未弄清到底发生什么意外,人便已安然地闭上眼睛,仿佛往日沉睡。
受伤的傅培鸿看了一整出小戏,此刻才痛苦而虚弱的笑开:“我没猜错,他还真活不出你的手心。你这样子的保家卫国,满心赤诚,若没有陆不死的在前头丧尽天良,兴社的位子我跟谁争也不跟你争了。”
“我认为你应该安静一点。”
陆承启丢开手里的刀,打开箱子,再次见到云意。
云意静静地躺在箱子里,自始至终无知无觉,傅培鸿的刀刺伤了她的肩膀,鲜血洇湿她大片衣服,她也感觉不到疼。
陆承启用左手检查过她的伤势后,又握了握她的手,因为瘦削的缘故,她手上的戒指痕迹变得白而淡。
可他仅是握了握她的手,仅是将冰凉的手轻轻放回原处,接下来并没有做更多的事情。
傅培鸿惊讶:“你千辛万苦来此,自己的性命都豁得出来,难道竟没打算带她走?你真的不打算带她走?为什么?”
陆承启的确不打算带云意走,他没有理会傅培鸿,转身从面具人身上取来枪以及面具。
傅培鸿疼得面容纠结,可还是得意的笑:“我知道你在生气,你气我们还没开枪一头蠢猪反而开枪。枪响了,附近的法警马上就要来找麻烦,他们一定会在这里掘地三尺的搜查,而你丧失良机,没时间销毁罪证,只能眼睁睁地任由我活下去,否则兴社里头认真追究起来,我不是死在你手里也是死在你手里。”
陆承启即便置身密室也已听到外头的吵嚷声,他将面具套在傅培鸿脸上:“你如果再不安静我就塞住你的嘴巴。”
傅培鸿真的就不再多言。
离开的时候,陆承启也就带走傅培鸿一人。至于现在谁来救走云意,横竖不会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相弃3
云意再次醒来时,世界陷入一片白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椅子,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
白色的椅子上坐着梳麻花辫、穿浅蓝上衣的丫头,许是因为太过疲惫,亮白的灯光,她正下一下一下打着瞌睡。
素知是云意在陆公馆时的贴身丫头,云意才清醒时,有一瞬间晃神,难道她又回到陆公馆?放目四望,满目白色充斥的空荡房间显然不是她与陆承启的卧室。
她试图坐起来,无奈一侧肩膀疼的厉害,身体也酸麻不堪。
她的动作吵醒一旁的素知,素知见云意转醒,一时忙乱的都不知应当先扶她还是先去喊人。
最终她还是决定先扶起云意,一面折厚了枕头垫在云意背后,一面红着眼睛哽咽:“四少奶奶,你可真吓死个人,你都不晓得自己昏睡几日,我还怕你……怕你……”
云意一时间被她弄得莫名其妙,麻木的感觉渐渐退却后,能够逐渐感受到疼痛在体内复燃。
她无力,又颇有些恐惧地问素知。
“这里是什么地方?”
素知道:“是医院,自打那日少奶奶出了车祸,就被人送进医院。”
云意的身体微微后仰,仿佛有种汽车压面而过的感觉,原来梦中的一切竟不是梦。
她犹记得睡梦之中有人告知她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那般猛烈的撞击,她自己尚且变得支离破碎,更何况一个脆弱不堪、全无自保能力的幼小生命。
我的双手轻轻搭在腹部,暗暗对垂下头,沉声问素知:“没有了,是不是?”
素知沉默即表示属实,云意仰起头望向漆黑的窗外,好一会儿才能再开口讲话。
“你回陆家去,我如今早不是陆家的人,不该由你来照顾我。”
云意在陆家时的性子极其温和,素知大概没料到她会骤然冷言,于是嗫嚅道:“少奶奶,我……”
曾经的拥有被人蛮横地从生理心理割裂而去,云意变得心冷如灰:“请你快些离开我这里,我这里会有姑妈照顾,即便姑妈不在,香兰也会过来。”
素知认得香兰是跟随薛笙君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