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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却浑然是好奇和警戒。小手拉着楚谨瑜的衣角,安安静静的,像极了小动物的张望。
这时的,哭得梨花带雨的元雨柔似乎也察觉到了视线,也不由抬头看去。
四目相对。
唐悦有些瑟缩。
……
元雨柔仔仔细细的看着唐悦那张浑然懵懂的脸,心中不免有了几分得意。
看来竟然真如医术上记载的,被施针法的人,犹如三口孟婆汤下肚,浑浑噩噩前尘尽,再难为人!
想至此处,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有些想笑,双手自然而然的搂紧了楚谨瑜的脖颈,更亲近了些。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觉得,当初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杀了她,哪里还有如今的好戏可以看?!
如今的唐悦,她真想让天下人都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教主,如今不过是个白痴罢了!
至于百晓生那里,就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当初,她得知百晓生的排名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区区一个半道出世的唐悦,怎么能敌得过她在江湖人士心中的地位。
可是,大意和轻敌,随着时间流逝,才让她慢慢觉察到自己当初是多么愚蠢。因为,她好不容易积累下的名声和爱慕,似乎正一点点的流逝。
渐渐地,她身边的很多东西,都开始变得不完美。
人们口中宛若九天玄女般的她,正渐渐地被淡忘,甚至江湖中人人口中议论的全是如此的一个妖女。她仿佛成了一个衬板,人们总是在寥寥的夸赞了她一句心地善良,貌美如仙之后,便再找不到别的话题。
似乎……
那个邪恶神秘的女魔头,变得越来越吸引人的视线。
人们谈论她的模样,谈论她哪怕一丁点的消息,猜测她究竟是何种境遇能够坐上这个宝座,光是这一件事,就已经被人传说几百遍。更别提,那丫头煞费苦心的武林大会亮相,再到后来处心积虑的在荣止山庄放的一场大火……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在一点点侵占她的一切。
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自己半分的师兄,还有海沧派,一直以来都犹如众星捧月般爱护自己的同门,也开始尊重起她来。
那些一点点的改变,像是蚕食一样,一点一点的……虽然很微小,但是却让人无力阻挡,等发现是已经是万丈深渊。
她怎么可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东西,正被一个如此不堪的人,一点点的偷取!
她不甘心,更不会愿意!!
好在,老天总是站在她这边。
即使曾经被她羞辱过几次,但是,这一次,不还是连本带利的还了回来。
元雨柔得意的笑了。
想必今时今日,百晓生那本书中,记载的江湖奇女子里,无论是好是坏,也终于只能留她一个人的名字。
至于,师兄……
是她的,
她都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元雨柔搂着楚谨瑜的胳膊不要有收紧了些,撒娇般在楚谨瑜胸口蹭了蹭,委委屈屈:“师兄,你……不要再丢下我不管了,这一年多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师兄,你答应我,以后再不能这样不吭一声的离开我了。”
“……”楚谨瑜有些皱眉。
见楚谨瑜不回答,元雨柔不由紧张起来:“师兄,你是不是还因为当初我帮助霍长老这件事而生气?”
“……”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当时也是为了武林大意着想,唐悦的脾气飘忽不定,根本让人猜不透,倒不如现在,海沧归了名门门下,岂不是个好出路。”元雨柔一时紧张,不由解释道。
“……”
“师兄,你别不理我……”央求的声音,带着哭腔。
楚谨瑜叹了口气,抿了抿唇,苦笑了下,手却不动声色的将元雨柔放在自己脖颈的手,拉了下来。
对于,元雨柔,他永远都只得无能为力。
这好像是天生的,怎么都抵抗不了。
可是现在的他……
经过生死之后,却分得清清楚楚,他对她其实已没什么了。
因为,他快死的那些日子里,他念念不忘,甚至是祈求能再见一面的人,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唐悦罢了。
……
“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再说,我也没说不原谅你。”楚谨瑜缓缓地说着,这次格外的真诚。
“可是,你这一年多都没有找过我……”
“人各有志。”
“师兄?”元雨柔有些笑了:“你这就表示原谅我了?”
楚谨瑜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温和的手,轻轻地拉着唐悦。那暖暖的温度,仿佛从指间一下子就流到了全身:“……更何况,人总要长大,很多事情都会变,更何况我现在唯一牵挂的,却只有她了。”
“……”
元雨柔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谨瑜,仿佛听到了一件最不可信的话。
忽如其来的回答,让她只得措手不及的瞪大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睛含着水汽,好像又快哭了一样。
楚谨瑜想说什么,可最后也只是长叹了口气。
感觉身后有人轻轻的扯了扯,不由转身看着唐悦时,脸上已经露出以往的最柔软的笑,搓了搓唐悦冷冰冰的手:“是不是冷了?”
唐悦沉默了下,害羞的点了点头。
楚谨瑜,又笑了。
……
是啊,人都会变得。
现如今,在没有什么比知道唐悦好好的,要来的幸福。
他什么都不求了,如果这就是宿命,只要唐悦愿意,他真想在这深山老林中,度过这一生。
唯一可惜的是,他明白的太晚……
真想知道,如果还有机会,他真想对着那个唐悦,说出这番话,可是,她又会怎么回答?
五个人,除了唐悦。
几乎都是各怀心思。
明明该是一场值得那庆幸的好事,现在却让人多少觉得有些焦虑。
……
79。暴发户1
“唐悦。”就在此时,忽然从另一侧,缓缓地传来一声喊声。
果然,只见刚才还紧张害怕的唐悦,忽然像是得了什么再好不过的消息,冻得发紫的小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高兴和兴奋,仿佛是见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一脸都是难以掩藏的喜悦。
至此,众人也不由看去。
只见,静玄依旧一袭白色的袈裟,手上还拿着些新采来的果子,面无表情的脸上,任人看不透半分喜怒哀乐,却又觉得悲天悯人般完美无缺。
那淡漠的眼神,再落到元雨柔身上的时候,微微一顿。
不过,很快,长长的睫毛微微合开合了下,便移开了。
可是,
元雨柔却因为这一个对视,下一秒,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怎,怎么他……
想起,一年多前,自己拿起针朝着唐悦头穴扎下去的时候,这个人也是如今这副神情。仿佛看尽了人世间的丑恶,虽然悲悯却格外的严格如法。
她当时,以为和尚都是会看破是非,不问世事。
可是,如今,他……竟然站在这里!
元雨柔想至此处,已经吓了一身冷汗。
若是这个人,说出当日的情形,那么她苦行经营的这些形象一定会毁于一旦,到时候,不仅如此,恐怕就连现在青梅竹马的师兄,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元雨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腿在发软,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仅仅因为看到一个人,而变得吓得如此不堪,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软,心跳如擂鼓。
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本能的,元雨柔下意识的朝着身后的锦衣卫微微挪动了些。在衣袖的延长那个下,手下意识的拿出了手中的毒粉……
情非得已。
如果,这个和尚敢说出来,那么她只要出此下策,他死总好过她死!
相对于元雨柔的紧张,静玄却显得平静的多。
那双幽静的眸子,只是淡然的一瞥,却已经将元雨柔的五味杂陈看破般,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定看着朝着跑来的唐悦。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静玄……”唐悦有些喘,呵出的气,带着白雾,可看见静玄的时候,那种油然而生的依赖感,宛若见到最亲的人,让她不由傻兮兮的笑了
。毕竟,这是她目前,也是唯一,知道如何表达亲近的方式。
静玄自然了然,微微点了点下头,声音却无时无刻不透着宠溺:“我给摘了些果子,喝药的时候,能缓点苦。”
“……”唐悦急忙接过野果,小心的收着。
“冷了吧,我们先回屋吧。”
话落,唐悦听话的跟在身后,走过那群陌生人的时候,竟意外的平静?!仿佛这个人在,周围都不足畏惧一般。
静玄其实很细心。
小心的留意唐悦的反应,察觉如此,这个下意识的,又感到很心底有些隐隐的高兴。
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唐悦对他依赖和信任远远多于一切……
因为,她不会再见到他的时候脸红,更不会羞赧,也不会一想起便偷偷的羞涩。可是,他对她来说,远远比这些重要。
他是她的全部!
她所有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甚至是非对错,都是他赋予她的。他也知道这话总近乎病态的控制,和喜欢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他却依旧觉得满足,因为至少,她从不会想离开自己半步。
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唐悦依赖他,他何尝不是依赖她,她也是他的全部!如果,有人……无论是谁,将这些打破的话,他发誓就算是要落入阿鼻地狱,他也要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直到静玄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她。
元雨柔才觉得自己有些意识,却依旧手脚冰凉。
难道,他没有认出来?
见带着唐悦进了屋,元雨柔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正觉得刚才急速跳动的心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正打算默默的长舒一口气,谁料?忽然身边的鬼面震惊的脸上,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下一秒已经鬼吼鬼叫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鬼面忽然喊道:“那个人,那个人是一年前打伤唐悦的和尚!”
“……!!”
“我……要为……唐悦报仇!”
楚谨瑜闻声,下一秒不禁微微扶额,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件事,要该怎么解释。
只得对着,一直蒙蒙然然的婉龄,笑了笑。
这件事的诡异程度,无亚于把鬼面所有的人生观世界观,再重新组合一边。
以至于,鬼面好几天都没办法好好想清楚,这件事究竟诡异到什么程度。
于是,思量再三,不有翻身下床,拿起毛笔,打算给远在千里之外的顾三爷写一封长信。这封信,究竟有多长,总是厚厚一大摞,鬼片整整苦思冥想的拿着毛笔谢了一夜。
不得不承认,鬼面还是比较崇拜顾华荣的。
这是,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经验。
虽然,顾华荣这个人满身铜臭,一肚子坏水,但是于他还是比较精明的。更何况,他们少爷是个显得腚疼的人,估计这等热闹一定会凑,更何况还是唐悦的。
他是拿那和尚没法,可是不代表,他们那个恶人都能磨得从良的少爷好伺候。
索性,干脆,越乱越好!
想起那日唐悦的下场,还有如今的可怜样,他还真咽不下去这口恶气。
只是鬼面不知道,自己这厚厚的一大叠信,真递道顾华荣手上的时候,顾家荣脸都绿了。
靠!
这么长的信,鬼才看。
这么冷的天,出个手都觉得困难。
虽然,顾华荣披着狐裘,紫袍缎袄,手上还抱着能工巧匠雕琢的暖炉,屋里更是暖暖和和的。一旁守着的奴婢们都觉得幸福。
可顾华荣不这么想。
他本来就怕冷,这么一凉更不得了了,整个人恨不得都过载裘皮中,没什么事情基本上不太睁眼,越发显得懒洋洋的。
于是,大脑镰过滤都不带过滤的,直接将手上的信丢给了身边,正给他老人家点香炉的奴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