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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未免太劲爆了,她居然挖掘到晋王府的大秘密,晋王有儿子……等等,王府少爷不都是威风凛凛,前呼后拥,婢仆成群,住华屋、穿锦袍,趾高气扬的吆喝下人吗?
可是看看这一屋子冷清,别说是服侍的丫头、婆子了,入秋许久了,天候早凉了,却连个取暖的炭盆子也没瞧见半个,他到底过得是什么生活呀!晋王难道忘了他有个儿子?!
“对,我不是小杂种,我是王爷的儿子,他们胡说,我娘是晋王妃,不会偷人……”瑾儿的小拳头握得死紧,一张透白的小脸因气愤而涨红,更有早熟的不甘和愤慨。
第九章
倍感辛酸的于芊芊鼻头一酸,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原来……上一代做错了事,却要下一代承受,她低头仔细打量瑾儿的脸,然后道:“没错,瑾儿不是杂种,你和王爷长得很像,见过的人都会说你们是父子。”“真的吗?”他的小脸绽笑。
“当然,芊芊姐姐不骗人,我可是见过王爷的人。”她假装很神气的扬起下巴,好似在说,你不相信我就是傻子。
“对了,我这儿有糖霜小米糕,你要不要吃,我刚偷……呃,拿来的,还热着,分你两块。”本想拒绝的瑾儿实在太饿了,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脸红的从她手中包着糕食的帕子上取走两块小米糕,很斯文秀气地轻咬一小口,笑道:“谢谢芊芊姐姐,我和你做朋友。”“嗯!我们是朋友了,朋友有通财之义,我住在春泥院,你要肚子饿了尽避来找我,那个锦心是看人下菜的讨厌鬼,她也欺负过我,我们同心协力对抗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多拉一个小伙伴于她无损,必要时还是好帮手,她算是捡到了。
“好,对抗她。”
两人达成协议,一大一小手心互击,他们的目标一致,要挫挫那个不知本分,跩得不可一世的敌人威风。
“主……主子,你到哪拐……呃,捡了一个孩子?这是谁家的,还不快还回去,人家的爹娘找不到孩子会着急……”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呀!松松埼垮的衣服像披在身上似的,裤脚却又太短,那父母也太不经心了。
看到自家主子屋子里平空冒出个四、五岁大的小男童,吓出一身汗的红莲都快哭了,心儿慌慌,眼眶红红,想趁着没人发现前把孩子送回人家爹娘身边,免得为她家主子惹上拐带孩子的麻烦。
虽然她跟着主子的时间不长,可是主子似乎身怀某种技能,每回主子稍微失纵一会儿,再出现时,屋里总会多出几样分例上没有的东西,而且十分眼熟。
有时是吃食,有时是布料,有时是几个小盅、小碗、小帕子等等。
她说这是不对的,但主子说是王府中人浪费,东西摆着不用,不如给需要的人,反正谁都没发觉少了什么,她想想也觉得好似有几分道理。
不过自从红蕖姐姐来了以后,主子的……行为收敛了很多,她也没再瞧见屋内有多出东西,没想到主子搞个更大、更夸张的,一个活生生的小孩,这是要把她的老鼠胆吓破了不成?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红莲也才十一岁的年纪,其实还是个孩子,难怪她会担心受怕,惶惶不安。
反观红蕖就镇定多了,她只是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也不多话,泡茶、送上糕点,然后安静无声得像个谨守本分的丫鬟,立于于芊芊右后方,目不斜视的垂首低视。
不过趁着没人注意,她眼角余光微扫了前方坐姿端正的男孩一眼,一抹讶色如流星快闪而过。
“他娘到佛祖跟前栽花了,他爹嘛,花没栽成,被踢下人间当凡夫俗子,他们都是缺心少肺的无良人,不会想找孩子的。”要是上心,怎会容许孩子被欺负,放任他无人管束?
缺心少肺的无良人……红蕖目光一闪。
“主子呀!再怎么无良也是人家的爹娘,你不能再随手……拎个什么回来,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你要为自己多着想,不要任意妄为。”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得了,活人不比死物,是会论罪惩处的。
“哪是我拎回来的,是他自个来的,对吧!瑾儿?”她喜欢开锁,拿些小东西以兹留念,但不偷“人”。
“嗯!我自己要来的。”瑾儿用力的点头。
“听到了没,不要随便诬蔑你家主子,我的人品和节操比他那个爹好上几百倍。君子坦荡荡,不欺暗室。”梁上君子也是君子,君子也要有银子才能高风亮节吧!
“主子……”红莲心里急呀,忧心主子铸下大罪。
“瑾儿来,这是红莲姐姐,那位是红蕖姐姐,往后你来若见不到我,可以找她们。”蛇鼠本一窝,不拉她们下水怎能狼狈为奸?
“红莲姐姐、红蕖姐姐好,我是瑾儿。”南方瑾没有世家子弟的骄纵,有礼谦逊地抱着小手一揖。
“嗯!痹,红莲姐姐待会给你糖吃。”红莲傻乎乎地受了,还笑笑摸摸他的头。
倒是红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就是淡淡地,有一些不自在。
“对了,忘了知会你们一声,瑾儿的爹叫王爷,真巧了,咱们王府里也有一个王爷,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于芊芊轻描淡写的道出真相,弯弯笑眉仿若染黛的自在。
“什……什么,他……他是少爷?!”红莲的脚一软,脸色发白的差点就站不稳了。
太坏了,太坏了,主子实在太坏心眼了,居然这样玩她,她的胆子被主子吓得越来越小了。
红莲泪眼汪汪,泪珠子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眶,让红蕖好生的取笑了一番,两人笑闹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泪水。
自这一日起,南方瑾几乎日日赖在春泥院,偷懒怠惰的仆妇根本没发现他不在自己的屋子里,还是时有时无的往他院子送餐,但是只放在门口就走人,也没探头一瞧人在不在,顶多夜里巡房瞄了一眼,看他睡在床上便去做自己的事。
南方瑾也乐得没人管,一次次的溜出院落,与于芊芊等人混得越来越熟,人变开朗了,话也多了,瘦削的双颊长出肉了,一反往日的沉默和阴郁,越来越像个健康小男孩。
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南方瑾的聪颖才智完全显露出来,在于芊芊这个万恶魔女的带领下,他学会使坏,顽皮又淘气,上树掏乌蛋、下池捞鱼,甚至在锦心经过的路上放圆滚滚的小石子,害她跌个四脚朝天,丢了大脸。
名符其实的狼狈为奸二人组,让红莲疲于奔命的追在后头直嚷嚷不停,紧张的心都快蹦出心口。
“……我的天呀!主子、小主子,你们稍停一下,这是在干什么,你们要拆房子吗?”因为,未为南方瑾请封世子,因此身为独子的他在称谓上就尴尬了,既不能称世子爷,也不是小王爷,故而几个人一商议,直接喊他小主子。
“不,我们要起个灶,自个儿煮食。”不许盖小厨房,她自己弄不成吗?现代知识一定强,谁也难不倒她。
擅长料理的于芊芊实在受不了锦心在食物上的刁难,明知她喜甜、喜辣,就故意让大厨房上口味清淡的菜,再者春泥院离得远,一道菜弄好了,再煮另一道菜,等所有菜肴都备齐了,送到春泥院都凉掉了。
眼下快要入冬,一旦初雪一下,要叫她啃冰块呀!没有热菜热汤怕要冻出一身病,好个恶毒的伎俩。
哼!山路不转弯她来转,还会输给没见过世面的后院女子不成?光冲着她有个孩子要养,怎么也要让明着装大度,暗地里一肚子坏水的锦心笑不出来,她的手段还多得很。
“那也不能拆墙来造灶呀!你们把一块块土砖敲下来,王爷瞧见了成何体统……红蕖姐姐,你快来劝劝姑娘和主子……呃!你……你拿的那是什么?”不会是
“螂头呀!我跟门房李大叔借的,主子说了,用乡头敲砖比较快,我已把鸡、鸭、鱼都买来了,还有许多炭,就等个灶起火下锅,你也来帮忙搬两块砖。”这好玩多了。
“你……你们都疯了呀!别闹了,快住手、快住手……”红莲焦急的直叫嚷。
不知谁把敲下来的土砖往她手上一放,她也自动自发的当起搬运工,等来回了数趟才欲哭无泪的发现自己同流合污了,这下她也摆脱不了干系。
春泥院左侧的院墙被敲掉了一大半,,座虽不成样子,至少功能建全的灶台完成了,在四人同心合力下,生火的生火、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油一下锅,于芊芊有模有样的炒起菜了,一道道大菜不输大酒楼的名菜。
什么蒜子煲黄鳝、枸杞炖竹丝鸡、香汁炒肉蟹、锦绣火鸭丝、鼓汁蒸排骨、蛋花鱼片汤、白汁鲫鱼、凤片烩银耳、芝麻鸡球……人不多,菜色倒是不少,把众人馋得口水直流。
吃不惯外食的于芊芊从奶奶那里学来不少私房菜,因为都是她爱吃的,加上最近口腹不满足,于是一不小心就煮多了,大伙儿的肚皮都吃撑了还剩下很多。
她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该召些“亲朋好友”来共襄盛举,她耽搁太久了,得尽快和晋王爷建立点“交情”。
第十章
只是,如何把人请来是个问题……
“听过烽火台的故事吗?”她忽问。
南国、北国,以及周遭各小柄,在于芊芊所知的历史中是不存在的,但民风和习俗近唐、清两朝,也有关于帝王立国和民间流传的故事话本,不过绝对没有她说得精彩。
“没听过。”众人一致的摇头。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暴虐无道的周幽王,他有个非常美丽的妃子叫褒姒,可是这位妃子很奇怪,从来不笑,为了博美人一笑,幽王他呀——红莲,你把刚折的树叶、树枝往灶口塞。”照做的红莲有一丝困惑,“姑娘,没晒干的叶子,枝干烧不起来,你要做什么吗?”就要它烧不起来才有趣。“红蕖,你力气大,把铁锅抬起先放一旁,再在上淋点油烧旺些。”待会就能看到引美人笑的兵荒马乱景色。
于芊芊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魔星,油洒在湿柴上哪烧得着?
大锅子一拿开,一阵阵比炭还黑的浓烟从灶台冒了出来,顺着风吹一路飘向南怀齐的书房,掠过正厅、偏堂、王府侍卫的居处、兵器库……越飘越远。
当云板声大响,一大群人又提水桶又拿唧筒的冲进春泥院里,就见有人笑了,咯咯咯地掩嘴偷乐。
赶忙过来的南怀齐脸黑了,怒目横视。
跟在他身后的长随、侍卫和青壮下人也差不多脸黑了一半,又是愤怒又是愕然的顿在当场,一双双如牛目的眼睛瞪着多出来的灶台,不解为何烧个柴会起这么大的黑烟,简直像在烧房子。
不过在看到春泥院主仆人手一碗莲子银耳羹,再配上生煎馒头,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大伙儿的头顶也开始冒烟,火气实在不小。
可是当众人视线落在笑颜灿烂的女子身侧,那道小小的身影上时,那睁得不能再大的眼更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匆匆行礼,心想这名北国女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连这位小主子也拉拢了。
“王爷,吃饭了没?要不要尝两口止止饥,没什么好菜色,都是剩菜剩饭,别客气,自己人。”瞧!这不就来了,还要避她到什么时候?相请不来只好“偶遇”了。
“你敢让王爷吃剩菜剩饭,太不成体统了!”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扬高,仔细一瞧,左边的眉毛似乎因过于匆忙而画歪了。
于芊芊和和气气地一掴手,“没办法呀!锦心管事,谁叫你们来得迟,我们都吃完了,正在用饭后甜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