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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着那木盒转身走回房间,刚打开木盒,便闻到一阵异香扑鼻。
木盒里放着一枚红色的丹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透着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活的一样流光溢彩,看起来甚是奇特。
用过厨房大娘送来的晚膳,她便依言小心翼翼地取出盒子打开,将那枚丹药放入口中,谁知还未等她咽下,那丹药竟如活的一般直接钻入了喉咙里,把她卡得差点连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腹中便是一阵滚烫,烫得她坐立难安,好久才平静下来。
坐在床上,她突然有些后怕,这丹药……真的是赫连珈月送来的么?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过主院附近戒备那么森严,应该不至于让人混进来吧。
但是说起来……那丫头总觉得十分面熟的样子,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想着想着,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倒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有侍女推门进来,开始给她穿衣洗漱,她迷迷糊糊地被扶着坐到铜镜前,在看到镜子里那张脸的时候,她彻底醒了过来。
她的脸……竟然真的恢复如初了!
那些丑陋的凸起的粉色肉芽一夜之间都不见了,整张脸光洁得仿佛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比以前还要更漂亮了一些……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脸,她许久才回过神来。
真是神丹妙药啊,丁千乐忍不住感叹。
章节目录 第55节:第55章
宿命的魔咒
这一日,赫连白很是纠结,他不想去参加那个女人的婚礼,可是表哥的婚礼他若不参加似乎又说不过去,正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有手下来报,说是得了白洛的消息。这下他完全不用纠结了,白洛那厮十分狡猾,简直将狡兔三窟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带人在凉丹城里搜寻了这么些天,恨不得挖地三尺,竟是连人影都没见着一个,如今总算有了他的消息,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放弃,若是这一回再让他跑了,下一回便不知道要去哪里捉他了。
当下,赫连白直接派了代表带着礼物去参加婚礼,他自己则带着大批人马跟着前来报信的探子直扑白洛的所在地。
而这个时候,白洛正在西坊区的大街上饶有兴致地挤在人群里头,欣赏着那张被一堆人围观的通缉令,通缉令上是个相貌还算端正的年轻男子,偏那神情猥琐得很,尤其是嘴角边那抹贱兮兮的笑容,简直是将“坏人”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唔,原来他在旁人眼中便是这么个形象么?……
“哎,大兄弟,这人犯的什么事啊?”一旁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好奇地问。
“这不写着么?”白洛指了指那通缉令,顺便将头上的斗笠拉低了一些。
“俺不识字丫。”
“哦,是个朝廷钦犯。”
“难怪看着不像个好人,如果捉到了,能有多少赏金啊?”那人又问。
“……”白洛沉默。
“大兄弟?”那人见他不答,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十两。”白洛几乎是磨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的。
太欺负人了!他白洛的项上人头竟然只值十两银子!好歹他也是前任黑衣卫的副指挥使,现任的朝廷钦犯啊!
他几乎可以肯定,赫连白那混账一定是故意在污辱他!
“才十两银子啊……”那人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是个嫌少的意思,正打算再问问的时候,一扭头,才发现刚刚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斗笠男已经不见了。
白洛怀着气愤的心情打了壶酒,然后摸到了西坊区九号街的白氏米铺,白氏米铺的掌柜是他的心腹平叔,他原是周赏拜托他帮忙安置的一个老管家,如今也成了他少数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见到白洛,平叔脸上连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直接将他引进了内院。
内院里头有间房是他住惯了的,白洛熟门熟路地钻进房间,脱下斗笠换好衣服,才刚坐下来,掌柜平叔便已经准备了几样小菜亲自送了过来。
挥了挥手让那掌柜自己去忙,白洛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就着小菜自斟自饮,正是惬意的时候,门突然被人“咣”地一下推开了。
“小赏,不要这样吓人,你也知道如今我是通缉犯,禁不起吓的。”白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呷了一口,头也不抬地道。
刚刚推门进来的周赏面上不大好看,他皱着眉头道,“不是跟你说好好在我铺子里待着,不要乱跑的么?!”
“唉唉,不要这样凶,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嘛,若是躲在你的药铺里被搜出来,你可不就背上了一个窝藏朝廷钦犯的罪名了么。”白洛笑了一下,道。
周赏听了这话,脸上的怒色更甚。
白洛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气冲冲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冲着他招了招手道,又挤了挤眼睛,“来来来,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过来陪我喝一杯吧。”
听他这个当口还有心思说这些不靠谱的话,周赏原本不大愿意理他,但看看他这副落魄的样子,又不忍心就这样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你回过家了?”
那么……他应该也知道被剥夺姓氏逐出家族的事情了吧。
“嗯。”白洛点点头,面上仍是笑嘻嘻的,“回家看看老头,顺便把药给他。”
药……
周赏蹙了蹙眉,走到他面前坐下,从他手中拿过了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
白洛……就是毁在那药上头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药,以他那副游手好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主动报名参加黑衣卫。
周赏第一次见到白洛,是在白氏连锁的酒楼里,那时阿爹带着他去见一个人,中途他嫌无聊便溜了出去,刚到二楼楼梯口,便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正一边逗着鸟儿一边踏上楼来,行动姿态之间,恨不得将“纨绔子弟”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他是白家的二少爷,白家老爷子将所有的厚望都放在了大儿子白通身上,对于这个不学无术的二儿子倒是容忍度很高,直至有了小女儿白依依,白家的二少爷才渐渐“失了宠”,开始被逼着上学堂练武术。
白家的大少爷白通一向看不惯这个弟弟,尤其是在他加入了声名狼藉的黑衣卫,为虎作伥地成为了黑衣卫副指挥使之后,两兄弟几乎就不怎么碰面了,如今公主叛变,白洛一下子成了公主党余孽,会被赶出家门剥夺姓氏一点也不奇怪。
“值得么?”周赏看着他,问。
白洛笑了一下,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你准备一辈子这样躲着么?众叛亲离的感觉很好受?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要参加黑衣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周赏皱起了眉。
白洛笑着摇了摇头。
白洛的父亲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明明凉丹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说没治了,可是白洛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副药回来,竟愣是治好了父亲的病。
就是那一年,白洛进了黑衣卫。
旁人不知道,周赏却是知道的,那副药产自万妖山,是阎国师亲手调制的,他把自己卖给了阎凤九,才得了那副药,只是那药一直不能断……
在旁人眼中,白洛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好,是为虎作伥的黑衣卫副指挥使也好,周赏却始终看得清楚,他分明比谁都重情,比谁都要紧张他的家人,不管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大哥,是那个重病缠身的父亲,还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在他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人。
“解释了又如何?”白洛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咂咂嘴又给自己夹了一口菜,才道,“这次送回去的药,大概还能应付上几年,反正以后我也再没有那药了……如今我是个待罪之身,回去除了平白连累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如远远地走了,大家都省心。”
“走?”周赏一愣,“你要去哪儿?”
“先离开凉丹再说吧,在凉丹城里闷了这么些年,早待腻了,出去透透气也好。”白洛笑嘻嘻地说着,又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着眼前白洛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样子,周赏突然一阵生气,他伸手一把打掉了他手上的酒杯。
酒杯掉在地上,“啪”一下碎成了几瓣。
白洛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几瓣的酒杯,随即苦笑,“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可也用不着拿我这个可怜人出气吧。”说着,他眨了眨眼睛,忽地凑近了他笑道,“我刚刚在路上,可是听人说,今天赫连家的那位家主要迎娶他的守护巫女了呢。”
感觉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周赏皱了皱眉,颇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
“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嘛……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必这样介怀的。”白洛说着,又死皮赖脸地凑了上去,“当初你要听我的话娶了依依多好,依依虽然刁蛮任性了一些,心地却是一顶一的好,诶,你若这个时候后悔,八成也还来得及,我这次出门正好顺便找找那个疯丫头,找着了给你送回来咋样?”
周赏听他越说越不靠谱,且又被他说得心烦意乱,便甩开了他的手,起身道,“我去替你准备准备,回头再来找你。”
“诶诶,就这样走啦?”看着周赏逃一样的出了门,白洛忍不住摇头轻笑,拎起酒壶,仰头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冲入喉中,说不出的爽快。
谁知白洛一壶酒还没有喝完,周赏便又匆匆地赶了回来。
“咦?这么快就想通啦?”白洛笑着抬起脸,却见周赏沉着脸一把打开他手里的酒壶。
“快走,赫连白带了人往这边来了。”
白洛愣了一下,九号街的这家米铺前不久才被搜查过,他确认了不会有问题才回来的,怎么这么快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赫连白那个家伙……还真个可怕的敌人,早知今日,当初真不该得罪他。
“掌柜在前头顶着呢,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他顶不了多久的!”见他这个时候竟然发起了呆,周赏跺了跺脚拉着他便要走。
白洛被他拖着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他甩开他的手:“你走你的,别管我,我自有去处。”说着,再不看他,转身便从后窗跳了出去,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周赏的视线之中。
周赏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知他是不愿意连累自己,只得作罢。
又看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周赏没有离开,而是坐下身来,拎起酒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口酒。
口中的酒还没有咽下,赫连白已经带人踹开门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惴惴的掌柜,掌柜是被推推搡搡地强行带进来的,神情狼狈,看起来已经在他们手里吃过一番苦头了。
赫连白看了一眼坐在桌前慢吞吞地饮着酒的周赏,又看了一眼地上那滩酒渍和一个摔碎了的酒杯,一抬手,道,“搜!”
大批人马立刻翻箱倒柜地搜了起来,不消片刻功夫,便将整个白氏米铺掀了个底朝天。
“人呢?”见他们没什么收获,白洛冷眼看向周赏。
“谁?”周赏淡淡地问。
“白洛。”赫连白磨着牙道。
“如大人所见,这里只我一人而已。”周赏浅浅笑了一下,毫不避讳地看向赫连白,眼神清澈,无一丝惧意。
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敢当面挑衅白大人,简直就是在找死,更何况白大人一向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当下在场众人都以为他一定要被好好修理一番了,少说也是要捱一顿鞭子的,可是赫连白竟然只是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便回头道,“把外头也给我搜一遍,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