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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声势上来看,宁王好像是风头无限,但安乐帝深知,宁王的风头,有大半靠的是新党,而新党的党魁王梓山却并不见得忠心于宁王。
安乐帝知道,王梓山也不见得忠心于她,她忠心的,其实是自己的理想,谁能给她施展自己的舞台,她就忠于谁。
而鹤翔则不一样了,她的成绩是凭借在边关守了十多年守出来的,军队是自己练出来的,心腹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也许在朝中的势力看着稍弱,但其实所缺的,不过就是一些交易,一些妥协。
因此,她明知粮草军饷对军队的作用,却一直纵容着宁王在这上面做手脚。虽然她后来给旨意,准她自筹,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令她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默许鹤翔和高平做生意,她不在乎鹤翔是走私还是做海贸,她甚至鼓励她这么做。
“但是,只是一些走私就能令她积蓄大军出动的粮饷吗?”
一时间,安乐帝有些迷惘。走私自然是暴利的,但鹤翔经营的毕竟还不到一年,若说已经赚取十多万大军出动的军费粮饷,那就成了笑话,她的军队之所以能够一路打下锁玉路,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她杀了莫向玉。
莫向玉生活豪奢,而且就算是在军中,也是各种奢侈品不离身的,她的中军,自然更是带足了粮饷军费。
除了这些,眺国虽然已经算是半农耕的国家了,但还有一半还是游牧,牛羊马匹自然是不缺的,鹤翔一路扫荡,这些东西自然都席卷了上去,虽然不能说多么充足,但最起码,保证了军队没有缺粮。
不过这些事情,安乐帝收到的急报上自然不可能写的这么详细,她一时也顾不得去想这些。
她沉吟了片刻,笑吟吟的开口:“听说远航家近日有件喜事?”
高太尉也笑道:“是,臣下家的多女枝终于要多添一枝了。”
“那我就先祝远航家的这枝多女枝也能成树了。”
高太尉立刻拱手道谢,连称,托皇上金口玉言,只望此事成真。
若要多女枝成树,那必定是要有新的晶胎挂上去,安乐帝这么说,是在预祝高家的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是女孩。
“岁安成亲已有三年,今日才有第一个孩子,子嗣上,倒也不是太旺盛。”
高太尉苦笑,三年才有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还没有出世,到底是不是能站住还两说,何止是不旺盛啊。
她这样想着,心下却是警惕,安乐帝突然提起此事,却有是为何?这种事,虽然说不上不好,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作为皇上,突然提起臣下的隐私暗痛,实是有违常理。
难道下面的事,还和高家的下一代有关?就算高太尉城府极深,早已修炼出金刚似的不动功夫,想到这里,也不免心跳加速,后背出汗。
她知道,鹤翔弄出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是要牵连到一点高平的,但是锁玉路不比其他地方,安乐帝就算有心发作,也不得不避一悠悠众口。而且,最重要的是,满朝上下能够托孤的,其实并不多,就算为了新出世的皇女,安乐帝也不能轻易的发作高平。
也因此,在看到那个急报的时候,她并不惊慌,听到安乐帝的声音有异,她也不惧怕,她相信,就算有责罚,也应该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但是现在,高太尉有些拿不准了,虽然从任何方面来看,安乐帝都不该将高平如何的,但是,万一呢?
万一呢?万一呢?
就算此时安乐帝说要将她如何,高太尉也不见得会如何惊慌,但是对高平,她唯一的女儿,就算她有再多的把握,再多的思忖,这一刻,也不由得有点失了方寸。
不过她毕竟是多年历练出来的,心中虽然慌乱,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只是恭敬的站在那里,安乐帝又道:“说起来鹤翔这一次能轻取锁玉路,岁安也是居功至伟的,她虽然不是进士出身,也没有亲历沙场,但居中调解,也是大大的功勋,朕欲封她为一等忠勇伯,三代罔替,镇守代州,高爱卿意下如何?”
她说的和风细雨,但高太尉却再也控制不了的变了色。
这番话听起来是在给高平升官赏爵,但其实却是将她一生都锁在了代州!
纠葛 (中)
第三十四章
啪的一声,玉镯掉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碎玉中还能看到一些血色,这自然不是说玉的成色不好,相反,这代表此玉不仅品质上佳,而且佩戴已有年头,和人血脉相连,用一句比较玄乎的话来说,那就是有了灵气。
灵州暖玉,本就是珍贵物品,此玉镯又是高太尉当年亲手送的,高老夫君一向爱惜,平时取放都是自己亲为,戴了将近三十年,都没有损伤,今日跌碎,他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府尊、府尊就这么应了?”
高太尉没有说话,高老夫君又道:“府尊,我只有平儿这一个女儿!”
“青儿……”高太尉艰难的开口:“陛下凤口已开,我实在是推脱不过。”
她声音沉痛,若是其他事情,见她如此,高老夫君必定不在纠缠,但这次他却不为所动。
“平儿有错,平儿不该和鹤翔将军有往来,但是,此事不仅你知,就连陛下也是知道的!平儿就算有错,也是奉旨而错!凭什么、凭什么……”
他说到这里,也有点说不下去了,他知道,对于皇帝来说,无所谓凭什么,或不凭什么。
不说今日高平的确是做了令安乐帝不舒服的事情,就算是她什么都没做,甚至做了令她高兴的事,安乐帝想要发作高平,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是的,皇权至高无上,就算是以高家的背景,以高太尉的权势,也是无法和皇帝相对抗的。
但是,大雁的皇帝,讲究的是制衡,是与世家、士大夫共治天下,如此强硬,简直有违常理!
想到这里,高老夫君心中一凛,原本轰乱的脑子冷静了几分,他长吸了口气:“陛下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陛下十日前,又开始服用红丸了。”
高老夫君一怔:“陛下不是已经将那几个妖道杀了吗?为什么又……但就算是服用红丸,服用红丸……”
心烦意乱下,他一时也找不到话说。
红丸是以前很流行的一种丹药,传说服用之后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有人试了试,好像也的确如此,原本虚弱的,只要两丸,就能变得强壮,而且此物对于闺房之乐也很有助益。
因此很多权贵人家都争先服用,虽然服用后有诸多问题,但这就像中国古代的很多丹药一样,因为明显的效果,而令人追捧。
安乐帝因为身体虚弱,当年也服用了这些东西,还将两个专门给她炼药的道士封了爵位。
只是这红丸初吃起来效果大好,吃的多了,就有问题了。凤巢十九年,也就是高平穿过来的前三年,安乐帝曾有一次在早朝的时候昏厥,醒来后,身体比以前更是虚弱,根据太医的分析,问题就出在这个红丸上。
当时安乐帝还有点将信将疑,不过总算暂时停用了,不过两个月后,一个酷爱红丸的宗室暴死,总算令她信了太医的话,当天就处决了那两个道士,接下来更是全国禁用红丸。
当然,还是有人偷偷的服用,不过这红丸的风气总算没以前那么浓烈了。而这几年,安乐帝也只是按照太医的开的房子锻炼身体,注意饮食,倒没再听说碰这些东西。
既然安乐帝早知红丸的危害,那么现在服用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贪恋男女之事。
只是安乐帝虽然也算是好色的,但这几年也真是修身养性,特别是随着皇女的出世,更是节制,高家在宫中的耳目灵便,因此高老夫君也知道,近半年来安乐帝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翻一次牌。
所以,若说那位陛下突然又重了男女之欲……虽不是不可能,但可能性实在不大。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那就是其大限已到!
红丸虽有种种弊端,但有一点却是实在的,那就是的确能在短时间内,令人精神奕奕,身体强健。
当然,在这个时间过去之后,身体却会更加的虚弱,一个弄不好,就会像那个宗室一样暴毙。
想到这里,高老夫君脸色一变,失声道:“陛下这么做,是针对府尊的?”
高太尉叹了口气:“也不能说是针对我的,不过是陛下为了皇女铺路罢了。”
高老夫君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若是其他原因也就罢了,但若是为了皇女,事情可以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朝中大臣虽多,但各有流派,当然,皇帝的心腹还是有的,可是那些心腹,皇帝在位,自然是心腹,将来……却是难说。
朝中清流不少,可要说的上纯臣,并能镇得住场面的却是不多,自家妻主虽不是清流,却是皇帝最喜欢的纯臣,永远忠于在位的那一个。
而且,和皇帝还有少年交情,虽说这点交情在朝中实不算什么,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现在鹤翔刚立了天大的功劳,在这份功绩面前,就算是安乐帝也不好贸然下手。王梓山现在又开始全面推行新政,虽然她现在和宁王疏远了,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做给朝中人看的却是两说。
在这种情况下,安乐帝必然要找到一个重臣支撑场面,这个重臣必定要能护住皇女的周全。
高太尉虽然已有一定的分量,但是要在这两者之间支撑,并且扶持皇女成年,那还需要更多的权势。
是的,为了皇女能顺利的继承大统,高太尉必定会是第一位顾命,但是这样一来,她的权势又太大了。
皇女现在还不满周岁,要能亲政,起码还要十五年,在这十五年中,她能经营到什么地步?能发展到什么地步?而且,在这十五年中,她真的还会做纯臣?
这个注,安乐帝是不敢压的。也因此,她必须有一个制衡,而这个制衡,就是高平。
若是其他人,狠点心,恐怕就真舍了一个女儿,但高太尉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怎么会那么容易舍弃?
高平若在京,高太尉将来手掌大权,岂会不对自己的女儿做一番安排?虽然高平没有功名,但是十五年,已经足够高平升到足够的位置了,更何况,她还可以以军功出身!
她那个身体虽不能真的带兵打仗,但到军队大营呆上一段时间,然后把别人的功绩挪过来却是平常,再过分一点,甚至还能作假虚报。
这些事情,安乐帝知道能怎么做,高太尉自然也都知道。
十五年,足够高平也成为一代权臣,届时,就算皇女成人了,是不是能亲政,却是两说了。
但若是高平不在京,那么就算成为封疆大吏,对皇女也不会有直接的威胁。毕竟,高平是姓高的,除非她真要起兵谋反,否则最多也就是不尊号令,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一个土皇帝。
一些有封地的宗室也是如此,对此,安乐帝还是能容忍的。不过她还是将高平封到了代州。
这一点,从好的方面说,高平已在代州呆了两年,看起来是没有水土不服的,而且高小庄也名满天下,算是在那里经营有成。但要从坏的方面来说,那这个分封,就相当于是流放了。
高老夫君知道,皇帝要用自家妻主,是必定不会留自己的女儿在京的,不过虽然知道,胸中那口气到底难平,当下冷笑了一声:“如此,我岂不是要恭喜府尊了?”
高太尉叹了口气:“青儿,我可是会为了这一点权势而牺牲平儿的?我……”
她下面的话没有说,其实在安乐帝那话一出口,她就立刻跪了下来,说高平顽劣不堪,难当重任,只知奇技淫巧,不懂儒家经典,却是难为皇家分忧。
她当时只恨不得就把高平只说成是一个傻瓜!
“远航,远航你我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安乐帝一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