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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红炉(出书版完结)
作者:似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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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缘于约定的无爱婚姻,一段历经波折的豪门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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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鬓影,十里洋场。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因为父母之间的约定,她嫁入豪门。
面对没有爱情的婚姻,他冷漠,她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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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误会冰释,他们爱得缠绵,家族却突逢变故。
阴谋算计、背叛逃离,面对家族从鼎盛到衰退,他们能否共经患难,白首相依?
楔子 乍暖还寒
初春的上海,乍暖还寒,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厚。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水汽,微风沁凉,使得人们感到一丝微寒。
今日的上海滩并不平静,赫赫有名的珠宝界大亨贺家娶新媳妇,自是引来各界纷纷关注,就连平日闭门不出的小百姓,也忍不住赶来一探究竟。
贺家大宅子本坐落在偏僻之所,为求个清静,但此时却被一阵喧闹搅乱了一贯的平静。震天的鼓乐声与鞭炮声,即使隔着一条街,也可清晰地回荡在弄堂里。十字街头,喜庆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似乎连天气亦被感染了这份愉悦,日光如银,洒落新晖。
一辆辆汽车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从车上下来的道贺的宾客,大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大人物,他们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径直来到大门前。此时,原本热闹的街道因为他们的到来,更添繁华。
虽受新风冲击,老礼亦不可没。贺家派出迎亲的轿子远远抬来,准备等候吉时入门。迎娶队伍为首的是一名骑在马上的男子,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一身新郎装红似云锦,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喜气中使他看上去越发气宇轩昂。
他翻身下马,长身而立,只是俊逸的脸上看不出喜悦,微微扬起的唇角,虽含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但只带给人说不出的敷衍。
见眼前情景,人群中议论纷纷。
“原来是哲少爷娶亲,难怪贺家排场如此之大。”
“早听闻贺峰宠爱大儿子,还打算在他成亲之后,将贺家产业传给他,只可惜,这贺泰哲扶不上墙,是个只会戏耍的纨绔子弟罢了,可惜了这副好面相。”
“此言不错,就前几天还有人见他流连****,听说因为他扬言要娶个烟花女子,与贺老爷吵了一架。”
楔子乍暖还寒“唉。”开始说话之人一叹,“贺峰宠儿子是自家之事,却不知是哪家清白女儿倒了霉,要嫁给这般男人。”
“好像新娘子是城东秦家女儿秦若岚。”
“秦家?莫不是前阵子死于海难的秦老爷?”
“是啊,秦家也算不得大户人家,要说与贺家实力比,相差许多,但我听在贺家做事的远房亲戚说,秦老爷死后秦家又欠下一大笔债,把女儿嫁入贺家,才能顺利解决。”
“什么年月都是有钱好办事,更何况眼下兵荒马乱,以贺家的财力,遑论贺泰哲再怎样不争气,想娶个好人家的女子做儿媳有何难?”
随着鞭炮声不断响起,盖过几人本就不高的说话声音,预示着吉时已到,接下来便是一片忙乱。新郎用扇子在轿顶敲三下,又用脚踢“轿门”三次,讨个好彩,以示新郎的威严,使新娘顺从而易于驾驭。然后,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便在媒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步出轿子。
一直漫不经心折腾了许久的新郎终于上前,准备引新娘子入门。忽而一阵清风吹起,掀开了新娘的红帕子,四目相对,一时毫无心理准备的两人皆微微一怔。可微风不停留,只一瞬,红帕又恢复如初,遮住淡如晨曦的视线。
贺泰哲重新动了脚步,以红绸引着秦若岚,步入贺家大宅之中。
一瞬太匆匆,快到周遭无人注意。这一眼,却是即将成为夫妻的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一丝阴云缓缓而过,截断原本朗朗晴空,在洋洋的喜气遮掩之下,似是涌动着不易被人觉察的点滴阴霾。
第一章 庭院深深
秦若岚从蒙住头的喜帕缝隙看着自己的一身红衣,她机械地听着外面的喧闹,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一种不真实的空虚蔓延在心里,仿佛陷入一片黑暗,无论她怎样摸索,都寻不到出口的那一线光明。而这种体会,一直伴随她走进贺家的大门,在唱礼声中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
秦若岚刚要躬身行礼,却听得一道高昂而尖厉的女人声音划破一室喜庆,就这样突兀传进来,“慢着!”
本如沸水般喧闹的屋子里,突然沉静下来。即便隔着厚重的喜帕,秦若岚似也能察觉到那种尖锐的气氛。她还未及反应,忽觉眼前一亮,喜帕已被毫无预兆地掀开,一张美艳夺目的脸庞近在咫尺,神色中还带了几分审视。
女人冷笑一声,“我当哲少爷的新娘子有多漂亮,看来也就如此而已。”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来这里撒野!”先开口的是一个国字方脸的男人,他的怒目中自有几分凌厉,“还不快把她拉出去?”
不承想女人闻言,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秀眉一皱无限娇柔,移步到新郎贺泰哲身边,小鸟依人般躲在他身后,绞动着他火红新郎装的衣角,泪盈于眶,我见犹怜。秦若岚身为女人皆这样认为,想必男人们见了,纵是寒冰亦融了。更何况,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还不是冰。
“哲少爷,他们好凶,欺负我这孤苦无依的女子——”
贺泰哲牵唇一笑,从容地将女人护到身后,“谁敢动她?”
正欲上前的家仆面面相觑,有大少爷相护,这女人抓还是不抓?胶着之时,冷不防传出个带着嘲讽的声音,“我当是谁,这不是‘冷香园’头牌,大哥的红颜知己,夏莲姑娘?”
秦若岚的目光望向那人,那人有着一张年轻清秀的脸,与贺泰哲眉眼间有些相似,却隐约透出一抹阴郁。他脸上虽是笑着,但给人一种阴险之感。秦若岚认得他,此人便是贺家二少爷,贺泰哲的弟弟,贺泰川。
从贺泰川话语间,秦若岚也猜到来人的身份,正是与贺泰哲传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的****女子。心中并无恼怒、伤怀,秦若岚甚至有种旁观者的平静,对于才谋面的未婚夫,就好似陌生人一般。
秦若岚清浅地望向贺泰哲,不知他将会怎样处理。是念及旧情,抑或为了顺从贺老爷而斩断情丝?从贺泰哲深沉的黑眸中,秦若岚发现,她竟看不透这纨绔子弟。
“泰哲,难道你要护着这****女人?”说话的是坐在贺泰川身边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今日可是你大婚,要任性也该看看场合。”
贺泰哲扬眉,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夏莲含羞带怯的脸,这才转过身,“二娘,您这话未免有失公道,婚事乃是爹强加给我,夏莲才是我所爱之人,我怎能看着她受伤?”
“哲少爷——”夏莲就势偎进贺泰哲怀中,喜笑颜开。
“放肆!”一道威严声音传来,坐在正首处的贺峰一拍桌子站起身,脸上充满山雨欲来的愠怒,却因众多宾客在场,不得不略作压抑,“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给我把闹事之人轰出去!谁拦着一起打!”
“老爷,泰哲也并非故意的,别动那么大气,当心伤了身子。”坐在贺峰身边的原配夫人忙开口相劝。她毕竟是贺泰哲的亲生母亲,儿子再顽劣,却也骨肉连心。
“慈母多败儿!”贺峰呵斥,“还不快动手!”
贺泰哲眼中神采仅是一闪即逝,随即露出些许惶恐,像是迫于贺老爷声威,瑟缩了一下,显得有些迟疑。但望向夏莲,他又露出鼓足勇气的样子,“爹,我自己能解决,不麻烦其他人了。”贺泰哲不急不缓地说着,俯身在夏莲耳边低语几句。从众人角度看来,两人亲密的姿态更像是****间的呓语,瞬间弥漫起****气氛。
果然,夏莲娇笑两声,依依不舍地离开贺泰哲的怀抱,在他脸颊印下一吻,“好,就依你,我回去等你,你要快些来。”说完,也不再看屋内众人,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屋内重又陷入一片沉默,这般赤裸裸的约定,任谁都不会理解错其中意味,况且还是在和其他女人的婚礼上。这种旁若无人的嚣张,和毫不掩饰之放浪,让旁观的宾客对于贺泰哲玩世不恭的传闻,便又多了一层更深的认识。
“连管家,婚礼还不继续?这是爹给我的任务,我可还未完成呢。”贺泰哲望着国字脸男人,仿佛什么事皆没发生过。
国字脸男人询问地看了看贺峰。贺峰铁青着脸狠狠点头,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继续。”
见一出闹剧落幕,秦若岚面无表情地重又蒙上喜帕,在盖住眼眸之前,她再次望向贺泰哲,只见他也正打量自己,眼中微光一闪而过。秦若岚不卑不亢地微笑,不带任何感情。两人视线在空中简短交汇,继而移开。
“夫妻对拜——”
随着唱礼声音再度响起,秦若岚和贺泰哲深深一拜,夫妻礼成。
谁也不曾发现,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男人在身侧握紧双拳,视线一眨不眨,留恋地目送秦若岚的身影往新房而去,神色中充满心酸的痛苦与无奈的苦涩,还有那似乎眼底承载不了,却又不得不压抑在心灵最深处的深情。
洞房里一片安静,和外面的吵闹形成鲜明的对比。秦若岚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嫁进了贺家。就在几个月前,她还穿着蓝衣,抱着书本走在校园里,憧憬着毕业后与心爱之人一起去北平继续读书。可她现在却坐在这里,成为贺家的新媳妇,而那些曾经的梦想,似乎已渐渐遥远。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像所有的太太小姐们一样,在心中也筑起那看不见的礼教的高墙,把自己就此囚禁在这大院里,再也没有走出去的一天。
门被从外面打开,贺泰哲走了进来。秦若岚屏息听着他的脚步声穿过前厅,在床边停住。他用手中的秤杆挑开了大红的喜帕,这是秦若岚第二次面对这个现在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大红的新郎袍衬得他眉目越发俊朗,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变得微红,黑发也有些零乱。他凝视着坐在床沿的秦若岚不发一言,紧抿的唇让秦若岚又产生了那种看不清他的感觉。
“圆房”这个词敲打在秦若岚的脑海里,她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她望着贺泰哲的神情带着几分戒备,紧张地等着他接下来的举动。但贺泰哲只是定定地皱眉看了她片刻,便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前厅,隔着中间的屏风,秦若岚隐约可以看到他坐在桌前的背影。
秦若岚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有几个新娘会像她这样,在新婚之夜,只能和自己的丈夫隔着屏风,默默无语。秦若岚能感受到,贺泰哲娶她,也同样带着一份不情愿。他在用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秦若岚也不知该怎样才能缓和。
摇曳的喜烛在屋子里洒下柔和的光,秦若岚移动了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从怀中取出一把木梳。那是纪怀宇送她的,他如今该知道她嫁人之事了吧?她与纪怀宇青梅竹马,本约好同去北平,实现梦想后再结婚,但转眼便风云突变、物是人非、一念成空。
秦若岚轻抚着木梳,那不是很精致的纹路,却能看得出一刀一刀雕琢过的痕迹。她几乎可以想象,纪怀宇是怎样倾注心血,去完成这个礼物。原本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现在却只剩难言的苦涩回荡在心头。
她就这样坐着,往事如絮,渗入心里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