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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刻,他仍然想要知道她爱不爱他,可是,还有意义么?樱暮雪张了张口,却在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划过陈俊死的那一刹那,樱暮雪像被电到一样猛然弓起身子,高叫:“我恨你,从没爱过你!”她想,她已经不会爱人了。
她拼命叫嚷着,晃动的视线中看见顾泽发狠的脸,看见顾泽没有犹豫的按下了扳,看见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他终于可以狠下心来杀死她了,她想,她可以放开了,真正的解脱了。
她看到了他的痛,他的苦,她逼着他恢复了最开始那个心高气傲的顾泽,所以,逼迫他动手,她就可以彻底的离开了!
屋子被黑暗密密实实地笼罩,窗外,一弯弦月高挂。顾泽凝视着昏迷的陈月,默默用指肚来回摩挲着她合上的眼睑,他的视线难以忽视的灼烈:“小月,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每当梦中看见陈月对自己笑,他伸出手,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然而每当闪动着喜悦光芒的眼眸打开,一片漆黑印入眼底,每一天从梦中醒来后的分分秒秒,都是如此的难熬,这一次,总算是真实。
陈月闭着眸呼吸均匀,娇小的的身躯怕冷的缩成一团,她无意识的抱着顾泽的手臂蹭蹭。
月光渐暗,一片轻云掩过,黑色沉降,陈月颤着睫毛,睁开眼,窗外夜色弥漫,屋子有一丝星火,顾泽坐在床头,暗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没有死?”陈月讶然出声道。
顾泽伏下来,唇几乎碰到陈月的唇,危险的吐着热气:“真遗憾,那枪是麻醉枪!你已经逃离我身边两次了,但是,绝不会再有第三次。”
这一次,陈月再无逃离的可能,整座房子所有能威胁到生命的器具都被换成了纸做的,外面黑压压的聚集着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看守,逃不能,死亦不能。
但是自从那天后,顾泽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陈月却日益苍白,再多的补品,再细心的照料也无法阻止她的缓慢虚弱,她以这样的方式消极的反抗着,她在等死,至于为什么?她恨却爱,爱却又恨,满世界都是痛楚在叫嚣,爱恨果然是世间的鸩毒。
黑暗总是来临得很快,陈月越来越昏昏沉沉,她在睡梦中被覆在身体上的重量惊醒,睁开眼,是顾泽熟悉的脸,俊美的轮廓,漂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雅致的薄唇,他的脸上带着沉醉在美梦中似甜蜜的表情,一点点孩子睡着时的天真。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顾泽用脸蹭她的脸。
陈月在那么一瞬间几乎忘记了仇恨和痛楚,从这个角度,这么近的距离看着顾泽的脸,她几乎想哭,可是,陈俊的脸,殷玥的脸,还有那总是流连在她的梦中的宝宝,她的恨意再次被燃烧起来,她恍然惊醒过来,乌黑的眼眸冰冷的看着他。
第125章
“太想念,太想念你。”顾泽不去触碰她的眼神,轻柔的沉吟。
“但我,一点也不想你!”陈月张开嘴,狠狠向顾泽脖子上的动脉咬去,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涌进嘴里:“即使想,也只是想让你死!”
顾泽几乎被她伤了血管,呼吸都变得困难,血从脖子顺着肩膀蜿蜒着流下,滴答滴答往下淌,像是打翻了悲伤的颜料,混乱了一地,那幸福,怎么都拼凑不回来。
房中空气凝滞,风雨欲来,顾泽怒极反笑,眸子里透出阴冷的危险,语气却极度的温柔,夹杂着小孩子受伤般的哭诉:“小月,你好无情啊!”
面对着顾泽的目光,陈月不由自主的心悸和说不上为什么的心疼,心像被铁杵狠狠的磨了又磨,抽搐着,她扬起头,用手拭去属于顾泽的血:“放我走!我们互相伤害一次,扯平了,否则,我们都会变成疯子,在彻底疯掉浅,让我们彼此忘却吧!”她累了,她下不了狠手杀顾泽,但却对不起哥哥他们。
顾泽用令人发毛的眼神盯了她很久,磨着牙冷笑:“我对你的爱都是伤害?”随即他换了一种更危险的语调,每一字都从牙关里挤出来:“扯平?小月,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能扯平,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别过脸,顾泽对外面吩咐道:“立刻把地下室收拾出一个房间,立刻!”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牢房,放置着各种令人心惊胆颤的刑具。
顾泽凝视着她:“小月,你知道吗?我的手有多疼,不是身体的疼,而是心里的疼。”
“所以呢?”陈月毫无畏惧的问道,她的四肢被牢牢的绑住,典型的电影里受刑的姿势,她畅快的笑着:“是要我重温你的感受吗?”
她蛊惑道:“杀了我吧!做成标本,你的愿望也实现了!”
顾泽勾起陈月的下巴,缓缓一笑:“如你所愿!”
一大堆器具被抬了进来,本就空气不畅的牢房充满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陈月垂着头,虚弱的身体令她的神智越来越恍惚,她失神的看着视线中渐渐模糊的越来越远的顾泽的脸,轻轻的,像垂死的天鹅般,头偏到了左肩处,晕过去了。
陈月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梦很长,很难醒来。
她梦见顾泽看着她和肚子里的宝宝温柔的笑,轻轻拥抱她,凝视着她,微笑。
“小月,宝宝一定会长得很漂亮?”
“小月,宝宝太调皮了。”
“小月,我爱你!”
顾泽会痛苦的问她:“小月,你可不可以试着相信我!”
“我真的不明白。”顾泽抚摸着她的眼,不解的问:“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我知道你爱我,你只是不承认罢了。”
陈月是在一阵凉意中醒来的,衣服已被剥去大半,她睁着涣散的眼睛,身体在摇晃,头顶的天花板在摇晃,顾泽的手粗暴的在她身上游移,全身的神经不可抑制的在抗议求救,可是她却始终面无表情,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邪火被无声的浇灭,顾泽漂亮的眼眸深处动荡了一下,又瞬间变得坚不可摧,他在她耳边温柔的轻声呢喃:“小月,别怕!给我好不好?”
这究竟是声音还是回忆?
地下室没有窗户,陈月晒不到阳光的脸苍白而消瘦,日渐凸显的颊骨使人更觉得心疼,她乌黑的眼眸看着他:“我恨你,真的太恨你了!”恨到为什么会有爱!
白皙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顾泽的指尖微微一用力,陈月死死的咬着唇,被缚的手象征性的挣了挣,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起来。
“唔……”陈月的头被迫的向后仰着,顾泽的唇覆上她的,像是世界末日般的掠夺:“你永远都属于我!”
陈月闭起眼睛,死死拽着禁锢四肢的铁链。
顾泽吻着从她的颤抖的睫毛中越积越多的眼泪,低声安慰:“别哭,不要哭,你笑着最美的!”
“我成了标本就会一直笑了!”陈月似嘲非嘲的说道。
顾泽简直要崩溃了,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她在他身边了,一切都能原谅,他要花费多大的心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让她对他的背叛恣意成暴虐!
顾泽快疯了,或者,他已经疯了,他踏着崩溃的边缘,来来回回。
“顾泽,其实,我爱的是殷玥!”陈月肆意的大笑,笑声畅快得回荡在整个地下室。
脖子忽然被掐住,快要不能呼吸,可惜,顾泽最后却松手了!
陈月仍保持着讥笑的唇:“从未爱过你啊!”她在地下室里放声大笑,晃动着镣铐,象跳奏着一曲难言的乐曲。
“不,小月,你是爱我的!爱我的!”顾泽沙哑着喉咙,他的拳越过她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顿时壁灰如被吹落的风沙般簌簌的掉。
陈月睁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凄然无奈的笑:“不爱啊,一点都不爱啊!”
心上被狠狠捅了一刀,顾泽整个世界都在摇晃,简直站不稳。
这爱已经到了濒临绝境的地步,声嘶力吼!
地下室的陈设越来越多,可惜,满墙的刑具都没有排上用场,顾泽实在愤怒到极限的时候,他往往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刑具,满目的猩红,顾泽惨白着脸,痛彻心扉的无助……
清晰的悲哀,清晰的痛苦,所有深藏的一切,如此鲜明,陈月的刻骨恨意,仿若恶魔的利爪,把他拽入回不了头的痛苦深渊。
几乎令人窒息的难过持续着,顾泽艰难地抬起有如千斤重的手,瞬间,满身鲜血的伤口刺眼夺目,他看向陈月,就在那一刻,肉体上所有的疼痛悄然隐退,胸中几乎爆裂的痛苦炸得他的脑子嗡嗡作响。
第126章
他最恨的,是他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天知道他多么想温柔的抱抱她亲亲她,却只是奢望,他已经痛得五脏六腑都已经溃烂掉一样。
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顾泽的手指是找不到温度的冰凉的,他颤着手抚上她的眉眼,陈月突然察觉到,受过那么重的伤,即使手治好了,多少也会有后遗症。
陈月安静着,晕黄的灯光照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轻轻的动了一下,顾泽紧紧的抱住她,紧得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整颗心在不规律地跳动着。
她不知道,那么多个孤独的晚上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疯狂地想她。
他吻着她,舌尖温柔地洗礼她的神经,他眼底心悸的波动像是要把彼此的灵魂都吸进去。
陈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逐渐模糊起来,苦涩一点一滴蔓延到嘴里,越来越苦,越来越痛,像一把刀刃劈开她的心,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想抽离这种难受,想摆脱这种绝望。
他眼里受伤的光芒让她心疼,可是她却害怕得不敢往下想,可是,她在怕什么呢?
爱胜过恨的无力?一如海岩的《一米阳光》中,川夏无法忍受三天对于八年的背叛,所以选择纵身一跃,同样,她也无法忍受她爱上了那个她本该恨的人,所以她选择默默的死亡。
等牢房的门重新合上的时候,陈月才仰着头让自己喘口气,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揪紧禁锢她的锁链,拼命抑制自己破茧而出的哭声,胸脯一高一低地起伏着,为自己难过,也为顾泽难过,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抹掉那些记忆,真正的离开,开始新的生活?
窗外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像一颗明珠嵌在黑天鹅绒的夜幕里,柔柔的光洒在房间里,像是情人温柔的抚摸。
顾泽的衬衣前三颗纽扣都解开了,露出那对铂金对戒,他伸手抚摸着那对戒指,眼睛遥望着远处天边的月亮,那个背影融在暗沉的夜色里,有一种没顶的孤寂。
他执着着,固执着,坚持着,从来不肯转过头去,放自己一条生路,放陈月一条生路,放爱一条生路。
对他来说,陈月唯一的生路只有自己。
长夜漫漫,夜的每一份墨黑,原来,都是痛苦凝成的颜色。
时间慢慢流逝,顾泽将陈月移出了地下室,他们之间像是隔了无法跨越的鸿沟,任凭他怎么努力,依然毫无进展。
他的忧虑也在日益增加,他不敢想,陈月到底有多恨他。
陈月很乖的任他抱,任他喂饭给她吃,没有反抗,却越来越消瘦,如同已经破了底正在渗水的小舟在无边的海中,不需要风暴,只要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就会被摧毁。
可能会失去陈月的念头让他感到害怕,他在每个午夜惊醒,盯着陈月的时候,会惊恐得发抖。
孤寂黑暗的世界是他的恐惧,他渴望陈月陪着他,他无法承受,失去他的小月。
可是他却无法放她走,无论如何都不能!
顾泽在家的时候,会把陈月安置在落地玻璃窗前的秋千上,晒着已经经过玻璃窗过滤后的阳光。
每当她睡着的时候,顾泽总会轻轻的走到秋千后,居高临下的贪婪的望着她,她苍白的脸沐浴在阳光下,显现出生动的颜色。
只是……顾泽心疼的叹气,她浑身瘦的只剩骨头,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