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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成诚按下他的肩膀，收起嬉笑的表情，“不行，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两天，你听话，毕竟躺了这么久，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杨天珩身上没什么力气，躺回床上对郁成诚道，“我没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再说我都躺了半年了，真不想再待在医院了，让我回家吧。”
郁成诚嚅了嘴唇，眼神有些闪躲。
杨天珩抓住他的胳膊，看着他道，“怎么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磨叽了？”
郁成诚看着杨天珩，他怎么觉得杨天珩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也许是因为昏迷太久吧。算了，什么都没有关系，他本来以为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现在人醒了，醒了就好。叹了口气，郁成诚这才说道，“我去跟医生说说看能不能出院，不过你回不了家了，你昏迷这么久，我把你那房子退了，如果能回去，就先住我家吧。”
退了？杨天珩先是有些讶异，不过马上就又想通了，他昏迷着，这病房一住就是半年，花销很大吧。“医药费是多少？”
“你好好养着就行，这个先别担心。我去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出院，你累了就先睡一会儿”郁成诚避过不谈，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杨天珩看他走出房门，靠在枕头上想，医药费不知道是多少，希望别超过他的存款才好。看这个样子应该是郁成诚在垫付他的医药费，不然医生也不会第一时间通知他过来。
这样一想，郁成诚也真是个傻子，万一他醒不过来了呢，郁成诚找谁去要这笔钱？虽然这样想着，杨天珩还是觉得很窝心。
过了一会儿，郁成诚回来了，表情相当轻松，“医生说出院是可以了，过两天过来复查就行，你要什么时候走？”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走路，所以腿有点不听使唤，我下床走走，等会就走吧。”杨天珩边说边下床，却发现床边没有可以穿的鞋子。
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或者说，他会不会醒。所以拖鞋这种东西是没有备在床边的。
郁成诚一看，忙给他拿了双拖鞋放在脚边，“来，下床走走试试。”
杨天珩下床慢慢挪动，手脚都使不上劲，但是躺了半年，这样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吧。
郁成诚小心的在一边伸手随时准备扶住他，却突然听到咕噜噜的一声响。
杨天珩有些尴尬的捂着肚子，他饿了。
郁成诚一敲自己的脑袋，“你看我笨的，你肯定饿了吧？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点饭。”
杨天珩看他快步走了出去，却又折了回来安排道，“你自己慢着点走，别着急，有事就叫护士过来。”
见杨天珩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出去。
郁成诚走之后，杨天珩在床头柜里找到了新的洗漱用具，刚洗漱完就有两个小护士走了进来。
“都能下床走路啦？这你可得多谢郁先生，他几乎一有时间就赶过来帮你做肌肉按摩，不然肌肉萎缩了你可就不能像现在一样站起来了。”一个小护士边走到床边抄了他的资料边对杨天珩说道。
“他经常过来？”杨天珩惊讶。
“是啊，不过现在你醒了就好了。有这么个朋友，人生无憾啊！”另一个小护士仰面感慨了一下，两人就边说着边走了出去。
“郁先生不仅长的帅，而且人又好，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得了吧，急救科的魏玲够美吧？她都没追上，而且郁先先上个月已经订婚了，他未婚妻还来医院看过杨先生呢，长得很漂亮。”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了。杨天珩走到床边坐下，感动之余又有些懊恼，这个人情，欠得可大了。郁成诚订婚了？也难怪，他今年也三十了，订婚也很正常。
他正坐在床边揉腿，郁成诚就拎了个外卖盒进来，“我买了粥，你先喝一点，医生说你要先吃几天清淡的流食，不然胃可能一下接受不了。”
杨天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虽然以前郁成诚就对他不错，但是也没有这么好啊。可能是自己昏迷太久有些不习惯吧。而且，这真的是昏迷吗？他明明曾经出现在另一个时空，并且切实的生活了六个月。
杨天珩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由衷的恭贺道，“她们刚说你订婚了？真不好意思，我都没能参加你的订婚仪式，在这跟你说声恭喜啊！”
唯一的朋友就要安定下来了，他真的很高兴。
郁成诚闻言动作一滞，但是马上又恢复正常，脸上挂了一个笑容，“爸妈安排的。我也三十了，这两年他们都催的紧。”
杨天珩突然出了事，他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爸妈已经很不满了。医生原先说杨天珩可能就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了，他心灰意冷，跟谁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哎。杨天珩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这份心思吧。
趁着杨天珩吃饭，郁成诚去办了出院手续，直到下午才全部办完。杨天珩问郁成诚要了结算单，郁成诚扭不过他，只好给了。
杨天珩看着手上的医药费总计，数目很巨大，他现在拿不出。
第29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魂游
杨天珩以为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是半年。
郁成诚的家里和他上次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不一样的只是阳台上多了几盆盆栽，正是杨天珩以前养的那些。抚触着盆栽青翠的叶片，杨天珩没想到郁成诚会把它们拿来养。
“你的东西都在客房，我都给你收好了的，你要不要去看看？”郁成诚倚在阳台门上问。
杨天珩推开客房的房门，果然见里面摆放的都是他的东西，甚至，就连摆放的位置都和以前一般无二。而且，一丝尘土的气息都没有，很干净。郁成诚接到医院的通知再到回来，应该是没有时间打扫房间的，难道他一直都打理整齐的吗？
“你……”杨天珩看着他。
郁成诚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万一你哪天醒了总不能没有住的地方啊。”
之前他爸妈西嫌这些东西摆在家里晦气，说他就要结婚了非要让他把东西都处理了。可是最后他还是坚持留下来了。
“谢谢你！”一句感谢其实太过微薄了，但是他还能说什么呢。
“别客气了，其实也怪我，如果五一的时候我不跟他们出去也许你就不会出这种事了。”明知道杨天珩那段时间精神不太集中，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没事，当时调查事故责任归属时查看了当时的现场监控，虽然驾驶员疲劳驾驶是事故的主发因素，但是杨天珩当时明显的心不在焉也促使了事件的发生。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就算勉强扯得上关系，那也只有郁成诚喝光了他的存酒这件事吧。
杨天珩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果然见他的银行卡和存折都在里面放着。医药费还差一大截啊。
“你别担心医药费，肇事司机有赔偿大半的。赔偿协议都在抽屉里，你可以看看，剩下的你要是不够了可以以后再说，这都没什么的。”郁成诚见他看着存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杨天珩拿出协议一看，幸好，那剩下的他还是可以负担的。“还行，我把钱转给你，你给我个卡号吧。”
“这个不着急，你……”
“成诚，已经很麻烦你了，这个你就别跟我争了，而且你应该就快结婚了吧，需要用钱的地方应该很多的。”杨天珩对这个很坚持，他不喜欢欠着别人的。虽然郁成诚的人情他可能是还不清了，但是其他的能还的还是趁早还了吧。
郁成诚垂下手，杨天珩不喜欢欠人家的这一点倒是没有变。“好吧。我要去公司一趟，你在家休息一下。”
“嗯，那你路上小心。”杨天珩把他送到门口。
杨天珩躺在床上，看着头顶菱形格纹的天花板，他现在该做什么呢？看着和以前一样的一切，杨天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不然，现在的他连一点在东方不败身边生活过得线索都找不到。要是真的是一场梦的话，那也太过真实了。
“东方……”给我一点线索，告诉我那都是真的。
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杨天珩看到了一篇混沌的迷雾，放眼望去，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天珩！”
那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那声音，是东方不败的声音！杨天珩感觉到身边的迷雾渐渐散去，耳边连绵不绝的是东方不败嘶哑的叫喊。是谁伤了他的东方？杨天珩的心被揪紧，焦急的四处张望，他想喊东方不败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终于，迷雾散去，出现了一片庄园，杨天很知道那地方，那是梅庄！情景变成了一座苍竹环绕的小院子，东方不败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杨天珩朝着声音的所在疾奔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直接穿透了门墙，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混乱极了，江南四友都在，还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陆远和罗云居然也在。这都不是重点，杨天珩第一眼看见的还是那个俯在床侧怀抱着一人大声嘶吼，满面泪水的东方不败。
杨天珩从未见过东方不败哭，他一向是极自持而重视形象的，可是这会儿居然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控。杨天珩想冲过去抱住他的东方，却在那一刻看见了东方不败怀中人的脸，面无血色，毫无生息的脸，那是……那是他。
杨天珩浑身发抖，这不是真的。
“平一指！平一指！你再来看！他没死！他怎么会死！”东方不败抬起脸对着那个中年男人吼道。
那个男人竟是平一指吗？平一指不是神医吗？平一指……说他死了？杨天珩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他走到东方不败面前，可是东方不败根本看不见他，他伸手想拭去东方不败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触不到他，直接穿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他死了？他要离开东方不败了？他不要啊！
杨天珩不甘心的伸出手想要环抱东方不败，一次次尝试换来的就是一次次的绝望。
“东方教主，他确实死了，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死了。”一个人突然出声，却是角落里站着的罗云。
东方不败看着罗云，目眦欲裂，“什么意思？”
“他现在就站在你旁边，我说的不是你抱着的那个杨天珩，站在旁边的那个，长相不一样，但应该是真正的杨天珩吧？”最后一句，罗云是看着杨天珩说的。
“你能看见我？”杨天珩急道，他能说话了！
可是明显其他人都听不见，只有罗云点了点头。
陆远扯着罗云的袖子，“阿云，你真的看见了？”
罗云并不回答，只是对着东方不败说着，“我或许可以让他再来这里，作为交换，你让平一指治好小远。”
平一指破口大骂，“哪来的江湖骗子！我都说了不会治他！人死不能复生，你居然敢欺骗我们教主！”
东方不败像是稍稍冷静了下来，目光多了清明，不再是刚刚癫狂的模样。他定定的看着罗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罗云居然笑了起来，“东方教主，你不是应该很清楚的吗？毕竟，你和他同样都不是此世中人。”
东方不败把怀中抱着的尸身平放在床榻上。“我会让平一指治好他。现在，其他人都出去。退出百丈之外。”
陆远拽紧了罗云的袖子看着他。
“小远也要留下。”罗云看着东方不败道。
东方不败默许。
其他人虽然没有听明白罗云话里的意思，但是看教主现在的样子已经比刚才好了太多，想起刚才教主的模样，几人内心不安。教主如此失态的样子被他们看见，会不会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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