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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姐姐，这皇后的位子，便得拱手让人了。”
慧妃用手肘顶了下芬妃，示意少说几句。
佟妃却幽幽道：“妹妹说的是，可皇上的心不再这里，姐姐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见她一脸惆怅，芬妃继续道：“上次妹妹与伊才人曾有过过节，那伊才人手段可多了，这便是她能得宠的原因之一。”
“之一？那其余的呢？”慧妃不解，问。
“这第二个原因，当然是她身边的馥夕颜，一个身份低下的宫女能与皇上共膳，这丫鬟也够有福气了，皇上传她同膳所为何事，许多妃嫔也曾向她打听过，可这丫鬟嘴紧，半个字儿都不说，说不定，这皇后人选便是伊才人。”
闻言佟妃却是一笑，道：“妹妹难道忘了么？皇上自从因妹妹与伊才人一事去过伊华殿后，便再无在那就寝了。”
慧妃轻轻蹙眉，道：“妹妹觉得，这事儿，怪就怪在若是皇后人选是伊才人，皇上为何不召她，反而只是身边的丫鬟呢？且共膳还不止一次。”
闻其话，佟妃也蹙眉沉思，道：“姐姐也是这般觉得，只是皇上此次举动实在令人匪夷，且不说皇上如何，这馥夕颜为何一直不说出共膳所为何事，倒也让人觉得奇怪。”
芬妃思索了一会儿，道：“若是皇上真有心要立伊才人为后，作为伊才人身边的人，理应说出来炫耀一番，可这馥夕颜却不说出半字，姐姐，你认为会不会是皇上所要求的？”
“不，不会。”佟妃肯定地答道。
第四十四章 空情物非意飘渺（11）
肯定的回答刹时打断了纷飞的思绪，殿内一片寂静。
佟妃轻咳一声，道：“在背后猜测皇上，小心隔墙有耳。”
芬妃闻言一惊，芬妃止了嘴，眼睛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四周。
见她一脸警惕，佟妃冷冷一笑，道：“妹妹怕什么，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儿，姐姐我能逃得了干系么？”
芬妃方是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姐姐，那伊才人那边，你有何打算？”
慧妃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姐姐，自从馥夕颜那一事儿发生后，许多妃嫔都跑去拜访了，想以此来讨好伊才人呢，姐姐，这事儿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啊，且那伊才人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佟妃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细想她们之间所发生的事，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妹妹提醒，姐姐到还真忘了还有这一回事儿呢。”
“什么事？”
“她晋升为才人直到现在，便一直从未来这请安过。”
话说到一半停下，看着芬妃和慧妃，忽的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道：“姐姐再这位上可不是白当的，若就这么任由她放肆，在这宫中，姐姐还如何立足？”
话并未明说，三人却已有了共识。
很快的，伊才人便被告知佟妃召她入殿叙旧。
伊才人不傻，自然知道佟妃邀她目地不善。
待一切妆容理好后，方携着馥夕颜向流芳殿行去。
这佟妃今日忽然邀请，八成是应与共膳之事有关，斜眼瞟了馥夕颜一眼，道：“此次佟妃应是要打探消息来了，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馥夕颜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
伊才人对此事曾多次打探却仍是一无所获，这次若能通过佟妃而得知何事，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站在殿门口等候着，那进去通报的供人一直久久未出来，伊才人忍不住蹙眉道：“这还没进去，倒先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了。”
伊才人虽心有不甘，可想及佟妃的地位与身份，仍是咬牙忍住了想要转身而去的冲动。
知道供人慢悠悠的从里边出来，方请她们入殿。
踏入殿内，正见佟妃出来迎接，忙移步上前，行礼道：“妾身见过佟妃，佟妃安好。”
佟妃一脸温柔的笑，赶忙上前虚扶了一把，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妹妹无须多礼。”
落座后，佟妃唤了薇儿上茶，又转眸将伊才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方道：“妹妹今日果真不同往昔，出落得愈发好看了，哪像姐姐，人老珠黄，与妹妹可是相差甚远啊。”
这话中有话，伊才人倒也从容不迫地答道；“姐姐倒是取笑妹妹了，妹妹青涩地犹如刚出生的嫩芽儿，一点点风雨便能将妹妹打下，而姐姐可就不同了。”
佟妃微微挑眉，道：“哦？如何不同？”
伊才人轻轻一笑，言：“姐姐浑身所散发的，是成熟，这种韵味儿，可是独一无二的，哪能与妹妹这种相提并论呢？”
佟妃勾起一抹笑，道：“这有韵味儿固然好，然若五人欣赏，也是无用的。”
薇儿上了茶，伊才人眼神微微一闪，惆怅道：“皇上这几日也都没来妹妹那了，妹妹即使有这一副好的皮囊，也不过是摆设罢了。”
佟妃沉默了一会儿，端起桌上的茶盏，掀开查该轻轻地捋了捋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余光扫向一直站在伊才人身旁的馥夕颜。
“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丫鬟说不定过几日便能带给你好消息呢。”
终于切入正题了，伊才人隐去所有的真实情绪，只道：“夕颜共膳一事妹妹也不知是所为何事，至于这好消息，妹妹倒觉得与姐姐更有缘。”
佟妃低低一笑，抿了口茶，茶香溢满嘴中，道：“妹妹谦虚了，最近听说很多妃嫔前去拜访了妹妹，这忙着忙着，妹妹似乎反而忘了还有个姐姐在这了。”
伊才人脸色刹时变得苍白无色，自己竟然一直都未向她请过安，如今倒留下把柄任她割宰了。
“姐姐莫要生气，妹妹只是一时忘了……”
“忘了？若其他妃嫔也由此说忘了，那这后宫岂不是没了尊卑之分？乱了规矩？”
见她一脸阴沉，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掷，发出与桌面相撞的清脆响声，告示着主人的不满。
伊才人话到一半见此硬是将其余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又闻佟妃开口道：“姐姐也不是故意说妹妹的不是，挑妹妹的错，只是想说，，即使是有圣宠撑着，这礼数，还是万万不可失了去。”
到底还是处于高位之久的人，懂得如何拿捏得当，适可而止。
佟妃见她一脸苍色，得意一笑，起身，拂了拂衣袖，淡言道：“妹妹早些回去吧，免得让其他妃嫔等久了可就不好了。”
言毕，也不等她说话，便转身离去。
第四十五章空情物非意飘缈（12）
朦朦夜色，幽静无声，御书房只透出丝丝亮光。
信笺静静地放在桌上，君夜取出，迅速地看了一眼，便将纸角靠近火烛，燃烧，最后丢进火炉里化为灰烬。
烛火摇曳，忽地，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明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直至，东方泛白。
一道圣旨颁下，皇宫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沸腾。
原因不为其他，只因那道圣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立馥夕颜为后”，查公公话音刚落，便有人骚动了起来。
当馥夕颜双手接下圣旨的那一刻，眼神一闪，看向水怜与夏如素，她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向另一边毫无预知的方向驶去。
伊才人脸色难堪，盯着馥夕颜手中的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馥夕颜，原来你与皇上共膳之事是为这个？难怪你一直不愿与我们说，原来是想在我背后看我的笑话！〃
“才人，”馥夕颜欲要启口解释，却被她无情地打断。 “呵，真是可笑，我一个才人竟能养出个皇后来，我是不是该感到自豪？〃
〃住口！不得无礼！馥夕颜已经是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还请伊才人注意身分言辞！“查公公厉声道。
不，她一点都不在乎皇后的位子，她所不明白的是，为何馥夕颜要隐瞒着她，不与她讲明一切？现今却要她独自承担尴尬场面，这令她颜面何存？！
“是啊，查公公所言极是，馥夕颜已是高贵的皇后，妾身真是该死，妾身是否要尊称皇后为一声娘娘？”
话中带刺，像一根根针刺入心中，直至千疮百孔方才罢休。
查公公刚要说些什么，却见馥夕颜一脸平静，素手轻轻一抬，道：“水怜，如素，将才人扶回房休息，好生照看着。”
待水怜将伊才人扶回房后，查公公叹了一口气，看着馥夕颜道：“过几日便是立后大典了，还请娘娘做好准备。”
准备吗？她还记得，君夜也曾说过要她做好准备，原来他早已做好了一切，只有等着她傻傻地跳入他所设计的陷阱里，自嘲地一笑，道：“我知道了，有劳公公了。”
轻抚着手上的圣旨，这一道便轻易地决定了她的命运，真的要成为自己仇人的妻么？仇未报，若因此放弃了，那水怜和夏如素又该怎么办？自己能狠下心就这样一走了之么？
轻风拂起，抚过青丝，散落的是一地愁思。
怎么会这样？！〃得知是立馥夕颜为后，佟妃不敢置信道。 慧妃却显得很平静，思索了一会儿，道：“姐姐，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么？〃微微平复了心绪，目光往她身上一扫，道：“怎么蹊跷了？”
且不说馥夕颜的地位，女子在宫中靠的是心机和容貌，这馥夕颜长得平凡无奇，最多也就只能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并无倾城之貌，这固然是无法吸引皇上的，至于心机，妹妹倒与其毫无接触过，有无心机，妹妹便无从知晓了。〃
一旁的芬妃蹙眉深思，想起这几日来与伊才人的接触，轻言：“在妹妹看来，这馥夕颜是一个清冷的女子，应是不会有过重的心机。”
〃妹妹天真了，〃佟妃端起轻抿一口茶，继而又道，〃这人的心机有无，可不是单单靠感觉来判断的，这正因为心机深，才可以做到让人无从知晓。
“不，是她身上的气质，是无法让人忽视的，”正是因为她身上的那股气质，才让她对她记忆深刻。
佟妃轻轻抚上杯沿，指尖沿着杯沿划过，冷眸一扫，气质么？冷冷一笑，言道：〃有气质何用？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就算是飞上枝头，还不是个乌黑地令人讨厌的麻雀？麻雀是永远成不了凤凰的！〃
面若冰霜，眸中一丝算计闪过，很快又被她掩在了平静下。
窗外，已是一片寒冷。
筱翠心中经过几番挣扎，最终仍是行至宇翔面前，低声唤道：〃教主，君夜那边有动静了。〃
宇翔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闻声靠近，淡淡的问道：〃怎样？
〃君夜想要里馥夕颜为后。〃
话音刚落，宇翔一脸震惊地转过身，咬牙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见他一脸激动，眼眸透着浓浓的杀意，筱翠只觉得一阵痛心，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心痛地看着他，他眼眸逐渐转为黯淡，冷言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他又转过身，双手撑着窗台，良久，他甚是艰难地喉间溢出四个字：“如此，甚好。”
月光静静地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清清冷冷，似在冷眼看尘世间的冷暖。
情痴为谁痴？谁又为情痴悴？
筱翠无言地看着静立着不动的宇翔，哀愁浮上心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心，曾为他滴过血。
他可以为了佟绫绮遍体鳞伤，可以为了馥夕颜独饮相思，却从不对她的真心做出回应，在他心中，她究竟处于何种地位？
默默转身，不愿再看那令人心碎的身影，踏了出去。
或许，是错了吧，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还来得及么？呵，已经踏出第一步了，陷入了，又如何收回去呢？
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水花，那是她难以言尽的情意。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