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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水怜拦住她,“还是我去吧,你留在这里照看他们。”
想到自己方向感向来较差,便点头应允。
伤口包扎后,在客栈里小住了一晚,秦寒找来了一辆马车,虽不比之前的坐得舒服,然为了回宫,也只能将就些了。
“微服出巡,是不能停留过久,再者,张括往往会在此时造乱,于自己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君夜淡淡地解释道。
她不禁暗笑自己,在深宫中待久了,出宫后竟这般不愿回宫。
这红墙绿瓦,竟也将她的心圈锢起来了。
但她依然坚信,她一定会出来。
马车依次穿过道道宫门,而他们,再次回到了各自的原位。
飞凤殿在她离开后一直有宫人照理,并未有过丝毫的变化。
只是,在这偌大的宫殿内,她只觉得空荡荡,宛如缺失了什么。
“本宫离开后,有劳妹妹打理这后宫的琐事,今日回宫,见得此番详和景象,可见妹妹的贤淑德惠果然名副其实。”对于佟妃的拜见,她向来不拒。
佟妃依旧一脸的端庄,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姐姐缪赞了,妹妹不过是替姐姐打理这些家常琐事罢了,而姐姐陪同皇上微服出巡,路遇刺客遭受这些痛苦,妹妹怎能与姐姐相比?”
这次的行刺,因无法隐瞒,最终只言是遇刺而简单带过。
“对了,姐姐的伤势好些了么?”话罢,她的目光投向她的腰间。
“有劳妹妹挂心了,此伤未伤到要害,所以并无大碍。”她微微一笑,淡然扫过。
“如此,妹妹便放心了。”脸上的担忧之色逐渐褪却,她轻言道。
随后又是想起了什么,她继而复言道:“姐姐的伤口还是让太医再瞧瞧,毕竟宫外的不必宫内的好。”
她突然的关心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却仍是随口应承了下来。
尔后又闲拉了几句,佟妃方起身告退。
她从始到终,只字未提张括之事。
第九十八章 血色之光红颜逝(10)
宇翔失魂落魄地回到落馨轩,而戚维见着他一身的血迹以及筱翠未回,顿时明白了几分。
几年的筹谋,在这一刻,全部化为虚有。
筱翠的牺牲,更是在他的心上划上了深深的一刀。
“筱翠没了。”
满眼的悲伤早已掩埋了他,纵然有千般苦楚,却依然不愿让人看到他的脆弱与无助。
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静静地……
他记得她如花般的笑颜,记得她如星般的水眸,记得她银铃般的笑声……
何时,她在他的心上已然难以抹去?
那抹翠色身影,仿佛再次地在他瞳孔里放大。
——我陪你。
曾经的诺言,在他的耳际不断回响,一次又一次地为他低诉她对他的浓浓爱意。
“戚维,”他轻轻启口,“你离开吧。”
“教主……”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炻凌教的教主,你也不再是炻凌教的人,所以,你不必留在我的身边。”筱翠的悲剧,他不想再上演一次,也不想再承受一次。
棋子,只需一个便足够了……
“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跟随教主,更不是只因思穗,教主于我有恩,我便更不能就此一走了之。”他将帕子浸湿,递给了他。
他没有伸手接过,眼眸中的倔强反而更让人心疼。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他垂下眼眸,抬手接过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血。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他将沾满血的帕子丢入木盆中,目光透过窗棂望向皇宫的方向。
“救徐思穗。”
『馥夕颜』
多是有些乏了,身上且带伤,方才接见佟妃,顾及礼数,着了件稍微有些厚重的衣裙,待其离开后,她便换了纱裙,轻巧且舒适。
在换衣时,血光之石从衣上掉落了下来。
抚上冰冷的血光之石,它已不再闪着红光,静静的仿佛是与普通的玉石毫无差别。
微微叹了口气,她再次将它放入了锦盒内。
“本宫有些乏了,若有谁拜见,皆替本宫拒了去。”她轻轻地卧在床榻上,吩咐了事宜。
水怜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她微微阖眼,浅浅入睡。
睡梦中的她仿佛置身于层层白雾中,朦胧间让她眯起了眼。
“夕颜……”轻柔又熟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真似幻。
一面翠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抬手欲要抓住,却又消失不见。
“——是筱翠吗?”不知为何,她对来人有着从未有过的亲切。
笑颜如花绽放,翠色如她,在她的面前一如既往地暖笑着。
“对不起。”她的死,她有着愧疚,也有心痛。
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面色依旧,只道:“替我好好照顾他,我知道,他一直爱着你。”
她闻言将手抽出,愧色冉现,“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他,只是情爱之事,谁也无法勉强。”
“你说得对,正如我与他,不爱便是不爱,确实勉强不来。”她淡然道。
她讶然地看着她,她的淡泊之态,却是掩盖不住那双含着丝丝忧伤的眼眸。
“或许是错了,但你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底,难以抹去。”至少在他的心中,那个始终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是他一生中最震撼的。
她笑了起来,“只要在他的心中有我,即使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她的一切一切,只因有他。
眼前的女子到底有多伟大?她甚至开始认不清她了,宇翔有她,何求?
“夕颜,今日是我见你最后一面,待我喝下孟婆汤,他的一切便随之涅灭,下一世,我会为自己而活。”她的身体开始淡去,渐渐地融入了这片茫茫的白雾中。
“为何——不去见他?”她看着她的身体在她的面前逐渐消逝,低声询问。
而她,却再也没有回应她……
待她醒来时,眼角上挂着莹莹泪珠,她轻轻地拿起锦帕将它擦拭。
回想方才的梦,她唤来夏如素,让她扶着自己出殿。
今日略带微风,卷起地上的片片桃花,粉色桃瓣盘旋,缓缓后又落定。
是啊,一切都随之尘埃落定,谁是谁非都已不重要。
春意浓浓,她也该选择为自己而活了。
她微微仰起头,抬手摊开手掌,桃花落入她的手心,又从她的手指缝隙中滑落。
再见了,筱翠……
正沉浸在淡淡的哀愁中,却闻见外头几声嘈杂声。
“青儿怎么会来此了?”夏如素奇怪地往外探了眼。
青儿?难道伊才人等不及了?
“放开我!我要见皇后娘娘!”
“娘娘在休息,交代了谁都不见,还请青儿姑娘回去。”
“娘娘不能放着我家主子不管,你让我进去!”
……
听得她这般急切的声音,她心底涌起了一阵不安。
来不及多想,脚已不自觉地朝着声源处走去。
“怎么回事?”厉言一出,她们顿时噤了声,纷纷跪地请罪。
又是规矩!她有些不耐地挥手让她们起来,看了眼一脸焦急的青儿,道:“伊才人有何事?”
青儿又是“扑通”地跪在地上,眼含泪水,道:“娘娘,才人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她忙拉起她,寻问道。
青儿哽咽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她,又道:“才人之所以不让奴婢为她说情,怕是要奴婢等皇后娘娘回来了再告知与您,娘娘,您就救救才人吧。”
一张随手画下的画,却被她轻易查出,看来背后必定是张括动了人手。
那他为何要如此对伊才人?难道他已识破了伊才人的事实,想借此将她灭口?
还是——借此来间接地除去她?
想到这个阴谋,她不由得浑身一颤,好个一举两得的方法!
如若能保住两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青儿,你回去吧。”她缓缓地转过身,淡淡地回绝了她。
“娘娘!你不能不救才人哪!娘娘!”她猛然抓住她的手,拼命地为伊才人求情。
她轻轻抬起手,挥了一下,内侍顿时将她拉了下去。
而她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她不能冲动,否则,她们一个都逃不掉!
第九十九章 血色之光红颜逝(11)
清露在军营中已有一个月多余。
尹永浩对她的关心总是无微不至,他的温润如玉,每每都能暖入她心,只是为何,他与她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许是因为裘珉与她不合,迫使他左右为难。
她手中夹着茶叶一一放入了茶盏,将烧得滚烫的热水倒入杯内,嫩色茶叶随之漂浮起来。
她仍记得,裘珉寻尹永浩谈论军中事宜,当她端着茶给他时,他的一句“红颜祸水”让她原本平静的心却一直无法释怀。
她向来不喜这般计较,利用他也是情非得已,她心存对他的愧疚,然此事在她的心中却是难作释然。
她执起茶盖捋了捋上方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口中起初微微觉得有些苦,随后又是一阵甘甜。
苦尽甘来,她相信她会迎来属于她的一切。
将泡好的茶放入托盘上,掀帐而出。
“清露姑娘。”一道脆声叫住了她。
转眸望去,原是军妓嫣语。
此女子长相可说不凡,军士多是窥视其的美貌,往往都喜欢调戏她,而其又是性情温顺之人,面对此事也只能默默忍受。
后来尹永浩得知,特意告知军士不可胡来,于是,嫣语便被军士一致认为是尹永浩的人,至此再无对其有逾越行为。
于此事,她对尹永浩感激万分,心底更是对尹永浩崇敬至极。
“嫣语姑娘有何吩咐?”她向她福了身,见她一身素衣,衬着雪色肌肤,更添了几分出俗之气。
她连忙扶起她,面带羞涩,道:“清露姑娘不必多礼,你我地位相当,无高低之分。”
她微微一笑,嫣语又道:“今日寻姑娘来,确有事托付于姑娘。”
话罢,她将灰色袋子递给她,里边沉甸甸的。
“这是?”
“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姑娘帮我转交。”她一汪秋水,引得她难以拒绝。
“也罢,那我便替姑娘转交给将军。”她接过袋子,便不再多留。
嫣语的心思她早已心知,然而尹永浩却一直与其保持着忽远忽近的关系,正如她与他。
如此温雅的男子,她却难以猜透他的想法。
今日比较得空,入帐后便见尹永浩正练习着书法。
她将茶递给他,看了眼纸上的字迹,不可否认,他的字温文中带着刚毅果断,并不拖泥带水,着实好看。
“你认得字?”他接过茶盏,见她望着纸上的字,随意问道。
她闻言收回目光,笑道:“我娘小时曾教过我识字,所以我也大概地看得懂一些。”
“这倒是,曾经你家也不算穷,识得字也不稀奇。”他抿了一口茶,淡笑道。
放下茶盏,见她手中提着袋子,便启口言道:“怎么提着东西也不放下来?”
此话一出,她方想起正事,便将袋子递给他,道:“这是嫣语姑娘送给将军的,说是她的一片心意。”
心意?
他有些疑惑地接过,将带子拉开,里边竟然是一双军靴。
他将军靴取出,试着穿上,竟是恰恰合适!
“看来嫣语姑娘倒费了些心思,将军的军靴在前日练武时被磨破了,她竟这么快便给将军送来,而且尺寸还恰好合适。”仔细看此双军靴,绣功自是无可挑剔,且里边柔软,穿起来也甚是舒服方便。
“替我谢谢她。”他将军靴收起,淡然道。
她应了一声,他继而问道:“嫣语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