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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脸颊还在隐隐作痛，唐楚楚垂眸，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徐静芳气急，大声怒道：“陆子寒，你今天若是走了，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踏进陆家半步！”
唐楚楚感觉到牵着她手的陆子寒的手紧了几分，而陆子寒似乎并没有察觉。忍着那种痛继续跟着他往前走，背后是徐静芳的各种警告。
“楚楚，等等。”叶璇忽然开口。
唐楚楚微微一愣，迟疑了一下转身看着叶璇。叶璇对她微微一笑，看到她和陆子寒的脸颊都微微红肿，心底诧异，却也并没有开口询问原因。徐静芳的态度摆在那里，而且现在的子寒和楚楚，就像是当年的陆子君和她。
“叶璇姐？”唐楚楚疑惑开口。
徐静芳听到“叶璇姐”那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叶璇，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还有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情景，眼底露出一丝惊讶，眼神从叶璇身上一扫而过，快速落在儿子陆子君的身上。她分明从陆子君的眼底，看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你是叶璇？”当年那个虽然豪爽大气，可是在她面前那么卑微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光彩照人，优雅知性的女人？
安抚地看了一眼唐楚楚，叶璇笑容灿烂迷人，对着徐静芳点点头，声音温柔好听：“是啊，我叫叶璇，陆夫人，好久不见。”
唐楚楚惊讶不已，叶璇姐怎么认识徐阿姨？而且看徐阿姨的神色，分明也是认得叶璇姐的，而且，两人之间，似乎并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虽然震惊，徐静芳到底还是陆家的女主人，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而清高：“确实，好久不见。”
叶璇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里遇到陆家人，遇到陆子君，遇到徐静芳。她依旧高高在上，一副清高冷傲的样子，看人的眼神，带着不屑和冷意。可惜她不是从前的叶璇，不会再那么卑微。
梁超见气氛紧张，忙看着徐静芳说：“徐阿姨，原来你和璇璇认识啊。”
徐静芳皱了下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叶璇一眼，再看向梁超：“这就是你爸妈说的，你在国外这几年找的女朋友？”
梁超笑了笑，看了叶璇一眼，眼神尤其温柔，甚至伸手牵过她垂着的手，看向徐静芳的眼神尤其明亮：“不是。”
梁超的话，让这边的几人都松了口气。不仅仅是徐静芳，甚至是陆子君。他没有想过，叶璇出国这几年，到了现在居然与梁超在一起。梁超是什么人，梁家的门第有多高，他心底清楚的很。他与叶璇虽然已经分手，可是也不喜欢她与梁超在一起。
毕竟，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不希望，她再受伤。
只是梁超的话让这几人都猛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叶璇，梁超含笑说：“徐阿姨，叶璇不是我女朋友了，现在她是我未婚妻。我们准备明年年底的时候结婚，过年之后准备订婚。”
“你说什么？”陆子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忽然问出了声。
旁边徐静芳狠狠剜了他一眼，又连忙去看旁边李汝婷的神色。见李汝婷脸上神色无异，这才稍稍松口气。
“梁超，先不要说了，陆奶奶还在急救，我们需要保持安静。”见众人惊讶不已的样子，叶璇柔声对梁超说。
徐静芳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她怎么能忘了妈还在急救室中。一回头看到陆俊韵眼神狠戾地盯着她，吓了一跳。不过那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这边陆子寒护着唐楚楚，让护士将拿了药过来就在走廊里给她上药。叶璇在一旁看着，眼里心底都在疼。
一向嬉皮笑脸的梁超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而那边陆子君的眼神，从叶璇出现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徐静芳这才注意到李汝婷的手已经慢慢握成了拳头，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抚着。
相背不相离（21）
整个走廊里一片静默，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后来是护士推着昏迷不醒的陆家老太太。
“秦院长，怎么样？”陆家老爷子快速跑了上去问。
秦院长微微一笑，看着陆家老爷子说：“还好送来及时，若是再晚来三分钟，怕是……哎，光天啊，你明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好，怎么还……你让我怎么说你啊，这要是”
一向不怒自威的陆家老爷子这次一声不吭地听着秦院长数落，而旁边的小辈们则都默不出声，均紧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老太太。秦院长与陆家老爷子一边说一边亲自将老太太送到病房，出来时嘱咐说：“留下一两个守着就行，其余人都散了。这么一大家子，病人需要休息。”
说完，秦院长皱着眉头说：“注意不要在刺激老太太，若是再受了什么刺激，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站在病房门口的人都愣住了，陆俊韵和徐静芳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默不作声。陆家老爷子是打定了注意要留下来守着老太太的，不过两人都是上了花甲的年纪，总得要个年轻人陪着。
陆俊韵想要留下时，尚未开口，陆家老爷子已经出来了，看着众人说：“子寒和楚楚留下来，其余人都先回去。等明天再过来换，该干嘛的继续干嘛，想离婚的赶紧去民政局！”
“爸……”
“爷爷……”
“陆爷爷……”
陆家老爷子的眼神直接从陆俊韵和徐静芳的脸上掠过，声音冷得可怕：“梁超啊，陆爷爷这边有事，改天再去祝贺你和这位……叶璇是吧，叶小姐。”
梁超和叶璇同时受宠若惊地说：“陆爷爷严重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陆奶奶的情况。”
陆家老爷子点点头，看着陆子君说：“带婷婷回去歇着，她有孕在身，别熬夜，对身子不好。”
陆子君神色有些僵硬，他能感觉到旁边那道视线紧紧地锁住他的脸颊，火辣辣的难受。轻轻点头，陆子君不敢去看旁边那个人影，将李汝婷拿过来的日用品都递给陆子寒，这才与她一起转身往外走。
梁超与叶璇也开始与几人道别，唐楚楚这才有机会问叶璇：“叶璇姐，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你还是梁学长……”
叶璇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旁边的梁超拉着她的手干笑了两声，望着陆子寒和唐楚楚说：“就是……就是多喝了两杯，又吃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体一是受不了，璇璇非得拉我过来检查，这就过来了。”
陆子寒看了唐楚楚一眼，见她放了心，才对梁超和叶璇说：“恭喜。”
梁超笑了笑，拉着叶璇往外走：“我们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剩下的人，便是陆俊韵与徐静芳。陆家老爷子已经转身进了病房，陆子寒看了两人一眼，轻轻拉了拉唐楚楚，带着她进了病房，将两人搁在病房外。
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让她留下来，唐楚楚有些拘谨。到了病房里，不知道该干嘛。陆子寒拉着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陆家老爷子。
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陆家老爷子刚准备开口，病床上的老太太低低咳嗽了两声。三人一惊，连忙起身去看。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三人，老太太像是松了口气般。
眼睛直直地盯着唐楚楚，陆家老爷子忙说：“楚楚，奶奶让你过去。”
唐楚楚忙点头，快速跑了过去，在病床前坐了下来。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到唐楚楚脸颊上的红印时，猛然瞪大。唐楚楚吓了一跳，忙问：“奶奶，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家老爷子和陆子寒皱眉，老爷子说：“没事，就是被静芳打了一巴掌。”
“我说老头子，你怎么能让静芳打楚楚？”责怪的语气，狠狠地瞪着陆家老爷子。
唐楚楚又是感动又是心痛，奶奶是真心疼她，忙摇头说：“奶奶，徐阿姨不是故意打我的，只是……是……是我不小心撞上去的。她……她本来是准备拿……拿东西去的。”
虚弱的老太太眼底分明带着不信，眼带爱怜地看着唐楚楚，枯瘦如柴的手拉着她的手，低低说：“楚楚啊，不要叫徐阿姨，要叫妈，知道吗？你已经和子寒结婚了，是陆家人了。”
唐楚楚伸手擦着眼泪点头，柔声说：“奶奶，医生说您要好好休息，您……您不要说太多话。”
老太太咧开嘴角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唐楚楚另一边脸颊，笑着说：“奶奶身体可好着呢，哪里有那么虚弱。告诉你啊楚楚，刚才我这是故意晕倒吓唬他们的，看，我这么一晕倒，你爸妈就不敢再闹着离婚了。”
唐楚楚一愣，眼神落在爷爷身上。刚才明明，爷爷说让他们要离婚的离婚去。而且现在陆伯伯和徐阿姨都已经走了，这要是真去了民政局该怎么办？
陆家老爷子瞥了唐楚楚一眼，见她傻愣愣地满脸的担心，勾了勾唇角对旁边的陆子寒说：“子寒，你这媳妇儿太笨了，我与你奶奶说说话，你带着去旁边歇着。”
忽然之间无比窘迫，怎么爷爷说她太笨了？唐楚楚面色发红，刚才那个担心啊忧虑啊直接被爷爷的话赶跑了。只是用一双无辜的乌黑大眼睛望着陆子寒，期待他给个答案。
陆子寒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
，与唐楚楚隔壁房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望着一脸疑惑的唐楚楚说：“爷爷虽然说了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可是奶奶现在躺在病床前，爸妈哪里还敢离婚？”
这点唐楚楚能明白，可是陆伯伯心底肯定有个疙瘩。见唐楚楚有些沮丧愧疚的神色，陆子寒拉着她的手说：“这是事实，我并不是爸的亲生儿子。楚楚，这件事情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发生了，所以与你无关。很早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知道了就知道了。再说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是如果陆伯伯现在要徐阿姨离婚。”这才是重点，才是她愧疚的重点。
将唐楚楚拉在自己身边，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陆子寒细细开导：“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离婚这两个字，在陆家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唐楚楚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
陆子寒轻轻地笑，眼底尽是落寞的神色。离婚啊，还能为什么？
“楚楚，爸妈并不是自由恋爱结婚，所以两人的磨合期很长很长。在很长一段时间，爸爸经常夜不归宿，而且各种绯闻层出不穷。”陆子寒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说故事一样慢慢说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心里的小手，有些漫不经心地姿态。
唐楚楚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着父母的故事，虽然很简单，可是没有感情的两人因为家族利益而结婚，这中间所谓的磨合，可想而知。
陆子寒简单地将父母的故事给唐楚楚过了一遍，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怎么有了子寒，比如为什么爷爷奶奶会站在徐阿姨这边而不是陆伯伯那边，各种问题，唐楚楚虽然不明白，不过也不过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家庭。本是轻轻靠在陆子寒的肩头，听着听着整个人便靠在了他怀里。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她双手弃用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掌。
唐楚楚想，她有点儿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陆子寒都是这幅冷冷清清的性子了。
“楚楚，从今以后，我或许什么都没了。”陆子寒的声音，似乎带着一抹惆怅。
唐楚楚微微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望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陆子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爷爷说的对，他媳妇儿确实有些笨。
不过这种笨，却是他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