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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春嘴角勾起一丝不屑来：“他想要毙掉我，很久了。”
陆子君闻言轻轻笑了，又摇了摇头，看着抽着烟皱着眉头，像是在沉思的邵春问：“怎么，这么多年了，也该收收心了。”
邵春沉默不语，微微垂眸，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那里面，唐楚楚在那里吧。而陆子君在这里，在里面陪着唐楚楚人，应该是陆子寒了。
见邵春不说话，陆子君轻笑不语。以为不会说话的邵春这会儿却接过话问：“子君，当年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问的……
陆子君微微诧异，随意抛开心底的那丝清浅的痛：“都陈芝麻乱谷子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邵春的心情似乎好了些，狠狠吸了口烟，淡淡的烟雾从他嘴里喷出来，侧过头看向陆子君，眼神有种看不透的迷离：“子君，我若是跟你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你信不信？”
陆子君有些诧异，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邵春见着心底气闷，他就不能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吗？只是单纯的喜欢着？
“我问你呢，你别笑！”皱着眉头，故意板着脸。
陆子君顿住脸上的笑容，吸了口烟，与邵春一样，将烟雾从嘴里吐出来，看着薄薄的慢慢消散在寒冷空气的烟雾说：“信，为什么不信？”
邵春一愣，眼中一亮：“你说的真的？”
陆子君偏头，漆黑的眼眸看着脸上掩不住惊喜的邵春：“真的，比金子还真。”
邵春的神色忽然有些蔫了，慢慢说：“你若是不说这句，我会当你前面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你说了这句，我总觉得你是在诓我。”
陆子君嘴角有些抽搐，什么叫做他说了前面是真心话，到了后面就是诓他？狠狠瞪了邵春一眼，陆子君捏着手里的烟头说：“我是说真的。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其实在心底，他们都是小孩子。不到一定年纪，不遇到一些人，在心
理上，他们真的很难长大。永远，都是孩子心性。”
邵春瞪了陆子君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真的无话可说。因为陆子君说的，完全就是那么回事。他若是没有遇到唐楚楚，怕是这会儿还真的不知道情为何物。
整天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处处留情，却从不留心。他邵春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栽在了一个青涩的丫头身上。说真的，心底还是愤愤不平。只是愤愤不平的同时，又暗暗检讨自己。
如果当时在陆子寒的办公室与唐楚楚初见，他不是在与谢琪琪玩暧昧，而是一本正经在工作着，会不会，他现在还是有机会的。
唐楚楚那样的女孩，他其实明白的很。非常好哄，也很容易追。不过前提是，他不是C市的头号花花公子。
看着那扇病房门，邵春有些着了魔似的说：“子君，你说，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陆子君也看着那扇病房门，虽然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回答却一点儿也不敷衍：“自然是投其所好，先调查清楚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弄清楚，她为什么不喜欢我，然后将其拿下。当然，第一印象，尤其重要。”
邵春皱了眉头，心底又生出疑惑来。唐楚楚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让人去查的资料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唯独对他那种花花少爷型的公子，避如蛇蝎。
“可是第一印象已经很不好了，再努力也已经没有办法了。”邵春说完，却又忍不住加了句：“是吗？”
陆子君笑着说：“那倒未必，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
这两句话倒是没让邵春的眼睛亮起来，反而是多了一抹惆怅。又吸了一口烟，吐着烟雾说：“如果喜欢上的是有夫之妇呢？”
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陆子君转过头看着正在低头狠狠吸烟的邵春：“最近看到一句话。”
邵春吸了口烟，眼带询问地看着满脸笑意的陆子君，示意他继续说。
陆子君轻轻咳嗽了声，笑眯眯地说：“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邵春那口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吐出去的烟雾，直接被陆子君的那句话咽了下去。烟味儿入喉呛得他几乎出了眼泪，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狠狠瞪着陆子君：“子君，你想谋杀啊！”
陆子君眼底带了一丝笑意，嘴上的话却淡淡的：“哪里，你又不是第一次抽烟，这样也能呛住？”
邵春愤愤然，怒视着陆子君说：“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抽了。”
陆子君问：“因为你喜欢的那枝红杏不喜欢？”
邵春嘴角抽了抽，而心底已经默认。资料显示，唐楚楚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可是那天他去找唐楚楚，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唐楚楚楼下的拐角处，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见邵春不说话，陆子君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顿了顿，眼底划过一道精光，看着邵春说：“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何况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还是算了。”
邵春怒，如果能就这么算了，他就解脱了。可是这些天来，即便他又回到了从前那种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日子，可是心中，再也找不回从前那种快活的感觉。
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压着，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陆子君用手指弹了弹烟头上的灰烬，脸上神色温和，望着邵春问：“你真那么喜欢？”
邵春自然狠狠点头，如果不喜欢，他现在会这么难受吗？
陆子君问：“那她是谁？”
“就是……”后面的名字，邵春将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的“唐楚楚”三个字含在了嘴里。
生恨不相背（14）
见陆子君望着他，但笑不语的样子。邵春心底直窝火，可是陆子君是谁，按照辈分来说，也是唐楚楚的大哥。更是，陆子寒的亲哥哥。哪有人当着他大哥的面，挖他弟弟墙角的？
陆子君看着邵春极其抑郁的神色慢慢说：“所以邵春，还是算了。”
嘴角肌肉微微抽动，他见不得陆子君那样子，每次陆子寒也是那个样子的时候，表示已经将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狠狠吸了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灭，邵春抬头看着陆子君，神色极其认真：“是，我是喜欢唐楚楚。”
陆子君的脸上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似乎很早就知道，一点儿也不惊讶。邵春的脸色不大好看，皱着眉头望着陆子君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敛去脸上的笑容，陆子君皱了下眉头：“从上次你回京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了。只是不能确定，直到今天你来这里，才真正肯定下来。”
邵春冷了脸，望着陆子君说：“你今天在这里，专门等我？然后跟我说这些，让我放弃？”
陆子君轻轻摇头，手里的烟也几乎燃到了尽头，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轻轻踩灭：“不是，我今天也是奉命过来找人的。不过里面情况很糟糕，我不得不在这外面守着。”
邵春皱眉，眼底露出惊讶的神色：“什么叫做里面情况很糟糕？”
不等陆子君说话，他快速转身准备进病房去，却被陆子君拉住了手臂：“邵春，他们不会有事。”
邵春想要甩开陆子君的手，可是看不出平日书生气十足的陆子君手臂的力气还挺大，他竟然没有甩开：“你刚才说里面情况很糟糕，我若是不进去，万一陆子寒一怒一下动手怎么办？”
陆子君眼角眉梢都在抽搐：“子寒就算会跟任何人动手，也不会对楚楚怎样！”
“可是……”
邵春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唐楚楚性子倔强，陆子寒又冷又惜字如金。唐楚楚那么笨，哪里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两人万一说的驴头不对马嘴，谁知道陆子寒会不会暴怒，一怒一下情绪失控直接对唐楚楚出手？
陆子君脸上的笑意隐去，面色严肃地看着邵春：“邵春，我知道你喜欢楚楚，可是楚楚已经与子寒结婚。”
邵春嘴角抽了抽，冷冷哼道：“可是那也是子寒使诈，否则凭着他之前对楚楚做过的那些事，楚楚会接受他？”
陆子君皱了下眉头，眼底却划过一丝亮光。他想，他这个弟弟子寒，从出生到现在，做的最狠的一件事，莫过于直接骗婚成功，将楚楚留在了身边。这是不是，未卜先知。知道唐楚楚那样的女孩会有很多人喜欢，所以不管如何，提前贴上自己的标签？
“会不会接受，那是楚楚的事。”望着冷着脸的邵春：“邵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他们聊完之后楚楚依旧不原谅子寒，我也不会在拦着你。但是即便你要追求，也请在他们离婚之后。”
邵春哼道：“我不会让楚楚背上不好的名声。”
也不会，让陆家觉得颜面无存。如果被陆家人或者是京中那些人知道楚楚在还未离婚就与别人在一起，例如上次谢琪琪说的，那样无论是对楚楚，还是对子寒，都是不利的。
他只是喜欢唐楚楚，没有想过要让兄弟蒙羞。
紧紧盯着那扇房门，眼底带着隐忍的神色。心底虽然不甘，可是与他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陆子君。他与陆子君，这么多年的朋友，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严肃过。哪怕是在工作中，也永远都是那副书生气重，温文尔雅的样子。
而病房中，唐楚楚听完陆子寒的话，整个人再次陷入了呆滞中。这种呆滞不同于之前的惊恐绝望，而是深深的迷茫和不敢置信。
她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或者是耳朵出现了幻觉。可是陆子寒这会儿明明就在她眼前，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难测，只是这一次，她分明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难以隐藏的悲伤。
而那种悲伤，只是那么一瞬间，等到她想要确认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眸，依旧深不见底，却异常明亮。
“楚楚。”
唐楚楚被这一声包含了千言万语的两个字吓得一哆嗦，手里拿着的体检单也掉在了地上。心底的慌乱和不敢置信依旧在徘徊，怎么可能呢，她还是不信。只是白纸黑字不会骗人，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她？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她！
除了这个理由可以让她将他拒之在心门之外，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心脏在突突直跳，唐楚楚有种缓不过气来的感觉。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在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有忍不住快速避开。
“楚楚，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我本打算”
忽然之间，唐楚楚心底升起一阵怒火，快速转头瞪着陆子寒：“你本打算什么？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告诉我？”
陆子寒垂眸，又快速抬着眼眸看着唐楚楚，扯了扯唇角，声音带着沉痛：“她不会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哪怕是我，她也不愿意让我知道。楚楚，这与信不信一个人无关。”
所以楚楚，我并不是不信你。
唐楚楚自然明白陆子寒话中的意思，可是她不想就这么让他好过。他凭什么，凭什么将所有都隐藏在心底，凭什么自以为是那样做就是对她好？
抵触着心底对陆子寒的阵阵渴望，唐楚楚抿着嘴唇哼着：“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细长的睫毛稍稍颤抖了一下，陆子寒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苦涩：“楚楚，你说我自以为是也好，说我自私私立也罢，可是从与你在一起的那天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
“因为心中笃定我唐楚楚离不开你，笃定我唐楚楚非你不可？”身体微微颤抖，唐楚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陆子寒脸上露出彷徨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紧紧抿着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