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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哭笑不得，说：“这个我恐怕不能答应你。学校规定学生不能谈恋爱，再说，我现在还小，也不想太早交朋友。谭校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谭伟骨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对夏云的拒绝很是意外。
夏云礼貌客气地说：“如果没有什么事，谭校长就请先回吧，我还要开会呢。”
谭伟听夏云下逐客令，不悦道：“你不要以为你条件有多好，不就是一个外地穷学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按理说，谭伟也是在场面上行走，没修养到说出这种话，让夏云再次大跌眼镜。夏云淡淡地说：“我是穷学生也好，自以为是也好，都跟你没关系。”
谭伟瞪着夏云又看了一会，说：“你不后悔？”
夏云呵呵笑了，说：“真不后悔。请吧。”伸手摆了个“请”的姿势。
谭伟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
回办公室，贾翠翠凑过来问：“他神神秘秘地和你谈什么？”其他人的脑袋全侧过来了。
夏云训贾翠翠：“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八卦。你都忘了？”
贾翠翠飞箭般折回位子上去，其他人立马把脑袋埋进案头的工作中。可没过多久，贾翠翠又跑过来说：“听小王们说，他最近和同居了几年的女朋友掰了。听说他在办公室里和一个女的干那什么事，让女朋友给抓了现行。”贾翠翠嘴里的他，当然是指谭伟。
夏云想起谭伟办公桌上那个水晶棺材，一阵恶心。
贾翠翠接着说：“我看他今天贼头贼脑的，准没安好心，还让我们回避呢，不会是想非礼你吧？”说着伸过脑袋，上下打量夏云，好象想看夏云哪少块肉似的。
其他人也偷偷瞄了过来。
夏云作势要打贾翠翠：“再胡说我打你PP。”
贾翠翠伸伸舌头笑着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虽然你是老板，不过我看在你对我们还不错的份上才关心你的，要是换作老板是谭伟，我才懒得理他。”
夏云无奈：“谢谢关心，干你的活去吧。”
处理了手头的活儿，天也快黑了，洪敏上完课回来，先问候杨汉的病情，说：“晚上再过去看看他，陪他聊聊天。”又和夏云商量起了德鑫的事务，这两天有些事得向夏云汇报请示。
等贾翠翠几个下班后，夏云和洪敏说起谭伟下午过来的事，洪敏吃了一惊：“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夏云说：“没有。我看他眼神不对，没敢和他单独呆在屋里，把他带到操场上了。”
洪敏松了一口气，说：“听说他那边员工走了很多人，天天招人还补不了空缺。我看他这样不行，对员工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简直不把员工当人，长期下去，谁还在他那里干活？”还是有些人捱不了，情愿不要工资坚决辞职离开广成。
夏云说：“话是这样说，但他毕竟经营了几年，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关门大吉也没那么快吧。”
洪敏说：“也不一定，俗话不也说病来如山倒？说不定哪一天就倒闭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打德鑫的主意，实在是太卑鄙了。”
夏云不以为然，说：“各人有各人的算盘嘛。他这是忽悠员工忽悠习惯了，以为我们也好忽悠呢。我看，我们得防着他在背地里搞鬼，是不是搞个培训，加强一下团队意识和德鑫原景？”
洪敏双眼一亮，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培训的事情我来准备，这个愿景嘛，要怎么弄？”
夏云想了想，说：“我们准备把德鑫带入哪里，能给同事们什么好处，能造福多大的人群？把这些问题想清楚了，愿景不就出来了吗？”
洪敏向夏云竖大拇指，说：“你怎么想法总是比别人先进？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人类，聪明成这样，真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呵呵。”说着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夏云心说，我前生都活了四十年了，思想当然不像二十岁。脸上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有些事情是灵机一动嘛，也没有刻意去思考的。如果你觉得这样行，这两天我们就好好想想，两天后再探讨，达成一致意见便行动。”
洪敏赞成，说：“最好能有一套方案，培训员工是长期的工作，也不是一劳永逸就行。”
夏云点头，说：“是。现在我们没那个条件，要是有条件了，还得配专业的培训讲师，给同事们上需要学习的课程。”
洪敏说：“这个也可以是愿景的一部分，我们把以后的目标列出来，作为愿景，一步一步去完成。”
夏云笑着说：“这就是所谓的功成名就了。有个说法，每次定目标，把一个大目标分解成若干个小目标，每完成一个小目标就成功一次，不断的保持成功的心态，积小成功为大成功，所以这种方法有个名称，叫‘功成名就’。”
洪敏拍掌说：“这办法好，我们就这么办。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这样的理论要到二十一世纪才有人提出来，当时却还没有，难怪洪敏没听说过。
夏云谦虚起来，说：“没有啦。都是前人成功的例子而已。”
洪敏拿过笔记本，把两人的讨论要点记起来，说：“那就这样？”
夏云说：“那就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均感有这样的合作伙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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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只想一起呆着
早上没课，夏云带上书本赶往医院，打算陪杨汉的同时，顺带着工作。
到病房，医生巡完房刚离开，杨汉喜孜孜跟夏云说：“医生说了，再观察一天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大概是在这儿憋坏了。
夏云放下书本，一眼瞧见小柜子上洗漱的杯子里搁着两支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上的浆很漂亮，看起来很新鲜。
杨汉拿过冰糖葫芦，递给夏云，说：“早上去吃饭路上买的，我看着还新鲜，给你买了两支。”
夏云奇怪，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过来？”
杨汉低声说：“你今天上午没课。”
杨汉记得她的课程表，夏云完全不意外。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回荡，“好吃。”夏云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递一支给杨汉。
杨汉摇头不接，说：“你吃吧。”
一个护士走过病房，瞥见夏云一手拿着一支冰糖葫芦，就站在病房门口那儿大嚼，停了脚步诧异地看着夏云。
杨汉忙把夏云推屋子里去，一反手，把门带上了。
夏云继续吃着，说：“干什么呀。”病房里还算干净，没有药水味，丝毫不影响她的食欲。
杨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吃，目光迷离。
夏云禁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杨汉马上说：“没。”
夏云觉得杨汉这两天怪怪的，要说真把脑袋撞坏了，也不大像，医生都说没事可以出院了。究竟哪里不对呢？夏云嘴里含着冰糖葫芦，出神开了。
杨汉双眼一直没离开过夏云，她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能躲开他的眼睛。见夏云发呆，杨汉默默地注视着，也不打扰。
夏云出神了一会，转过头来问杨汉：“你这两天是怎么了？脑袋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再查一下？”
杨汉纳闷了：“为什么这么说？医生说没事了呀。”
夏云说：“你从没给我买过冰糖葫芦。”
杨汉晕倒，不就两支冰糖葫芦么，到于吗？
听同学们说，那天下午夏云在CT室外泪流满面，不管不顾大放悲声，他们听了都有跟着大哭一场的冲动。说这话的时候，男同学们还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神色，加油添醋说：“要是换了我，有这么一个漂亮女孩为我哭，死了也值。”
杨汉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感动。夏云一向坚强，什么时候见她哭过？这一次，恐怕把她吓得不轻。夏云对他的心意，他不是丝毫没有觉察，只是多年同学，习经为常，年龄又小，也就没什么反应，没想到夏云用情如此之深。
身为一个男人，杨汉也有担当，不想夏云为了他备受煎熬。出乎他意料的是，对他的温情，夏云好象很不习惯，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瞧着他。
要怎么样才能改变夏云对他的印象呢？杨汉昨晚上思忖了一夜，像孙晓鹏那样激烈的方式他做不出来，可是不主动，还算男人吗？杨汉苦恼中。
夏云还等着杨汉的回答呢，有异常情况，总要问清楚的。
杨汉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狂跳的“咚咚”声。
最后还是夏云坚持不住，放弃追寻答案，说：“不说算了。”又接着吃起冰糖葫芦。
杨汉翻了翻夏云带来的书，说：“这两天德鑫一切还正常吗？”这是没话找话说，洪敏每天晚上都有过来，有什么情况杨汉不清楚的。
夏云说：“正常啊。”也没提谭伟过来的事，吃完了冰糖葫芦，又拿起同事们送的驴打滚接着吃。
杨汉帮夏云倒了杯水，问：“没吃早饭啊？”话里有点心疼的意味。
夏云说：“吃了。这不是不吃白不吃嘛，再留着馊了。”
杨汉一笑，说：“你拿书过来是要看吗？不是来陪我的啊？”
夏云说：“哪里呀。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想想德鑫的愿景，做一个方案出来。我想着，我们应该有一个长远目标，做一个大事业出来，不能永远地窝在X中学。做人得向前看，得发展不是？”
“愿景？”杨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夏云自然又是一番解释。
听完解释，杨汉若有所思。是啊，这辈子，想活成什么样，活得多精彩？以前只想着考上华轩大学，如愿以偿后又争着当班长，进学生会，现在成功竞选了学生会主席，然后呢？三年后大学毕业呢？学计算机专业，是因为看好这个行业，进入这个行业吗？华轩很多学生出国留学，他是否跟风？如果出国，能拿到全额奖学金吗？要不然，哪来的学费？就靠现在勤工俭学外加华轩的奖学金？未来往哪个方向走，要考虑的太多了。
夏云看杨汉站在窗边发呆，还以为他真为德鑫考虑呢，不敢去打扰他，自个儿也边拿笔在纸上画着边苦思。
病房里一时静悄悄的。
夏云在纸上断断续续地写着一些初步构思，毕竟她有着超前二十年的优势，只要静下心来想清楚自己要什么，选择什么放弃什么就可以了，比起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杨汉洪敏来说，容易多了。
花两个小时，夏云也就把德鑫第一个五年计划做出来了，口号也有了，愿景嘛，她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按十年后洪敏取得的成绩作为现在德鑫师生努力的方向。她重生了，有她和洪敏一起努力，或许洪敏没有遇到她花十年取得的成绩，现在用不了十年呢。
杨汉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走过来看夏云在写什么。夏云写完了，把纸和笔递给他，说：“把你想的写出来。”
杨汉不接，说：“我还没想好呢。”
夏云警觉起来，问：“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着去泡哪个系的系花吧？”
杨汉蹙着眉说：“说什么呢？哪个系的系花有英语系的长得漂亮？”英语系的系花公认是夏云来着，杨汉对围着夏云转的那些个男生有点不悦。
夏云笑了，说：“我怎么听着这话酸溜溜的？”
杨汉脸一红，说：“哪有。”
夏云重新拿张纸，再整理一遍，伸个懒腰，说：“几点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杨汉脱口而出：“还早着呢，再坐一会吧。”虽然两小时没有交集，但他想和她多呆一会。